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理员拿着钱:“哎?不是……鞋不卖的——喂!”
不等他说完,陈佳煦已经坐上车,对司机说:“最近的医院!”
车上,气氛焦灼。
陈佳煦扯过阿夜的手,见她两只手掌都有擦伤,心中一痛——
“我是王八蛋!”他又道。
阿夜皱眉甩开手,眼睛红红。
那会儿真是疼得钻心了,不止手掌,膝盖上恐怕更惨。
广场上是水泥地,纵然平滑,但她冲得急,也摔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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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到医院门口,阿夜已经冷静许多,陈佳煦先打开车门下车,又准备抱她。
阿夜冷声道:“我自己走。”
“你的膝盖……”
阿夜不松口,陈佳煦只好妥协:“行,那你让我帮你把鞋子脱了,行吗?”
阿夜顿了顿,点头。
出租车司机知道阿夜受伤,好心地等待了会儿。
阿夜坐在车门边,脚搭下来,陈佳煦单膝跪下来,伸手时看到她牛仔裤擦出一个洞,半露的伤口在夜色下血肉模糊。他忽然双手僵住。
陈佳煦也不是第一次看到伤口了,他自己身上出现过数不清有多少道了。
曾经那是抚慰他心灵的东西,如今出现在阿夜身上,却成了刺痛他的利器。
陈佳煦压下眸子,蹙紧眉头,动了手去解阿夜的鞋子。
一会儿功夫,两只旱冰鞋都脱下来,两人却同时想起,阿夜的鞋子在旱冰场没有拿……
陈佳煦拧眉道:“我不可能让你光着脚自己走进去的!要不然我叫医生抬担架,要不然我背你,你选一个吧。”
阿夜怔住,气得要自己站起来。
陈佳煦干脆也不让她自己选择了,跟来时一样,直接上手把她打横抱起来——
她太瘦了,如果不是挣扎,根本像一块儿海绵,轻飘飘的……
急诊处人已经不多,陈佳煦进来就喊人,医护人员冲出来时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把阿夜抱急诊室的病床上,一问才知道是滑旱冰摔了一跤……
医生检查了一下,对阿夜说:“忍着点儿疼啊,我得把你裤腿剪掉,伤口要处理,手上也是,护士,拿药棉。”
牛仔裤被剪一个洞,伤口露出来,翻着白色的肉。
清理完,不仅阿夜头上出了一层汗,陈佳煦在旁边看着也急出一身汗。
医生道:“皮肉伤,没啥大问题,脚踝没扭吧?”
阿夜脸色惨白,摇头。
“那就好,拿些药,回家记得擦,这两天别沾水。”
阿夜自己也有医护经验,懂得怎么处理伤口。
包扎完,阿夜准备下床。
陈佳煦急忙按住她:“你要干什么?”
阿夜还有怒火,凉凉道:“回家。”
陈佳煦不松手:“回什么家!今晚你就在医院住!”
开药的护士笑:“这点儿伤不用住院的!”
陈佳煦瞥她一眼:“有你们医院这么不负责任吗?病人受伤了,路都走不了还不让住院!”
陈佳煦纵然长了一张好看的脸,无奈实在脾气太臭,护士对他也没了好态度,直接说:“当医院是什么好地方啊?到处都是细菌,你愿意住就住吧!带够了钱就门口左转去办住院!真是的,当男朋友的,要真心疼自己女朋友,背着就回去了,摆什么谱啊!”
说完就走了。
陈佳煦这口气憋着,脸有些微红。
阿夜看他一眼,再次要下地,陈佳煦慌忙上前拦住——
“变态!”阿夜躲开他,看了眼他的大腿,低骂道。
陈佳煦顿时喘不上来气:“你骂我变态?阿夜,我不是你想得那样……”
这会儿急诊室没人,阿夜直视他:“不是我想得那样,你下面为什么会硬?”
“这……”陈佳煦好久才找到自己的声音,“这是正常的生。理。反应!男人下面要是不硬就废了!”
阿夜面无表情:“一般男人也不会像你一样随时随地都硬。”
“不是……”陈佳煦真是有苦难言……
难不成说,那会儿看着阿夜的脸,他确实想起了那种事情吗?
妈的,这已经是第二次冲动了……
他发狠地揉了一把自己的头发:“反正不是你想得那样!”
阿夜不理他,光脚下地,膝盖上的痛再次传来,她微微曲起身子,再站起来。
陈佳煦道:“行了!我认输!你再忍我一次好吗?让我把你送回家。”
阿夜不说话,一步一步挪着。
陈佳煦跟在后面,怕她摔倒:“真的,阿夜,我保证不会再有下一次了!”
“你的保证一点儿可信度都没了。”
“……真的没有下一次了!”
“放屁!”
“你今天怎么一直说脏话?”
“本能。”
“……好,你慢点儿!”
刚来教训陈佳煦的护士再从这边路过,见阿夜自己走,便说:“小心儿姑娘!哎,那小伙儿,你咋当男朋友的啊!怎么都不知道背着?”
这话一出,陈佳煦立刻抓住阿夜的手腕,一转身,把人背到身后。
阿夜愣神,想反抗,却被这护士看得不好意思了。
最后,只好冷着脸,任由这人把自己背出去……
到门口,风吹来,阿夜觉得脚背有些凉。
男人的背宽厚结实,肩头的两块尤其有力。
他走在路上,步子稳健。
拦车到家,还是陈佳煦背她上楼。
凌晨的夜漆黑如墨,房间里静得除了呼吸声再没有其他。
阿夜双手都掺了纱布,模样凄惨。陈佳煦把她安放好,扭头找水,等端了杯子过来,阿夜坐在沙发上,抱起双腿。
他走过来:“喝口水。”
阿夜低头,没应。
过了会儿,她说:“陈佳煦,明天你就走吧。”
第31章 。改变
孤独久的人总是敏感的,之于阿夜来说,更是。
其实她心里知道陈佳煦的一番情意早不是一时兴起。滴水穿石,那些看似平淡无奇的日日夜夜,正是情绪发生和蔓延的过程……
当发出那句“逐客令”后,阿夜瞥过脸去,没再看陈佳煦。
她明白,无论陈佳煦是发怒还是沉默,结果都不会令她感到平静……
而陈佳煦没有发怒,也没有沉默。
他走过去,坐在阿夜身边,问他:“我让你觉得有负担了?”
阿夜愣了下,低声,违心道:“是。”
陈佳煦失落道:“我不是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样的人,但有一点你说对了,我真的跟以前不一样了,要是以前,哪有人敢像那个护士那样对我说话……我不是个好人,我甚至是个懦夫,你见过有哪个男人对女人对过手的?我动过,尽管我知道那不对……”
听着这些话,阿夜压着胸腔里涌出的涛浪。
他又说:“阿夜,我愿意改变。”
终于,涛浪决堤,阿夜声音高了些:“不需要……你没必要为任何人改变!”
陈佳煦忽然笑道:“那我为自己改变行吗?为了让自己变得好一点……”
阿夜咬紧牙关未松口。
心里只有一个声音在不断呼唤:你的决定是对的,你是对的……
陈佳煦整夜未睡,烟抽了一地。
以前不喜欢思考儿女情长的脑袋里,这一晚,却演绎了无数出悲欢离合的画面。
他想过自己前二十七年的生活,只能用“浑浑噩噩”这个词来形容,混乱如麻的思绪,偏就这几天,忽然被理清楚了。
固然阿夜的拒绝让陈佳煦觉得难过,却想一想,他也能理解。
她是满身伤痕的人,再无法轻易相信别人了。
她习惯了独来独往,习惯了自己保护自己,习惯了过清冷的生活……他的到来,无疑是在她平静如死水的生活中投入了一块儿巨石。
狠狠把最后一支烟吸到尾,天空已有了一丝清明。
陈佳煦想起昨晚那场电影,英雄拯救世界之前,总会经历过许多磨难,受过许多伤……陈佳煦,凭什么你还抱着侥幸心理,希望不做任何努力就能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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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阿夜没有起床,手掌和膝盖的伤痕虽然不算严重,早晨醒来,却开始疼了。
她早就醒来,听到了外面的动静,阿夜翻个身,看到猫在外面。
阿夜赶紧打开窗户让小兰进来。
猫跑了一夜,肉抓是凉的,踩在阿夜的大腿上。
“你最近去哪儿了?”阿夜抱了下小兰,内有心事,不由低声与猫低语倾诉,“要是你在,早就能把他赶走了……”
猫像是看到了阿夜身上的伤,躲过去,亲昵地在阿夜手上蹭了蹭,“喵”了一声。
外面的动静突然消失了——
阿夜感觉到,看了眼房门,轻轻扯了扯唇角:“果然,听到你的叫声了,怕了……”
猫偎在她怀里,大概是困了,一会儿功夫就睡着了。柔柔软软贴着阿夜,阿夜更不能动了。
接着,男人出门了,关门的声音很轻。
小兰睡熟后,阿夜才捏手捏脚地出门。客厅空空,陈佳煦的电脑在桌子上放着,打开来亮着屏幕,光线很强。
阿夜走过去,无意一瞥,见桌面上一片湛蓝的天空,右上角飘了一只风筝,断了线的。
他出门了,去干什么了?
阿夜走到窗户边,客厅没有阳台,窗户上挂着她和徐妙买回来的淡黄色格子窗帘,撩开来,外面已经大亮,站在窗前望去,正能看到院前的景,隐有喧嚣透过来。
阿夜看了会儿,院中那棵老槐树下,老人们各居其位。
她找了找,果然就见树下蹲了一个人,穿米色休闲t恤,灰色的棉麻运动裤,一头蓬乱的黑发。
……
老槐树下,陈佳煦蹲在那里和那位老棋友下象棋。
这么久了,也不知道老爷子姓甚名谁,只听邻居喊他小四爷爷,想是家里有个小名叫“小四”的孙子,便就这么叫了。
小四爷爷见陈佳煦今天下的时间比以前长,又见他今天来时面无表情,自己拎了个袋子,打趣他说:“怎么了?跟你媳妇儿吵架了?”
陈佳煦蹙了眉头道:“瞎说什么呢老头儿?”
小四爷爷哈哈大笑:“瞧瞧,我一看就知道了!”
陈佳煦瞥他一眼:“你知道什么?”
小四爷爷道:“男人啊,总是成熟得晚!不管在外面多风光,回到家,在女人跟前,就像个孩子。是孩子就容易胡闹捣乱,惹大人生气!我年轻的时候,也跟老伴儿天天吵架,到了老,俩人天天对坐着没意思,可是几年前她先我一步走了,我竟然有些不习惯……你们现在还年轻,觉得争几句理自己了不起,等以后她不在你跟前的时候,你就后悔了……”
陈佳煦道:“呸呸呸!你个臭老头儿瞎说什么呢!谁不在了!根本不是你说的那么回事儿!”
小四爷爷笑道:“那是咋了啊?”
陈佳煦摸了头,低声说:“她不是我媳妇儿……”
“哟!”小四爷爷惊讶,“你俩住一块儿这么久天天出双入对的,合着不是夫妻啊!”
平时陈佳煦跟小四爷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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