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打算,总之对我来说有用就是了你快点儿查。”
看他那激动样儿,她点了点头表示了解,即刻转移了话题:“小悠,听说,你和林夏笙分手了?”
他身体一滞,瞳孔凝住,缓缓地说:“恩。”
“搜。你不该分手的,小悠。”她定定地看着他,双手交叉托腮。
“……太晚了。”
“于公于私,你都不应该和她分手。”她边说,边走出办公桌,慢步走近他:“上回,你不是让阿琛去调查下林夏笙的父亲什么来头么?原来,还真的有来头。”
“什么?”
“上头也算是找到头绪了,和你这边儿算是赶上一块儿了。原来,上头真的要查的——”
她抬头,对上他的眸:“是她的父亲,林丰达。”
“你说什么?”他惊愕。
他虽然觉得林夏笙的父亲可能不简单,但是他没想过,其实他们真的要查的是她的父亲。
卡瑞纳只是很肯定低点点头,轻轻拍了拍他的肩头。
“呵,正因为这样,我才更加做不到,做不到再和她在一起。”他有些苍凉得笑了笑,对他来说。欺骗她,就像是在对着她和自己进行着慢性极刑。
原来上头给他的两次任务内容其实都是一样的,先是接近女儿,俘虏人家的心之后靠近她们的父亲,也就是最终目标。
真是够恶心的手段,尤其还搁置到了适当的时候,才告诉他真正调查对象。
什么找到头绪,根本就是胡扯的漂亮话罢了!他才不信那鬼话!
只是,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如果林夏笙知道了,会恨透他了吧。
明明她从小就失去了父母的疼爱,一个人生活了那么久。他还是因为她的父亲才接近她——
这简直比告诉林夏笙他一开始是为了调查她而靠近她更伤人吧!
卡瑞纳只是默默地望着一脸惆然的印式悠,她很了解小悠的性子,知道他现在虽然表面还很平静,内心早就已经泛滥成灾,痛苦得不可收拾。她顿了顿,开口:“小悠,你知道的吧,今晚是弗丽嘉竞选的第一场。”
“恩。”
“今天的擂台打手是,林夏笙与埃姆雷。”她平静地语调轻易地激起了印式悠的强烈反应。
“今天是林夏笙打擂台?不行!她现在身体很虚弱!绝对不可以上场!”他近乎抓狂的口吻,让卡瑞纳不得不连连摇头,他原来已经陷得那么深了,情绪都开始起伏那么大。
“你和我抗议有什么用?要抗议你应该和林夏笙去说。”
“我先走了。”他听罢,直接甩了句话给卡瑞纳,甩头就走。
……这死小子,这时候跑得比猎豹还快!
*
林夏笙此时正在浴室内,洁面。刚冲完水的脸颊还带着清透的水珠,她呆呆地望着镜子里湿漉漉且日渐消瘦的自己。
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办。现在看到食物就完全提不起食欲。勉强吃下去,反而会吐出来,晚上也睡不好。
才几天,她的脸色已经差到这个地步,这样的自己,能打赢今晚的比赛吗?
她不知道。
但是,她还是必须硬着头皮上。
奥丁。
莫,淳伊……
想到这个名字,她竟到现在还会浑身哆嗦。
眼前画面缭乱走形,感觉后背被狠力一推,失足超前跌去。
她被丢进了四面都是墙壁的房间,唯一的通风口,只有贴近屋子外的窗台,可上面却被架着铁栏杆,缝隙间是人类无法进入的距离。她惊惶地从地上爬起,一路跌跌撞撞地跑到那扇刚被狠狠合上的特制门背,朝着外喊:“快放我出去!放我出去啊!”
房间内的电视柜上放置着巨大屏的电视,黑屏上秒出现一张人脸。那棱角分明的俊逸男性,挂着温柔却又危险的笑容。
“宝贝,你太不乖了,总是喜欢往外逃,我只能把你关在这里,才能安心呢。”
“莫淳伊!你这个疯子!你放我出去啊!我不是你的所有物!我是人!我是活生生的人!”她崩溃地朝着巨大显示屏大喊,朝着唯一的窗口跑去,对窗子是又踢又打,使出浑身解术的想要破坏掉。
“我亲爱的弗丽嘉,不要徒劳了。这窗子也是专门为了你特制的,怎么会轻易让你给砸坏呢?别再徒劳了,否则伤了的,反而是你自己。这样,我会心疼的。”
林夏笙厌恶地瞪了眼显示屏,“你滚!你滚!你把频幕暗掉啊,我不要看到你的脸!!”
她甚至将屋子里所有的物品都拾起,朝着显示屏丢,但这显示屏却牢固得可怕,竟然没有被损坏。
“亲爱的弗丽嘉,你要知道,这个房间是专门为你准备的。依照你那么夸张的暴力倾向,我怎么会只有窗子是特别定制的呢?”
他声音缥缈地在这不算小的空间屋子里回荡,林夏笙怎么捂住耳朵,都能清晰地源源不断地传入耳中。
那声音,对她来说,简直是无尽黑暗。
无尽的绝望如同黑洞将她无情地吸了进去,眼前只觉得一片漆黑,寻找不到一丝希望的光芒。
“亲爱的弗丽嘉,等你乖了,我就会放你出来了。”
“你这个禁锢狂!心理变态!我告诉你,我不会是你的东西!永远都不会!”
终有一天,她一定会逃掉,逃得远远的!
当时的痛苦,历历在目,时不时戳击着她。
昨晚的吻,让她久久不能释怀。以及悠悠那发狂的行径……是不是代表,悠悠对自己还是有感情?
不行,你怎么能这么想。
小悠已经有别的女友了,你不能再妄想了,那样是不对的。
发呆的她,浑然不知身后早已经出现了一抹身影,看到她傻呆呆地待在浴室里‘孤芳自赏’许久,蓦然从身后环腰抱住。
她一惊,回过神来。看到镜子中自己的身后,多出那人的脸,眼眶差点落下银光。
她的理智顺利压过了情感,胸口的剧烈起伏出卖了她的假装平静。
“印式悠,你来我家做什么。”
“想你。”他丝毫没有迟疑,说出了不符合此时此刻她们俩的身份的话。
“你放手,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东西!”她甩开在她腰上的手,逃脱出来,“你说这话你负责人吗你!”
“今晚,不要去打擂台。”
“你不要无视我的问题!”林夏笙感到抓狂,“再说了,印式悠同学,先不论我去不去。你现在,到底是以什么身份来和我说这话,劝我不要去的?我的前男友?我的前同居对象?我的前邻居?还是比我的餐食雇主?”
她明显的挖苦,他却毫不在意,拉住她的手,拖到了客厅,让她在沙发上坐下,关心着:“你现在自己的样子,还指望能打擂台?饭都不肯吃。”他望了眼半凉了的晚饭,拿起桌上的碗筷,夹了点菜,送到她的嘴前。
“印式悠,你现在有什么权利管我吃不吃饭。我爱吃或者不爱吃,都是我自己的事。”她冷冰冰地语气让他有些烦躁。
“好,你今天不吃饭。我不会让你出门的。”他信誓旦旦地说着。
“你!”林夏笙横眉怒目的瞪着他。她知道他这么说就一定会这么做,而本身她就不是他的对手,跟别提现在她严重的营养不良的情况下的胜算了。
“好,我吃。”她心不甘情不愿的任他喂进嘴里,她隐隐带着干呕的抽动了两下脖颈,小心翼翼地掩饰着想要吐的欲望,难耐地死揪着脸,好似下一秒就要将东西吐出来,却还是硬生生地咽了下去。
印式悠看着这幕,咬着下唇的贝齿得狠劲儿带着微微的颤抖,被咬得渗白。
“你看到了,我吃了。也饱了,别挡道,我要去赴约。”她起身要出门,却被他拉住,一个用力,被他反拥入怀。
“夏笙……”原本想要说出的话却迟迟无法说出口,想说的话本如朝海泛滥,却又无从诉说。
“印式悠,你真特码够了,说好了的分手。却总是来招惹我,既然招惹我了,为什么又要和尹暮冉交往?”她越说越气,越说越想不通,狠狠地甩开了他的拥抱,转过身戳指怒目:“印式悠!你到底把我当什么了?!玩具吗?!你知道你这样的行为叫什么吗?叫脚踏两条船,叫渣男,烂人!”
语毕,她头也不回的冲出家门,完全不再理会杵在原地的印式悠。
不用你说,我也知道,自己现在是多糟糕。
只是,关心你的心情,根本无法抑制。
☆、No。39 决意,死也要赢!
林夏笙本就是个固执的人,尤其她现在极度混乱并且排斥印式悠的心理状态下,就连印式悠也阻止不了。
林夏笙走在前,印式悠跟在后。她走到哪,他就跟到哪。
她终于忍不住的转过身对他不满大吼:“印式悠!你有病吧你!有完没完了,不要老是跟着我!”
“你走你的,我跟我的。你烦我是你的自由,我要跟着你是我的自由。”
他到底凭着什么样厚度的脸皮,才能说得如此理直气壮啊!真特么想拿把尺子给他量一量!
“随便你!”她气得憋了半天,最终只能扔出这么一句。
由于和印式悠折腾了太久,所以到达会场的时候,几乎已经准备要开场比赛了。
方耀室很心急地原地转悠,转转停停,直跺脚。直到听到频繁地脚步声出现,他才欣喜安心地抬头向她看去。
“林夏笙,你总算来了!我还怕你不来了呢!”他迎了上去,却发现她身后竟多了个人,不禁问道:“大姐,这是?”又仔细敲了敲,这不是那天宴会凶他的男人吗!
难道这是林夏笙的男友?
“一个跟踪狂而已,别理他。”她摆了摆手,又说,“开始了吗?”
“再过十几分钟就要开始了,你快先进去换衣服吧!”方耀室将她赶去了更衣间。
她快速地换上了工字背心以及运动短裤,戴上了方耀室早已经准备好了的红色拳击手套。站定,深吸了口气,平复心中混乱的思绪。
像她们这种擂台,不同于正规,几乎是不带防具的上阵。
这也就是这个诸神黄昏底层的恶趣味,不玩命打,打什么擂台,竞选什么劲!不拼命还想有高位?
林夏笙站在后台准备室,深吸了口气。
林夏笙,上了擂台,就要忘掉台下的一切!
她定了定神,点了点头,活动了下身骨,扬起一抹自信的微笑,跨步向比赛场走去。
推开了门,耳边如潮水般涌来阵阵呼喊声,亦如几年前般刺耳扰神。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打这种擂台,总是会有一群所谓的无聊的上流社会的人们来看戏,或者是社会青年。总之,对他们来说,看这种玩儿命的东西,是可以很好的纾解他们的社会压力的。
而台中央的她,便是他们看戏的对象。
她仰头望向前方会场中央的舞台,依旧如同往日没有变化,同样的舞台,同样的灯光,同样的欢呼。
不同的是,这回的自己,是自愿登台当表演者的。
灯光如炬,齐齐聚焦擂台之上,在下面看着,觉得台上格外晃眼。到底是好几年没上这种台了,过了几年的安逸日子,心脏竟然在台下的时候,开始打鼓紧张。
目光扫过会场,定焦在了人群中她心中所想念之人的身影。
悠悠。
直到现在,看到印式悠的脸,站在这里,她都觉得有些羞愧。
感觉像是捉。奸现场似的。
尤其印式悠还用那么担心的眼神,丝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