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母推燕妮,说:你爸爸最疼你,你去喊他回来!
文丽在屋里吼叫:甭理他!爱干吗干吗,有本事别进这个家门!
燕妮发一下怔,箭一样冲出了房间……
文丽已经热泪长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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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婚 第十一章(1)
公元1976年,*快到头了。而佟志呢?他和文丽的生活,因为种种原因进入了婚姻的疲惫期……
这一天,下班后佟志回了家,就松懒地坐下,盯着桌上那些寡淡饭菜,没了胃口。看一眼文丽,叹口气说:怎么又是西红柿汤、醋熘白菜、醋熘土豆,天天吃醋,打嗝都是酸的!
文丽说:有吃的就不错了,唐山人民因为地震连家都没了,多可怜啊!我就知道,还是三线好,听说天天吃鸡肉,厂里养了一百只大肥猪,好些职工都吃成脂肪肝了。
佟志皱起眉头说:吃顿饭也能扯到三线,你可真想得远。
大宝在一边突然插话说:爸!三线有狐狸精,还有美女蛇!
佟志的怒气就转到大宝身上了,斥责说:胡说什么!
大宝被吓到了,瘪瘪嘴要哭。文丽拉过大宝,说:拿孩子撒什么气?啊?
佟志郁闷了,起身要走,却听门外一声响动,佟志回身,门被推开了。佟志愣住了,大庄站在门口冲着佟志咧着嘴笑。佟志也咧嘴笑了:哎哟,哥们儿!你真回来了?
佟志还没挨近大庄,大庄立刻退后一步,玩笑说:哎!别碰我啊,我可是带菌的。
佟志上前轻给大庄一拳,说:废什么屁话!
文丽一见大庄就别扭了,淡然地说:大庄啊,回来啦?没等大庄回答,立刻掉过头,沉着脸继续盯着大宝吃饭。
佟志回头说:把咱那瓶五粮液拿来!
文丽拉着脸对大宝说:去拿去!
大庄拦住佟志说:别!哥们儿戒酒了!
佟志愣住了,问:啥?你戒酒?
大庄一脸无所谓地拍拍腰部,说:腰子坏了,不能再喝酒了。再喝,这肾就不能再要了。
佟志愣着,半晌说:不喝酒活着有啥意思。
文丽抬头怒视佟志。大庄看见文丽的脸色,拉着佟志说:到我屋来一下,给你带了点土特产。文老师,我这肾炎啊,不传染,刚才是吓唬佟子的,你别担心。
佟志压根儿不看文丽,跟着大庄走出家门。
佟母在桌边坐下,说:大志从三线回来胃口就坏了,不会是得啥子肝炎吧,你喊他去查一下嘛。
文丽说:我看他不像是肝炎,是心肌炎!
佟母说:啊?心肌,啥意思?心脏病吗?
文丽起身离桌了。
大庄进了自家屋,一屁股坐下,拿出根烟扔给佟志,自己点一支,然后看佟志,神态有种从未有过的伤感,说:这烟我还能抽吗?
佟志有点可怜地拍拍大庄的肩膀。大庄朝后一仰伸长腿,说:从前这肾好的时候一天到晚就瞎琢磨,这心里就是不安生。现在腰子坏了,没啥指望了,老老实实守着咱那糟糠之妻就甭下堂吧。
佟志仍是无话可说。大庄转移话题问:你回来这一年也没啥变化啊,哎,你老婆咋收拾你的?
佟志说:胡扯啥你!
大庄说:你又来里格棱啊,刚才见着你老婆了,脸拉得那老长,你说我欠你们家钱了吗?
佟志嗔怪说:你怎么跟个娘儿们一样,老看人脸色啊,没劲啊!
大庄嘿嘿笑着,突然说:那姑娘调走了。
佟志愣一下,问:谁?
大庄盯着他,佟志明白那姑娘是谁了,脸沉下来,说:跟你没法儿说话,整个一老帽,我得回去看*了,我好容易跟厂长那儿求来的。
大庄无所谓地说:去吧,去吧,赶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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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婚 第十一章(2)
佟志走到门口,大庄直眉立眼看着他,佟志果然回身,瞪着大庄。大庄嘿嘿一笑说:她找过我,可一句没提你啊。
佟志闷着头问:她调哪儿啦?
大庄满脸坏笑:不是不关心吗?
佟志说:少废话!
大庄叹气说:另一个分厂吧,反正没回北京,怕见你吧。
佟志抬头,刚瞪眼,大庄说:跟我这儿装什么装啊,我知道你跟她没咋地,特纯洁,手都没碰一下。
佟志说:那是事实啊。
大庄感叹说:事实是,你走以后,那姑娘变了个人,任何人不能提你的名字,一提就铁青着脸瞪人,那眼睛能杀人,厂里人都怕她。这女人真不寻常,我以为她会哭呢,结果那天找我,跟我说,她绝不会为你流一滴眼泪。
佟志看着大庄,张张嘴,一句话也没有了。
大庄说:她是真恨你啊!你后悔了吧?
佟志一巴掌抡过去,大庄嘿嘿笑着往后躲,把椅子弄翻了。
佟志走了。庄嫂拎着蔬菜进了门,听到卧室有动静,怔一下,走到门口,见大庄正美美地抽烟,就进来了。大庄见了老婆,有一点不知所措,手里烟不知往哪儿搁。开始想掐熄了,想想不能在老婆眼前那么服软,又放嘴里,抬眼看老婆那平静的眼神,又放下手,瞪着老婆,说:咋了?见你爷们儿回来一点表示没有,不想爷们儿回来是不是?
庄嫂没有表情掉头进了厨房,大庄跟进厨房,庄嫂麻利地择菜做饭。大庄哎哎两声说:你说句话啊!
庄嫂回头看大庄一眼,淡笑一下,问:你咋不去对门劝架?
大庄说:你这阴阳怪气的,啥意思?
庄嫂不咸不淡地说:没啥意思,佟子做下见不得人的事,见天跟文丽。你跟佟子穿一条裤子的,回来佟子可多一战友了,快去吧!索性你就住他家算了,俩人好同仇敌忾呀!
大庄靠门上看老婆,说:*十年你别的本事没长,这四六句倒整一萝筐。你说这佟子有事儿,和我关系,你别指桑骂槐的!
庄嫂腾地回身瞪着大庄,说:甭臭贫啊,你那剩的一个腰子还想不想要啦?
大庄一下子蔫了,说:我这年纪轻轻就落下这不治之病,你当老婆的还拿这说事儿,真是最毒莫过妇人心啊!大庄说着一脸可怜兮兮的,庄嫂不理会,使劲切菜剁菜。大庄看着案板上红红的东西直犯恶心,问:你这做什么呀?
庄嫂啪地一刀剁下去,说:猪腰子!
大庄说:这玩意臊乎乎的我最不爱吃了,你不知道啊?赶紧拿走。
庄嫂不搭理大庄,麻利切菜,说:没听说吃腰补腰,你要还想保住那个腰子,就老实吃!
庄嫂说着一刀下去。大庄愣一下,笑着说:还是我老婆心疼我啊!
庄嫂停下刀,声音里透着一股疲惫和凄凉,说:你是非把腰子整少一个,才能在家呆住啊!
大庄愣一下,挺直身子说:你跟我一辈子了咋就看不明白我是什么人呢?我跟佟子可不一样,佟子那是小资产阶级知识分子,软弱幼稚;我三代贫农正宗工人阶级先锋队,我立场坚定爱憎分明……
庄嫂回头白了大庄一眼。
大庄说:你不能用大眼球子白我啊!再说了,我这么精明个人,怎么能跟佟子似的,干那种损人不利己的傻事儿呢!
庄嫂的气似乎平和一点了,不紧不慢地问:反正你现在是少一个腰子了,你就是有这个心也没这个力了,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你以为我乐意伺候你呀,要不看你是狗子他亲爹,我早……
金婚 第十一章(3)
庄嫂手拎着菜刀就转过身,惊得大庄一个劲往门外退,说:你有话好好说,你把刀放下,放下。
庄嫂瞪着大庄,忍不住笑了……
文丽摔摔打打地在摆弄房间里的家什,佟志下了班刚进门,文丽就掉过脸,冲着佟志喊:南方马上要上高中了,还那儿看苏联小说呢!怎么你不管管?
佟志不看文丽,疲惫地走到桌边,翻出本杂志往外走。文丽又说:我一说你就往外跑,我告诉你,今儿不把话说明白了,你甭走!
佟志说:我开会去。
文丽说:大晚上的开什么会?跟庄同志开会吧?啥内容啊?
佟志说:你神经没毛病吧?佟志说完要走,文丽堵住路,佟志要绕,绕不过去。佟志就说:孩子看点小说怎么了?你现在不爱看了,就不让孩子看啊?你从前看的时候……
文丽盯着佟志,佟志却不想说下去了。文丽提高声音说:你恶心我是不是?我告诉你,我犯过的错误不能再让我闺女犯!
佟志说:你犯什么错误啊?谁说看小说是犯错误?你现在怎么变得这么无知。
文丽肚里无名火起来了,说:我变得怎么了?老了?俗了?没上过大学,不够浪漫了?不会骑马不会射箭了?
佟志长叹一口气,终于无法忍耐了,擦着文丽的身体硬出门。文丽被撞得歪了一下,差点摔倒,佟志却没停步,走出了家门。文丽的眼泪一下子出来了,但不回头,用手背狠狠地擦着眼睛。
文丽生了会儿气,又在厕所洗衣服。佟母走来走去收拾东西,嘴里嘀嘀咕咕着。文丽问:妈,你是跟我说话吗?我怎么一句听不清啊?
佟母说:没说啥子,就是说,南方她爸爸最近心情不太好,你要体谅他啊。
文丽说:我够体谅啦?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孩子教育全都我管,我还要怎么体谅啊!
佟母说:男人可是要做事情的嘛,他现在也没啥事情做,心里窝火嘛。
文丽停止手上动作,看着佟母,说:他怎么没事儿做啊?不是当了车间主任了吗?
佟母淡然说:车间主任算啥子?那个老黄,你认得吧,跟南方她爸爸一起去三线的那个。之前级别还不如大志,她老婆告诉我,老黄已经提厂长了,我听人讲,本来那个厂长的位置是……
文丽看着佟母。佟母停话了,却问:你瞪我做啥子?
文丽说:妈,你这话什么意思?
佟母说:我有什么意思?你一天到晚和大志闹别扭,我就给你提点建设性的意见,你要从他的角度出发想下问题嘛,不要老是想到你自己!
文丽说:妈,搁你这么一说,佟子得不到提升是我的错了?是我让他提前回来,我挡了他升官的路,他损我恶心我都是我罪有应得,他打我都是应该的,对吧?
佟母提起簸箕,嘀咕说:我没有想那么多,我就是喊你不要老跟他吵!
文丽说:我想跟他吵也得吵得成啊,他现在根本就不在家呆着,这家还不如个旅馆呢!
佟母劝道:你心里想啥子我晓得,我就是想告诉你一声,你现在这样,没用的。
文丽沉着脸,婆媳互相瞪着。佟母身子歪一下,文丽赶紧上前,一手接过佟母手中的簸箕,另一只手扶佟母坐下,也不看佟母,端着簸箕直冲冲走出门。文丽倒完垃圾往回走,大庄正慢悠悠往外走。文丽停住,看着大庄。大庄一见文丽就笑一下,说:出去遛遛弯,这肾坏了呀,肚子老觉得胀。
金婚 第十一章(4)
文丽似听非听,仍看着大庄,问:佟子没跟你在一起?
大庄说:我们哥儿俩唠半天,他都烦我了,人家现在是领导层,关心的是国家大事,不像我,就关心我自己这肾。我刚才想叫他一起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