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大漠龙”,那鹿死谁手就很难说了,这叫坐山观虎斗,又叫借刀杀人。
谭北斗这一着高,不但高,而且毒、狠!傅天豪他碰不上,沈书玉落进鹰王之手,傅天豪他得碰碰鹰王,傅天豪万一碰上了,那么沈书玉跟鹰王胜奎这两个人,傅天豪他势必得舍一个,而且十之九九他仍必得碰碰鹰王胜奎。
这一着怎不高?怎不毒?怎不狠?
小伙子是临时雇来的,并不是谭北斗一伙,听他的口气,似乎他不知情!
或许他知道是怎么回事儿!
不管他知情不知情,他都是个丝毫不关痛痒的人,他来了,谭北斗师徒等人没见影儿,即或傅天豪碰上了这件事,救去了沈书玉,但却仍拿谭北斗他师徒等人莫可奈何。
谁敢说谭北斗这一着不高明?
傅天豪尽管恨透了谭北斗,极端卑视他的为人,可是对他的心智却不能不暗暗叹服。
他是还不知道谭北斗将计就计那一着“声东击西”、“明修栈道,暗渡陈仓”以那个,“五城巡捕营”的粱姓大领班为饵,害得霍天行把兄弟几个在那儿枯坐苦等,否则他更会佩服谭北斗的心智。
只见“鹰王府”的那两个护卫大步走向了小伙子的马车掀开车帘看了一眼,然后先后登上小伙子的马车,很快地从小伙于的马车里架出个人来,一位姑娘,可不正是沈书玉?
沈书玉是沈书玉,但沈书玉却跟睡着了似的,似乎是让人制了穴道!
沈书玉一被架下车,小伙子怔了一怔道:“怎么会是个人?”旋即他脸上变了色,二话没说,旋转马头赶着马车飞驰而去!
不是奔向西南方三四十丈外那片树林,而是驰向正西,傅天豪看见他车后挂了个水桶,上头写着两个字,却看不清楚是什么字?
他要看清那两个字写的是什么?要不然他没办法找谭北斗师徒,而且眼前也已经到了他该现身的时候了。
他可以暗地里想办法救下沉书玉,这样或可避免招碰“鹰王”胜奎,但是他不愿意这么做,一句话,为了救沈书玉他不惜惹碰任何人。
他腾身窜了过去,小伙子的车再快,可是不及他的身法快,他看见车后水桶上那两个字了,那两个字是“董记”!
他记下了!
这时候“鹰王府”的两名护卫一见有人扑过来,连忙把沈书玉架上马车,一个护住了马车,一个离马车丈余,面对着傅天豪,从腰里抽出一根钢丝鞭。
小伙子的马车驰远了傅天豪缓缓转过了身,一双目光落在面对着他手提钢丝鞭的那名护卫脸上。
那名护卫目光炯炯望着傅天豪,先开了口;“阁下是……”
傅天豪淡然一笑道:“不敢当,阁下是‘鹰王府’的护卫?”
那护卫一点头,淡笑道:“不错!阁下认识我们哥儿俩?”
傅天豪道:“我见过两位!”
那名护卫面泛诧异之色道:“阁下见过我们哥儿俩?在什么地方?”
傅天豪道;“长城外,骆三那车队里!”
那名护卫想了想,随即摇了摇头道:“抱歉!我不记得……”
傅天豪道:“两位是去接凌姑娘的,当时凌姑娘被大鹰爪谭北斗关在囚车里,我走,两位来,咱们只打了个照面!”
那名护卫想起来了一怔,脸色变了一变道:“你是‘大漠龙’?”
傅天豪微一点头道:“不错,傅天豪!”
那名护卫深深地看了傅天豪一眼,道:“你真是‘大漠龙’傅天豪?”
傅天豪抬手从脸下揭下一张其薄如纸的人皮面具揣入了怀中。
那名护卫确也豪道,两眼一睁,倏然一笑道:“错不了了,这才是‘大漠龙’!”
扭过头去望着护车那位叫道:“阿琦!咱们哥儿俩终于碰上纵横大漠,威震江湖的这条龙了!”
“是啊!”护车的阿琦一咬嘴唇道:“当日失之交臂,我气得恨不得揍谁一顿。”
面对着传天豪的这位冲傅天豪一抱拳道:“傅爷!我叫阿善,我们哥儿俩跟我们王爷一样,对您是仰慕巳久,今儿晚上能在这南城根儿碰上您,我们哥儿俩的造化不小,我们哥儿俩知道您是来干什么的,不错!那位沈姑娘就在车里,我们哥儿俩虽然明知道不是您的对手,可是职责所在,我们哥儿俩不得不全力护车,也就是说您要想带走沈姑娘,非得让我们哥儿俩丢盔弃甲不可,我们哥儿俩只希望跟您亲近,不愿意跟您动手打架,可是没办法……”
这番话听得傅天豪不禁暗暗点头,他由衷地道:“鹰王爷是位气吞河岳的英雄虎将,他的护卫也是个个让人乐于亲近的豪迈俊杰,我也不愿意跟二位动手,奇'…'书'…'网可是我却知道不动手我带不走沈姑娘,说不得只有跟二位讨教几招了……”
阿善道:“好说!是我们哥儿俩跟您讨教。”
傅天豪道:“阁下不要客气,鹰王爷一身绝艺,马上马下万人难敌,我一向佩服……”
顿了顿道:“在没动手之前!我想请教二位几句,不知道二位能不能据实相告。”
阿善道:“您客气,我们哥儿俩不敢当,想问什么您问就是,我们哥儿俩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傅天豪对眼前这两位不禁大生好感,当即一抱拳道:“我在这儿先谢谢两位,我想知道谭北斗师徒是跟哪位接的头……”
阿善道:“跟我们福总管福明,我们总管跟诸霸天是朋友,可巧谭北斗也认识诸霸天!”
傅天豪道:“谭北斗师徒把沈姑娘献给鹰王,不知道有没有条件?”
阿善道:“您是说……”
傅天豪道:“我是说谭北斗有没有跟鹰王爷要什么好处?”
阿善“哦!”地一声道:“这倒没有,听我们总管说,谭北斗当日得罪过凌姑娘,他这是将功折罪。”
傅天豪淡然一笑道:“我原就知道他不敢跟鹰王爷伸手,请阁下答我最后一问,阁下可知道谭北斗师徒现在何处?”
阿善摇头说道:“这个我就不知道了,我们总管告诉我们哥儿俩,今儿晚上这时候到这儿来,只点上灯晃三晃就有人把沈姑娘交给我们哥儿俩带回去,我们哥儿俩原以为交人的是谭北斗师徒,却不料他们雇来一个半大小子!”
傅天豪情知这是不折不扣的实话,当即点点头道:“再谢谢二位,现在我要跟二位讨教了,请二位准备一下。”
阿善掂了掂手里的钢丝鞭,含笑说道:“我们哥儿俩没带剑,只有这根钢丝鞭……”
傅天豪道:“二位放心!我也剑不出鞘。”
他举步逼了过来!
阿善一抱拳道:“多谢傅爷让我们哥儿俩,有件事我们哥儿俩不想瞒您,听我们总管说沈姑娘交过来的时候所以昏迷不醒是中了一种特制的迷药,药是谭北斗师徒下的,他已经把解药给了我们总管,我们总管也已经把解药呈给了我们王爷,据谭北斗说,这是防人半途救走沈姑娘,这样就是有人在半途救走了沈姑娘也没用,解药只有我们手里那一颗!”
傅天豪呆了一呆,道:“谭北斗的确高明,看来我是非见见鹰王爷不可了,那好!我要是能带走沈姑娘,还请二位代我转奉鹰王爷,三天之内我当赴鹰王府向鹰王爷求取解药!”
说话间他已逼近阿善一丈之内。
阿善忽然一抬手道:“傅爷您请等一等!”
傅天豪立即停了步,道:“阁下有什么见教!”
阿善皱了皱眉,迟疑了一下道:“您能不能别到府里去见我们王爷?”
傅天豪道:“阁下刚才说过,那解药只有鹰王爷手里有一颗!”
阿善道:“我知道,我是说您别去……我这么说吧,解药您是非要到手不可,而我们王爷是个刚正不阿的人,他一直想见您,可是那是他私人对您的仰慕,事实上您劫持九门提督,夜闯‘五城巡捕营’救走重犯,已经是闹得满城风雨了,他绝不会放过您,而您跟我们王爷都是我们哥儿几个所敬重的人,俗话说两虎争闹必有一伤,您二位之中无论伤了哪一个……”
傅天豪听得热血上涌,一阵激动,忍不住截口说道:“阁下的意思我明白了,我感激,一介江湖草莽能得几位那么看重,我也深深荣宠,可是我没有别的办法拿到那颗解药……”
阿善忙道:“办法我倒是有一个,要不然我不敢拦您,您不是认识凌姑娘么?凌姑娘当初也救过沈姑娘,如今凌姑娘已不在‘鹰王府’了,您可以找她……”
傅天豪听得一怔,道:“怎么?凌姑娘已经不在‘鹰王府’了?”
阿善道:“是的!凌姑娘离开‘鹰王府’已经两三天了!”
傅天豪一头雾水地讶然说道:“这是为什么?凌姑娘不是……”
阿善不自在地笑了笑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王爷不说,我们也没敢问。”
傅天豪打算想想凌红为什么突然离开“鹰王府”,可是眼前又没这么多工夫,他沉默了一下道:“阁下让我找凌姑娘是……”
阿善道:“您可以托凌姑娘跟我们王爷要那颗解药去,只要凌姑娘开口我想我们王爷一定会给!”
傅天豪淡然一笑道:“阁下这番好意我很感激,只是阁下恐怕错了,鹰王爷是个公私分明的人,正如阁下刚才所说,鹰王爷他刚正不阿,我敢说他绝不会把解药给凌姑娘,再说,这是我的事,我也不愿意去麻烦凌姑娘……”
阿善还待再说。
傅天豪一扬手中长剑道:“阁下不必再说什么了,好意我心领,也会永远记住京里有二位这么两个朋友,现在我要出手了,阁下请留神接招吧!”
他脚下跨步,同时把手中长剑带鞘斜斜挥了出去。
阿善浓眉一耸道:“那我就什么也不说了,傅爷也请留神接招,”
他掌中钢丝鞭一抖,直迎傅天豪那带鞘的长剑。
傅天豪的掌中长剑是硬的,阿善手里的钢丝鞭是软的,不但可以抖直前点,而且可以放柔缠绕对手的兵刃,要是单以手里的家伙来说,阿善是占了大便宜,尤其是在傅天豪剑不出鞘的情形下!
转眼工夫间两个人已互换五招。
傅天豪对眼前这两位心生好感,手上不免松了些。
而阿善掌中—根钢丝鞭却全力施为,丝毫不敢大意,钢丝鞭忽直忽软!时伸时缩,直如灵蛇飞舞,甚见造诣,极具威力。
第八招上,阿善使了一招险着,他走中宫,踏洪门,钢丝鞭抖得笔直,鞭头上那颗圆圆的钢球直点傅天豪一处大穴。
傅天豪却不能永远这么让下去而且他也不愿把时间拖得太久,因为还有一个护车的阿琦那一关!
他没拒敌,容阿善欺进中宫,也容阿善的钢丝鞭鞭头沾上了衣衫,可就在阿善钢丝鞭鞭头沾衣那一刹那间,他身躯旋风般疾转,人已到了阿善右侧,然后带鞘的长剑闪电递出,在阿善的右腕上轻轻敲了一下!
阿善的手臂一震,钢丝鞭跟着落了地,傅天豪却收剑一连退了三步一抱拳道:“阁下,承让!”
阿善咧嘴一笑,道:“行了傅爷!您别躁我了,不是您让我,我早撒家伙了,我并不冤,不但不冤还大光彩,我阿善跟‘大漠龙’动过手,从今后我有得夸耀的了。”
拾起钢丝鞭扭头叫道:“阿琦,该你了!”
阿琦跳下了车辕,一阵风般到了跟前,一抱拳道:“傅爷!您急着要带走沈姑娘,我们哥儿俩也急着要把空车赶回去!咱们都急,我就不客气了,我没带家伙,空手跟您讨教几招。”
话落人到,一拳直接过去,这一拳势疾力猛,虎虎生风,看样子一拳能捣塌一堵墙。
傅天豪明白,这位阿琦一定长于拳脚,他一连躲了三拳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