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颗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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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一颗蛋- 第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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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偶有微风拂过,飘下来几朵梨花花瓣,掉落在树下起舞的人身上。曼妙的姿态,纤长的身段,茵陈整个人的状态乃至舞步都与平时相差甚远。足下似是生出朵朵梨花,足踝处缠绕着瓣瓣梨花,随着她舞步的移动而移动。
  渐渐地,周身围绕了许多流萤,梨花与流萤在交替中飞舞。
  茵陈纳闷不知道是自己喝多了的原因还是什么,听到琴声的那一刻,整个人,不对,整个身体像是不听她掌控了一般,伴随着淙淙琴音开始舞动。任是整支曲子的基调与白天全然不同,任是胥络以四十八种指法来回换,她却依旧从容的跳着。
  第二天直到日上三竿,茵陈才扶着头昏昏沉沉的起来,头痛欲裂,像要炸了……
  茵陈不禁咋舌,凡间的酒不能乱喝,喝下去跟水似的,后劲大就算了,还辣眼睛。怎么这房间怎么看怎么不像自己的,倒有点像胥络的……茵陈敲了敲脑袋,指望能清醒点,她一定是看错了。
  “醒了?”身后突兀地响起好听的男声。
  正欲回头看,一股强有力的力量将她的头扳正,冰凉的手指扶住了她的头,缓慢而有力道的给她按摩着。“让你贪杯,那酒后劲可大了。”
  茵陈舒服的闭上眼,静静地享受着,“胥络,你的手怎么那么凉?”
  胥络:“或许这就是传说中的冰肌玉骨吧。”
  茵陈:“……”
  越揉茵陈心里越是发毛,总觉得哪里不对劲,等等……胥络为什么会在这里,吓得她立马从床上跳起来,远远的跑到一边,看了看身上衣服是否完好,一脸警惕地问:“你怎么会在这?”
  胥络好笑地看着她说:“阿茵你不会以为我对你做了什么吧?这里是我房间,我出现在这里很正常啊。倒是阿茵你,应该好好想想怎么会出现在我房内……”说完,意味深长的一笑。
  茵陈心里咯噔一下,难不成她又耍酒疯了?!算算距离她上次醉酒已经有好几千年了。
  努力回忆昨晚喝多有没有做什么对不起苍天大地的事,毕竟上一次醉酒后跑到桑淮后园给痛痛快快地洗了一把澡……
  她只隐约记得她好像赌气跳了一支舞,那舞跳得也还可以,唔……她好像还把胥络骗到树下,逼着他也给自己跳一支。茵陈面部狰狞地挠了挠头,一脸的悔不当初。她记得胥络当时说要送她回去,结果她死活不肯回去,缠着他,没皮没脸地在他床上睡了……
  茵陈手背贴着脸,希望能将脸上的红晕褪去,心里苦恼着,为什么自己每次醉酒就不能醉的体面些……
  这时守在门外的绿萝听到屋内的动静,估摸着茵陈应是醒了,推门而入,准备进来伺候她洗漱。
  茵陈正悔恨着,恰好看到左脚踏进屋内的绿萝,大手一挥,指着绿萝振振有词:“去给我找块豆腐,我要自我了断!”
  绿萝呆愣地站在那,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不明所以的看向立在床边,眼角含笑的胥络。
  胥络淡然的提醒:“记得找块大的。”
  茵陈身形明显一怔,一口口水差点呛着自己。
  自那日之后,茵陈独自一人缓了好几天,其间也差人问过胥络自己那舞蹈怎么办,胥络给的回信说她不是会了吗,就连那晚他弹的四十八种指法来回变动自己也跳得从容淡定。
  茵陈撑着下巴苦着脸蹲坐在湖边,看着水中的倒影,在心里哀嚎,可她哪里会跳啊……默默地叹了口气。
  绿萝走近关心问:“殿下这几日在为何事烦恼?”
  茵陈皱着眉,嘟囔道:“还有几日就是老天君的寿辰了,可我这舞什么也没学会。唯独上次醉酒,应着他的曲调跳了一支,可毕竟是醉酒,整个舞步我却一点都记不得了。”
  “其实整件事殿下想宽心就是了,殿下也晓得,还有几日就是天君寿辰,若是现在开始学起的话,短短几日,若是想学个舞怕是不成,至多也是几个简单的舞步。既然胥络仙君有把握让殿下到时候能随着他曲子的基调跳出舞,定然是有他的原因的。”
  有时候茵陈很纳闷,像绿萝这种看淡世事的性子是怎么在神宫呆了那么久,并且混到姑姑级的,宫娥之间也是少不了勾心斗角的。或许正是她这种淡然的性子才让阿娘放心吧,但是她说的一番话也是有几分道理的,倘若现在练,一支完整的舞蹈必定是练不完的。
  这样想着,也放宽心了。
  时间如白驹过隙,转眼就到了天君寿辰。听闻这几百年魔族与天界之间的矛盾越来越大,时不时会有魔族的小妖来偷袭天界守卫,当然,屡战屡败。这些年魔族唯一一次正大光明的进攻是三百年前,魔族少君谢苏洲打碎锁妖塔的南方定塔石,引得锁妖塔倒塌,放出四海妖魔。
  作为魔族少君,带领四海妖魔进攻天界,天界尚未惊恐慌乱,这些个四海妖魔尽数被收。恰巧那几日托塔天王李靖从灵鹫山元觉洞燃灯道人处得到一个新的塔,叫什么八宝玲珑剔透舍利子如意黄金宝塔,那李靖嫌这名字太长,难记,硬生生给缩短为玲珑塔。
  听闻这玲珑塔分为七层,每层都有一个法宝,拥有浩大无俦之力,能收妖魔、镇鬼煞。因其塔中有纳善镜中芥子乾坤般的另一个世界,凡是被其收进去的妖魔都无法逃脱。
  托塔天王托着塔路过南天门,正愁着去哪找个地儿练手,没想到魔族少君带着一帮妖魔浩浩荡荡的闯了上来。一个一开心,手一滑,玲珑塔给飞出去了,把那些还没来得及呼吸几口新鲜空气的四方妖魔又给收回去了。
  尴尬得魔族少君愤懑地丢下狠话,然后潇洒的转身离开了。
  三百年过去了,期间魔族发生的唯一大事就是少君谢苏洲成功地晋升为魔君。如今正好赶上天君寿辰,不搞出一点幺蛾子来,也着实可惜了这么大好的时机。于是,天界也相对应的加强了守卫。
  茵陈这日也特地梳妆打扮了一番,一身绛紫色长袍,头发用墨簪挽起,长长的头发静静地垂下,眉目似远黛,眉心处还贴了凤羽,高贵又不失典雅。
  九重天上,四海八荒的神仙一个个拿着贺礼前来给天君他老人家贺寿。听阿爹说这位天君是个极爱面子的,茵陈掂了掂手中的贺礼,自己这份贺礼是阿爹准备了好久的,也算是做足了面子。
  上了九重天,茵陈惊叹,这天君这排场做的够大,席面够广。上至虚无自然大罗三清三境三宝天尊,下至最近才飞升成仙的小仙都被宴请过来。
  茵陈一路摸索,好不容易找到了自己的席位就座,就听到有人小声的议论。
  “那个就是西海神君抱蛋而生的闺女啊?”某小仙甲疑惑的问。
  “不知道啊,我也没见过。不过瞧她那散发出来的高贵气质,应该是吧。”某小仙乙迟疑的说。
  “今日怎么没有宴请东海神君?”某小仙甲继续问。
  “听夙妺仙子今日早晨说,听说好像是去凡间施布雨之术了。”某小仙乙压低声音说。
  一听到“夙妺”这个名字,茵陈好奇的往四处探头找了找,瞧见不远处坐着桑淮朝思暮想的人儿,皮笑肉不笑地冷笑了两声。
  等人都到满,座无虚席地时候,一直坐在正主之位的老天君才慢慢开口,“今日感谢众仙友来参加本君的寿辰,在此先干一杯。”
  茵陈趁机偷瞄了天君几眼,要知道自打从她出生以来,她去过的最多的地方是东海,其次是度朔山,最后才是九重天。上九重天的次数屈指可数,更别遑论是见着天君了。
  天君举止投足间有种威震四方的感觉,眉宇间却有几分眼熟,像极了一个人,却又想不起来是谁,故而多看了几眼。似乎是注意到了茵陈灼热的目光,顺着目光看去和蔼地问:“想必你就是西海神君和青芜上仙那个抱蛋而生的女儿吧?”
  茵陈受宠若惊地起身向天君作了个揖答道:“正是茵陈。”
  众仙听闻纷纷向茵陈看去,不禁感叹,果真是抱蛋而生的龙胎,与寻常神仙相比就是不同。远远看去,灼灼璞玉,静世芳华。
  “听闻你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不如今天趁着兴,给大家展示一手!”天君雄厚的笑声传到四方,震得茵陈心里慎得慌。
  “天君谬赞了,那就劳请天君和众位仙君稍等片刻,容茵陈换件衣服给各位舞上一支。”茵陈做足了礼数才下去。
  台下丝竹之音丝丝入耳,台下不远处有个女子嘴角上勾,眼里满是不屑,发出闷闷的一声“哼”。
  

☆、中毒

  天君为了彰显自己的君威这次寿宴请帖洒满天上地下,筵席自然是长得见不到边,万里霞光下,沿途的十里桃花开得千层锦绣。
  待茵陈的背影消失在桃林中,夙妺神色冷淡地向身边婢女招了招手,小声地吩咐了几句。那宫娥心领神会地点了点头,转身勾起一抹诡谲的微笑,向茵陈那个方向走去。
  茵陈摸索了半天之前胥络交代的那个地方,无奈自己是个路痴,在林子里绕了半天也没能出去。
  早前就听闻西海之上的那座招摇山上有种叫迷穀的树,其枝干拥有黑色的纹理,开出的花光华照耀四方,佩带它的花朵或者枝丫在身上就不会迷路了。一直都不知道这传闻是真是假,正好有空改天给弄点带身上看看还会不会迷路。
  茵陈寻路地本事一向不行,隐约听见有人叫自己,跟着声音走了会看见前方有个穿柳绿色衣衫的宫娥,怀里抱着不知什么物什慌忙地向她跑过来。
  茵陈好奇地过去拦住她问:“你这么匆匆忙忙地跑过来所为何事?”
  那宫娥大口大口地喘着气,缓了半天才说:“方才绿萝姑姑找到奴婢让奴婢转告并且把这件衣服交给殿下,说是先前为殿下准备的舞衣不知道怎么的,破了道口子,现在也来不及处理了,只好拿了这件替补的。”
  “绿萝向来做事谨慎,怎的会犯这种错?”茵陈迟疑地接过宫娥递上来地衣服,困惑问道。
  “正是因为绿萝姑姑做事周密细致,才不至于让殿下现在无衣可换。况且殿下这件用来替换的衣衫是用鲛绡做的,材质轻薄,丝毫不比先前的那件差。”小宫娥开始赞不绝口。
  茵陈并未搭理她,自顾自地换好衣服,四处张望:“绿萝呢?”
  小宫娥像被提醒了一番,恍然道:“绿萝姑姑方才被西海神君召回宫中了,所以才差我来送衣裳。”
  “阿爹这个时候找绿萝有什么事……”茵陈摸着下巴喃喃自语。
  小宫娥一时嗫嚅,支支吾吾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局促得很。
  茵陈心里有些不对劲,总觉得有什么事要发生,有种不详的预感。可神仙哪里能有什么预感,所谓的预感不过只是掐指算算凡间之事罢了。
  茵陈张开口想要问些什么,眼角的余光扫到了不远处一个熟悉的身影,正向这里缓步走来,步履不疾不徐。
  漫天霞光下,胥络悠着步伐逆着光走过来,看见茵陈明显得愣了愣,不易察觉地加快了步伐。茵陈看着胥络一袭皤然色长衫,身负古琴,腰间的软玉随着走动在霞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
  茵陈兀地觉得莫名的心安,整了整舞裙的裙角,乐颠颠地跑过去,笑着问:“你怎么知道我在这?”
  胥络讪笑,“我在那儿等了你半晌也不见人影,想着你这么笨准又是迷路了,就过来寻你了。”说着伸出手准备揉揉茵陈的头发,见茵陈梳好地头发又不忍心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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