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里春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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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里春风- 第11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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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深的刻在了脑海之中。
  这一次的及笄礼,便嫡长公主的及笄礼,都没有这般精心吧!
  皇家自然不会做无缘无故之事,可到底旨意未下,众人也不敢在心中定论……
  而等到众人心不在焉的用完酒食归家后,很快的,皇帝的圣旨再次下了。
  旨意直接送到晋阳大长公主府里,虽然府上的主人都刚刚归家,但应是早有准备,所有不慌不忙设了香案接了旨意,然后送走送圣旨的宫人,平静的关上大门,仿佛没有这道旨意。
  但这道旨意一路从宫中而出,又在晋阳大长公主府大门口,大声宣读,便是晋阳大长公主府中平静处置,京中却跟滚油之中滴入了水滴一般,炸了!
  一些早有所猜测又与之并无切身利益相关之人,倒是松了一口气,有一种总是尘埃落定的感觉,但这种反应之人到底少,最多的还是心中仍存有奢望之人,若说芙蕖及笄礼的那道圣旨,让她们心有不甘但不敢置信,如今这道封后的圣旨,打破了她们心底最后一丝希望。
  可到底世家陈年养成的风范,不至于让他们做出太多激烈的反应,更多的反倒是理智的开始分析起这道圣旨背后的用意,以及自家能够最大限度的在这道圣旨上得到什么,保全什么……
  可毕竟这般理性之人也不是所有人,也有少许人,在听到这道圣旨后,一时之间难以接受打击,许久都没回过神来,而等到回过神来,却又不敢接受。
  “娘,夏芙蕖怎么可以……”
  杨清漪紧紧的将自己的手攥成了拳头,指甲戳破了手心陷入了手掌之中,她却仿若未觉。
  相较于听到上一回那道圣旨后的情绪激动,这一回,她虽然没有闹,却失魂落魄,整个人浑浑噩噩,她根本不敢相信,也不想去相信,自小到大,因着自己母亲身份的尴尬,她明明便是最努力的那个,却一直被夏芙蕖压着,便是好不容易让赵晋安喜欢了她,却也不敢大声声张……
  然后便是先皇走了,太子也走了,而一直被传对她有爱慕之情的赵晋延坐上了皇位。虽然家中父母都不满意不是四皇子赵晋宁坐上那个位置,可她心中却十分高兴。她与赵晋宁年岁相差太大,赵晋宁坐上那个位置,对她来说根本没有任何好处,但赵晋延坐上那个位置,她就有机会坐上皇位,她也以为自己从此之后,再也不必像之前那般别去,她也以为夏芙蕖会就此打落云端,但现实却给了她一记狠狠的巴掌。
  她一直可望不可及的那个位置,竟然又被夏芙蕖夺了去,她又是那般不费吹灰之力,就这么赢了她!
  这叫她如何甘心!
  杨清漪失魂落魄,临溪公主又何尝不是,对于她而言,所受到的打击比起杨清漪而言,只有更大。
  她活了这么多年,一直都活在晋阳大长公主的阴影之下,处心积虑,费尽心思,可是这辈子,便是外人瞧着她风光,她也知晓自己这辈子,活的根本不如晋阳大长公主,一直都被死死的压着。她知道自己这辈子,难以指望,便是那一日真的翻身了,可人生大半的日子也已经走过,便是翻身也没有什么好高兴的。
  她可说是将所有的希望都压在了女儿身上,她自小严格要求杨清漪,将自己的这个女儿教的十分出色,可是如今呢!
  母女二人神色恍惚,直到杨铭走入屋内时,二人的目光方才有了一丝清明,但更多了一丝疯狂。
  杨清漪看着杨铭这个一向都是无所不能的父亲,语气哀求:“爹……”
  只是,杨清漪的话未说完,临溪公主却是直接打断了杨清漪,她抓着杨铭的衣袖,声音迫切的质问:“我知道你有办法的,那个位置,若是让夏芙蕖做了,你这辈子的谋算可全落空了,只有让清漪坐上那个位置,才对你有帮助……”
  杨铭皱着眉头看着临溪公主紧紧攥着他衣袖的那只手,但并没有挥开她的手,只是冷笑道:“清漪若是这般样子,让她做皇后,还不若不做,免得拖累了我!”
  “不会……”
  杨清漪连连摇头否认,她眼里却是透露出了希望,“爹,你有办法对吗?”
  杨铭冷笑了一声,却摇了摇头。
  杨清漪整个人跌坐在椅子上,目光呆愣,而临溪公主对于杨铭的反应,却表现的有些疯狂。
  “你怎么会没有办法,莫不是为了赵茵那贱人,才说没办法!清漪才是你的女儿,我才是你的妻子,你怎么可以这般对我!”
  “看你这样子,又有那点比得上她。”
  面对临溪公主的质问,杨铭却显得十分平静,只冷笑着嘲讽。
  临溪公主不敢置信杨铭竟然会在这个时候,还说出这番话来,心中怒火上头,她也口不择言反讽道:“是啊,她倒是比我好啊,可是人家瞧不上你,宁愿嫁给夏珏那个废人,也不愿意嫁给你这条毒蛇!”
  “闭嘴!”
  杨铭额上青筋暴起,一把掐住临溪公主的脸颊,面目狰狞看着临溪公主,冷笑道:“你等着看吧!终有一日,她只会乖乖躺在我身下!”
  临溪公主对此,只是冷笑,甚至没有挣扎。
  杨清漪早已被父母这副一反常态的模样惊吓住了,甚至都忘记了方才的伤心。
  她呆呆的看着杨铭慢慢松开了临溪公主,慢条斯理的理了理衣物,然后看着她开口道:“真正想要夏芙蕖进宫的是赵晋延那小子,使再多的手段阻扰她进宫,怕也只是弄巧成拙,反倒让他们更加一条心,既如此,倒不如让夏芙蕖先进了宫,再想办法让二人离心,毕竟没有几人希望他们真的好!”
  “而这段时日,你便乖乖呆在家中,将这幅模样收一收,日后我自会想办法让你进宫去,到了那个时候,才看你是不是真的有本事!”
  “做皇后有什么用,当年袁皇后做了多少年的皇后,又有太子,可一样不是让文家那女人捋了下来,真正笑到最后的人,才是赢家,跟人家好好学着吧!”
  杨铭说完这些话,只冷笑看着临溪公主与杨清漪二人眼中冒出的亮光,转身离开了这间屋子!
  不得不说,这对母女一副德行,当然与他也是一类人,可最令人厌恶的却是,明明脑子不够用,却根本认识不到这点,不过这也好,若是临溪公主与杨清漪二人像晋阳大长公主那般,杨铭反倒不敢这般放心的利用她们了!

  ☆、一百零一、蹊跷

  自圣旨下发后,晋阳大长公主府倒是跟往日里并无什么不同,除了偶尔瞧见府里的管事出门采购起一些稀奇的物件之外,还真看不出府里刚刚迎了这么大的喜事。
  说来其实皇家的婚事,女方家中根本不需要准备什么嫁妆,通常而言,嫁妆会随着聘礼一块儿由内务府发出来,女方家里若是有点心的,顶多是在这嫁妆的基础上再添加点什么东西。
  不过晋阳大长公主对于这个却是嗤之以鼻,连太后与她商量着让内务府发聘礼之时,都只不屑说了一句:“打量本宫不知道皇家内务府里会发出什么货色的东西来呢,母后你看着办好了,反正我家芙蕖是不指望内务府里的这点子东西!”
  一句话,说的太皇太后又好气又好笑。
  皇家的内务府里会挑选出来做嫁妆的东西,虽然不是这世间顶好的,可决计也是大大上得了台面的,何况内务府那帮奴才秧子,向来看人下菜,芙蕖嫁进来以后,便是这整个后宫的主人,那帮奴才哪里真敢拿东西糊弄!更别论芙蕖这边还有个做太皇太后的外祖母在宫里盯着,又是皇上诚心求娶,还有这么一个霸道的做公主的娘盯着,只怕内务府这会儿都是比着最好的东西在挑拣了。
  这晋阳大长公主这话说的,若论诛心一些,岂不是在瞧不起皇家。
  不过,谁都知道晋阳大长公主是个什么个性,倒也没有人会真的跟她去计较这个。而且晋阳大长公主说这话,也是真的有底气,谁不知道晋阳大长公主府向来富贵,许多的物件还真是比宫里的要好。
  所以太皇太后对此也只是摆了摆手,一脸无奈道:“行行行,你瞧不上内务府给的东西,便自个儿去准备着,只是内务府的这份嫁妆,到底还是要出的,不说皇家体面,便说是哀家与皇上的一片心意,你总不能替芙蕖给拒了吧!”
  晋阳大长公主不置可否,也没有再说这个,只手上拿着茶盖慢慢把玩着。
  这边嫁妆的事情暂且这般定下,太皇太后倒也忍着气与晋阳大长公主商量起了其他的事情。
  “按照规矩,这要嫁进皇家的媳妇,都得让宫里派人好好教导一番,芙蕖那孩子的规矩哀家自然是知晓的,但礼不可费,形式上还是要走一番,哀家也知道你这不讲理的性子,索性便将宫里一些脾性好的嬷嬷都找来让你挑拣一下,都是宫里的老人了,不少人你还是认识的,你选一选,日后随着芙蕖嫁进宫里来,也能够替她管一管宫里的事情。”
  太皇太后一边说着,一边打量着晋阳大长公主的脸色。
  晋阳大长公主对此只微微撇了一下嘴角,慢悠悠开口:“母后你都说是形式了,何必还要再走上一走,芙蕖出嫁后跟的嬷嬷,我一早便给芙蕖备下了,不必母后操心!”
  “你这是防着哀家呢!”
  太皇太后语气之中带着几分不满,看着晋阳大长公主也冷了脸。
  晋阳大长公主对此却反倒轻轻的笑了一下,点了一下头。然后又慢悠悠道:“芙蕖是我的宝贝,我可舍不得让她受委屈,我都嫁到宫外这么多年,可脑子里还是记得宫里这帮老人的脾性,做事儿最会蹬鼻子上脸,芙蕖性子软,只怕日后嫁进宫里来,还得让着这帮老家伙,当然我也知道身边没几个有些年纪的,到底压不住,所以还是选些身价性命都握在本宫手中的放心!”
  “你这性子,自小便是这般霸道,哀家先时听说芙蕖屋里的那帮奶嬷嬷被你打发了,便觉得不妥,可到底是你家里的事情,哀家也不好多说你,你这般只会害了芙蕖!”
  太皇太后语气有几分无奈,但倒是不怎么气愤,只是看着晋阳大长公主冷声说了一句。
  晋阳大长公主也不接话头,只是慢悠悠又说了一句:“芙蕖的事情,自有我操心,不必母后费心了,若是母后真的空闲,便好好管管宫里,也好好管管底下那帮子多嘴的妇人,小心些口舌!”
  太皇太后闻言,面上一滞,不过晋阳大长公主说的半分不客气,她却是没有生气,反倒是轻笑着反问了晋阳大长公主一句:“什么口舌,是谁在说什么闲话吗,哀家成日呆在宫里,便是宫中这帮奴才生活在哀家眼皮子底下,可哀家总不可能时时关注着这帮奴才秧子吧!”
  “母后当真不知晓?”
  晋阳大长公主挑眉反问。
  太皇太后对此只是点头应了,她自然不可能真的不知道,只是这事儿说来与她无关,加之这段时日她心里正憋屈着呢,倒也没有去阻止这番话,所以这会儿在晋阳大长公主面前也不算是装傻,顶多是装不知道罢了。
  晋阳大长公主瞧着太皇太后的神色,倒是没有再说什么,只冷笑说了一句:“既然母后说不知道,那我也没有什么好说的,此事既然关乎芙蕖,那我还是那句话,芙蕖的事情自有我来操心你,便是我做些什么,也希望母后不要插手!”
  说罢,晋阳大长公主便从榻上站起了身,倒是连告别都不说,直接朝着大殿之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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