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大惊:“什么?”
在座的都不可思议的睁大了眼睛:“你说什么?”
小红在一屋子主子的高压注视下,胆怯的缩了缩脖子,壮着胆又重复了一遍:“回老夫人的话,梅老姨奶奶。。。。。。殁了。。。。。。”
“怎么会?”
王老夫人一下捂住了胸口,像是遭了一记重拳一般,几乎喘不过气来,座下的三个儿子也都露出了恐慌之色。
梅氏殁了,在他们安国公府里殁的,现在,就算他们肯把穆仲卿给放了,把穆家的铺子和田庄都还给他们,两家的仇也实实的做下了,还是不死不休的大仇!
“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好端端的,人就殁了呢?”
二夫人王氏见老夫人一副倍受打击的模样,急忙起身给她顺气,顺便追问梅氏的死因。
小红呜呜咽咽的说:“杜氏一家子被赶出府后,老姨奶奶就一直在哭,我们怎么劝都不听,哭着哭着就忽然就倒下不行了,没等我跟小青叫人,老姨奶奶就咽气了。。。。。。”
小红很聪明,她看到府里众位主子对梅氏之死的关注程度,立刻意识到若是府里知道了梅氏的真正死因的后果,所以一口咬定,梅氏是得了急症死的,连叫人的时间都没给她们。
其实,梅氏的真正死因和小红所说的,有一定的差距,早上,杜氏一家逐出府时,梅氏因悲愤过度,心疼病当时就犯了,但负责看守长春园的小丫头子小红和小青,都以为梅氏是怕老夫人找她算账,所以她才装的病。故此谁都没理会她,小青还怪她装模作样,没好气的踢了她好几脚,便都去忙自己的事儿了。
等二人吃过午饭,也不见梅氏的屋子里有什么动静,就进去看了看,结果一看,发现梅氏已经死了半天了,尸体都硬了。。。。。
两个丫头这才慌起来,忙不迭的来老夫人处报信。
“快,快去找几个稳妥的婆子去看看,她到底死透了没
看看,她到底死透了没有?画眉,你也去!”
老夫人终于缓过神儿来,听说梅氏是刚死,便心存侥幸,急着叫人去验看。
小红心明镜似的,那梅老姨奶奶的身子都硬了,又怎会没死透呢?但她这会儿却没敢说什么,只垂了头,心惊胆战的缩在那儿,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梅老姨奶奶的死,可以说跟她和小青有直接关系,但也不能完全怪她们,谁让府里让她和小青偷偷拿贵重东西诬赖那一家子偷盗,还报了官、赶了人,让她俩以为穆家这下子完了呢,所以她们才会那样对梅老姨奶奶。
若是府里没做出这些事儿,她俩可不是还得像从前那般敬着、供着那老太太吗?又哪会在她病的时候不理她,让她死了呢?
画眉很快就回来了,没等说话,只看她的脸色就知道结果了。
“怎么样?不中用了吗?”
王老夫人战战兢兢的问。
画眉福下身子,低声回道:“老夫人,梅老姨奶奶的确是殁了。”
“坏了坏了,这下可坏了?”
杜永邦一向胆小儿,听到梅氏真真儿的死了,顿时联想到了霍渊及刺月帮的可怕传说。
心急之下,他顺嘴将自己所的担心的事儿说了出来,末了还忧心忡忡的说:“既然霍渊将穆家一家子接进了碧水山庄,可见对他们一家子是真真儿的放在了心上,梅老姨奶奶死在咱们府上,他一定会替穆家出头的,这可如何是好?”
杜宛月听到父亲的担忧,不以为然的撇撇嘴,笑道:“爹也说了,霍渊是刺月帮主的事儿是谣传,即是谣传,又何必害怕呢?”
杜永志道:“你们小孩子家懂什么?天下有这么多人,为何不谣传别人是刺月的帮主,偏偏传他是呢?可见,他与刺月必定是有些瓜葛在里边的,所以还是谨慎为妙!”
杜婉如一听,“噗嗤”一声笑起来,忍俊不禁的说:“爹爹和大伯真是太谨慎了,简直就是听风就是雨,霍渊若真是刺月帮的帮主,必定武功盖世,身手不凡,可是,那日在皇后娘娘的上巳节宴上,我们几个可是亲眼看到了,他想帮穆采薇那贱人脱身,连霍家的铁卷丹书都要献出来,若他真个有您说的那般本事,又何须动用家里的免死丹书?而且,当时在生死关头,还是穆采薇那贱人护着他,才让他逃过一劫的!”
杜永邦听了,抬眸望了自己的女儿一眼:“婉秋,你妹妹说的可是真的?”
此时,杜婉秋正规规矩矩的立在母亲身后,心里千回百转的想着父亲和叔叔们口中说的那个人,听到父亲的问询,便端庄有礼的答道:“父亲,的确如此,霍公子确实不会武艺,否则,生死关头,他绝不会眼睁睁的坐以待毙的!”
杜婉秋似的性子要比杜婉月和杜婉如沉稳许多,因此,她的话比杜婉月和杜婉如的话更有说服力。听到她也是这般说辞,杜永邦和杜永志的心放下不少,而一向胆大的杜永春则完全放下心来。
“我就说嘛,霍渊若真有那么大的本事,早把穆家丫头弄到手了,何必弄到最后倒让那丫头葬身虎口了。”
杜玉郎也说:“是了,他若真那时刺月帮的帮主,皇上第一个就饶不了他了,再者说,当年有这传言的时候,皇上不就已经派人彻查此事,还那霍渊清白了吗,咱们又何杯弓蛇影,自己吓唬自己呢?”
杜玉衡在听说霍渊有可能是刺月帮的帮主时,暗自嗟叹了好久,以为自己没机会在尝到穆家那小妞的滋味儿了,但是听到霍渊不是刺月帮主,一颗已经死了的心顿时又活了起来,虽然不是刺月帮帮主的霍渊也同样不好惹,但是,色令智昏,美色当前,一心想着菲儿的杜玉衡又怎肯轻易罢手?
听到大家的议论,杜永邦和杜永志的疑虑渐渐被打消了,连老夫人脸上的担忧也慢慢的散了去,恢复了原来的神色。
“哎,死就死了吧,这也是她的命不好,画眉,去吩咐曹管家,让他这就找几个人把梅氏抬出去埋了吧,暴毙的人,留在家里不吉利!”
杜永邦道:“母亲,不用知会穆家一声吗?毕竟梅氏是杜美娘的亲娘。”
老夫人斜了他一眼,叹道:“就算知会了他们,咱们的仇已经结下了,无论如何都解不开了,所以,索性也就不用在瞻前顾后的思虑什么了,他们有霍渊撑腰咱也不用怕,别说咱们自己的地位在这儿摆着呢,就算咱们是白身,好歹还大将军府护着咱们,若真要硬碰起来,谁胜谁败还不一定呢?”
老夫人不是不怕霍渊,只是事到如今,怕也没有用了,霍渊若真想替穆家报仇,想对付他们,绝不会因为他们安国公府向他示好、示弱他便会高抬贵手,既然如此,索性就不用怕了,反正有大将军府在,她就不信,霍渊在本事,能敢跟大将军府作对?
“那,两个铺面和庄子呢?”
杜永春堪堪的问到,他最关心的,就是穆家的两个铺子和一座庄子的事儿。
他不像老大老二那样,身居五品、六品的官位,每年有不少的俸禄可拿,又有不少的油水可捞,他只是一个从八品的翰林院典籍,而他娶亲时,家中已呈江山日下之势,所以娶来的妻子代氏也不如大嫂二嫂的家世好,带来的嫁妆也十分有限,偏他又是自幼大手大脚惯了的,家里光小妾就养了四五个,通房丫头更是不计其数
是不计其数,庶子庶女们把院子都给住满了,家里的开销自然比别人多,所以日子经常捉襟见肘,因此,对钱财之事格外上心。而且,他也早就打起穆家几个铺子的主意了!
老夫人哼了一声:“穆家的铺子和庄子都是用偷我们府上的银子买的,自然不能还给他们,等官府判下来,就将那两个铺子和一座庄子分给你们三兄弟。
杜永志、杜永邦和杜永春三兄弟面面相视,眼里都隐隐带着笑意。连立在长辈们身后的公子小姐们,也都面露满意之色,有点甚至开始盘算家里是要铺子好,还是要庄子好,若要铺子,该要哪一间合适呢。。。。。。
。。。。。。
姚院判医术高明,到碧水山庄不久,就用针灸之法将文儿救醒了。
文儿一醒了,霍渊便放下心来,随即吩咐随喜备车,他要到顺天府去看看穆仲卿的案子!
据他派去顺天府探信的小厮来报,安国公府报案时,给穆仲卿安的罪名是偷窃,安国公府声称在穆家几口住在安国公府中时,被穆仲卿一家偷走了数万两的白银,皆是穆家拿去开铺子、买庄子了,求顺天府的府尹大人做主,将穆家的铺子和庄子判给安国公府,以作补偿,并重判穆仲卿,以儆效尤!
这些说法虽然有些荒谬,但顺天府的府尹赵宏旺和安国公府的大老爷杜永志有同窗之谊,又与安国公府的三夫人代氏是表兄妹,所以,在处理此案时,定会偏帮着安国公府,何况穆仲卿只是一介小小的秀才,在京中无权无势,到了公堂之上,是黑是白,全凭他们的一张嘴说了算。
好在霍渊知道此事后,第一时间给府尹大人递了话,相信府尹大人定会卖他个面子,不会为难穆仲卿的!
前往顺天府时,街道上忽然多出了许多穿着飞鱼服的锦衣卫,还有不少的督察院的巡城侍卫,这些人都紧绷着脸,在过往的人群中细细的搜索着,见到可疑的人还仔细的盘问一番,只不知是出了什么事。
霍渊乘坐的马车上带有霍家的标记,所以没人敢来搜查他,他们一路顺遂的过去了。
“随喜,去打听打听出什么事儿了?”
霍渊靠着车窗的位置,透过车窗的纱帘儿,淡淡的看着外面来来去去的锦衣卫和督察院的巡城侍卫们。
应天府那边儿他早就打过招呼了,并不担心穆仲卿会在里边儿吃亏或受屈,所以,对于他感到好奇的事儿,他还是有足够的时间来探究的。
随喜去了不大一会儿就回来了,低声对车里说:“公子,小的打听明白了,是鲜卑国的贺兰娜公主忽然不见了,据说是私自逃跑了,正满城的搜查呢!”
贺兰娜?
霍渊皱起眉头,那位跋扈嚣张的异国公主他听说过,据说深爱秦王殿下,大有非君不嫁之势,如今乍然逃离,想必定是去了岭北去找他了。
想到这儿,他怅然若失,忽然又想到了她!
她若是没死,想必这会儿也在想方设法去岭北吧。她那么爱他,相信他,甚至还曾经说过,为了他不介意大开杀戒,为了他她什么都可以做,何况是去寻他找他!
可惜,她错付了人,她一心倾慕的他并没有保护住她,因为他,她被他的父母所怨恨,成了朝阳公主的替罪羊,还枉死在老虎的嘴上,早知如此,他定不会放弃她的,哪怕是违背她的意志,不择手段也要将她抢到自己的身边儿,将她守护的严严实实的,绝不会叫任何人伤到她,哪怕是暴露了自己的身份,他也在所不惜!
然而,终究是来不及了!
现在,他惟愿自己的人能早点找到她的尸骨残骸,让她能早点儿入土为安,若能如此,他也便安心了!
而此时,那个被当成是尸骨残骸的人,正悠然的坐在椅子上缝着‘月事带’。
这次来红,已经不像初次来红时那样疼了,她上午去街上时,特意买了包红糖,刚刚烧了点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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