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叶鹿仰脸儿看着申屠夷,“你还真以为我的脑子里都是浆糊呀!”
“没错。”垂眸看着她,无论是表情还是语气,可见申屠夷就是这般认为的。
无语,叶鹿翻了翻眼皮,“眼下怎么办?”逃也逃不出去,太子到底怎么回事儿也未知。
来抓她,肯定是有人授予,毕竟太子根本就不知道她是谁。虽然那时在辽城见过,可她那时是不足轻重的小人物,他大概早把她给忘了。
唯一的解释便是,他大概和大晋太子勾结上了。大晋太子兴许是给了他什么好处,但是条件便是抓她。
兴许也不是抓她,而是锁定她在哪儿,又要探查清楚她身上纹刺的符文。
这些事情,串联在一起,让叶鹿不禁觉得毛骨悚然。
有一个人,千方百计的要抓她,不惜想出各种阴谋来,绞尽脑汁,费尽心机。她何其有幸,居然就是那个被抓的人。
“别担心,把我们困住,他也别想安然。”申屠夷自是不担忧,他单单困住一城之主也没什么用。
“没错,即便他用上所有的力量,也困不住我们三天。三天之后,他该自食苦果了。”朱北遇亦是不忧心,只不过想到龙昭和大晋太子有勾结,并且要找叶鹿的麻烦,这就让人无法控制了。
“所以,你们的意思是,我们最多会被困上三天而已?”但愿这三天内别发生什么。
“若是皇上不想齐国内乱,他断然会插手。”朱北遇觉得,这些事情还是有蹊跷。
“这么一来,得利的是谁就未知了。”从那个宫女死亡到现在,一切似乎都蒙上了谜团。
“首先,你们要知道,那个宫女是自杀。”叶鹿郑重的告知他们俩,宫女并非被他人所杀,而是自杀。
而现在龙昭以调查此事为借口,将所有的城主都困在了驿馆里。所以总的来说,所有事情的起端就是那个宫女。
俩人不语,在想什么,叶鹿并不知道。
既然出不去,几人也便重新安歇了下来,饭菜依旧丰盛,除却不能出驿馆,一切照旧。
叶鹿的衣服破了,又没有带其他的衣服来,她便将披风裹在身上。
千辛万苦的,就为了看她肩膀一眼,也着实够艰苦的。
朱北遇安然的去午睡,叶鹿坐在地板上,背后倚靠着床头,一边摆弄自己的手指。
申屠夷则坐在床上,就在叶鹿身边,垂眸看着她摆弄自己的手指,一切安静的好似午夜。
蓦地,申屠夷转眼看向门口,不消片刻,一个白影鬼鬼祟祟的出现。四处查看了一遍,没有其他人等,他随即放松了身体,随后便走了进来。
“看你们都在,我就安心了。一觉醒来,居然连驿馆都出不去,还以为我在帝都犯了什么事儿呢。”杨曳瞧见申屠夷,自是放心,他的邻居都在这儿,那么就说明不是他的问题了。
申屠夷淡淡的扫了他一眼,随后收回视线,并未理会。
叶鹿放下手指,然后抬头看向他,“眉眼间色欲充盈,眼球颜色暗淡,腰臀略无力。杨城主,你这是纵欲过度的表现,我好心劝告,悠着点儿。”
杨曳一愣,随后挺直腰背,“这几天确实过于欢乐,叶姑娘,你的眼睛还有别的用处么?”
“你还想知道什么?我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笑眯眯的看着他,她那模样煞是甜美。
“你这般热情,我若拒绝实在难堪,我这辈子最不能拒绝的就是美女了。”走过来,杨曳撩袍在叶鹿对面坐下,还当真打算跟她掰扯掰扯。
叶鹿上下审视他一番,随后道:“我以前就说过,杨城主是命里桃花无尽之相,这辈子桃花无尽头,有你享受的。桃花固然好,但太多了你又不知克制,那么结果往往就是纵欲过度甚至精尽人亡。若是能避开一些,那也极好,杨城主应该学会清心寡欲。譬如我身边的这位,你可以向他学习。”抬手示意身边的申屠夷,他是清心寡欲的典范。
杨曳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申屠夷,又看向叶鹿,“有姑娘你在身边,申屠城主还能清心寡欲?若是真的我定然佩服,若是假的,那么只有一个可能。”申屠夷有病。
申屠夷看过来,眸色冷峻,煞是迫人。
不过杨曳满不在乎,依旧笑的桃花灿烂。
叶鹿缓缓眯起眼睛,“申屠城主禁欲,别说是我了,便是你如花似玉倾国倾城的杨城主在他面前脱光了衣服,他连看都不会看一眼。”
申屠夷盯着叶鹿的脑瓜顶,眸色更冷。
杨曳拢了拢衣襟,“我呢,一控制不住自己,二不想控制。不知叶姑娘还有什么法子?”
“也不是没有啊,杨城主可以改下名字。其实不看你的人,看你的名字就知道你桃花很旺了。不如,你把曳字改成委,以五行的力量压制女色,定有效,桃花立减一半。”叶鹿洋洋洒洒的说着,听起来很是有理。
杨曳看着她,无声的重复了一下那个委字,他忽然发觉不对劲儿。
“叶姑娘,你这不只是骂人,还是诅咒啊!”诅咒他不举。
“我可是好心,你若不信,那我也没法子。年纪轻轻,便精血匮乏,很难长命。”叶鹿耸耸肩,她可不承认她是在诅咒他。
“申屠城主,你这算命先生实在诡诈,我若真听了她的,估摸着我得断子绝孙。”杨曳连连摇头,叶鹿对他不爽,其实他一直挺好奇的。不过眼下,他差不多是知道怎么回事儿了。
一是她知道他桃花多,二是她身边有申屠夷这么个禁欲狂。有些女人,就喜欢申屠夷这种冰山,而很显眼叶鹿就是。
“但她至少有一半说的是对的,再这般下去,你定然活不过四十。”申屠夷看着他,毫无感情淡淡道。
“人不风流枉少年。”杨曳不甚在意,他改不了,也不想改。
叶鹿翻着眼皮哼了哼,她就看不上他那桃花精的样子,恍似天下的女人都会奔上他的床。
“眼下这情况看起来有点严重,一个宫女,死就死了。如今闹这么大,也不知龙昭到底想做什么。若他真的想拉拢我们,用这招着实够蠢。”说起了正事儿,杨曳看起来却很是不同。即便他桃花再旺,他也仍旧是一城之主。
“有人正会利用他的蠢,来达成自己的目的。”申屠夷声线无温。
“谁?你说五王。”杨曳想了想,“五王即便再糊涂,也不会做的这般明显。”
申屠夷没有再言语,他说的是谁叶鹿却想明白了。
他说的是大晋太子,这大晋太子利用的就是龙昭的蠢和张狂。他并不想要别的利益,只是一个不足轻重的她。在龙昭看来,这买卖似乎很划算。但他却不知,她对大晋太子来说,那就是命。
若是这龙昭能够再仔细的调查一下的话,兴许就会发现大晋太子的秘密。若是他能把她抓住用来要挟大晋太子,估计会得到更多。
不过很显然,龙昭并没有这个头脑。
“帝都的权利争斗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不过像今天这种事还是第一次发生。依我看,这龙昭的太子之位大概是不保了。先不管别人,待我出去了,定然参他一本。若是皇上置之不理,今年的税我怕是收不上来了,没准儿粮食欠收,我还得向他老人家讨要点儿。”杨曳坐在那儿姿态风流,但却字字珠玑,而且一副没人能耐他何的模样。
“不止你,大概朱老城主也会这么做。”申屠夷不可谓是加油打气,告诉杨曳放心大胆的做,还有朱老爷子和他并肩作战呢。
“那就更好了,本人以朱老爷子马首是瞻也未尝不可。”杨曳笑,可谓千树万树梨花开。
叶鹿听着他们俩说,下一刻默默转头看向申屠夷,“你呢?”就不参一本?
垂眸看着她,申屠夷缓缓扬眉,“我很穷。”
叶鹿无言,也不弄个像样点儿的理由。他那城主府比宫殿还奢华,说自己穷谁信?
不过,即便他说自己穷,皇帝老子怕是也不会找他麻烦。他是天煞孤星,老皇帝躲都来不及呢。
“申屠城主本身便是福星,我可是羡慕的紧。”想躲避麻烦也很简单,把自己天煞孤星的本性亮出来就可以了。
“杨城主也不是不可以啊,有这般相貌,无往不利。”叶鹿看着他,她这话不乏羡慕嫉妒。一个男人,比女人都要漂亮。
“先不说别人,单单是叶姑娘你就不将我这相貌放在眼里,我自信心已大受伤害。”杨曳的话说的跟真的似的。
叶鹿扯着唇角呵呵了两声,他会自信心受伤害,纯属扯淡。
“既然叶姑娘如此不屑,你不如和我说说,我与申屠城主相比,到底谁更胜一筹?”杨曳笑看着叶鹿,她的不屑和鄙视可是从骨子里流出来的。即便他再不在意,可是看见了仍旧想问问。
扭头看了一眼申屠夷,叶鹿站起身,裹着披风,她看起来很是娇小。不过,那意欲将两位城主品评一番的姿态却是高昂。
“杨城主既然想听,那么我便来说说,毕竟这世上有句话叫做,不见棺材不掉泪。”开场白,叶鹿说的很是具有攻击性。
杨曳看向申屠夷,眼角眉梢尽是笑意,“申屠城主,这话大概是说给你听得。”
申屠夷面无表情,“说给你听的。”
叶鹿不理会他们俩,“男人,雄性,无论是人类还是在动物界,都以力量为显著特点。杨城主可以与申屠城主比一下,谁看起来更有力量。”
杨曳缓缓点头,看起来似乎觉得叶鹿说的很有道理。
“其次,那便就是财富了。杨城的确富饶,但是和申屠四城相比,的确是差了些,杨城主要客观。”叶鹿缓缓道。
杨曳再次点头,这他也承认。
“之后,那就是外形了。仁者见仁智者见智,毕竟个人癖好不同。”在外貌上,叶鹿的确无法攻击杨曳。
杨曳笑,“那为什么女人都向我投怀送抱,申屠城主却至今不曾拥抱过一个?”
叶鹿也笑,“因为那些女人瞎呗!”
薄唇微抿,申屠夷看了一眼叶鹿,“一语中的。”
杨曳边笑边摇头,“看吧,和女人没办法讲道理,她们总是最有理的。”
“辩驳不过,就人身攻击,杨城主也不见得多有风度。不如你直接甘拜下风,我肯定赞扬你。”叶鹿挑着眉尾,她的确是最占理的。
“好好好,我甘拜下风,叶姑娘你铁齿铜牙,甘拜下风。”杨曳被攻击的哑口无言,在任何女人那里,他可都不曾吃过这种亏。
拢着披风坐下,叶鹿自是得意,她的嘴可是天长日久了练出来的,她就指着自己的嘴吃饭呢。
若是辩论上一番就被堵得哑口无言,她早就饿死了。
“如此热闹,看来被囚禁,也没有影响心情。”门口,朱北遇走进来,这房间里立即被正气包围。
天煞孤星,桃花精,他们身上的气息似乎也浅淡了不少。
“朱大少爷,快来看看什么叫做铁齿铜牙。”他被攻击的体无完肤。
朱北遇满目笑意,“叶姑娘的确言语有些夸张,但又大部分属实。”
“朱大少爷,你也被传染了。”无人帮忙,杨曳颇为自怜。
叶鹿红唇弯弯,“朱大少爷自有一双明目,可不是能被他人三言两语拉下水的。”
“这种奉承话,我什么时候能听到?”杨曳看着她,也算看出来了,除了他之外,她对谁都挺友好的。
“杨城主若是改了名字,说不定能听到。”她着实中意自己取得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