她和我年纪差不多,总是满脸的笑容,活泼而有开朗,美丽又大方。清芷心思细腻,见我眼睛红红的,不解的问:“你跟我学长吵架了?他也是一脸不快的在下面生着气呢。”
跟阿七那样的闷葫芦吵架吵的起来吗?我倒希望跟他痛痛快快的吵上一架,把我心里堆积的郁闷和苦恼全部的吵出来,可是吵不起来呀。
“他那人就像是苦瓜,怎么会跟人吵架呢,你想多了。”我闭上眼睛,心里,脑子里,出现的都是厉鬼那凄然的一笑,和留给我的那句冷冰冰的话。
这会想到他,居然想到的不再是他的那些坏了,全部都是好的,想到他也曾多次不顾性命的救过我,而我竟然从来也没有感激过他。
突然想到纳兰的那句:“当时只道是寻常”,心中的酸楚就更加的浓重起来,有些东西当时与他在一起的时候,不觉得有什么,如今回想起来真是百般滋味漫上心头。如果厉鬼真的再也不愿意见我,是不是就意味着我和他之间的一切都到此为止,可以划上一个句号了呢?
“你到底怎么了,怎么哭了呢?”清芷手忙脚乱的放下手中的碗,到处找纸巾给我。
我捂着脸,只是用力的摇头,“不要管我,不要管我,我只是想静静,想静静。”
“静静是谁啊?你是在为静静哭吗?”真是神一般的回复啊。
虽然俗套,但是我的哭声立刻的被埂在了喉咙,卡的生疼生疼的:“这种时候开这种玩笑真的合适吗?”我委屈的瘪着嘴瞪着她。
她调皮的笑笑,笑起来的时候眼睛微微的眯起,很好看。
“哎呀你别哭了嘛,学长在下面生气已经够让我难受的,你又在上面哭,你们到底是想闹哪样嘛?”
她将碗塞到我手里,嘀咕了一句:“你们到东华镇到底遇到了什么啊,你好好的去,昏迷不醒的回来,他带了好几个人去,结果就一个人回来……你快跟我说说,你们是不是在东华镇遇到那些晚上出来作恶的鬼啊?”
这女孩好奇心真重,看我一个字也不想说,那些东西说出来也不会有人信,况且想一次说一次无非就是让自己在痛苦里再历劫一次。
陈靖和魏东他们俩,魏东已经被选作了替身可能已经是凶多吉少了,而徐雯雯又出现在阴街过,遇害的可能也非常的大,那么就剩下陈靖了,他一个人过了这么一晚还平安吗?
我对清芷说道:“哪里可以洗澡啊,我想去去晦气,还有……我需要,需要一套衣裳。”
清芷笑嘻嘻的拍拍手:“只要你不哭不难过就好,你把这些粥喝了,我现在就让我妈给你准备袖子水保管是去晦气的第一良品,洗了之后让你神清气爽。”
她出去之后,我一个人慢慢的把一碗粥喝了大半,不知道里面加了什么特殊的材料,喝了之后整个人舒服了不少,我试着下床,双腿也有了些力气,于是我干脆把另外的一点也全部都吃了。
清芷去了很久也没上来,我就一个人慢慢的扶着墙走到了窗户边,窗户的下面就有一棵很大的榕树,枝繁叶茂的。
望着大树,我胡思乱想着如果在树下面设一局棋,烹一壶茶,三两人对弈茗茶真是再好不过的。
我望着外面晴好的天,有细微的出神,我总是很喜欢幻想未来的生活,总希望自己有一个有花园的家,没事的时候我就可以养养花种种草,还可以跟我喜欢的人在晚饭过后手牵手在花园里散步。
一直以来这个愿望都藏在我的心底,我以前对沈黎提到过一次,她捏捏我的脸说:“文轩哥家里不就有花园吗,你要是嫁给文轩哥了,那花园就是你的了。”叉爪亩划。
想到这儿我心里又是一阵的痛,她那样对我,以后真的可以心安理得的生活吗?
阿七在树下抬起头深望了一眼玻璃窗后面的我,他突然拿出手机对着我拍了一张照片。
081 自己也不认识自己
正好清芷抱着柚子皮从外面回来,她瞧见阿七的手机,非要抢过去看,阿七个子本就高。两个人拉拉扯扯了半天清芷也没有得逞。
清芷跺跺脚,揪着嘴埋怨道:“学长你真小气诶,我只是想看看你的手机又不是要你的,你做什么就不给呀?”
阿七将手机拿在清芷的眼睛头上炫耀的晃了晃,又眼睁睁的把手机收回到了衣兜里。
阿七刚才本来是在树下面种着什么的,手上还有新泥,他伸着手将泥土擦在清芷晶莹剔透的脸上。催道:“别废话,快上去吧。”
清芷摸着自己的脸,嘟起了小嘴:“学长你好坏呀,你怎么把泥擦人家脸上呢,丑死了……”她说着丢下手中的柚子皮,在地上抓了一把泥就要去弄阿七,两个人你追我躲打打闹闹了半天,才终于停下来。
这样的阿七,他还是阿七吗,既让人感到惊喜又让人大跌眼镜。
阿七扯着袖子将脸上的污泥擦干净,板着脸说:“现在可以上去了吗?”
清芷得意的眨眨眼,就像个大花猫一般。她抿嘴笑了半天,“可以了,”说着她也抓出手机来对着阿七抢拍了一张。阿七伸手来抢:“清芷别闹了……”
清芷身板灵活,居然没让阿七得逞,反而惦着脚跳起来。勾着阿七的脖子跟他来了一个亲密的合影。得逞之后的清芷抓着手机,捡起柚子皮笑咯咯的跑回了屋里,一口气跑到了我在的房间。
我靠着玻璃窗望着傻傻愣住的阿七,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愉快,我以为他那样一个冷漠的人,只会跟自己玩,其实他与清芷打闹起来的样子也不失可爱。
“你看这个,这个是我刚给学长拍的……”清芷得意洋洋的把手机丢给我,“别给我删了哈,我可得好好留一辈子呢。”
我望着屏幕上的阿七和清芷,两个脏兮兮的人。多么的像两个孩子啊。我抿嘴笑了,将手机拿着对着楼下的阿七喊道:“喂,阿七看这里……”
他皱皱眉,仰着头说:“你要把它删了,我会很感激你。”
我撇撇嘴,笑的站不直,更加得意的举着手机说道:“谁要你感激了,我救了你也没听见你跟我说声谢谢啊。”
他板起脸要往楼上来,我赶紧嚷嚷着清芷把手机藏起来,清芷吓的连忙抱着手机躲进了洗手间。
其实阿七也没那么较真,他根本只是作势吓唬我根本就没有上来。
乡下的旅馆条件不比在城里,我简单的洗了一个柚子水澡之后,就换上了清芷给我拿的一套崭新的衣裳,一条米白色的春秋装的连衣裙,这种天穿着正好。
“清芷,这里都没有镜子的吗?”受了这么多苦。也不知道自己成了什么鬼样子了。
清芷在外面听着王菲的老歌,声音开得很大,对着门回了一句:“没啊,学长说别给你镜子。”
“为嘛啊?”干什么不给我镜子啊?我下意识的觉得自己是不是被毁容了,不然他干嘛不让我照镜子啊?我紧张的捂着自己的脸用力的摸着也没感觉到不妥,费解的推门出来:“他为什么不让你给我镜子呀?”
清芷摊摊手:“我也不知道啊,你要是想知道答案自个下去问他吧,他在下面闭目冥思呢。”
我当然要去问他,他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居然连我一个堂堂女生照镜子的权利也剥夺了!
我慢慢的扶着墙下了楼,这个我必须要问清楚。
阿七靠在藤椅上手中拿着一个很旧的mp3,带着耳机听着歌,这家伙真念旧,什么年头还用这么古老的东西。
我咳嗽了两声当是提醒了,就坐到了树下的石椅上,现在我不止要问他镜子的事情,我还必须要跟他好好谈谈阴街里面的事情,当然还有他那两张不同的脸。
阿七半眯着眼睛,似是在我询问我好些了没有,我微微点头:“听歌呢,谁的歌啊?”
他很懂礼貌,知道跟人讲话带耳机是不礼貌的,他拿了耳机将mp3收了起来,也坐端正了身体。
瞥了我一眼之后,淡淡的说:“别问我任何事情,我什么也不想说。”
我晕死了!他怎么知道我要问他很多问题啊,居然还这么直接了当的把我拒在了千里之外!他这人拒绝人的本事可真是杠杠的啊!也不知道是谁教他的。
我揪揪嘴不想跟他一般见识,只冷着问:“怎么都没有见到蜡烛呢?”
“它不方便来这里,所以留在了东华镇。”他淡淡的说道。“你想问阴街里的事情?但我什么也不想回答。”
我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变的,脾气阴晴不定,情绪沉郁难解,这一次比前几次更严重了,他这是情绪症末期了吗?
我撇撇嘴,不问就不问吧,事情总有水落石出的一天,知道真相的又不是只有他一个人。
“那好吧,阴街的事情我不问了,以后我自己想办法弄清楚。你先告诉我,为什么不让我照镜子,这个你总可以解释一下吧?”
阿七抬起眼睛盯着我的脸看了两秒,转而说道:“你的脸没有问题,照镜子做什么?”
脸没事就不能照镜子吗?这到底是哪门子的神逻辑呀?大家有没有听出来阿七的话里分明是有漏洞的啊,在他的观念里难道只有脸出了问题才能照镜子吗?
我费解的,哭笑不得,盯着他:“你到底懂不懂女生啊,脸没有问题就不能照镜子吗?”叉岁叉圾。
他这简简单单的回答,让我细思极恐,心里阵阵的发凉。
“我不懂你们女生。”他倒是回答的非常的爽快。
我倒吸一口凉气,懒得搭理他了,准备回屋里找点能反光的东西好好检查检查自己的脸。
他闲闲的瞥我一眼,反而云淡风轻的说:“你现在紧张的应该是你腕上的那个东西,它会要你的性命。”
铜环?经他这么一提醒,那个黑房子里的惨痛经历,历历浮出在眼前。
我本来已经忘记了铜环的事情,被阿七这么一提醒我才注意到了手腕上的它,那是阴媒婆婆逼着我戴上的,她要我做她侄子的媳妇,还准备用这个铜环套牢我。可惜她的美梦幻灭了,可是她既然死了,这个铜环应该失效才对呀,它怎么可能还会要我的性命呢?
这个铜环里面有阴媒婆婆豢养的尸蛊,只要有人念咒语它就会生事,现在阴媒婆婆死了,别人应该是操控不了这东西,它在我的手腕上无非就是个碍眼的装饰品而已,不会整出什么幺蛾子。
“不要小瞧了它,我去过那个村落,那个两头怪的傻子还活着,他一旦卷土重来……”阿七说到这里打住了,是傻子都知道他没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傻子居然没死!那房屋都塌陷了,他一个少了一个头的家伙居然没死!
我心惊肉跳用手掐住了自己的大腿,这才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他没死,他居然没死……我惶恐的去脱着手上的铜环,怎么也脱不下来。
阿七颇有些怨言的责怪道:“是你自己错失了杀死那个怪物的大好时机,所以这祸根是你自己埋下的。”潜台词是不要找他麻烦么?这个我还真没想过。
我清楚的记得,当时黑房子因为符纸的缘故而塌陷,是厉鬼抓着我的手逃了出来,之后在山坡上发生的事情……想到那些羞羞的事,我脸上一阵火烧,完全坐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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