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炎渊城建于一道沉不见底的环状暗渊两壁之上,是以得名。环状暗渊之外是为外城,其内为王城,暗渊之中滚滚魔炎万丈,如一道天堑将内外城分隔,内城便如一座孤岛般浮于魔炎暗渊之上。普通妖魔根本无法抵御这魔炎之势,不得寸进,惟有内城之中架起障桥时方得通过。
沉璧收敛下周身泽息,向守在外城渊前的魔卫出示一方令牌。魔卫顿时脸色一肃,向他行礼后立即传信内城魔卫,令其架起障桥。
纵使身上毫无泽息,仅凭所持令牌,他便得以一路畅通直入王宫,站在统领魔界一十六城的魔尊离渊面前。
“我正想给你传信。”离渊对他说道。
“兰泽如何了?”
“若再迟一步,便救不回了。”离渊道。
沉璧眉间紧蹙,面沉如水,“她在何处?”
“暂安置于西侧殿中,我带你去罢。”
当他望见床上那个满身血污,毫无生机的少女时,容色更冷,心中一阵窒痛。魔界功法不擅疗伤,仅以定魂珠吊着她的性命。他当即以两指按上她的眉心,绵绵不绝的气泽缓缓灌入少女躯体魂魄。一刻后,少女惨淡容色逐渐还复生机,他面上却苍白了几分。
他沉默着望着仍昏迷不醒的她半晌,低哑地说道:“对不住。”
身后传来离渊的声音,“她如今无力掩饰天机镜之神息,似乎原本欲隐居荒郊川泽,但红月之日妖魔界中除仙息外,一切气息大涨,天机镜亦不例外。遂被众妖魔群攻而上,欲抢夺神器。原本放弃天机镜或可保住性命,她却是宁死不屈。”
他无奈地弯了弯嘴角,苦笑道:“她对天机镜的执着非同一般,当初我仅是稍微流露出交易之意,她便彻底从我面前消失了。她救我一命,她若不愿,我又怎会强夺。”
“你如今亦救她一命,如此算是两清了,何不趁此机会取走天机镜?”离渊道,“若非顾及你,我早已将天机镜收入囊中。这般神器,留给她这样法力低微的小妖,只会招来祸患。”
“她既是如此着紧此物,便让她留着罢。待她转醒,我自会将她带往天界。”沉璧说道。
作者有话要说: 【这是女主表示作为女主在这章怎么可以没有出场必须要出场的小剧晨
沉璧:我发现转世下凡的一个好处就是可以get新技能。
千倾:比如?
沉璧:比如我get了吹笛子技能。
千倾:这样说来我也get了一个原来不会的技能哦!
沉璧:?
千倾:我学会了如何处理大姨妈!
沉璧:虽然感觉好像很厉害的样子,但是你回来之后好像就用不上了。
千倾:说得好像你回来之后还会吹笛子一样→_→
沉璧:好吧你说的虽然不错,但是总感觉哪里不对的样子。
☆、【廿叁】邅吾道夫昆仑兮(一)
我回归天界之后,投生凡间时衍生的七情便淡薄下来,正如看一本令人十分入戏的话本一般,虽是唏嘘不已,感慨良多,但却并不会为其牵制。令我在意的反倒是重明被捉拿回天庭,关押待判之事。
我到五重天的云雾镣中探望了她一回,问她是否有悔意。她却只摇了摇头,说道:“我并无后悔,错只错在强求了生生世世。”
后来,我仅知重明被罚以剥夺万年修为,重化重明鸟原身往南荒看守上古荒火万年。九天之下的八荒,是为上古神战之处,虽明属天界,却向来是三不管的蛮荒萧条之处,仙鬼妖魔,鱼龙混杂。如此论刑,等于将重明放逐出天界万年。
万年之后,却不知又是如何一番光景,我现在只知道的是,自我从凡间回归后,沉璧便三天两头不见人影,而且谁也不知道他的去向。对此,我表示深深深深的疑惑。
终于有一日,我终是将他堵到。
我叉着腰站在他面前气势汹汹地盘问道:“你这些时日整日都去哪里了?”
他目光有些飘忽,说道:“今天天气真是极好的。”
我眼眸一转,继续问道:“难道你金屋藏娇了?”
他说道:“卯日星官才是金乌。”
我惊道:“难道我竟然说中了?”
他咬牙道:“你猜错了。”
我两手扯住他的衣袖激动道:“快带我去看看你藏那个刘阿娇。”
他嘴角抽了抽,说道:“是陈阿娇。”
我又是惊异道:“原来她姓陈啊,还是个凡人。”
他扶额道:“我说的是金屋藏娇的陈阿娇。”
我瞪眼道:“就是说的那个啊。”
他继续扶额:“我觉得我没办法和你对话下去了。”
最后我还是没有搞清楚他究竟是否金屋藏娇,只因他的另一番话转移了我的注意力。
他向后一跃,坐上我们身后的白玉回廊栏杆,说道:“相比于我的行踪,你不如关心一下母后。”
我亦在他身边的栏杆坐下,奇怪道:“母后不是回昆仑了么?”母后是为昆仑传人,继西王母之位,即便在嫁与父皇之后,每年亦会有一半时日返昆仑处理事务。
他瞥我一眼,说道:“你如此不关心父母,他们可是会伤心的。你真的不觉母后返昆仑的时日比平常要长许多么?”
我细细一想,果真如此,算来母后是在我还在渺云山时便已离开天宫,至如今已有近十月,仅在我被囚云雾镣待判决时回过天宫一次。天界岁月虚茫,不易觉察时日流逝,是以并未特别在意,但如今看来是有几分不寻常的意味。我连忙问他道:“你知道什么□□?”
“□□倒不致于,”他抚着下颌道,“只是父皇母后成婚以来已有近十万载,但惟有一位帝姬,太子之位空置,令不少人蠢蠢欲动,传闻父皇即将选妃,母后与其大吵一架之后返昆仑,眼不见为净去了。”
“啊啊啊啊啊?”我惊叫道。
他掏了掏耳朵,大约是被我的惊叫刺痛到耳膜了,“你乱叫什么。”
“搞得好似是我的错一般,”我忿忿道,“他们难道不知道计划生育,生男生女都一样么!”
“生男生女都一样,你以为你是春哥?”
我鄙视他道:“老梗就不要拿出来说了,会被人笑话的。”
作者君乱入:“你们歪楼了好么!重新来!”
我思索良久,以为此事结症在于父皇并未确定一位继承人,令其他人以为有可乘之机,遂推了沉璧一下,道:“我们去请父皇立你为太子罢。”
他奇异地看我一眼,道:“你不是一向不属意我么?”
“这只是权宜之计,权宜之计,”我强调道,“若日后母后再诞下麟儿,你再还位与他。”
“原来我只是个备胎,”他惆怅道,“你究竟有没有考虑过我的想法?”
“滚哦你,”我白他一眼,“说的好像在演感情戏一样,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无意于天帝之位么?”我从前曾经不小心偷听到父皇与沉璧的谈话,大致意思是父皇欲立他为继承者,却被他婉拒了,理由是他并无天帝血脉,不宜继位。但我想,若他真的被立为太子,却并不会遭到过多反对,毕竟他如今才不过万余岁,却已位列天尊,这般天赋,可谓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我倒以为结症不在于此,”他道,“天族繁衍子嗣本就艰难,数万年无后亦非奇事,以父皇一贯态度观之,根本不会有为子嗣而选妃之事,大约还是他们两人间出了问题。”
我亦觉有理,想了想,道:“难道这便是凡人所谓的‘七年之痒’?”
“不如你去和父皇谈一下罢,”他说道,跳下回廊栏杆,“我还有事,先行一步。”
我盯着他的背影,忽地回过神来,他这是在转移我的注意力吧?是吧?是吧?是吧!
纵是知晓如此,我也不得不如他所言,寻父皇一叙,相比起他的行踪,父皇母后的感情确实更为重要。
在我问候了父皇“您仙躯可还康健?”“最近政事是否通明?”“不论如何还是要注意保重身体”之后,他终于从堆成山峦的奏章中抬起头看我一眼,道:“说吧,你想要什么?给你就是了。”
我忿然而起道:“我是这样的人么!”
父皇的表情如右图所示:→_→
“好吧,”我泄气地坐下,“但我此次真的不是为此而来,而是为了母后之事。”
我清楚地看到父皇批阅奏章的动作明显一滞,神色亦消沉下去。
“母后回昆仑将近十月,这不太寻常。”我继续道。
父皇却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只道:“若你想念她,去往昆仑便是。”
我复述沉璧之言道:“父皇母后成婚以来已有近十万载,但惟有一位帝姬,太子之位空置,不少人蠢蠢欲动,传闻近来父皇即将选妃,母后与其大吵一架之后返昆仑,眼不见为净去了。”
父皇面色更沉,终于将笔搁下,问道:“是谁传的?”
“是谁传的不重要,重要的是是否确有此事。”我说道。
“所以你竟为此来质问你父皇?”
父皇竟然冷笑着看我,令我一阵心惊,连忙软下声音道:“我不认为如此,而是……我想或许是你们之间出了什么事,为人子女,谁不希望父母感情融洽呢?”
父皇揉了揉眉心,竟是显出许些颓靡之态,声音淡淡,“父皇自心中有数,无须担忧,若你无事,便多加修炼,早日位列天尊。”
我对父皇的态度心有不忿,道:“我才不过万余岁,位列天尊说来尚早,又不是沉璧那个变态。况且父皇,你这样傲娇别扭是不行的,夫妻之间一旦吵架,女人可是必不会首先低头的说。”
“就你明白!”父皇将御案上的青玉雕龙镇纸扔我一脸,“还有,不敬父母,罚。”
我“哼”了一声,只闻他又道:“近日沉璧去往何处,整日不见踪影。”
“金屋藏娇去了吧。”我漫不经心地道。
父皇不以为然,挥了挥手赶我道:“你下去罢,若挂念你母后,便去一趟昆仑。”
我斜睨他一眼,挂念母后的恐怕是他自己吧?他这是让我去昆仑劝母后回来吧?
西海之南,流沙之滨,赤水之后,黑水之前,有大山,名曰昆仑之丘。昆仑上通璇玑,元气流布,五常玉衡,理九天而调阴阳,是为天地之枢纽,九天之根纲,镇开明于山巅,坐王母于坤乡。其中琼华紫翠,锦云朱霞,神木仙草,祥禽瑞兽,可谓物宝天华,是故天人济济,真人宅隐。
但在十数万年前,这得天独厚的昆仑墟却忽地败落下去,地陷山倾,坎泽枯涸,草木禽兽、天人仙者死伤无数,具体缘由不足为外人道也。母后便是在此时临危受命,继西王母位,经过十数万载经营,昆仑方渐渐恢复往日气泽,而那般极致荣光却不复有之。
是以我一向对母后极其尊崇,以为天族女子,当是如此,可惜正如沉璧所言:“你差得太远,不知是否基因突变之故?”
我:“基因是什么啊!古风仙侠文出现这种科学词汇真的好吗!本来就不科学啊!”
此时,我们正往昆仑而去,既然当日父皇流露出挂念母后之意,想必是有心与母后和好,我自是要助他一把。在临行前,我还不忘拉上沉璧一道,无论他这些时日去往何处也好,我以为总是没有父母的感情重要的哼!
昆仑山脉绵长,峰峦无数,自下而上分阆风、玄圃、增城三阶,母后所居之昆仑宫便于增城九重颠上五城十二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