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秒后,叶鹿直起身子啪的一声关上了窗子,隔绝了他的视线。
静默了一会儿,她笑,眉眼弯弯,这厮到底是忍不住了,跑到这里来偷看她。
不过,即便他过来偷看,她也不会理他,这算什么?不是分手了么,谁分手是这样子的。
回到床上躺下,叶鹿不时的笑出声,她非得折磨的他服软不可。什么天煞孤星,意外流血,都见鬼去吧。
尽管心情好,但是也敌不过初一的到来,子时到,她也准时的开始难受。
又疼又痒,从骨子里渗透出来,折磨的叶鹿根本闭不上眼睛。
麦棠自是知道只要初一一到叶鹿就会难过不适,她也尽快的赶了回来,尽管没有什么办法帮她舒缓,但陪着她总是还能做到的。
“刚刚晚宴进行到一半儿申屠夷就走了,我想他是过来看你了吧。尽管什么都不说,可惦记是真的。”麦棠抓着她的手,一边道。
“嗯,我看到了。”一说话,叶鹿觉得自己的牙齿好像都要掉了,尽管知道是幻觉,可是还是忍不住闭上了嘴,担心牙齿飞出来。
“唉。”叹口气,麦棠也不知该说什么,尽管叶鹿说的都有理,可是眼下却不得不说是折磨,
“别叹气,他迟早忍不住。唉,我好难受,姐,一会儿天亮了你代我上香啊。”闭上眼睛,叶鹿微微晃动着肩膀,那肩胛骨好像要断了似得。
“好。”点点头,麦棠看着她,可是什么忙都帮不上。
闭着眼睛,叶鹿半睡半醒,却在恍惚之间看到了赢颜。
他还是那柔和的没有棱角的模样,俊美无双,温润如玉。
可是他的真面目叶鹿却清楚的很,尤其看到他那样笑,她就觉得毛骨悚然。
他始终站在那里,没有任何的动作,只是看着她笑。
那褐色的眸子在叶鹿看来却如同野兽,在吃人之前刻意展现的善意,背后却隐藏着无限血腥。
可是,就在这时,赢颜的背后却浮起一把刀来,直直的朝着他的后颈而去。
睁开眼睛,叶鹿的眸子满是红血丝,好似困倦的几天几夜没睡觉一样。
为什么会梦到赢颜?叶鹿疑惑不解,她便是再难受不适,也不会梦到那个人。
不过,刚刚的梦境似乎并非巧合,她不会无缘无故的做这种梦的。
他的背后悬了一把刀子,他亲近的人要向他下手了。
不过,他笑的那般镇定,似乎已经知道了。
但,即便如此,那刀子也还是朝着他的脖子扎了过去,可见以他的力量去抵抗也要耗费些力气。
在这种情况下,他兴许也没有时间来齐国掺一脚,那么假衣筑跑到这里来,还傍上了龙昭,大概就不是赢颜授意的了。
想了想,她蓦地明白了,撑着床坐起来,叶鹿知道是怎么回事儿了。
从床上下来,瘸着一条腿,叶鹿一步步挪到门口,她全身上下酸痛的骨头都要从皮肉里钻出来了,奔到门口险些跌倒。
“你怎么了?”正好麦棠上楼,一眼就看到叶鹿扒着门框,脸色惨白恍若鬼似得模样。
“麦棠,去告诉申屠夷,把假衣筑的两只手砍下来。这个老不死的,他想用我剩下的几条命换他初一十五安虞。王八蛋,打的好算盘。”叶鹿站不稳,因为气愤,惨白的小脸儿都扭曲了。
麦棠脸色微冷,“所以说,他是故意被申屠夷抓住的?”
“嗯。”点点头,就是这样。
“好,我马上去。”麦棠转身快步下楼。
叶鹿靠着门框,最后实在没力气的软软的滑了下去,坐在了地上。
若是以前,她肯定感觉不到假衣筑的意图,但是现在,她通过一个梦就窥探到了。尽管现在的初一十五比以前要难熬的多,可是在叶鹿看来却是好事,最起码她不会再被动的任人宰割了。
眼前几许迷蒙,模模糊糊的,有个人蹲在了她面前。
看着他,叶鹿朝他伸出了手。
朱北遇本想把她扶起来,没想她却伸出了手。
迟疑了下,随后朱北遇抓住她的手,她的手心都是冷汗。
“申屠夷、、、”叶鹿轻唤,在她的视线里,眼前的那张脸是申屠夷。
朱北遇看着她,随后叹口气,“走吧,进屋。”话落,他将她抱起来,走进房间。
麦棠将叶鹿所说尽数告知了申屠夷,随后他便冷脸离开了。
五王龙治显然不解,不解于叶鹿与那假衣筑的恩怨,更不解申屠夷为何如此怒气冲冲。
“说来话长,待得有时间了,我详细说与王爷。”麦棠看向他,轻声道。
龙治点点头,“好。”
不过片刻,有人快步回来禀报,却让麦棠震惊不已,申屠夷居然直接将那假衣筑砍了。
龙治显然也是没想到,片刻后才缓缓点头,“知道了,下去吧。”
看向麦棠,龙治几不可微的挑眉,“麦棠,现在你可得给我一个说法,这到底怎么回事儿?”
即便申屠夷与叶鹿的交情再好,也不至于直接把人给砍了,而且他还没审讯呢。
麦棠看着他,随后道:“申屠城主与小鹿情投意合,但眼下因为一些事情他们分开了。不过,人分开了,感情还在。眼下这就是证明,有人对小鹿不利,申屠城主便斩草除根了。”
“原来如此。”龙治恍然,若是有感情两个字,那么一切就都说得通了。
麦棠长叹口气,心下却是欣然,感情两个字,果然不能小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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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5、指鹿为妻
子时一过,叶鹿身上的酸痛随即缓缓消失,就好似时间带着魔咒。
翻身坐起来,叶鹿缓慢摇晃着脖颈,不止身体的疼痛逐渐消弱,她的头也越来越轻松了。不再像有一颗石头压在头顶,她舒坦多了。
麦棠不在,下午她回来了一趟,但叶鹿迷迷糊糊,也根本没有听她说什么。
之后便没有回来,想来是和五王在一起。
不禁想起早上,其实现在她知道自己是看错了,把她送到房间里的是朱北遇,不是申屠夷。
她大概是想申屠夷想疯了,明明气息如此不同,她居然还会认错。
也幸好她脑子有那么一块是清楚的,现在回想起来,那气息分明就是朱北遇。
从床上下来,叶鹿穿上鞋,随后一步步的走出房间。
灯火通明,因为是新年,所以这府邸里的灯火格外的明亮。这小楼里亦是燃了无数的琉灯,恍若白昼。
一跛一跛的走下楼,那一楼的餐桌上摆着饭菜,都用铜质的罩子罩住了,保留温度。
叶鹿看了一眼,随后绕过桌子,朝着门口走去。
一步踏到大厅外,叶鹿一只脚还在大厅里,她便停在了那里。
两秒后,她迅速的收回迈出去的那只脚,然后转过身子面对着墙壁,恍若面壁思过一样。
一动不动的站在那儿,叶鹿微微垂着眼眸,没有动作没有言语,只有呼吸。
灯火通明的小楼外,一片美人蕉的旁边,有个人站在那里。
灯火照不到那里,所以他也处在阴影之中,不过叶鹿却完全感觉的到他。
除非她感觉失灵,否则他只要出现,她就会知道。任凭他躲藏在哪里,她也知道。
她不动,那边的人也不动。
就这么僵持了大约一刻钟,美人蕉旁的人终于有了动作。
他并没有离开,反而是在踌躇了一下后,朝着这边缓步走了过来。
叶鹿尽管没看,但似乎有所觉,身侧的手握紧又松开,猜测着他到底敢不敢真的过来。
然而,申屠夷真的过来了,他走到台阶下的时候仍旧有些迟疑。不过几秒后便踩踏着台阶走了上来,距离那站在门槛后的叶鹿越来越近。
叶鹿深吸口气,感受着他步步接近自己的身后。
终于,在门槛外,申屠夷停了下来。
微微垂眸看着背对自己的人,申屠夷面色无波,可是却始终不眨眼睛的注视着她。
眨眼,叶鹿停顿了片刻,随后蓦地转过身,面对他。
微微仰脸看着他,叶鹿缓缓眯起眼睛,“你杀人了!”
看着她的脸,申屠夷没有言语,眸色却幽深似海。
“你把假衣筑杀了。”恍然,叶鹿却心头一动,他居然把假衣筑给宰了。她只是说把他的两只手砍了,那样他就不能作恶了。却没想到申屠夷更狠,斩草除根。
“既然没有任何用处,何不杀了?”看着她,申屠夷淡淡道。
他的语气还是一如既往,没有任何的温度,若是不了解的,肯定会以为他对任何人都有脾气,看谁都不爽。
“你说的有理。所以,你大半夜的在这儿,是为了让我谢谢你么?”甜美如蜜,叶鹿就那么仰脸儿看着他,很想听听他到底想说什么。
“不。”回应一个字,若是让申屠夷说理由,他是绝对说不出口的。
“那你过来是为了什么呢?看看我?”不眨眼的看着他,她就是想让他说出自己心里所想。
“你的腿怎么样了?”停顿了片刻,申屠夷淡淡道。
“诚如你所见,我现在已经能双脚站立了。”只不过,她站久了还是会疼罢了。
但是,她现在疼不疼的,和他说也没什么用,他反而又会纠结这一切都是因他而起。
“嗯。”微微点头,申屠夷似乎放心了。
看着他,一时俩人无话。叶鹿耸了耸肩,“申屠城主还打算走么?若是走的话,那么马上就走。若是不走,我就把你拖到楼上去,你就别想走了。”她还是那句话,若是打定了主意,那么就别想再走了。
幽深的眸子一动不动的注视着她,有那么一刻,申屠夷似乎已经要松口了。
叶鹿红唇动了动,一时间,她几乎不想听他说什么,直接把他拽到楼上去算了。
“算了,天色晚了,申屠城主回去吧。以后,不要总是躲在暗处偷窥我,你堂堂一城主像个痴汉似得,多丢人。”说着,她转身欲往楼上走。
刚刚转身,她的手腕就被抓住了。
叶鹿看着楼梯的方向,嘴角却不禁弯了起来。
抓着她的手腕,申屠夷看着她,下一刻却道:“好好休息,无论你要去哪儿,还是要先养好腿才行。”
弯起的红唇缓缓拉平,叶鹿看也未看他,直接甩掉他的手,“谢谢关心。”话落,她一跛一跛的朝着楼上走去。
看着她的身影,直至消失,申屠夷才转身离开。
回到房间,叶鹿不禁更生气,气申屠夷的狠心。
如今见到了她,他居然真的能狠下心来再次离开。
那时以为他的心是石头做的,现在在她看来,他的心就是钢铁做的。
自那晚过后,申屠夷就走了,这人像一阵风似得,说来就来,说走就走。
麦棠担心叶鹿会伤心生气,不过似乎她想多了,叶鹿好得很。
她就猜到申屠夷不会留在这儿,否则他的坚持估计就要崩塌了。
叶鹿认为,他会反复纠结很正常,到时越纠结就越想念她,最后彻底将他心中所顾忌的抛之脑后。
当然,这是叶鹿的设想,而且还需要时间。
这时间的长短,也是未知。
申屠夷走了,五王龙治却没走,他是奉旨而来,可是奉旨也是顺水推舟,他来南国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做。
申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