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仑急定心神,只得不好意思的解释道:“我根本不认识她俩……”
紫衣少女淡然含笑道:
“你把我当成三岁娃娃了吧?我今年已经二十二岁了呢!”
白玉仑知道她不信,只得正色辩白道:
“真的!在下的确不认识她俩,更谈不上有什么瓜葛纠纷……”
紫衣少女“噢”了一声问:
“那她俩怎样知道你叫白玉仑,还知道你是关东锦州人?”
白玉仑知道她也是刚听红衣背剑女子向杜天婵炫耀时说的,因而不答反问道:
“你又是怎样知道我叫白玉仑,是关东锦州人呢?”
紫衣少女绽唇一笑,露出一排编贝皓齿,道:
“我是听我师叔祖告诉我的……”
白玉仑剑眉一蹙问:
“你的师叔祖是?……”
紫衣少女含笑道:
“就是昨晚在酒楼上陪你喝酒的‘三寸丁’老前辈……”
白玉仑神色一惊,不由失声问:
“你说那位黑袍小老人,就是当年嫉恶如仇,黑道闻名丧胆的‘三寸丁’老头辈?”
紫衣少女微一颔首道:
“不错!正是他老人家,也是我师门硕果仅存的一位长辈……”
白玉仑不自觉的问:
“不是说他老人家早已仙逝了吗?”
紫衣少女一听,粉面倏沉,不由嗔声道:“你怎么咒他老人家?”
白玉仑悚然一惊,赶紧歉声道:
“对不起,我也是听外界这么说的!”
为了改变不愉快的气氛,只得拱手谦声问:
“姑娘的芳名是……”
一问“芳名”,紫衣少女笑了,同时有些羞意的说:
“我叫袁玉琼,河北燕州……”
白玉仑急忙拱手道:
“原来是袁姑娘,失敬,失敬!”
紫衣少女袁玉琼微一欠身,含笑问:
“你不问问我为什么站在这儿吗?”
白玉仑先看了一眼邻房半掩的后窗,含笑摇头笑道:
“袁姑娘不说,在下怎会知道?”
紫衣少女袁玉琼立即道:
“我是奉我师叔祖之命前来帮你的,我就住在你隔壁房里,有什么事要我代你效劳的?”
白玉仑一听,立时想起了被杜天婵拿走的羚毛银缎大披风,只得有些懊恼的说:
“杜姑娘把我的披风拿走了……”
袁玉琼立即宽慰道:
“你放心,我负责把你的披风要回来!”
说着,迳向前面走去。
白玉仑见袁玉琼说的如此有把握,不由兴奋的问:
“真的?”
走到面前的袁玉琼竟笃定的说:“你在这儿等着,她一回来就会把披风交给我!”
说话之间已到窗前,伸手将窗门推开了。
白玉仑神色一惊问:
“你要做什么?”
袁玉琼依然笃定的说:
“她马上就会回来,我先到你屋里去等她!”
她字出口,贴足已纵进了窗内。
白玉仑却蹙眉问:
“你怎的知道她马上回来?”
袁玉琼却一面拉着窗门一面诡秘的说:
“你白玉仑根本不在那儿,我师叔祖也绝不会笨的等着她前去追问!”
问字出口,“蓬”的一声已将窗门关上。
白玉仑心想:是呀!“三寸丁”前辈的目的只是将杜天婵引开,够得她和红衣背剑女子打起来,呼喝自然就离开了。
根据这一点判断,“三寸丁”老前辈可能也宿在这家客栈里头?也就是他师侄女袁玉琼的隔壁一间。
心念及此,决定先过去看一看,也许“三寸丁”前辈已经回来了。
正待举步,屋前蓦然传来一阵衣袂带风声。
白玉仑心中一动,断定是杜天婵回来了。
凑近窗纸裂缝向内一看,果然是满面怒容的杜天婵。
只见她既懊恼又怨愤,业已快步奔到了房门前,看神情,似乎已知道中计受骗,显然连“三寸丁”老前辈也没看见。
再看室内的袁玉琼,娇靥含笑,神态悠闲,正好整似暇的坐在炕沿上。
纤影一闪,室内一暗,杜天婵已飞步奔到了内室门口前,同时,她也呆住了内室门口前。
她微张着小嘴,瞪大了两眼,既震惊又意外的望着袁玉琼。
她似乎有些不敢相信,就她出去这么一会儿的工夫,白玉仑的房里又多了一个长相甜甜的紫衣少女?
袁玉琼自然含笑,由炕缘上缓缓站起来,礼貌的谦声问:
“你可是杜姑娘?”
杜天婵急定心神,剔眉怒声问:
“你是谁?你怎的知道我姓杜?”
袁玉琼含笑“哦”了一声道:
“我叫袁玉琼,是玉仑叫我来的……”
杜天娟听得脑际“轰”的一声,娇躯一晃,急忙伸手扶住门框!
这声“玉仑”叫得多亲热,连姓都删掉了,袁玉琼的关系较之红衣背剑女子,不知又亲密了多少倍。
而她呢?昨天夜里虽然扑进了他怀里,却连他的姓名都不知道,要不是方才那个红衣背剑女子说出来,只怕直到现在还不知道他叫白玉仑呢!
一想到红衣背剑女子,立时想起了她说的话……痴心追求他的侠女,只怕由这儿可以排到城门口。
心念及此,不由指着袁玉琼,怒目颤声问:
“你?……你是排在第几位?”
袁玉琼当然知道杜天婵问话的意思,但她却佯装不知,略微一蹙黛眉,道:
“我们姊妹六人,今生誓死生活在一起,决心共同伺候玉仑一辈子,彼此都是好姊妹,还分什么大小?排什么顺序?”
杜天婵一听“姊妹六人”,突然有如万箭穿心,一双美目中,立时涌满了泪水,恼怒交织,不由恨声怒叫道:
“不要脸!怎么可以六个女人共一个丈夫?”
袁玉琼毫不生气,反而两手一摊,振振有词道:
“这有什么不要脸的?一个男人娶七个妻子多的是,只要她们甘心愿意,还不是生活的甜甜蜜蜜?”
杜天婵早已气得娇躯颤抖,泪珠直落,指着袁玉琼,怒目颤声道:
“告诉我……白玉仑他现在在哪里?”
袁玉琼一脸无奈的说:
“何苦呢?他要是愿意见你,也不会叫我前来了!”
杜天婵怒声问:
“他叫你来作什么?”
袁玉琼一指杜天婵左小臂上的银缎大披风,道:
“叫我来拿他的披风……”
杜天婵怒声道:
“他自己为什么不来拿?”
袁玉琼无奈的耸肩摊手道:
“他现在正和我那几位好姊妹在一起喝早酒呢!”
和那么多女人混在一起,那还不是左拥右抱?
一想到这幅景象的杜天婵,简直恨透了白玉仑,不由脱口怒骂道:
“不要脸!一窝子狐狸精。拿去!”
怒骂声中,咬牙切齿,将手中的大披风,狠狠的掷给袁玉琼,口中却继续恨声怒叫道:
“回去告诉白玉仑,下次再让我碰见了,不狠狠咬他几口,我就不姓杜!”
杜字出口,倏然转身,飞身纵出了房门。
袁玉琼冷冷一笑,道:
“下次见了他,只怕你就舍不得了!”
但是,飞身纵出房去的杜天婵业已失去了踪影。
袁玉琼把话说完,立即望着后窗门,淡然道:
“人都走啦,还呆在外面干啥?”
白玉仑一听,只得满心懊恼的将窗门推开,贴足纵进了室内。
袁玉琼一看白玉仑的神情,不由讥声道:
“怎么?心疼啦?”
白玉仑只得有些懊恼的说:
“我总觉得这样作太过份了些!”
袁玉琼立即瞪起眯眯眼,嗔声道:
“你知道什么?我们女人最怕的就是遇上这种事情,一碰上了感情纠纷,不但理性丧失,甚至会发疯,不这么气她,她会把你的披风给我……”
白玉仑依然蹙眉懊恼的说:
“披风是拿回来了,可是也为我惹下了麻烦.她下次碰见我,说不定真的会咬我两口。”
袁玉琼“噗哧”笑道:
“告诉你,下次真的碰上了她,只要向她赔个小心就没事了!”
白玉仑沉声道:
“你说的容易,她走时你没看到?粉面铁青,目露寒芒,如果我当时现身,她真的会拨出剑来杀了我……”
袁玉琼依然极有把握的说:
“你放心,我说不会就不会……”
白玉仑听得一愣,不由迷惑的问:
“你怎的知道?”
袁玉琼含笑正色道:
“你别忘了,我也是女人,尤其她还和你亲了亲……”
白玉仑神色一惊,不由急声问:
“昨晚你都看到了?”
袁玉琼却答非所问的说:
“我现在想起来都脸红,拿去吧,总算不辱所命。”
说着,将手中的大披风向前一送。
白玉仑一面伸手去接,一面感激的说:
“真是谢谢你,袁姑娘!”岂知,就在白玉仑的手将要接住大披风的同时,袁玉琼竟又娇躯一闪,忽然说:
“不过,我可是有条件的哟?”
白玉仑一窒,不禁升起一股怒火,但仍捺着性子沉声问:
“有什么条件?你说!”
袁玉琼一见白玉仑的俊面沉下来,急忙含笑宽慰道:
“你放心,我已经有了心上人,绝不会藉这个机会纠缠你……”
白玉仑一听袁玉琼已有了心上人,当然放心不少,倏然升起的怒火也刹那没有了,立即和颜爽快的说:
“有什么条件你尽管说,只要我白玉仑能力所及,我一定答应你!”
袁玉琼欣然赞好,道:
“你必须帮我找到‘玉麒麟’……”
白玉仑浑身一颤,俊面立变,顿时呆了!
袁玉琼看得一愣,不由蹙眉迷惑的问:
“你怎么啦?白少侠!”
白玉仑急定心神,“噢!”了一声,蹙眉道:
“这种扑风捉影的人物,往哪里去找他?”
袁玉琼娇靥一沉,立即嗔声道:
“你不要想耍赖推拖……”
白玉仑不由蹙眉为难的说:
“真的嘛!大家都是绘声绘形的这么传说。”
袁玉琼极为生气的说:
“他的侠盗事迹传遍了大江南北,轰动了整个武林,有些事还都是由一方领袖或武林前辈亲口说出来的,这还假的了?”
白玉仑依然为难的说:
“话是不错,可是,谁又亲眼见过‘玉麒麟’长得是什么样子呢?”
袁玉琼立即断然道:
“我认为一定有人见过!”
白玉仑心头一震,不由“噢”了一声问:
“他长得是什么样子?”
袁玉琼倔强的说:
“我确信一定有人见过,只是那人为了他的安危和日后顺利工作,不对外宣布罢了!”
说此一顿,探手紫绒锦囊内,接着将玉手向前一送道:
“喏!你看这是什么?”
白玉仑低头一看,心头猛的一震,顿时呆了!
只见袁玉琼的手掌心上,正托着一个汉玉精雕的麒麟。
这只玉麒麟长约一寸,高逾八分,雕刻是十分精美,栩栩如生,尤其那对眼睛,晶莹鲜红,闪闪生辉,显然是一对宝石。
白玉仑看罢,又抬起头来凝视着袁玉琼的面容。
袁玉琼见白玉仑熠熠生辉的目光直射在她的娇靥上,令她不由得心跳“蓬蓬”,香腮飞红,心中也生起了种从未有过的奇异感情,觉得又害怕又欢喜!
白玉仑指着袁玉琼掌心上的玉雕麒麟,惊异的问:
“这可是外界传说‘玉麒麟’留下的标记?”
“是呀!你为什么这么激动……”
白玉仑依然惊异的说:
“我一直相信江湖上这么一回事,原来真的有人进入赃官恶霸家里……”
袁玉琼立即沉声辩白道:
“我家里既不做官,也不是恶霸……”
白玉仑听得一愣问:
“那你哪来的这个玉麒麟?”
袁玉琼见问,娇靥上立时露出了幸福希冀之情,道:
“这是他进入我的房间后,走时留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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