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时就愣住了,有那么一瞬间,我都以为,那个抱着小柳树的,根本就不是萧瑟,不是那个因为要离开几天都别扭着跟我道别的青年。
我跟着跑进分堂,就看见了本章开头往下一点的那些情景。我觉得有些心塞。
不过将这些一股脑儿的说给了眼前江湖总报总堂主柳毵毵听,我觉得稍稍舒缓了一些。
这位柳堂主倒是与我观点一致,听完我的话,她抬手拍了下桌子,将小柳树和七烟阁一起骂了一顿,她那种不带脏字的骂法儿,叫我很是敬佩。于是觉得,这么有才的人,还是做朋友的好一些,于是和她一起将小柳树和七烟阁骂了一遍,顺带着连我们家那位行为疑似出轨的阁主也骂了一遍。
末了,这位柳堂主咳了一声,问了我一个与这事儿无关的问题,“二小姐可知……叶宫主何时出关?”
叶大哥闭关已经多时,至于出关的时日,我倒真是不大清楚,但听倾覃宫的弟子们说过,大约要过个几年,将这个答案说与她听。她沉默了一会儿,又将话题转回了我和小柳树的比试上:“在下想添油加醋的写一写二小姐与七烟阁的比试,不知可否?”
我有些稀奇:“你们不都是很客观的吗?”
柳堂主摸了摸鼻子,啊了一声,“在下与七烟阁有点仇。”
“这样啊。”我想了想,“你写吧,把小柳树写的坏一点啊。对了,萧阁主写的好一点。”
她点头笑道:“那是自然。”
从紫竹林出来,我跟江湖总报的柳堂主借了一匹快马,从城外直接往天涯城奔去,没有再回去麒麟分堂。总归回去了没人理我,还不如去找我的小伙伴们。
走的时候已是深夜,我不晓得萧瑟有没有发现我不见,有没有找过我,但我策马从贡海出来时,城内平平静静,如同一池死水。
从前在山上时,叶大哥和师父都与我说过,女孩子家半夜不要出门,尤其是像我这样带着火气还有点小姿色的,容易遇上采花贼。我那会儿还不晓得采花贼的含义,只是觉得一朵花有什么好采的,大半夜的也采不着多少花,还买不了多少钱,不如采药实诚一些。
但后来稍稍年长一些,叶大哥详细的同我解释了采花贼的含义,又详细的同我介绍了采花贼的工作内容。
于是,现在,我才能很明确的分辨出,这个被我踩在脚下,传的花里胡哨,长得风流倜傥,看上去很像个文弱书生的男人,其实是个采花贼。
12开启副本闯祸之路(三)
我救了一位姑娘。
月黑风高,天幕沉沉。
我打贡海东门一路策马,路上只想着不要再理萧瑟不要再嫁给他了,并没有太注意身边的景象的变化,也没有注意身下这匹小马驮着我走了哪一条路。
甚至当我耳边响起微弱的呼救声时,我其实也没大注意,但我骑得这匹马,它停了下来。至于马为什么会自己停下来,我后来还马的时候,专门问过柳堂主,她的解释是这样的:“江湖总报供职的嘛,自然对于大自然的一举一动形形□□声声都特别敏感在意咯。”
因着这匹马的缘故,我终于回过神来,循着那呼叫声找过去。越是离得近,我就越觉得这声音不大对。转过一方大石,一个黑呼呼的人影正趴在那里不晓得在做什么,那微弱的呼救声,就是从那边传过来的。
今夜无月无光,黑暗中,我也不清楚那人趴在那里做什么,于是我跳上大石头,蹲在那石头上瞅了一阵子,耳边的声音越发不对劲儿,软趴趴的,一会儿喊着“不要”一会儿喊着“救命”,稍微犹豫了一下,我掏出火折子擦亮,开口问道:“这位姑娘,需要帮忙吗?”
火折子摇晃的光芒映在一张倜傥英俊的脸上,竟是个男子?我愣了一下,却又见到一只白嫩的手从他身上伸出来,方才那呼救的声音便又传了上来:“救命,女侠,救我……”
我虽不大清楚究竟是怎样一会事儿,但那一声“女侠”,我很是受用,登时就拔剑缠上那美男子的胳膊。
“多管闲事!小爷今夜就多享受一番,小丫头,你等着!”随着我手中半声笛抽开,美男子的胳膊上血珠滚落,他翻身跃起,立在我对面,伸出那只没有受伤的手一把揽住我的腰,一面说着,一面凑近我的脸。
这时,我突然反应过来这人是做什么的了。长得这么好看,却这么欲。求不满的样子,唯有采花贼是也。他的脸越凑越近,我抬脚往他裆下一踹,趁他吃疼的瞬间,又反手给了他一掌,自己借力翻下石头,落到了方才呼救的那姑娘身旁。
采花贼也从那石头上摔了下来,就趴在地上,捂着裤裆滚来滚去。我一脚踩在他背上,半声笛缠上他的脖子,他不敢再有动作。只喊着“女侠饶命女侠饶命。”
我踩着他蹲下身来,一手持着半声笛,一手用银针抵着他的脸,他叫的更大声了,引得这荒郊野外的野狗也跟着汪汪的叫了起来。我皱了皱眉,银针又往他脸上靠了靠,“本女侠今儿心情不好,你想死在这儿,就尽管大声叫吧。”
他果然没了声儿。又过了一会儿,在那位被他欺负的姑娘也整理好自己走过来时,他又开始同我讨饶。他说:“女侠,你就放了我吧,我上有老下有小,全家人就指着我做事儿吃饭呢……”
“闭嘴!”我抬手敲了一下他的脑袋,伸手在他身上摸了两下。
他瞪大眼看着我,“女,女侠,咱虽然是干这一行的,但但但,但咱是清白的啊……女侠,你别非礼我,我念书少……”
“闭嘴!”我一面拉出他腰间系着的绳索,一面喊了那位一直在哭哭啼啼的姑娘过来一起把他绑了。
采花贼像一条大虫子一样趴在地上,眼巴巴的望着我,“女侠,别介啊,我……”
“你什么你!”我踹了他一脚,蹲下身来捏他的脸,叹道:“这么好看的脸,做什么不好啊你说,非要做采花贼……啧啧,喂,叫什么名字?”
采花贼愣了一下,乖乖答道:“花间过。”
花间过……我正琢磨着这名字好像在哪里见过,却忽而听旁边的姑娘叫道:“什么?你竟然就是花间过?‘万花丛中过,风流千人惹’的花间过?天呐,奴这是造了什么孽啊,竟然……”
说着又呜呜的哭了起来。经由她这么一番提点,我也想起这花间过是什么人物了,前些天路过孤白城时,我去找小鹿,在城守府门口的告示栏上,瞧见过通缉这位花间过的告示,出价似乎还不低,是一千白银还是一千黄金来着?我记不大清了,总之眼前这位身价不低。
我想着我这次出贡海城,连个随身的包袱都没带,就只借了一匹马,随身的软剑,随身的小毒包,碎银子什么的倒是还有,不过可能连一次店都住不起。盘算了一番,我决定把花间过拎到官府去。
想着自己马上就要变成土豪,原本低落的心情也好了一些,对待花间过也就温柔了一些,但怎样从这荒郊野外把他带去城里交给官府,这是个很大的问题。想了一会儿,我决定等天亮了再走,总归这大半夜的,路也不好走。
在附近捡了些树枝木柴点了我火堆,我招呼那姑娘靠着火堆坐了下来。借着火光,我看清了这姑娘的模样,有些眼熟,但想不起在哪里见过。这姑娘虽穿着朴素,模样生的却是可人,只是看上去柔弱,我觉得,应是如此,才叫着花间过惦念上的吧?
她还在抽泣着,我也没有打断她,毕竟一个女孩子家遇上这样的事情,啧啧,实在是阴影啊。她在一旁哭着,我托着腮又开始想萧瑟,我都走了这么久了,他都没有来找我,一定是被小柳树迷住了。
越想越觉得窝火,我忍不住站起身来把花间过揍了一顿。
花间过苦着一张脸,眼泪巴巴的望着我,“为什么……”
我又抬脚踹了他一下,“不是说了心情不好吗?还问为什么,还问为什么!”心中火气又燃了起来,我弯腰把花间过翻了个身,又揍了他一顿。
花间过欲哭无泪,只幽怨的望着我,那小眼神看我的直想揍人,于是又把他翻过了揍了一顿。花间过紧紧抿着唇,将头埋进一旁的草堆里,不敢再与我有任何的语言目光肢体接触。
一旁的姑娘大约被我这没缘由的火气吓得不轻,我坐回火堆旁时,她明显的抖了一下身子。我心中一叹,偏过头安慰她,“你别害怕,我平时脾气很好的,就是今天有些不大开心,但我不会揍你的,你放心好了。”
那姑娘受宠若惊般的笑了一下,小心的开口,“不知女侠有何烦恼,不如说出来,奴愿为女侠排解。”
我啊了一声,摆摆手,“烦恼说不上,一些家务事儿罢了。”
那姑娘轻轻哦了一声,又道:“奴见女侠年纪好像不大,怎的会生了家务事儿?”
一般来讲,初次见面的人,尤其像我们这样在那样的情景下初见的人,大约不会像她这么主动同人讲话询问难处,按照话本子里的套路,一般这样的女子不去自尽就已经是大幸了,而她却有些异常——不过这些是我后来才悟出来的,俗话说恋爱中的女人智商为零,本女侠这会儿的智商,大约被这俗话拉的有些低了。
虽没有觉得她的异常,但对于未来夫婿当着本女侠我的面儿红杏出墙这样的事儿,说与旁人听毕竟是不大好的,所以我只是含糊的敷衍了几句,并没有正面回答。但对于某个人来说,有个词叫做“屡教不改”
我含糊的说了几句关于我与萧瑟以及小柳树的事儿,地上本来啃着草的花间过突然幽幽开口说了一句:“是你男人红杏出墙了罢……”
我:……
半个时辰后,花间过那张俊脸上,已是青紫红黑绿交错,尤其是那双薄薄的嘴唇,此刻已肿胀如同香肠。一张脸上除了眼睛还能稍稍辨认的出来,单看旁的已经看不出这就是那个“万花丛中过,风流千人惹”的倜傥英俊的美男子采花贼了。
揍完花间过,我觉得有些累,就回到火堆旁喘口气歇着。那姑娘在一旁不敢说话,只默默的添着树枝木柴,不叫火堆熄灭。
终于挨到天亮,我打着哈欠将花间过绑在了小马的后面,打算拖着他去到城里。花间过可怜巴巴的望着我,一双肿胖的嘴唇微微动着,喉间发出几个模糊的音节。
我问他:“你不想被拖着?”
他忙不迭的点头。我又问那姑娘:“赵姑娘,你觉得呢?”
我救下的这位姑娘姓赵,叫做赵红鸾,昨夜我心中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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