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蔑视的、嘲讽的的眼神,像是有人拿着砖头要做个四方的墙把她砌进去,让她和她的自尊一起腐烂,永世不得超生。
幸而身边还有支持她、真正关心她的人们,言晏、冼之、老隋,还有。。。。。。苏阳。。。。。。
江夏当初把这个想法告诉苏阳的时候,苏阳出乎她意外的鼎力支持:“只要你有那个能力,为什么不能去做?为什么要一辈子活在父母带给你的阴影里?他们说你不行,他们说你蠢材,你就真的不行,真的是蠢材了吗?说到底你不是害怕你父母,而是从心底就觉得自己不行。不管你这种想法是不是和你父母有很大关系,但是你也是个成年人了,完全可以为自己人生做决定,自己想从事什么行业,想做什么,难道还要挨个向父母请示吗?”
可以说,苏阳几乎是个没有硬伤的人,除了以前和薛瑶。。。。。。
苏阳和薛瑶的关系,在江夏心里一直是个过不去的坎。她知道,她也努力想要做一个宽容、大度的女人,可是感性总是会在关键时刻冲上脑门,破坏她一切冷静的规划。因为那个苏阳失去行踪的暑假,给她带来的伤痛太深了。。。。。。
那个暑假,江夏在机场碰到了冼之,然后。。。。。。
“哎呀,既然都是去上海玩儿,不然我带你去玩,怎么样?我请你吃饭!”冼之一脸天真无邪。
“少来,我才不想和你一起玩,谁知道你会不会做出什么奇葩的事儿,我可不想被旁人用看神经病一样的眼神看着。”江夏伸手把冼之脸扭转九十度,摁进软软的座椅。
“呜呜呜~~~~~~姐姐,你为什么欺负我,呜呜呜~你还说要和我分开玩,我为什么会有这样一个姐姐,呜呜~~”冼之在座椅那边闷声闷气“哭”得伤心。
“那个。。。。。。我。。。。。。我不是他姐姐,我不是。。。。。。”
江夏看着一旁乘客谴责的眼神,慌里慌张急忙摆手,不过显然没有人相信她。。。。。。
下了飞机,江夏没好气地把自己手头的行李往冼之手上一塞:“好啊,既然你这么喜欢和我一起玩儿,行李你负责,还有,这次饭钱你全包。”
“好啊好啊没问题!”冼之头若捣蒜,开心得不得了。
“你智障啊,白挨那么多还这么高兴,是不是别人把你卖了你还给数钱啊!”说到这里,江夏就气不打一处来,冼之这家伙这是有毛病吧,没见过吃大亏还这么没心眼的。
“小~~夏~~姐~~姐~~因为你是人家姐姐嘛~~~~”冼之抱着江夏手臂摇啊摇。
江夏不着痕迹地把手臂抽出,往冼之头上就是一个爆栗,冼之的星星眼瞬间泪眼汪汪。“谁让你认姐啊?我有那么老?咱俩明明同岁好吗?”
“不嘛~~~~~姐姐~~~~”
“缺母爱去找你妈,我不奉陪。”江夏照着冼之小腿就是一脚。
“姨奶奶,这是我好朋友,江夏!”
冼之笑得满面春风不怀好意,坐在他俩对面的老人显然因为冼之的表情浮想联翩。
“小夏啊,你和我们家冼之关系这么好,你说我一个老太婆怎么舍得让你一个女孩子孤孤单单地住在外面呢,多不安全啊,冼之你看你,平时在家里就是你奶奶把你给惯坏了!瘫在沙发上一副大少爷的样儿!还不赶紧去给人家小夏收拾房间去!你住小房间,最大的给小夏!”
于是江夏在一脸茫然的状况下,“陪”着老人家拉了一晚上家常,等到聊天好不容易结束她才发现,短短几小时自己就差屁股上有个胎记这种事情没让老人家“尽在掌握”了。。。。。。
“小夏啊,安顿下来了吧?钱够吗?钱不够我给你打。。。。。。苏阳也来上海了,说是参加什么活动来着,你还是主动去联系联系他,一家人都在上海,你不去打个招呼不太好。。。。。。”临睡前,江夏接到母亲的电话。
挂掉电话长吁一口气,其实,母亲还是很关心她的,虽然只是停留在物质,虽然很多时候她也蛮不讲理,虽然她做过很多伤害自己的事。。。。。。不过,苏阳在上海?
江夏一激灵,苏阳在上海为什么不告诉她?是他根本不知道她来了上海,还是说,他明明知道,却不闻不问?
第二天江夏实在按捺不住,以看望苏阳为名向苏阳养父母要到了苏阳参加活动的地址。
“哎姑奶奶,你不就是找你堂哥么,至于这么慌慌张张火烧屁股的?晚个一时半会他又不会飞喽~干嘛啊这是~”冼之一脸不满,揉着惺忪的睡眼,“人家中午睡得可好了就这么把人吼醒,招你惹你了~~要不是担心你女孩子的,那啥,安危,谁会大下午烈日炎炎的陪你去啊~~~”
江夏不发一言,只是低头死拽着冼之往前跑。
“哐当~”礼堂的门被大力推开。苏阳迎着刺眼的光线看过去,只看到两个影影绰绰的人影,不知道来者何人。周围的学生老师也往那个方向看去,但只是短暂的安静和凝视,没过多久大家又是一片喧闹。
“给你们介绍我的女朋友,薛瑶。她今年和我一起上了清华,我们是同专业。”苏阳揽着薛瑶的肩膀。
一瓶红酒兜头淋下来。
“我才是他女朋友。不,前女友。”江夏面无波澜。
☆、伤口那么多,万道又如何
作者有话要说: 噫。。。。突然发现自己有个习惯,就是边看恐怖片边写文。。。。
看到自己的文居然有收藏了,嘤嘤嘤,谢谢这些小可爱们,读者就是我最大的动力(づ ̄3 ̄)づ╭?~
苏阳坐在死寂一片的客厅里。一切显示二人温存的物件几乎已被破坏,他抬头看看墙上的时钟,晚上十二点十分。呵,看来小夏今晚又是不会回来了。下午给她做了她最喜欢的爆浆芝士卷,看来又得倒掉。
苏阳啊苏阳,你说你可真是,一步错,步步错,何苦呢。
江夏曾经说过,她最喜欢苏阳的一点就是,他不会像别的男人或是自己父亲一样,对烟酒上瘾无度。苏阳自从大二以后,在饭桌上从未沾过一滴酒,从未抽过一包烟,他对江夏说:“我相信自己的克制力,我也不想再让你闻到恶心的烟味。”可是今晚,苏阳破戒了。烟圈层层袅袅,苏阳拨通电话:“喂,薛瑶,见一面吧。”
薛瑶接到苏阳电话的时候,正在外面陪家人吃火锅,只能撒个谎告诉父母,有同学临时到了少城,希望和她聚聚。要是自己父母知道自己和一个男人打电话,还是之前有过纠葛的,恐怕又得上演催促约会的戏码吧,哎。
匆匆赶到苏阳楼下的咖啡厅,看到苏阳的时候薛瑶大吃一惊:“苏阳,你怎么了?!两天未见怎么就邋遢成这样子?”
苏阳眼神有些迷茫有些不知所谓:“哦,是么,老板,两杯拿铁。”
“薛瑶,我找你是因为,小夏那天下午刚好看见我们在地铁口,她一时气愤就搬回她家住了,我每天都去找她,她不想见我,好像也不信我,你能不能再亲自给她解释一下,告诉她我俩真的没关系了。”
“苏阳,你别急,我等会就去找她,我把小夏给你找回来,好吗?”薛瑶看着桌对面满脸憔悴眼眶深陷的苏阳,伸出手把苏阳的手握住,“你回去好好睡一觉,什么也别想,好吗?”“不,我在这等你,求求你把小夏带回来,好吗?”
薛瑶摇头叹气,起身推门而去。
夏夜的少城又开始下起雨,似乎有愈演愈烈之势,薛瑶只能挥手找一辆出租钻进去:“师傅,载我去最近的地铁口。”
“姑娘,看你脸色好像很不好,你没事吧”
“我没事,谢谢师傅,您可以把收音打开吗?”
“哎,好的,姑娘啊,没什么过不去的坎,年轻人遇到难题,感情上的。。。。。。以后老了回头看,这些难过啊它什么也不是。”
“谢谢师傅。”薛瑶甜甜一笑。
这个城市也并不总是那么冷漠。也许是因为雨夜,每个人都会想起点儿伤心事吧,薛瑶扭头看着窗外一路火树银花,不禁在心里想着。
“哎哎哎大姐,你谁啊你,深更半夜的敲我家门是什么情况?”
冼之依然是姿态妖娆,一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架势。
“你家?我看是江夏的家吧。”
薛瑶也不和他计较,抬起冼之拦在身前的胳膊甩到身后拔腿就往江夏卧室寻去。
此时的苏阳坐在咖啡厅里,恨不能自己变成一个隐形人,因为他知道,已经有不少人看到他胡子拉碴失魂落魄的样子,给他行了无数次注目礼了。
想来当年,自己确实和薛瑶是有一段的。
那个暑假,那瓶红酒,他记忆犹新。
苏阳记得,自己一脸的红酒,一滴滴往衣领里面掉落。他看到薛瑶一脸惊讶,看到旁边的人们在窃窃私语,看到江夏绝望的眼神。苏阳故作镇定地理了理衣裤,然后笑着对对江夏说:“这位小姐,你恐怕是认错人了。”
江夏从上海回去以后,离苏阳山高水远,一个在首都,一个在烟州,江夏故作坚强,心底里却只觉得天要塌了。她在楼顶阳台呆坐了整整一夜,第二天因为高烧过度被室友送进了医院,病来如山倒,在床上躺了足足半个月。
江夏脑子终于清明以后,觉得要和苏阳说个明白。
“你为什么连个招呼都不打就背叛了我?”
“因为我不爱你了。”
“我不信。”
“随你信不信。”
“是不是有什么隐情,你告诉我。”
“你太天真了。”
“你下楼。”
“?”
“我现在在北京,在你宿舍楼下,你不下来我就砸门。”
苏阳心中一惊,她居然,千里迢迢奔了过来。
“你穿这么少找死吗?”
江夏双手紧紧抓住苏阳披到自己身上的外套,上面还有他的余温,还未恢复利索的身子在秋风中微微颤抖,“你看,你不是还关心我吗?你怎么能说你不爱我了?”
苏阳眼神瞬间变得莫测,他咬牙恶狠狠道:“衣服算我白送你,你现在给我滚蛋!”
“不可能。苏阳,既然我来了就是抱着决心来的。即使你不和我在一起,我也要知道真相,我要你亲口对我说出真相。”
“真相?你想要什么真相?真相就是我和薛瑶在一起了!”
“你爱她?”
“对,我爱她。所以你可以走了。”苏阳牙关快要咬碎:“你不走我走,我要上楼了,以后不要再来找我,我们再无瓜葛。我和薛瑶这件事,算我欠你的,但你别想让我还。”
一口气跑上二楼拐角处,偷偷扒着窗往下看,江夏小小的身子仍然倔强地站在路灯下,他看见她面无表情,但是他知道,她的心底里不知又添了几万道新伤。而苏阳眼中的冷漠恶毒早已消失不见。他整个身子剧烈地颤抖起来,终是蹲下来捂住脸放声大哭。
对不起,小夏,对不起。
“薛瑶,我相信你说的,我也知道苏阳希望我现在就跟你回去,但我不能。我不恨你,你比我优秀的多,你喜欢谁是你的自由。我想你也不会对我说谎。但是我需要自己独处一段时间,好好静静,好好想想,我现在真的不知道和苏阳的关系要不要再维持下去。被他欺骗,是我最不能忍受的,即使是他因为应付父母怕我生气而骗我。我被他骗怕了,我只想两人坦坦荡荡开诚布公,你告诉我,我这个要求很过分吗?”
“我知道了,你好好睡吧”薛瑶略显烦躁地揉揉眉心,这对痴情怨侣,真是搞得旁人也不得安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