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已经长得很好看了……别再给我东西吃……”
林海民看到他感激地哭了还有些感动,然而听到他说的话便已经无言以对了。只好轻轻地拍了拍雪绒的后背,柔声安慰道:“别哭了,别哭了,有东西就吃吧。”
雪绒虽然脸上带泪,但还是忍不住吃得狼吞虎咽,比起昨天作为北极狐连旅鼠毛都要吃下去的样子丝毫不差。雪绒吃完了第一块儿黑面包,林海民见他似乎还饿,又给了他另外一块儿。虽然最初很害羞地试图拒绝,他还是把这块儿黑面包也吃下去了,只不过吃到最后速度明显变慢了些,大概是已经终于吃饱了吧。
吃完了黑面包,雪绒又喝了口水,擦了擦眼泪,十分温顺地问道:“那个……你叫什么名字?”
“林海民。”林海民回答道,“海洋的海,人民的民。”
“海……民……”雪绒自言自语地念叨了一句,又立刻欢快了起来,“海民,你长得真好看……”
他凑过去揽住林海民的手臂,丝毫不顾她非常不赞同的脸色,顺势又舔上她的脸颊。林海民连忙侧头躲过去,抓住他纤细柔软的小胳膊。
“雪绒!”林海民加重语气警告地叫了他新起的名字。
“为什么不行?”雪绒很委屈地跪坐在她面前,白皙柔嫩的小脸儿上满是不快,“我喜欢你都不行吗?还是你不喜欢我?如果你不喜欢我,为什么要给我东西吃?你真是奇怪啊!可是你长得这么好看,我又不得不喜欢你……”
林海民完全没理解他这是什么逻辑,就算她长得好看,又为什么非要喜欢她呢?这个年纪的男孩子,难道不该喜欢同龄的姑娘么?并且,给他东西吃就表示喜欢他了,这又是什么道理?
但是对一个已经有一段时间脱离人类社会的男孩子,林海民还是耐心地用最朴素的语言解释道:“雪绒啊,你不能这么草率地决定‘喜欢’一个人。你还没有看看这世界上的其他人,怎么就这么肯定你真的喜欢我呢?”
“谁说我没看过?”雪绒却撅了撅小嘴儿,不乐意地说道,“我看见过好多女人,白皮肤的和黄皮肤的,什么样儿的都有,但她们都长得好难看啊。只有你长得这么好看,海民,你无论是当人还是狐狸都那么好看。因为你比她们都好看,我才喜欢你的,这怎么能说‘草率’呢?”
合着喜欢人的标准完全是根据长相啊?林海民无奈地抿了抿唇,这道理似乎是不太讲得清楚了。不过讲不清楚倒也没什么要紧的,反正现在这样的局势下,这男孩儿也只能和她朝夕相对了,与其非要让他知道什么样的人是他该喜欢的然后求而不得,倒还不如让他暂时继续喜欢自己,这样对他而言还能开心些。相比之下,林海民还是比较相信自己的自控力的。
然而她很快就发现自己的自控力根本没有原先想象得那么强大。
当她发现这一点的时候,已经是把这男孩儿按在旧衣柜上亲吻过之后了。林海民松开那张甜美诱人的小嘴儿,才意识到自己刚刚做了什么。
她恨不得立刻甩自己一耳光:果然一切女人都是由下半身控制的,包括她自己。
但小雪绒却丝毫没有刚刚被侵犯的觉悟,反而一脱离林海民的掌控便重新贴上来,用已经被蹂|躏得红肿的粉唇努力够她的薄唇,似乎已经学习到了这项技能的皮毛。
林海民可不敢再相信自己的自控力,立刻后退了一步。然而雪绒却一点儿没有放弃的意思,扑进她怀里,捣乱的小手儿聪明地拉开林海民的衣领,红肿的粉唇再次接触到她瘦削的锁骨,只不过这一次不是只舔而是连吸带咬,学得好不迅速。
这种酥麻中带着点儿疼的感觉真是无与伦比的刺激,林海民的理智都快要被这蚕食干净。最后关头,她连忙默念元素周期表,最终成功地把自己的意识从犯罪边缘拉回,一把推开了雪绒。
林海民退到水桶旁边,用那只没了柄的木勺舀了一口凉水喝下去,终于清醒了些。然而看向被推开的雪绒却坐在地上哭得泪流满面。
“雪绒?雪绒?”林海民以为他磕到了哪里,连忙走过去俯身检查,却被男孩儿死死抓住手臂。
“你不喜欢我……呜呜……”雪绒一边哭着一边顺着她的手臂爬进林海民怀里,边哭便企图继续舔她的脸,“你不喜欢我……可你刚才明明……然而你还是不喜欢我……我真的好难受啊……你真讨厌……可你长得这么好看……呜呜呜……”
林海民抱着他拍着雪绒的后背,心里除了无奈和惭愧,还总有种奇怪的感觉——看到他哭就觉得难受,然而……难道真的要满足这孩子的如此奇怪的情感才能让他高兴吗?
作者有话要说: 论口是心非的典型:
林海民:'表面'要帮助修正这个男孩纸倾斜的三观啊!
'内心'所以就以吃一堑长一智的方式来完成吧……
论花痴的终极版本:
雪绒:'表面'你长得真好看,我好喜欢你呢~
'内心'你长得真好看,快来啪啪啪我吧~
——
吃货科普:黑面包指麸皮面包,或称全麦面包,是俄罗斯人传统主食,用带有麸皮的小麦制成,口感略硬然而营养价值高于精面粉制成的白面包。
☆、第八章:捕猎
无论如何,林海民决定先把这事儿放放。
她的早餐被雪绒吃了,而她现在真的有点儿饿。兴许是因为变化成狐狸需要更多能量的缘故,她昨天已经吃了不少旅鼠,但过了一晚上就又饿了,看来还得到外面去捕猎。
“雪绒,你先留在这儿别动。”林海民轻轻挡开男孩儿的小脸儿,看向那扇开向监狱走廊的窗户,“现在那两个军官应该不会过来,如果听到脚步声你就躲进衣柜里。”
“你要去哪儿?”雪绒连忙擦了擦眼泪问道。
“我去外面……嗯,吃点儿东西。”林海民还是对“捕猎”这个词比较忌讳的,至少作为人的时候她不太想把这个词挂在嘴边。
“哦,你要去抓旅鼠?”雪绒立刻再度凑到她面前,抓住林海民的袖子兴奋地摇着,“我也要去,我也要去!”
林海民原先觉得一个男孩子总在冰天雪地里走动不□□全,不过转念想倘若雪绒之后不得不离开,他肯定要先学会如何觅食,而雪海的冬季大概也只有旅鼠比较容易捕捉了。如此看来,这倒是个教会他捕猎的好机会,于是便答应了。
雪绒立马变成了那只圆乎乎的小狐狸,待林海民打开门便冲出去,在雪地里欢快地打了个滚儿。
然而冷风吹在人类形态的林海民身上,没有狐狸浓密的皮毛抵挡,还是把她吹得一哆嗦。林海民连忙走出杂物间,锁上后门,然后把钥匙插|进她通常使用的那个砖缝里。
像个长尾巴的毛绒球儿一般的雪绒跳过来用爪子抓她的腿,林海民连忙变成狐狸以免她唯一的棉布裤子被这个捣乱的小家伙儿抓出棉球儿来。灰色的大狐狸用鼻子轻轻把雪白的小狐狸从自己身旁推开,向着开阔的雪原小跑过去。
雪绒欢快地边跑边跳着跟上她,一会儿跑在左边儿,一会儿跑在右边儿,想尽一切办法去舔林海民的脸,然而都被林海民躲了过去。最后他甚至尝试了如何跳到林海民背上,但当然还是被轻轻甩了下来。
林海民走到一座小雪丘上的逆风处蹲坐下来,雪绒见状立刻趁机凑上来舔她的脸和脖子上的银灰色毛发,粉红色的舌头甚至舔到了她的眼睛上。林海民不得不做出一副犬科动物呲牙的恐吓动作把他喝退。
那只白绒球儿一开始还不怕,瞪着一双玻璃珠儿一般的大眼睛望着她,然而等到林海民站起身发出攻击预兆的“呜”声,雪绒便吓得立刻退出去三四米远。
见好就收。林海民没有真想教训他,又转过头观察低矮的雪丘周围的雪地。成为狐狸之后她的嗅觉没什么改善,然而视觉却似乎变好了些,尤其是运动视觉变得更敏锐了,可以看到几公里外的运动物体。
扫视了这片目力所能及的雪地一圈儿,林海民便发现了三个旅鼠的洞穴。确认具体方位之后,她便悄悄地走下了雪丘,余光没看到那团儿跳动的白色,回头才发现雪绒还在那里老老实实地趴着,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
林海民用右前爪刨了刨雪,雪绒才重新欢快起来跑过来跟上。然而林海民挡在他面前通过对视的方式警告了他一下儿,雪绒便立刻老实起来,乖乖地跟在她身后不再瞎折腾。
林海民轻轻地小跑到她确认的一个旅鼠洞口前,快速地刨开覆盖了洞口的积雪。洞穴中的旅鼠立刻发出了尖细的警报叫声,然而已经来不及了。林海民已经通过旅鼠的叫声和洞口的形态,确认了这个洞穴的大致形状,然后从其正上方挖掘,很快便将这个洞穴挖穿了。
四只肥胖的旅鼠和它们储存的越冬食物暴露在林海民和雪绒面前,看到狐狸它们再也不敢继续指望洞穴的保护,连忙四散逃离。林海民立刻地咬住了一只最大的,又用两只前爪把两只较小的挤在一起按住。另外剩下的一只旅鼠仿佛得到了逃生的机会,惊惶地向反方向奔逃,却被雪绒扑过去一口咬在嘴里。
林海民有些惊讶雪绒的反应能力,看上去还不赖嘛。难道这么长时间他一直都是靠这种纯追捕的方式“捕猎”的?
林海民迅速弄死了这三只旅鼠,而出乎她意料的是,雪绒在咬死了他“捕获”的旅鼠之后,竟然松开了到口的食物,乖乖地推到林海民面前。
林海民有些诧异,不过想到或许他是在等待自己分配“战利品”,便用前爪把那只旅鼠推给他。然而雪绒还是把旅鼠推了回来,琥珀色的大眼睛里似乎流露出这样的信息:“你饿你吃吧。”
说真的,她感到有些尴尬,但心底还是有一丝感动的。这孩子也真是单纯得可以。
林海民可能从很小的时候就开始作为狐狸将啮齿目和兔形目的小动物开膛破肚再生吃下去了,不过在其他人类面前这似乎还是第一次。但鉴于雪绒虽然内心是人类,但外表现在还是一只毛绒绒的小狐狸,她便也没有什么抵触心理,迅速地吃掉了三只旅鼠,然后把最后一只叼了起来。
雪绒看她吃完了,便又高兴地凑过来舔她的脸。林海民从喉咙里发出威胁的“呜”声——她发现雪绒很吃这套——成功地喝退了这个捣乱的小家伙。
叼着没吃完的旅鼠,林海民带领雪绒来到她昨天储藏食物的洞穴,一夜的北风已经把积雪吹散,再度掩盖住的洞口。林海民放下旅鼠,挖开这个洞,看到昨天剩下的五只旅鼠还在,虽然已经冻得僵硬了。
似乎这片区域并没有别的北极狐了。或许是因为原先有这座旧监狱的缘故吧。
她把第六只旅鼠放进洞里,用冰凉的土和积雪盖好,便回去继续去抓剩下的两窝旅鼠。雪绒也就傻乎乎地继续跟着她跑来跑去,时不时能帮她抓一两次“漏网”的猎物,倒也有些用处。
作者有话要说: 真·动物学小科普:北极狐的日常食谱包括旅鼠等啮齿目动物、野兔、北极鸟类、鸟蛋以及动物尸体,有时也会摄入一定莓类和植物种子,由此也可以算作杂食动物。然而它们主要的猎物还是旅鼠。
☆、第九章:舔手
一整个上午,在雪绒的捣乱和帮助并存之下,林海民积蓄了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