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最后,这份感情升了华,已不再是简单的照顾和习惯。他开始侵入她的心扉,久久紧闭的心门,汹涌无比的闯入她孤寂地心灵深处,造了房,耕了田。
那份普通的邻居情感,或许早就在几次突如其来的冲撞摩擦,被转化成了——喜欢吧。
陆晓筝曾经说过,她想念他。
因为喜欢,所以想念。因为想念,所以疯癫。因为疯癫,所以崩溃。因为崩溃,所以——最终,凄然落寞。
因为她不知道,他会不会再回来。
那种无望的期盼和等待,像是一把利刃,不干脆地在拿着她的脏器磨着刀,时不时地割下一小块,折磨她一下。
她一直以为,她再不需要关怀,不再需要爱,其实——这不过是她的自欺欺人。
其实,她一直需要的……否则,她不会在和陆晓筝有了裂缝之后就急着想要填补……
其实,她一直害怕的……否则,她不会在和印式悠有了争吵之后就找着借口找他……
腹黑女王?恶霸女?呵呵,其实她根本承受不起这样的叫唤。
她只是用坚硬的外壳裹袱着自己,在外壳上下了重重枷锁,将自己像个犯人一样的囚禁起来。
她松开了手中的相片,轻薄的微黄相片纸慢慢飘落,如同那痛苦悲伤的记忆,滑落在她的心房。
她卷缩成一团,隐隐抽泣着,接着哭声拉响,开始仰头大哭,囤在一起的身板儿也微微颤着,瑟缩着靠着墙。泪水将白墙浸湿,留下深色水痕,同样也染湿了整张脸,以及颈畔。
泪如泉涌挥洒,喧嚣叫唤着心底深处的悲伤。反正,家里只有她一个人,她想怎么哭,想哭成什么鬼样子,都不会有人知道,不会有人管的……
渐渐地,哭得肿成泡的双眼似是找到了什么目标,定焦在空气中的某处,伸手抓了抓,嘴里嘟囔着些听不清的话。
像个被丢弃地小孩,哭着闹着的祈求。
好像很多年了,没有这样释放自己大声哭。
原本,她是不知道的,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变成这样。
只是经过了长达一个多月的分离,她即使在蠢,也该感觉到了。
她是喜欢印式悠了。
所以她看到他和别的女人那么登对,她心里不舒服,无理取闹,不讲理。
不仅如此,还愚蠢的把人……骂走了。
想到这儿,哭得就更伤心了。
一直哭,一直哭。
可是,都会有油尽灯枯的时候,眼眶中泪液渐渐哭空,干涩得开始微微发疼。
眼睛好痛……
喉咙也好痛……
眼前一片昏暗,耳朵也有点儿失聪的感觉,一个人就这么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沉沦无尽。
直到耳边有股微微的暖风刮过,紧接着身子被温暖笼罩,腰间一紧,整个人瞬间失了重。
微疼的眼睛隐隐看到模糊的画面一阵的天旋地转,然后眼前一片漆黑,整张脸撞上了堵坚硬如墙却温暖的胸膛,柔软的针织面料贴在她的脸上,将泪水稀释了几分。
好熟悉的,感觉……
囤着的身子被紧紧束缚,她不觉地仰头,瞳孔渐渐扩大,看见了……
看见了……
☆、No。21 归来,梦幻的美好,残酷的事实。
在林夏笙的精神世界里,夜晚黝黑而荒寂,总是悄无声息地盘绕在她四周,了无一丝光芒。
这样乌云密布的世界,死死纠缠着她很久,很久了。
每个人心中的世界,都会是怎样的?
或许乐观开朗的人,心中一片清明,草木生辉,即便是黑夜的沉闷心情,也心中高挂着一轮清亮明月静静笼罩世界。即便无数诡秘的阴暗在各个不易察觉的角落,却总是在最后可一点点清扫而去,剔除这些杂质,从而重新振作。
可林夏笙心底清楚,自己并不是多么乐观的人,也并不是多么坚强不息的人。
她不过是在装,装作轻松和不在乎,其实她比任何人都在乎。只要一旦沾了边儿,获得一丝无安全感或是失去的苗头,她就会癫狂,会偏执,用最为极端的方式去刺激自己和周围的人。
就像是现在,她的意识里知道自己早就在不知不觉中,离不开印式悠这个突然闯入自己生命的少年。
可她不愿面对,也不想承认。
最后脑子发热,把人骂走了……
原本将自己关在狭隘地冰冷牢笼中,好不容易有人挤了进来,送来一丝温暖,可她却在不安定的恐惧和迷惘中,把人赶走。
将自己难得可触碰到的温暖——踢走了。
从此,在失去这片温暖的日子里,她将自己更加封闭,甚至沉浸在过往的回忆中。
伸手不见五指。
四周像是被冰寒地泉水包围,刺骨地流淌过脚尖、脚踝、小腿。
逐渐高涨的水平线像是发了疯似的入侵自己的全身。
好冷。
冷得再也不想动了。
直到——
“夏笙,你是不是傻。”
直到。
那双温暖的手掌心,搭上了她的后脑与后背。
热度被渡来。
她撑着肿胀的眼皮仰起头,想要看清——看清这个温暖的来源是不是她心中所盼。
这个温暖得让她可以静下心来的人。
只是,眼睛真的很难很难彻底睁开。感觉眼皮每动一寸距离,都是折磨,仿佛眼球随时要滚出来的那种痛感,刺激得她眼睛一直在半眯与紧闭之间抖缩着。
她心急得要死。
她想睁开啊!
可是,即使勉强睁开了,也看不清眼前那团被扭曲成波文的人影。
可是,那个声音——逼得她做了一个决定。
两只手的食指与拇指绷直,将上眼皮下眼皮,撑开。
画面终于清晰了。
看到了那张她心中所想的脸颊——印式悠。
只是,表情很古怪。
眼中带着古怪表情的印式悠用一种奇妙的眼神看着她,又轻轻将她撑着眼皮子的手拨开,后说:“……林夏笙,说真的,我本来酝酿好挺好的情绪,被你这搞笑的动作弄得说不出煽情的话了。”
林夏笙的眼皮子重新塌了下来,只能听见他的声音,贴着耳畔传来。
林夏笙脸嗖得一热,但第一次没有做拒绝的动作,反倒是又大哭了起来。
边哭边又眯着眼,两只手盲目地摸索着,到触极印式悠温热的脸颊肌肤,两只手在上面搓了搓,捏了捏,又扭了下。
“是真的……吗?”
“真的,你这不是都碰到了吗?”
印式悠任由着她的手蹂。躏自己的脸,都被搓得有些泛红,却依旧不改脸色地反而更加收紧了揽着她的双臂,收在怀里,“夏笙,你的气势呢,跑哪儿去了?你,你怎么能一个人在角落里哭!”
他刚打开门,本来瞧瞧地进来,想看看她怎么样,也想会不会自己的回归会让她惊喜,又或者她看到他还是会嘴里嫌弃他。
可这一切都在推开卧房门的那一刻,变得可笑。
他认识的林夏笙,什么时候这样像个被丢弃的孩子一样,一个人缩在墙角哭,原本长而顺的黑发,变得凌乱,脚边还垂着陈旧泛黄的老照片。
整个人,在角落,团着自己,瑟瑟发抖。
即便那次吓唬她的时候,都不是这样的。
他为什么要答应姓岳的去什么M国帮忙啊!他丫脑子是有病吧!
“呜,好疼……”林夏笙眼皮不受负重地又一次耷拉回去,可她还想继续瞅瞅他的脸,会有种真实感。
见她这勉强自己睁眼的模样,印式悠心里揪得疼,“家里有眼药水么?”
林夏笙揉揉眼睛,点点头,朝着卧室门外一指:“在,咳咳,在茶几下面。”
哭得太久关系,嗓子也跟冒火似的干。
印式悠起身便要去客厅拿眼药水,还没完全站起身便被她扯住了胳膊,整个重力朝下压,手臂上靠着她黑溜溜的脑袋:“不准走!”
不要丢下我一个人。
印式悠这是第一次,听到她这么虚软无力却拔亮了嗓子微呵。
伸手便抚摸了两下她的脑袋,“乖了,我帮你去拿眼药水,这样你就可以睁开眼看我了,对不对?”
林夏笙吸了吸鼻,才心不甘情不愿地松手,又一次环抱住膝盖说:“恩。”
印式悠动作很快,找着了眼药水后又倒了杯水才进来的。弯下身子坐在她身旁,将水杯在地上放了放,将她搂过来,让她的头靠在自己怀里,“抬头,我给你滴眼药水。”
林夏笙乖乖在怀里呆着,点点头。
手脚利落地滴完,他边放好眼药水,边将水杯拿起:“别急着睁眼啊,来,手拿着,喝口水。”
林夏笙依旧跟个乖宝宝似的,捧住了水杯,往嘴里送。
望着她那么乖巧听话的模样,印式悠嘴角这才勾起淡淡笑容,又捋了捋她略为凌乱的长发,为其梳理。
遇着打结的,又耐心两手轻轻拨开,再梳理捋平。
“几天没洗头了?”
“……忘了。”
“一会儿去洗了。”
“哦……”林夏笙睁了睁眼,侧头对着他,眼皮子不再那么沉了,“……印式悠。”
“恩?”
“印式悠。”
“……恩?”
她的眉眼渐渐舒展,眼前的人脸愈渐清晰,却依旧活在略难以置信的世界,徘徊。
这种感觉,逼着她一遍遍重复叫唤着他的名,而他也耐心地一一回应。
“我在。”
“真的真的是你呜……”她的脑子终于在彻底了解到他的真实后,又一次泪眼汪汪。
眼底的血丝还充盈着未褪却,却又一次湿了眼眶。
“真的是我,真的。”印式悠仿佛为了证明自己真的存在,微凉的唇隔着她柔软地刘海,轻轻地触碰了下她的前额,呼吸柔和而温润地洒在她的额头,温度传渡。
他真的回来了。
回来了……
回来了!
心中警铃作响,脑子嗡得一声炸开,整个人如只跳蚤般蓦地弹起来,指着印式悠的脸:“你,你竟然回来了!你,你丫还知道回来!你,你干嘛突然就走了啊!突然走了就算了还一回来,就就就吃我豆腐!”
是的,没错,她反应过来自己刚刚正被人搂在怀里,以一种极其亲密的动作,并且还被他吻了额头!
想到这儿,她的脸立刻就冒了烟,“你你你,你一回来就吃我豆腐,还不接,不接我电话!不回我短信!”
边说边气势汹汹地扑过去给了他一拳头,径直袭击中印式悠的身板。
“咳……”他竟不堪重拳的袭击,闷哼了声,手捂住了肋骨那块儿,眯起了眼。
“你怎么了?!”她原本的气氛被他那难受的神情给打散,急得将还未收回的拳头化为手掌,捂上了他捂住肋骨的手。
却不料,反而被他另一只空闲的手反抓住了臂膀,被用力一拽,倒入他的胸怀,反被紧紧钳住。
“你,你耍诈!”她被他夹在怀里,气汹汹地嘴里不饶人,双手抵住她的胸膛,挣扎起来。
怎么能那么便宜你啊!
可是,怎么乘脱也是徒劳,他反倒是略得意地轻笑了声,让林夏笙更加不爽了。
“你怎么那么讨人厌!”林夏笙撅起了嘴,心里不爽不甘。
撅起的小嘴登时被他擒住。
他淡淡地亲吻着,似是在细细品尝一道美味的菜肴,回味久别的她的味道。抵挡着他胸膛的手臂逐渐不争气地松软下来,被他彻底拥在怀里,有力的臂膀愈来愈紧地攥着,抒发他对她这段日子漫长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