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一笑,什么话也没说。
中午不到饭点,阿夜就要去上班了,走之前给陈佳煦留了吃的,没问他这一天的打算。
反正他干什么都跟她没有太多关系……
到会所时,徐妙已经来了,在休息间吞云吐雾。
阿夜进门先换衣服,徐妙上来检查她,上下看了一圈,放心下来。
“我什么都不怕,就怕那人发疯,拳头落下来,听说连他姑妈都遭过殃……”
阿夜道:“我没事。”
徐妙递给她一支烟,说:“怎么样?他还是那样吗?没想找点儿什么事做?”
阿夜想了想那人早上无所事事的样子,摇头说:“不知道,没问。”
徐妙沉默抽了一口烟,说道:“我跟你说啊,还是西阳海那边的事情,文件不是下来了吗?但是工程还没定下来,主要就是缺少投资。好人都觉得现在是看着形势挺好,可有钱的头两年都砸到股市去了,房地产有过一段高峰了,都在想这次能不能再跟上风口!我听余妄那边说,他在头疼找开发商,谈了几家合作,建设方案没出来,合作都没谈成。”
阿夜听得半懂,顺着她的话问:“为什么?”
徐妙说:“好像是他哥不肯给那些人甜头吧,余妄能许的好处都许了,但这些好处没有他哥开口答应,都只是空头支票,不知道自己手里的地能赚多少,没有人愿意跟他合作。”
阿夜慢慢道:“这事情,跟陈佳煦有关系吗?”
闻言徐妙笑了,看着她,挑了下眉毛说:“这正是我想跟你说的,我发现一个有意思的事情——有段时间我跟余妄一起见过一些开发商,那些人见了他,总会问一句’陈公子今天没有一起吗’,我开始只以为他们都认识,顺嘴问一句而已。昨晚睡着睡着忽然想起来,就觉得事情应该没那么简单……”
阿夜顿时疑惑:“你的意思是,那些人是冲陈佳煦去的?”
徐妙道:“我也只是猜啊,不过想一想,真冲他去的话,冲他什么啊?难不成是因为他大伯是这次西阳海开发的总负责人?要找关系,怎么不直接去找他大伯啊?找他姑妈也比找他强吧?”
阿夜道:“应该没那么简单。”
徐妙想不通,叹道:“这些生意人啊,一个个都是人精,脑子里想的什么你根本不知道!”
徐妙想起来余妄。
她虽然不了解他,可是深知在这些人面前要做到的就是——不问,不闻。就算是听到了,也当作是没听到。
徐妙也正是因为这样,曾经才能被钱和春带在身边,如今又顺利转到余妄跟前。
一支烟抽烟,话也聊到了中间。
徐妙说:“反正我是觉得陈佳煦不可能什么都不做的。”
阿夜沉默。心道,陈佳煦看起来富贵公子的样子,却是心思细腻,聪慧且极其缺乏安全感的人。他是不会轻坐以待毙的。
徐妙又撞了撞她说:“那大少爷在家好不好伺候?”
好伺候……想起今早那锅干净见底的小米粥,阿夜道:“太好伺候了,给什么都吃,起初有些嫌弃,现在连泡面都吃得有滋有味。”
徐妙掩嘴道:“真的啊?我还怕你伺候不好他呢,现在看来真比我想的还要好……”
阿夜点头,“钱你也不用给我了,他除了饭量大一点,花不了多少。”
徐妙道:“那也要给啊!”
说着她从兜里拿出一叠钱给阿夜:“先拿着吧。”
阿夜一怔,忙推开:“不要……”
“拿着!”
两人正推着,徐妙眼尖,忽然看到门外有个身影。
她收手:“谁在外面?”
阿夜也回头看,却见宋丽萱施施然走出来,佯装紧急的样子说:“都在前面排队等着培训了,你们在这儿躲着干什么?”
徐妙脸色冷了,讽道:“宋经理,你什么时候学会了听人墙角了?”
宋丽萱脸色红红白白,翻了下眼睛,“除非你们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不然干嘛怕我听?”
“你!”徐妙正要和她纠缠,阿夜悄悄拦了下她一下。
她和徐妙这段时间已经看清东华会所的形式,徐妙跟着余妄,以后不会长留,阿夜也不会一个人留在这里。两个虽然都是打算离开的人,却不必急着这个时候闹红脸。
徐妙被她拉住,深吸一口气也冷静下来,冲宋丽萱挑衅道:“我们是没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可也没有想把*昭告天下的愿望。所以有些人,就不要拿正义给自己的不要脸当借口了!”
说完,徐妙拉起阿夜头也不回地走了!
这晚阿夜回家,照常七点多。
有了前两次的经验,阿夜回家的路上都会留意一下身旁的人,生怕是陈佳煦突然冲出来。
这样一路走,却连个陈佳煦的影子都没见。阿夜上楼,东西放下来,又回到楼下转了几圈,看了眼时间,八点了。
没等到陈佳煦,倒等到了猫回家。
小兰这两天一直不在家,像是故意给陈佳煦腾地方一样。
阿夜不担心她,毕竟以前常在外面跑,不似寻常家养的猫。
抱小兰回去,先检查了她的身体,看没有伤口。检查完,阿夜放水给她洗个澡。以前刚带回家时给小兰洗澡她会挣扎防备,现在不会了。
洗完澡,阿夜随便弄了点吃的,仍旧没等到陈佳煦回来。
他……不会不回来了吧?
想到这里,阿夜抱紧了些猫,脸颊蹭了蹭她柔软的毛。
真的不回来,会去哪里?
去找朋友了,还是回家了?
克制自己后,这些想法还是会不自觉地冒出来。
阿夜突然意识到,才两天,她已经习惯了陈佳煦住在这里。
第25章 。前路
夜渐渐深了,白天的风吹走了云。抬头,能见遥遥星辰,眨啊眨像孩子的眼睛。
阿夜躺在客厅,没多久困意袭来,不知到了什么时候,她忽然惊醒,房间里漆黑不见五指,怀里的猫不在了,她躺在那里缓了口气,才听到外面有窸窸窣窣的声音,伴着一下一下轻微的敲门声,充满着试探。
阿夜走过去,在门前站了会儿,敲门声便停下来。
外面仍有窸窣的声音,她想外面的人应该还没走。
阿夜低声问:“是谁?”
外面安静下来,男人说:“是我。”
阿夜开门,先闻到男人身上的酒味。
陈佳煦身后是楼道里的光,他扬起脸,笑:“还以为你睡着了……”
阿夜让开身子让他进门,低声说:“还以为你走了。”
陈佳煦走进来,站在门口。他身上的味道更近了,罩住阿夜。
雪白的衬衣是新买的衣服之一,他穿出一种随意自在,不似街头混混那般轻浮俗气。这样立在阿夜身前,稳重挺拔。
阿夜看他一眼,未再说一句话,直接往里走。
过了会儿,身后有声音响起——
他说道:“阿夜,我饿了……”
泡面加鸡蛋,家里只有这些东西了。
面煮好,陈佳煦默不作声地埋头吃,阿夜坐在他面前,吃到中间,他抬头:“只喝了酒,没吃几口菜,当时没觉得,回来就饿了。”
阿夜点头:“吃吧。”
他忽然问:“不想知道我今天去哪儿了吗?”
阿夜一愣。
开门那会儿,心里有些愠怒。莫名其妙。
现在阿夜倒是清醒了——她不过是他的房主兼做保姆,何必因为他深夜归来而生气?
阿夜站起来,凉凉说:“吃完锅碗都放在这里吧,我明天收拾。”
说完,她回房间去。
陈佳煦愣愣的,失落袭来,他挑起碗里的面条,突然觉得没了味道。
妈的,又哪句话说错了?
站在阿夜房门口,陈佳煦说:“给我把钥匙吧,这几天我可能都会回来得晚一些,不想吵醒你。”
阿夜在房间里翻了下身子,没应。
陈佳煦悄悄关上门,此后再无声音。
第二天一早,阿夜起床时陈佳煦并没有起,一起跑步那话她原本也没当真,便就没叫他,自己一人跑完去买菜,回来时竟见陈佳煦下楼,还是蹲在树下跟老人下棋。
阿夜在附近停留,下棋那老爷子这次眼尖先看到她,偷偷对陈佳煦说:“小子,你媳妇儿回来了!”
陈佳煦闻言回头,便忙着跳下石柱,对那老爷子说:“别当她面这么说,丫头脸皮儿薄,听不得!”
老爷子笑:“行了!赶紧回家吃饭吧!”
看陈佳煦走过来,阿夜这边也重新迈动步子回家。
路上陈佳煦没开口,她先说:“配钥匙的没开门,中午走时我再去配了,把钥匙给你。”
陈佳煦胸腔涌进一股暖意,撑得满满的。
他乐呵呵跟着:“嗯,不急!那今天早上吃啥啊?”
“小米粥。”
“又是小米粥?”
“不吃?”
“谁说不吃了!”
早上吃过早饭,陈佳煦却要先出门一趟,走之前阿夜在洗衣服,他叼着烟,道:“我出去一趟,中午你出门配钥匙顺道去一下门口那条街上的游戏厅。我留你一个电话,到了打电话。”
阿夜应了声好,他就走了。
中午顶着烈日出门,阿夜额头出了一层汗。
配钥匙的在小区门口搭了个铁皮房子,里面连个风扇都没有,活像一个桑拿室。阿夜在大太阳下等了几分钟,钥匙配好就揣着去陈佳煦说的那个地方。
到了地儿,进门,空调的凉气吹来,一瞬间缓和了她身上的燥热。
这间游戏厅门口放着几台游戏机,里面却是宽阔的台球厅。中午热,又快到饭点儿,人不多。坐在门口游戏机前的一个人见她进来,抬头看了一眼,道:“干嘛呢?”
阿夜顿了顿,道:“找个人。”
那人脑袋顶光了,年纪不大,却一脸褶子夹肉,扯着烟嗓:“找谁啊?”
阿夜道:“陈佳煦。”
“谁?”
“陈佳煦。”她又一字一句重复。
那人挥手:“不认识!”
阿夜皱眉,想起陈佳煦的话,急忙摸出他留的电话,拿手机拨过去,没多久,那边响起一个粗旷的声音:“谁啊?”
“你好……我找陈佳煦。”
“啊?啊!找陈公子啊!您稍等哈我马上过来!”
电话挂了,阿夜和门口的秃头眼对眼。
接着,就见台球厅左边一个廊道里冲出来一个高个男人,三步两步到跟前,一巴掌拍到门口坐着的秃头脑门上:“他妈的不长眼啊!来找陈公子的!”说着又连抽几下,“找陈公子!陈公子的!真没眼色!”
阿夜看得肩膀微微一耸,那秃头抱着脑袋苦着脸:“不……不知道啊!不知道陈公子全名叫啥啊!”
高个男人啐一口他:“滚滚滚!”这边,秒换一张笑脸对阿夜,“哟姑娘,别在门口站着了啊!进来吧,陈公子吩咐过了,我带你去找他!”
阿夜看了眼脑袋通红的秃头,跟这人往里走。
廊道里面还是台球厅,只是比外面的装修看起来更精致一些,显然收费也不一样。
穿过众个台球桌,男人来到一扇门前,打开门,里面有人在,烟味浓重。
陈佳煦就坐在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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