惹怒了黑豹,出来为聂十八报仇雪恨?要是这样,娉娉和婷婷也不会放过七煞剑门的人了,誓必端掉七煞剑门,为聂十八报仇。
穆家父女惊喜的是在阴阳门、七煞剑门联盟要大举侵犯丐帮时,黑豹及时出现了,及时制止了这一切武林少有的大屠杀,打掉了他们不可一世的气焰,伸张了人间的正气。既然黑豹可以重出江湖,从另一方面来说,聂十八垂危的伤势应完全好了,甚至可以行动了,说不定黑豹这一次重出江湖,是带着聂十八出来行走的。
穆家父女不希望是前者,更希望是后者。婷婷问娉娉:“姐姐,黑豹这次重出江湖,会不会是将那老实像木头的聂十八带了出来,见识世面?”
娉娉幽幽地说:“不会吧?在江湖上流传的只是黑豹一个人神秘出现,从没有人说还有别人的。”
“我说聂十八一定是跟了黑豹出来。”
“妹妹,你敢这么肯定?”
“我有预感。”
“预感?”
“是呀!我有一种预先的感触,也就是说我比一般人聪明。”
“你这丫头,别胡乱吹牛了。”
“姐姐,我是说真的。因为我今天碰上了雄风镖局的人。”
娉娉不由关心起来:“他怎么说?”
“他说,那夜来的不只是黑豹一个人,还有另一个蒙面人,在内院里杀了冲进来的七煞剑门的六个匪徒,救了镖局的家属,这个蒙面人的武功也极好。”
“你以为这个蒙面人就是聂十八?”
“不是他又是谁能跟黑豹在一起了?”
“妹妹,你有没有问这人用的是什么兵器?是用短刀?”
“不是,用的是扇子打穴之功。”
娉娉失望地说:“妹妹,这不会是聂十八了。”
“姐姐,你怎么说不是?”
“妹妹,用扇子为兵器,一般打扮成文人秀士的人才用,其他的武林人士不用的,而且这也不符合聂十八的性格。”
“姐姐,你认为聂十八该用的是什么兵器?”
“要是他跟随黑豹学武,该用的是掌法,或者用剑用刀,甚至用弓箭,绝不会用扇子这种独门兵器的。”
“你不准黑豹传他这种兵器吗?”
“妹妹,一个人用何种兵器,往往与他的性格、爱好有很大的关系,聂十八绝不是那种文人秀士的气质,而是深山中的一个猎子,善用猪刀和弓箭,以他的为人性格,不会去学这门武功,黑豹也不会传他这门武功,那是叫他弃长取短了。再说黑豹最擅长的是一门变幻莫测的掌法。江湖上传他老人家一向不用任何兵器。”
“那姐姐肯定那位蒙面人不是聂十八了?”
“我敢肯定。”
“那位跟黑豹在一起的是什么人了?”
“我疑心他恐怕不是跟黑豹在一起的。”
“姐姐怎么这样说?”
“妹妹,姐姐比你更留意这事。我从丐帮人的口中得知,在湘阴堂的那一夜,只有黑豹一个人出现,再没其他人。就是以后黑豹在其他地方出现,也只是一个人独来独往。的确,以黑豹那超绝的武功,行踪神出鬼没,没有任何人能跟随他的。在长沙雄风镖局出现的那位蒙面人,极有可能是另一个善用扇子的而又不愿人知道的侠义之士,只是为救雄风镖局,他与黑豹偶然碰在一起了。”
“姐姐是说聂十八没有跟随黑豹出来。”
娉娉沉默不语。婷婷问:“姐姐,你怎么不出声?”
娉娉轻叹了一声:“我担心他的伤势是不是真的好了。要是万一……”
“姐姐,你不会疑心他不在人间了吧?”
“要不,他怎么音讯全无,连话也不托人稍一句来?”
“姐姐,我和你找这个黑豹去。”
“他老人家行踪莫测,飘忽无定,我们又到哪里寻找?就算找到了他老人家,又有何用?”
“那我们起码知道聂十八是生是死。”
这时,穆老爹从船尾搭一句话过来:“婷丫头,别胡闹。”
婷婷扬声说:“爹,我怎么胡闹了?”
“你姐姐说得对,去找黑豹没用,若真的是聂十八不在人世了,徒增伤心。要是在,聂十八是位正人君子,必然会来寻找我们的。以爹看,聂十八不是一个寿短的人,他迟早都会来汉口寻找我们的。”婷婷问:“爹!那我们还要等多久?”
穆老爹突然说:“丫头,那位客栈的店小二,跑到汉水边,看来是找我们的。大概又有什么人要来雇请我们了。”
婷婷奔出船舱,在船头上一看,果然是那位曾经介绍聂十八来坐他们船的店小二,向他们的船跑来。当店小二登上船时,她笑着问:“小二哥,是不是又有什么客人,托作代他们雇请船只,特意来找我们?”
“婷姑娘,不是。”
“哦?那你来找我们……“
“有个面孔陌生的人托我打听你们。”
婷婷一下警惕起来。因为七煞剑门和阴阳门的人,都曾派人在汉口一带打听穆家船,为避开他们,以免引起武林中人的注目,他们才悄然避开,转进了黄岗县巴河中的一处小镇河边隐居下来。除了这位店小二知道他们的下落处,谁也不知道,而且连船只也改装过,不再打出“穆家船”牌号。这位店小二,实际成为了他们在汉口镇上的耳目,也是他们接生意的接头人。
待风声过后,他们才悄悄转回汉口,停泊在汉水边上,一直不引人注意。
婷婷一听说又有人在打听自己一家的下落了,警惕地问:“是什么样的人?”
“似乎是个行商走贩的买卖人。”
穆老爹在船尾说:“丫头,你请小二哥进舱里坐下谈吧!”
婷婷连忙说:“小二哥,对不起,我都忘记招呼你了,请!”
“婷姑娘别客气。”
进到舱中,婷婷请店小二坐下,奉上茶水。穆老爹和娉娉都迎了出来。穆老爹首先问:“小二哥,这是一个什么样的买卖人?是不是长江一带的口音?”
娉娉进一步问:“小二哥,以前有没有见过此人?”娉娉一颗心,极希望是聂十八前来寻找的。她虽然已听到店小二说是一个面孔陌生的人,是行商走贩。因为聂十八与店小二相处的时间不长,又事隔三年,可能店小二一时认不出聂十八了。何况聂十八还受过重伤,可能面容改变了,认不出也不为奇。所以才这么问。
店小二说:“娉姑娘,小人从来没见过他,而他说话口音,更不是湖广、长江一带的人口音,似乎是中原河南的人士。”
娉娉一怔:“河南的口音?”
“是,是河南沉重的口音,小人没听错。”
“小二哥,这种口音你以前没听过?”
“小人听过了,河南人的口音,个个差不多,有些河南来的客人,小人也认识,可是从来没见过他。”
婷婷也敏感到了,问:“小二哥,你再想想,会不会是曾经在你客栈住过的聂十八聂少侠?”
“聂少侠?不像,半点也不像,聂少侠小人认得出来。”
穆家姐妹一听,不禁相视一眼,露出了失望的眼神。穆老爹问:“小二哥,这人多大年纪了?”
“二十来岁。”
“有没有货物?”
“货物?小人没见到他带什么货物来投店的,只是带着一个背囊。也没其他行李。”
“他向你打听我们的下落?”
“是!他进店住下,就向我打听你们,说他在长江边向不少船家打听过了,都没人知道你们去了哪里,所以向小人打听。”
“小二哥,你怎么说?”
“小人见他来得蹊跷,听你们的吩咐,不敢告诉他你们的下落,只推说待小人去打听一下。谁知他十分高兴,说多谢我了,还给了小人五两银子。”
娉娉问穆老爹:“爹!你看这人是一个什么人?不会是七煞剑门的人吧?”
穆老爹说:“黑豹的出现,七煞剑门人早已退回熊耳山去了,而且在这个时刻,他们还有心思打听我们的下落?”
“那这个人是谁?”
“有可能是东厂的高手。一个行商走贩,不可能出手这么阔绰,一下就给了小二哥五两银子。同时也不敢独自一人来打听。”
婷婷顿露杀意:“好!我叫这鹰犬有来没回头。”
“丫头,不可造次了。上次阴阳门的两人来打听我们,你将他们弃尸江边,不但引起了阴阳门的注意,也引起了官府的注意。这一次就是你秘密将他处理掉,他们不见这个人回去,也会叫他们注意,就会调动这里的官差、巡捕在这一带大肆搜查了。”
娉娉说:“这么看来,阴阳门果然与东厂的人有勾结了。”
“丫头,你娘和你兄弟的话没有错,要不,在短短的两三年间,他们势力怎能暴涨得这么快?说不定天魔神剑就是东厂的人,他不过以武林中人的面目出现而已。”
“爹!那我们怎么办?再悄然离开这里?”
“丫头,我们看清楚再说。爹只说他有这个可能,说不定是别的人在打听我们。”
婷婷说:“爹,姐姐,管他是什么人都好,今夜里我们暗暗试探他一下就明白了。”
“不过,你们不能出声。”
“爹!不出声怎么盘问他呢!”
“妹妹,我有办法。”
“姐姐,有什么办法了?”
“装哑巴,写纸问话呀。”
“那不麻烦么?”
“我们不想暴露自己,只有这样。”
穆老爹对店小二说:“小二哥,你回去告诉他,说我们不在汉口,过两三天会回来。”
“好!小人现在告辞,回去就这么告诉他,请他耐心等候。”
穆家父女怎么也没想到,这个行商走贩的买卖人就是聂十八,也是武功极高,神秘的新黑豹,特意奔来汉口寻访他们的。由于他面容改装,别说店小二认不出,就是穆家父女到来也认不出。
聂十八扑灭洪湖一股水寇、扫除了威胁丐帮四周最后一个隐患后,便风尘仆仆来到了汉口镇。他也知道穆家父女为阴阳门和七煞剑门的人在追踪,神秘地在江湖上消失,长江上下,再也不见穆家船的踪影。除了在汉口可以找到穆家父女下落的线索外,其他地方,恐怕投人能知道穆家父女了。所以他带着一线希望来到汉口镇。他除了在长江边上向船家打听穆家父女之外,也托了客栈那位店小二,就是因为这店小二,他以前才能够与穆家父女相识;以后结下了终身难以忘怀的情谊。当他听到店小二说穆家船已去了别处,过两三天后会回来,不由大喜,向店小二一揖说:“辛苦小二哥了!”在汉口镇,除了这店小二,没人知道穆家父女的去向了。
店小二慌忙说:“客官别客气,这是小人份内之事。问客官,过去与穆老爹相识?”
聂十八再不是以往那个毫无江湖经验,心无城府的聂十八了,他将猎人的机警一面发挥了出来,同时更不想露出自己的真面目,引起江湖上人的注意。尽管他知道这个店小二不是坏人,倒是个热情的人,一旦让他知道了自己的真面目,一定会惊喜得传了出去,那不是一下将自己置于众目睽睽之下,由暗处跑到明处去了,易遭七煞剑门和阴阳门人的暗算。自己虽然不怕,但也给自己的行动带来极大的不方便。所以他回答说:“在下不曾相识。”
“那客官为什么要寻找穆老爹?”
“在下是受友人所托,前来寻找。”
“那客官耐心地在小店住下,等候他回来吧。”
“多谢小二哥。”
深夜,聂十八在熟睡中,蓦然听到一阵轻微的响动。初时他以为是巡更守夜的店小二走动,或者是某个客人夜起小解,不怎么留意。谁知两条人影从窗口闪了进来,真是迅若电闪,轻似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