型的草坪回到A农大研究室找自己的导师帮忙。
“薄教授怎么说?”乾冰问。
李于岱摇摇头,“老师说具体的还是看实验分析,但是我们都清楚草坪出现问题主要还是我们的设计有缺陷,水分和养分达不到标准。”
乾冰虽然是曦园的董事长兼总经理,却是个实实在在的技术盲。对于研发这一块,他一直是“爱莫能助”。
“你急也没用,我们还有时间,问题一定会解决的。”
这么苍白且贫瘠的语言,对李于岱却是非常好使,他望着乾冰,重重点头。
“明天有一个著名的美国城市绿化专家来农大参观交流,我跟院里领导说好请他后天到曦园来看看。你知道这种事还牵涉到政府部门,我又不擅长人际交往,所以才请你回来一趟。”他一边搓脖子,一边像个孩子一样求支援。
看着他从脸到脖子全红了,乾冰实在忍不住,朝他低吼,“你别搓了,我求求你去洗个脸,行不?”
李于岱老老实实地跑到洗手间,认认真真洗脸去了,还从实验室拿了一块肥皂。
乾冰盯着几块草坪看了一会儿,也看不出什么名堂。直到觉得肚子咕咕叫,他才意识到今天一天都没吃饭。
两只眼睛在实验室搜罗了一圈,乾冰终于在放电水壶的小桌子上发现了一袋面包和一瓶酸奶。
“哎,你这实验室有女孩子?”李于岱一回来,乾冰就问他。
李于岱水润润的脸一片茫然,乾冰指了指一张椅子,那张椅子上面铺了一个粉红色的座垫。
李于岱“哦”了一声, “老师派了一个研究生过来帮我几天忙。”
乾冰三两口吃完面包,打趣李于岱,“薄教授对你不薄啊,怎么样,不考虑发展成女朋友?”
李于岱头摇得像拨浪鼓,“不要,长得太丑了。”
乾冰推了他一下,“那你喜欢什么样的?改天我给你介绍一个。”
李于岱咧嘴笑了,两只干净的眸子里充满纯情,“柳岩。”
乾冰彻底无语,这小子还真是专一,对大胸女人的喜爱坚如磐石。
“你的晚餐吗?我吃光了。”乾冰晃了晃手上的空袋子。
李于岱摇头,“这是早上那个学妹给我带的早餐,我没吃。”
“真有骨气,真棒!”乾冰竖起大拇指。
出了农大,在和李于岱一起吃饭之前,乾冰给程佳佳打了一个电话。那时已经是晚上八点了,整个下午到现在,程佳佳一直没有找他,没有信息也没有电话。
她说晚上要和同事一起聚餐,那么现在也应该吃得差不多了。乾冰本来没来由憋了一口气,想等程佳佳主动联系他,可是等到这会儿,没来由的气也没来由地消了。
“佳佳,吃完了吗?在干嘛?”乾冰问。
电话那头安安静静的,程佳佳声音却很疲惫,“刚吃完,和同事一起逛街。”
“我在M市,现在就站在我们学校旁边,我还能看到你们宿舍楼。要不要我拍张照片发给你?”
程佳佳停顿两秒,并不直接回答,“你公司的事情忙完了吗,什么时候回来?”
乾冰有些小小的失落,但他还是打起精神,“后天如果能早点结束的话,我赶回去请你吃晚饭,不过可能会晚一些,你要等。”
“后天晚上不行”,程佳佳一口回绝。
乾冰本来想问“你想吃什么”,现在被程佳佳一打断,嘴里只发出短短的一声“嗯”。
程佳佳像是感觉到自己的语气太硬,不得不实话实说,“后天晚上我要去相亲,我们行领导介绍的。”
相亲这两个字将乾冰重重打回现实,一切的美好幻想眨眼间全部变成一个傻瓜的一厢情愿。
在茶餐厅重逢的那日,程佳佳就是在相亲,而且是在乾冰的眼皮底下。她被人评判,被人调戏,是他亲耳所听,亲眼所见。如今她还是在相亲,在她不日前被乾冰抱过亲过之后。
他心里的苦翻涌翻涌着,泛到嗓子眼,“程佳佳,你是不是,是不是”
纠结着,犹豫着,乾冰挂断电话,到了嘴边的话硬生生给吞回去了。他胃里一阵翻腾,跑到最近的垃圾桶吐了起来。
离他有五米远的李于岱迅速跑过来,从包里拿出自己的水,递给乾冰。
“怎么了,是不是面包过期了?”
乾冰漱完嘴,站起身,眼前最远处红色屋顶的那个楼正是以前程佳佳的宿舍楼。多少个清晨,在初升的太阳底,他曾站在程佳佳的宿舍楼下,等着陪她一起去操场跑步。
程佳佳,你是不是从来都不在乎我的感受?
望着一脸关切的李于岱,乾冰笑着问,“陪我去喝一杯?”
“ 慨当以慷,忧思难忘。何以解忧,唯有杜康。”其实乾冰是个厌恶喝酒的人,他尤其厌恶自己当年喝醉酒不堪一击的落魄样。
在脏乱的病床上,他宿醉未醒,右手插着输液管,强睁着红肿的双眼,像一身破烂的乞丐一样乞求程佳佳不要走。而程佳佳冷眼看着他,眼里没有一丝温度,全是冷漠和无情。仿佛,她从来就不认识他。那是大学里他们最后一次对视,然后她走了,他们再没有说过一句话,直到上次重逢。
十年里,如果说他有过后悔,他后悔的是因为酒精的作用,他落在她眼里的最后形象是一个烂醉如泥的酒鬼。
“老李,那个女生怎么样,起码有C了。”乾冰的声音很冷静,不像平时开玩笑的样子。
李于岱随着乾冰的眼神瞄了一眼,“那是院里的一个女辅导员,都孩子妈了。”
乾冰笑了,两只眼睛没有焦点地四处寻找,“那边那个,穿黑色长裙的那个,怎么样?”
“你别看了,长那么丑,万一人家看上我了怎么办?”李于岱低着头,不敢大声。
乾冰才不理他,看到门口新进来一个女孩,他激动地拍拍李于岱的肩膀,“这个,这个绝对有材有料,有容有貌。”
李于岱兴奋地转头,差一点被吓出心脏病。
“那是我前女友,好不好。你别告诉我,你不知道!”
乾冰笑出声,心里舒坦了一些,他自己喝了一杯,又给李于岱倒了一杯。
李于岱是不喝酒的,但是为了陪乾冰,他还是端起杯子,抿了一口,然后笑。
啤酒的清香从他嘴里飘出来,“哎,你还记不记得,你毕业的时候,我们俩也经常在这喝酒。”
“也是这样肆无忌惮地看女孩子。”乾冰补充。
李于岱点点头,“有一次,我发现一个漂亮女孩,让你看,结果那是你们班女同学。把你给吓得差点躲到桌子底下去了。”
“那不是我班上女同学,那是我当时很喜欢的一个女生。我后来有告诉过你,她叫程佳佳。”乾冰端起杯子和李于岱轻轻碰了一下,一仰头一口喝尽。
作者有话要说: 剧情想更丰富些,战线多一些,人物也就难免多一些。
大家有意见尽管跟我讨论,目前正在改文中,需要大家的建议。
☆、030 白月光
“老乾,你快看外面那个女生,又漂亮又清纯,那是你喜欢的类型啊。”
乾冰抬眼一望,小饭店外面站着一个扎着高马尾的女孩,白色T恤衫,蓝色牛仔裙,一双平底帆布鞋。她静静地站着,眼睛只盯着一个方向。
她是程佳佳,她在等人。
乾冰一直看着她,直到詹伟出现,牵起她的手,两人并肩离去。乾冰当场呆住,脸色煞白。李于岱问他,他紧紧握着李于岱的手,“那是我们班女同学,我不能让她看到,她会笑话我的。”
他当时心里的痛,不亚于第一次听到程佳佳亲口说自己已有男朋友,也不亚于第一次在校园里看见他们俩笑颜相对。而他今天心里的痛,亦不亚于当年。当年的心是死的,死而痛只是痛;今天的心是活的,尝过甜头,满怀希望的痛,如同被连皮带血地生生剜去一块肉。
李于岱是典型的高智商低情商,他小学和初□□跳了三级,而乾冰初三复读了一年,所以他虽然比乾冰高两届,但是年龄却比乾冰还小两岁。从小学到大学,他都是班上年龄最小的男生,他又长得乖巧清秀,因此不少女生把他当弟弟疼。他自己没怎么正经地谈过恋爱,但是管起乾冰来却比乾冰的妈妈还要操心。
他一直生活在单纯的校园环境里,以年级区分大小,在他的眼里,乾冰就是他的弟弟。因此当乾冰的初恋女友找到李于岱哭哭啼啼,控诉乾冰一直对她不冷不热,现在还要分手时,李于岱的责任感爆发了。
他无视乾冰找到曦园的第一笔运营资金,语重心长地教育他,先成家后立业,这妹子要模样有模样,又特别温柔,况且是你的初恋,为什么不好好珍惜?创业和谈恋爱并不冲突嘛!
就是在那个时候,乾冰告诉他,他没有初恋,他只爱过一个女人,无疾而终。他爱的那个女人是他的大学同学,她叫程佳佳,她的名字刻在他床头靠墙的那块床板上。
曦园创立之初,乾冰和李于岱一起在农大附近的小区租了一套房合住,乾冰谈恋爱之后,从没带女孩回去住过,都是在外面开房。李于岱一直以为乾冰是怕他在引起尴尬,所以他曾多次告诉乾冰,如果他带女朋友回来,他可以回学校宿舍住。但是乾冰从来没有过,不管是当初的那个初恋女友还是后来谈的几个。哪怕恋情再甜蜜,乾冰从来没有让她们中的任何一个人,上过自己的那张简陋的木板床。
胸前的朱砂痣,床前的白月光,同一个男人可以很温柔,也可以很无情。
“怎么好好提起她来了?”李于岱把桌上没开的啤酒悄悄放到地上。啤酒虽然没什么度数,但是明天还有重要的事,他不能让乾冰喝醉。
乾冰如何不了解他的心思,他看了看杯里的酒还有旁边几个空瓶,猛然站起身。
“算了,不喝了,回去睡觉吧。”
李于岱毕业之后,学校里考虑到曦园是本市政府重点扶持的高科技项目,且李于岱又是在本校创业出来的,因此不仅给他提供了一间可以长期使用的实验室,还给他保留了研究生时的单间宿舍。
曦园有了独立的研究基地之后,李于岱偶尔才回学校找自己的导师帮忙,宿舍一个月也就只睡一两次,但是学院仍然给他保留着。
乾冰喝了酒不能开车,李于岱带他来到一家酒店。乾冰走到酒店前,死活不愿意进去。
来来往往的学生看到两个中年男人晚上九点钟在酒店门前拉拉扯扯,很是好奇,特别是女生更是停住不走,专心致志地看热闹。女生们三三两两一堆,在酒店门前围成一个稀松的半圆,有的女生手里捧着奶茶,有的刚看完电影,手里捧着爆米花,围在一起,不管认识不认识都凑在一起讨论。
“你们说哪个是攻哪个是受?”
“我觉得那个又白又帅的是受,好可爱的小受。”
“不一定,你看都是那个帅哥强拉那个矮一点的,说不定帅哥是攻呢。”
“就是就是,海水不可斗量,攻受不可貌相。”
攻也好,受也罢,李于岱是一个字都听不懂,而乾冰根本不在乎。
李于岱再好的耐心也忍不住要发飙了,“你到底要怎样?”
他霸道而宠溺的眼神让旁边的女生看得直犯花痴,这么帅的哥哥生起气来都这么好看,简直要逆天。
乾冰任性地搂着李于岱的肩膀,“我不想一个人住酒店。”
李于岱瞪大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