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看,便知道这小子肯定是私自拔了挂水的针,就给冲出来了,立马气得头顶直冒烟:“你行啊你,不要命了是吧?伤口扯裂了,药水也不肯挂是不是?给我回去!”
印式悠紧抿着唇,站着不动,眼睛一直盯着监护室门。
卡瑞纳感觉很崩溃,他妈是直接变成疯子了?
原本拉着印式悠的护士早已经乖乖退到一旁,老护士干脆跑回了护士站准备直接推医疗车过来在走廊里先止点血再说。
“跟我乖乖的回去!你在这儿疯都不嫌丢人?”
印式悠斩钉截铁地说:“我要看她,看到她我才能安心!”
卡瑞纳无奈地拂额,真的是败给他了。说真的,卡瑞纳这辈子还没见过印式悠任性成现在这德行,怎么犟起来和头牛似得!从小都那么乖,突然就这死样儿!
周围有些正散步回来的病人见到这两人一拉一扯的,尤其男的还流着血,变好奇地停了下来一听究竟。没想到是男的不听话,不肯接受治疗呢!
纷纷窃窃私语,这男孩儿长得那么漂亮怎么脾气就那么差劲呢!
卡瑞纳有些尴尬,毕竟自己已经被当做人家看戏的对象了,想着都觉得丢人,也不知道印式悠现在怎么会那么没脸没皮。当真是遇到真爱,爱得不要脸了!
老护士也算是机灵,已经推着医疗车赶了过来,卡瑞纳觉得自己犟不过现在的印式悠,只得让步:“我给你去提申请,你给我在这儿椅子上坐着先,让人护士给你重新弄伤口!”
印式悠绷着脸,一开始有些不情愿,但后来还是坐下来点了点头。
老护士将病号服的扣子解开,见到右肩上的绷带已经完全染红,结实的胸膛与上臂都已经有了血迹落下,便手脚麻利地拆了绷带。
老护士倒抽一口气,这伤口裂开了,裂得更大了!
当即就对旁边站着的年轻护士说:“快叫赵医生过来,伤口裂大了!”
这本就是枪伤,需要切开取弹,原本就只是切个小口子罢了,好好养着很快就能结痂愈合,这回被他这么一搞,这伤口撕裂地更大了。
☆、No。108心急,前往监护室。
老护士用钳子夹着棉花占满了碘酒,在右肩上的伤口上擦拭。这碘酒擦上去有多疼大家都是知道的,围观的些路人也都不由地皱起眉头,尤其那肩膀上的伤口还特深、深不见底的都,再加上裂开得比原来大了许多,想想都觉得疼死人了。
肩膀上的伤口虽是疼得火辣辣的,但印式悠缺面不改色,只是焦急地望着卡瑞纳远去的背影,焦急地等着探望权。
碘酒顺着手臂,胸膛滑落,结实的胸膛看羞了那年轻护士的脸。
在医院虽然也有两三年了,也见过不少年轻俊美的男人,但是长得好看身材又那么好的男人……她真的没见过。
尤其这么重的伤,还一脸淡定地像是什么事儿都没有发生一样的沉着,实在是让她有些心跳加速了。
其实,印式悠不是沉着,只是急得绷着脸而已。
没多久,医生便赶来了,看到印式悠就这么坐在走廊的椅子上被消毒着伤口,也很是伤脑筋。
他最怕的就是伺候这种得罪不起的祖宗了,说也不是,但这不说也不行啊。
老护士似乎也很理解赵医生,相当感同身受,所以她早就把缝针的无菌包带了过来。
说是无菌包……这大喇喇地在走道上怎么也不可能无菌得了了。
赵医生也是没办法,只得就这么在走廊上直接缝针了。待老护士拆了无菌包,用具放齐后,卡瑞纳则走了过来。
“我帮你申请了,”她侧头瞥了眼医生和护士,无奈地叹气,“这在这走廊上缝针治疗实在是有损人家医院形象,你……”她无语地捂着额头,“算了,你就先跟我去监护室的护士工作台那儿处理伤口吧。”
印式悠当然求之不得,起码坐在那儿,他可以透过玻璃看到夏笙的状况。
两条腿像是装了马达似得就朝监护室去了。
医生护士:“……”
护士选择默默地将这拆封的无菌包合上放到治疗车下,到时再重新拆一包了。
卡瑞纳追在印式悠后头叫唤道:“印式悠!你这臭小子你衣服给穿穿好啊!这么光着大半个膀子在总廊上走像什么鬼样子!”
走廊的人群:“……”
他们的形象从刚开始在那儿杵着的时候就已经没有了好么。
赵医生心里也是憋屈,只得跟着屁股追了上去,护士则是有些狼狈地收拾了下治疗车,佝偻着身子推着治疗车一并跟了过去。
这画面真像副老鹰捉小鸡的样子。
医生护士被路人灼灼的目光关注得脸上发烫,丢死人了。他们这全国排名前三的重点医院的医生随便跑哪儿都风风光光的,病人都是抢着让他们看病,这回倒是轮到他们跟着病人乱窜了!
印式悠推开了监护室的门,幅度过大的关系,两扇门狠狠地被拍上了后墙,这撞击声响亮地惊动了正在低头写着病程录的一位护士。护士仰起头看向门口,进来的人有点儿背光,但是依旧看得清脸,一张苍白的脸,光着半个膀子,肩上还糊着碘酒,这上面还混合着血。
护士站了起来,怪异地看着印式悠。
印式悠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就迈步跨了进来,没几步便走到她身后,她都有些没反应过来。印式悠推开了护士身后的门,是一道玻璃走廊,玻璃内就是重症监护的人们,而这走廊的尽头还有一道门。三步并两步地跑了过去,便推开了门。
这里与外面的监护室不同的是,它是一间独立的监护室,专门由一位医生与护士专门照看。
印式悠贴上玻璃窗,也没管一脸讶异地医生护士,便凑着玻璃朝里看。
他看到了。
房间里放满了各种最先进的医疗器械,林夏笙则是躺在那张中央的雪白病床上,只望得见她被氧气罩罩着的小脸,惨白惨白的。
但是旁边的心电图让他知道,夏笙还活着。
还活着……
仿佛松了口气般,贴着墙的双手顺着玻璃窗滑落下来,安心地笑了。
医生和护士有些摸不着头脑地说:“这位先生,您这是?”
边说便仔细端详了下印式悠,才发现他的肩膀上还有一道裂口,有些隐隐地血迹缓缓流出。
这时,卡瑞纳已经冲了进来,有些气愤又有些无奈:“你真的是,哎,现在安心了吧?可以好好缝伤口了?”
印式悠也不知道是因为自己安心了点点头,还是回应卡瑞纳而点了点头。总之,见到印式悠点头后,方才的老护士与赵医生才敢上前扶住印式悠,让他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那儿的位置正好也可以让他看得清监护房内的模样,只不过只看得见病床的床脚罢了。
不过这样也已经够了,只要和她在那么近的距离,他就感到安心了许多。
神经忽地就放松了些,这才缓过来感到了肩膀撕裂开的疼痛,嘴里不由地嘶了声。
卡瑞纳耳朵灵敏地听到了这轻声的痛呼,有些嗔怪地说:“现在知道肩膀疼了?赵医生,我跟你说,就直接这么缝,疼死他!”
赵医生:“……”
这是真的还是在开玩笑?
此刻,印式悠也温和地笑了笑:“恩,就这么缝吧,有痛感我才觉得舒坦。”
赵医生:“……”
卡瑞纳:“……”
赵医生觉得现在的印式悠与方才的不像一个人,如果刚才的话,他绝对想不到印式悠会露出这种平易近人的笑容,在他印象里,这个病人暴躁任性,谁的话都不听。
现在看来,又好像不是这么回事。
总之,既然当事人和当事人家属都提议了,他当然就照做了。
一旁的老护士看着赵医生每一针戳下去,都会产生生理战栗,这眼看着都特疼,更别说什么都不干直接缝的。这又不是什么小伤,缝起来时间久还特疼。
而原本就呆在VIP监护室房的护士也被惊吓到了,这个男人因为缝针深呼吸的关系,结实的胸膛起伏明显,又白白的,看着特别性感妖冶。
长得那么秀气的人,竟然忍耐力那么好,真是令人钦佩。
这会儿她都完全忘了先前印式悠冲进来的无力之举,只剩下佩服了。
伤口处理完毕后,印式悠变扣上了扣子,赵医生临走时又再一次叮嘱尽量不要乱动肩膀,否则可能会裂开的更大,二次裂开的话估计会比现在更厉害。
印式悠礼貌地点点头,道了声谢,浑然不见了先前没进到监护室时的疯癫。
这里面的缘由,他们料想也是这里面叫林夏笙的病人,是他爱人,所以他才那么失常吧。
印式悠一直呆在监护室里,连药水都不高兴回去吊了,只想静静地坐在这儿守着她,等着她醒来。
卡瑞纳蹙眉,叹了口气:“我还没来得及通知夏笙的爸妈和好朋友,我先去打个电话通知他们过来吧。”
印式悠伸手制止了她,朝她摇摇头,“先别,爸妈要是看到夏笙现在躺在监护室里,一定会受不了的。”
“……爸,妈?”卡瑞纳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觉得印式悠简直是皮厚得可以了,“我的天,你俩都没扯证儿呢你就叫人家爸妈,人家答应了吗?”
印式悠答非所问:“陆晓筝他们也暂时别通知,等脱离危险了再说吧。”
卡瑞纳翻了个白眼,摆摆手,“算了,听你的吧,既然你死活都要呆在这儿,一会儿我让护士过来给你在这儿挂水,这总可以了吧?”
印式悠默允。
*
出了监护室,卡瑞纳准备先回办公室处理下后续的事情,手机就响了起来。她看了看来电提醒是温琛,便接了起来:“喂,温琛,那边怎么样了?”
温琛说:“其实也没什么,虽然他们夸小悠这次做的不错,人质都平安无事的,证据也都很有力,但我们俩心里都清楚,这不过是表面罢了。”温琛迟疑了下,环顾四周,又压低了声音,“尹天成敢这么搞,如果不是上头有人撑腰,不然怎么会那么肆无忌惮。”
卡瑞纳也赞头地点头,这件事他们几个一直都挺心照不宣的,“这才是我担心的地方,虽然尹天成现在是玩儿完了,但他背后的人还好好的,他可以培养第二个尹天成,第三个、更甚至第四个。”
这才是最可怕的地方,就光一个尹天成,小悠就已经费了那么大工夫。
温琛话锋一转,“对了,我现在在小悠病房呢,怎么没见着人?针管都垂在床边滴了一地的水。”
说到这个,卡瑞纳便有些无奈,又有些心疼:“哎,甭提了,你也知道当时我们赶到的时候小悠抱着昏迷的夏笙的模样吧?”
温琛回想了下当时的画面,有些触目惊心,便点点头,应了声。
“我俩虽然这种场面也不是第一次见了,但是我还是第一次见小悠那副样子。”这要说以前出任务,伤亡是必定会有的,但是小悠一直也都挺淡定,即使是自己身负重伤也一脸没感觉的样子。自从老郭死后他对于这个就像是免疫了一样,基本不会有太大的情绪反应。那样儿确实是让人挺心疼的,年纪也就十几岁的男孩子,却这样。有时候也劝他不要憋着,表现出来会舒服点,他也都只是点点头并没有多表态,想来多少也是有些麻木了。
“我现在想想,都觉得难受,你看小悠当时一副绝望痛苦的样子,生无可恋的,好像全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