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贩的聂十八,更认不出来了。她要是知道眼前的人,就是她三年前在长沙要保护的聂十八,准会大吃一惊,惊愕不已。
她问娉娉:“这位是你什么人?”
娉娉不好意思地说:“他是小女子的男人,少掌门,生性木讷。”
毒蝴蝶似乎有点意外,“什么?他是你的男人?”
“是!”娉娉轻轻他说,跟着对聂十八说:“这是贵州有名门派九龙门的少掌门,你还不拜见了?”
聂十八只好站起来,向毒蝴蝶一拜说:“小人拜见少掌门。”
毒蝴蝶一摆手说:“不用了,你坐吧!”
“是!”聂十八坐下。
毒蝴蝶问娉娉:“穆姑娘,我记得三年前,你在一天夜里,为一个武功极高的蒙面人劫去了,现在你怎么在这里了?”
娉娉想不到毒蝴蝶会问起这件事情来,幸而娉娉应变极快,说:“少掌门,当时几乎将我吓昏过去了。”
“穆姑娘,以后怎么样了?”
“给关在一间黑屋子里,以后他又将我放了出来,送回到我爹身边了。”
“他没有伤害你?”
“没有,他只说,蓝美人不在那浑小子聂十八的身上,关你也没用。姑娘,算委屈你几天了。就这么将我送了回来。”
“劫走你的是什么人?”
“我不知道,他一直在我面前蒙了面儿,不让我看,我更不敢问他的姓名了。”
“穆姑娘,算你幸运,他竟然半点出没伤害你。看来劫走的你的人,也算是一个正道之人,不是什么黑道上的人物。不然,你后果就不敢设想了!”
“哦?会怎么啦?”
“他要是一个黑道上的魔头、就算不污辱了你,也会为夺宝,伤害无辜。”
娉娉心里暗暗好笑:所谓劫走我的人,是鬼影侠丐吴三,他当然是正道上的人了,怎会伤害我了?娉娉说:“少掌门,小女子多谢你对我这么关心。”
毒蝴蝶看了聂十八一眼,问:“你以后就跟了这么一个男人?”
“是!”
毒蝴蝶想了一下说:“穆姑娘,来,我们到那边一角谈话去。”
娉娉奇怪:“少掌门,我们在这里不能说话么?”
毒蝴蝶笑了笑:“我们女人家说话,男人听不得。”
娉娉对聂十八说:“你就在这里先饮酒吃饭吧,我和少掌门到那边说话去。”
“唔!你去吧!”聂十八心想,我有什么话是不方便听了?
娉娉跟毒蝴蝶走到墙角的一张桌子坐下,问:“少掌门有什么话要和我单独说的?”
毒蝴蝶问:“你男人家中是不是很有钱了”
娉娉心想:毒蝴蝶怎么突然问起这件事了?她不会在打聂十八的主意吧?便说:“少掌门,你看我男人像一个有钱的人吗?”
“看来他的确不像有钱人。”
“他是来往跑买卖的,我们一家仅能糊口。”
“穆姑娘,既然他家没钱,人也像一根木头似的,你跟着他干吗?”
“少掌门,是我爹许下的这门婚事,小女子也没办法。他人虽然木讷,但对我很好,他没欺负我。像我这么一个船家女子,怎敢奢望到一户有钱人家?”
“其实以像姑娘这样的人品,要找一个好人家还不容易了?必去守着这么一个木头人?”
“少掌门,现在我已经是他家的人了,俗话说:嫁鸡随鸡飞,嫁狗随狗走,嫁着猴子只好满山跑了,不守着他也不行。”
“穆姑娘,你想摆脱这个木头人容易,我有办法。”
“哦?你有什么办法?”
“这么一个小商贩,满脑子想的是钱,我给他几百两银子,让他将你卖给我,你以后就跟着我好了。我会传你一身毒技,以后的天下人物,就由你任意挑选,还怕找不到一个知情识趣对你忠心的英雄人物。穆姑娘,我是为你着想呵,你跟这个木头人,就像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我为你叫屈了。”
娉娉听了暗暗好笑,这么一个苗家女子太邪乎了!哪样不教,却教人抛夫弃子的。她要是知道眼前的木头人,竟是最近令武林中人惊震的神秘黑豹,不吓得魂飞魄散才怪。便故意问:“他要是不为银子所动怎么办?”
“这么一个买卖人,他怎会不为几两银子所动了?要不,我给他一千两,够他去要三个像他这样木头的女人了。”
“恐怕一千两他也不愿意。”
“那我就用另外一种办法了。”
“用什么办法?”
“用毒,悄悄毒死了他,那就连一两银子也不用花。”
娉娉吓了一跳:“少掌门,你不是说真的吧?”
毒蝴蝶笑着说:“你看我像说假话的人吗?”
“毒死了,不怕人发现了,报到官府么?谋害亲夫,可是个杀头的大罪。”
“放心,我九龙门的毒没人能查出来。再说,我九龙门的人,才不惊畏官府的。弄得我火起,连官府也毒杀了!”
娉娉说:“不不!这样做太伤天理了,我要受到良心的谴责。再说,我更不能让他死,他死了,我也不想活了。”
毒蝴蝶惊奇地看着娉娉,问:“穆姑娘,你是很喜欢这么一个木头人了?”
“是!”
“穆姑娘,这个木头人,论家产没家产,论人才没人才,看长相没长相,你到底喜欢他什么了?”
“我喜欢他的一颗心。”
毒蝴蝶奇异:“心?”
“是呀!他的一颗心,像一颗发光的珍珠一样,闪耀着人间最美的品格美。”
“穆姑娘,看来我白为你操心了。我还以为你奉父亲之命,无可奈何地随了他,原来你是真心喜欢他的。”
“小女子多谢少掌门的关心了。”
“好吧!我们过去吧,看看你那最美人品的男人。”
“少掌门,你不会为难我的男人吧?”
“你这么喜欢他,我为难他干吗?”
“那小女子就放心了!”
娉娉跟毒蝴蝶回到聂十八的身边。聂十八问:“你们谈完了?”
毒蝴蝶笑着说:“我们谈完了!”
聂十八对娉娉说:“谈完了,你快用饭吧,吃饱了我们好赶路。”
毒蝴蝶问:“你不想知道我们谈什么?”
“你们既然不想我听到,也不方便我听,我知道干吗?”
毒蝴蝶笑吟吟地从怀中掏出五锭共重五十两的金元宝来,放在桌上问:“你是想要金子,还是想要穆姑娘?”
聂十八问:“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很明显,金子和穆姑娘,二者任由你挑选,要金子,穆姑娘就跟着我走;要穆姑娘,这金子就不是你的了,怎样?”
毒蝴蝶把聂十八看成了追求蝇头小利的平庸小商贩了。的确,五十两金子,价值是五百两白银,聂十八说:“我要金子干吗?我当然要我的女人了。”
毒蝴蝶问:“你是不是嫌金子少了?我可以再添五锭金元宝。”
聂十八说:“少掌门,请你收起这些金子,再添十倍、百倍的金子我也不要。别说你要我的女人,就是不要,这些金子送给我,我也不会去要。”
“哦,你不要金子?”
“无义之财,要来干吗?不是自己挣来的钱,吃也吃得不香,睡也睡不着。”聂十八转问娉娉,“娘子,你说是不是?”
娉娉欢笑着说:“是呀!”
娉娉的欢笑,是证明毒蝴蝶在聂十八美好的品格面前完全失败了。
毒蝴蝶完全不了解聂十八。别说聂十八现在身怀绝世的武功,是幽谷大院的小主人,就是他没有半点武功,是原来鸡公山上的猎人,他也不会为这些银了动心。他根本不是一个贪财之人。何况这些金子要换走的是时时萦回在他脑际的心上人,哪怕要了他的命,他也不会答应的。
一个麻衣汉子突然站起来,喝声:“小子!你是不是想找死了?”
聂十八一怔问:“你这是干吗?”
这汉子说:“别说我们的少掌门喜欢了穆姑娘。好心好意给你金子。就是不给你金子,我们少掌门要的人,谁敢不答应了”
聂十八皱皱眉说:“你们不会强抢我的女人吧?”
“就是强抢了,你又怎样?”
毒蝴蝶含笑对聂十八道:“穆姑娘我是要走的了,现在你是要金子还是想死?”
聂十八说:“我就是死,也不会要金子!”
麻衣仅子“当”的一声,一把刀拔了出来,手快刀也快,一口刀便架在聂十八的脖子上:“小子,你再说一句。”
聂十八面色丝毫不改,淡淡他说:“我劝你千万别乱来。”
娉娉对毒蝴蝶说:“少掌门,你说过的话,不会不算数吧?”
毒蝴蝶这时十分惊讶聂十八在金钱、利刀之下,居然毫不改色,她连忙喝着麻衣汉子:“快给我将刀收回来,他要伤了一根毫毛,我首先砍了你。”
这麻衣双子连忙收刀,愕然问:“少掌门,这是……”
毒蝴蝶说:“这里没你的事,退下喝你的酒去。”
这麻衣汉子十分惊讶毒蝴蝶怎么变得这么好说话了,连忙应声退下。其他麻衣汉子也愕然相视,不明白自己的少掌门是什么用意。
毒蝴蝶笑对娉娉说:“穆姑娘,现在我说话算数了吧?”
娉娉暗说:“幸好你及时喝住了你的门下弟子,不然这个麻衣汉子就是不死,也将变成残废人。”但她更暗暗佩服聂十八沉着镇定,在这么一个时刻,仍忍下来,不显露出自己的武功和暴露出自己的真面目。娉娉向毒蝴蝶说:“原来你是在试探我男人,刚才几乎将我吓死了!”
“穆姑娘,你没有喜欢错了人。这个男人,值得你跟随,他的人品,的确比金子更美好,我恭贺你了。”
“少掌门,小女子再次多谢你了!”
聂十八心里暗想:这真是一身邪气的女子,行为举止邪得令人难理解,比邢姐姐更邪气,今后还是少接近她为妙。
毒蝴蝶说:“我们一起坐下吃饭好不好?”
娉娉说:“好呀!”
毒蝴蝶对聂十八说:“木头人,你不会恼我吧?不!你不应该叫木头人,叫石头人来得更贴切。”
聂十八问:“我怎么是石头人了?”
“钱财不动心,利刀架颈不改容,全无反应,不是石头人是什么?不过,穆姑娘没有说错你,你的人品很高尚。来!我敬你一杯。”毒蝴蝶举起酒杯。
聂十八说:“不敢!”也举起了酒杯。
一杯酒过后,娉娉便转到正了,随随便便地问:“少掌门,你老远从贵州跑来这里,有很重要的事么?”
毒蝴蝶点点头:“不错!听说神秘的黑豹,最近又重出江湖了!”
“少掌门,你不会来找黑豹吧?”
“我不找他,跑来这里干吗?听说,这个神秘的黑豹,又在安庆府出现了!”
“你们找黑豹干什么了有事求他老人家么?”
“我想试试,他是否应付得了我们九龙门的毒。”
娉娉愕然,同时也望了聂十八一眼,问:“少掌门,你想与黑豹交锋?”
毒蝴蝶叹了一声:“我们九龙门人,怎敢当面去与黑豹交锋?恐怕一招半式也接不了!”
“那你们准备在暗中下毒。”
“只有这样,才可能捉得了黑豹。”
聂十八问:“黑豹跟你们有仇?”
“没仇。”
“结过怨?”
“也没给过怨。”
“我不明白了,没仇没怨,你们干吗要去捉黑豹呢?”
“我们要用黑豹去交换我的老娘。”
娉娉奇怪了:“令堂大人出事了?”
“我老娘不出事,我敢冒这么大的危险,去寻找黑豹吗?”
聂十八问:“令堂出什么事了?”
“她为一个蒙面人劫持了去,就像当年穆姑娘为人劫持了一样,声明要我们九龙门的人捉了黑豹去交换。”
“什么人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