赖小天颇为好奇,能有多血腥?于是问道:“怎么个血腥法?”
男子奇怪而又看了她一眼,“你真想听?”
“是你自己想说吧。”
男子悻悻的垂下眼,掩盖住眼里的狡黠,用毛骨悚然的声音,“听说啊,只要是被负心男人伤害都可以去请她们。她们绝对给予他你想要的折磨。死了的人全身爬满青紫条纹,面上都是一条一条的,明显死前受过惨绝人寰的对待。眼睛还睁得老大,你无法想象,就是这么大。”他睁大的双眼如铜铃。“而且双眼凸爆,流着血泪,故曰泣红。舌头伸出嘴外很长,被一个长长的钉子钉在木板上。啊啊啊啊啊……”
男子双手捂住眼睛,发出恐怖的叫声,渐渐的他觉得奇怪,咦,怎么没有自己想要的效果,居然只有他一个人的声音。
放大指缝一看,姑娘正用无比鄙视的眼光看着她,嘴角一歪,轻嗤道:“我真不知道你鬼叫什么……有病吧。”
她顿时觉得无趣,眼前这个人,一定是师父说的那种江湖骗子。正在考虑要不要继续听下去时。门口出现一个青衣少年,英俊的脸上是憨实担忧,“小天,该回去了,我娘和姑姑会担心的。”
赖小天没好气道:“知道了。”
然后狠狠瞪了那个骗子一眼,向门口的少年走去。嘴里还喋喋不休道:“尘光啊,刚才那个人骗我说什么最近有江湖大事。结果居然随便说一个鬼故事来骗我,啧啧,镇上什么时候来了这种人啊。他以为我是小姑娘啊,我可是听鬼故事长大的。走走走,给师父买包子去,回去不许对师父说哦……”声音越来越远。
书生趴在桌上,“姑奶奶啊,我开始的确是存心吓你。可是我真不是骗子啊,我江湖消息通翩翩佳公子月辰,一世英名居然毁在这里。说什么云隐将会有江湖大事发生,是骗子骗我啊……”
不过,看着桌子上那串孤零零的铜钱,至少不用饿肚子了,也好。
作者有话要说: 前面写的不怎么样,后面有好戏哦,还有很多优秀的男银女银没出场了。
谢谢,每个看文的人~
今天是情人节,当情侣们牵着手去秀恩爱,单身狗只能躲在家在电脑面前发文,晋江还老抽!!!
祝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祝天下眷属终是有情人。
☆、第二章^风云善变
第二章
【风云善变】
五月的山峦,一派葱郁,鸟鸣山涧,鹰翔云间。
女子行走在林间,黑色的上衣下裳,衣襟,袖摆,裙边,皆用五彩丝线绣着繁复的花纹。两股黝黑的麻花辫垂在前面,一双大眼骨碌的转着。
闲来无聊的叼着一根狗尾巴草,突然路边草丛微动。眼角一笑,蹲下身姿,素手没入草丛中。再站起来时,右手上蜿蜒圈着一条花斑蛇。
她抬手举高,小小的圆脸一派天真,花斑蛇‘咝咝’地吐着信子。女孩并不害怕,只是嘟着嘴道:“怎么,让你出来陪我玩一下你都不愿意,真是条懒蛇。居然比我还懒。”
蛇有些害怕地缩了缩头,她玩心一起,“小花花,你怕什么呀,乖乖。”说着摸了摸它的头,还拿着脸颊去蹭。
那条蛇瑟瑟发抖,只有它知道,主人可爱的外表下到底又多邪恶。
她如果要你和她赛跑,一定是在碎石子多的地方,输了要为她在树上摘三百个野果。
以前还有一次,居然让它在树上吊着一天,不许下来,不许吃喝。无良的主人啊,蛇默默哭泣。
她让它盘在自己肩头,在树林穿梭一阵,没发现什么好玩的。
抬头是高高的树冠上落下细细碎碎的阳光,女子让蛇盘住自己的手臂,利索地爬上旁边一棵三十米高的大树。她坐在大约二十五米出,手抚摸着正在喘息的蛇,轻轻叹息,“这日子,真够闲。除了你们,就只有阿光,师父,双姨。”
坐在高树上眺望远方,眼神寂寥。对面山脚下的村落,一条河流穿过。
清河始流,阳光洒在河面,波光粼粼。山峦寂静无声,亘古的横卧在一处,流水缓缓流淌,日夜不息。山的静,水的动。大约世上莫不如是,山水的天下。
她们村叫清河村,这条河就叫清河,上游洗菜洗衣服,下游放鸭子;这条河周而复始的流着,不知道从哪里来,又流向哪里。
她抬头看着蓝天白云,悠哉悠哉!
“嗡嗡嗡……”
一直小蜜蜂飞到赖小天脸上一公分的地方,扑扇着小翅膀。
“小黄衣,你是不是去了外面,告诉我,外面的世界是怎样的?和我们这里一样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吗?”
“嗡嗡……”
“你一天除了知道花花草你草还知道些什么呀?”
“嗡嗡嗡嗡……”
女子看着远方,喃喃道:“我想去山外江湖……”
脑海里却旋转着各种画面,那些都是从书上看来的侠骨柔情,快意恩仇,绕着她的心。看着天空中自由翱翔的鹰,盘旋,飞远,渐渐只剩下一个小黑点,消失在天际。
广阔无垠的天地,万物都变得渺小。可是没有看过浩大,又怎知渺小?
她想着想着,似作了决定,懒洋洋的眼里神采飞扬。
一人一蛇一蜂,奇怪的组合,诡异的画面,神秘的少女。霎时间只剩下微风轻抚弄树叶的声音,对面的山头上洒下弱弱的光线,染在身上一片金黄。
少年站在不远处,看着树上的少女,就这样沉默的看着。
他坐在一块石头上,等着光阴一点点流逝。
他不明白小天身边为何总是围着那些毒虫,从小开始。看着小天由惊恐,哭泣,埋怨。后面变成沉默,接受。如今,她已经和它们成了朋友。对于常人异样的眼光,她表现得毫不在乎。
对于这些现象,姑姑和娘亲不说,他也不问。可是他知道,他们的想法都是一样的。那就是默默守护那个少女。
直到最后一丝阳光也消失殆尽,他才抬头叫道:“小天,姑姑叫你回家吃饭了。”
少女瞪了他一眼,“尘光你很烦了,每次都拿我师父来压我。”
蛇识趣的从她身上滑下,蜜蜂也飞走了。她利落的沿着树落下来,趾高气昂的走了。
他早已习惯,习惯她的面不对心,习惯她的胡乱任性,习惯她为自己找借口,假装很强的样子。
他其实都知道,她总爱摆出一副不可一世,喜欢欺负人的样子。却也知道,她其实是想姑姑注意她。姑姑也知道的吧,她总是装作没看见她,任她再胡闹也不生气。于是,小天就更加胡闹了。
日影将天边拉出一片红云,村子外的一个山头树林中,正在进行着一番激烈的战斗。
二十个蒙面人中间。一个黑色劲装少年和一个深紫色锦袍的男子背靠背。
紫袍男子比少年大两三岁的样子,眼里也沉静得多。他脸色有些病态的白,面容冷峻清隽,一双浓黑的眉显得英气逼人。
他轻垂着眼,似不把眼前的这些人放在眼里。周身似笼罩着一层冰雪,把整个人隔绝在世界之外,让人无法靠近。看着他,即使五月天也觉得寒气袭人,忍不住瑟瑟发抖。
那是浑然天成的冷漠疏离与霸气。
然而蒙面人也不是吃素的,虽然有些沉不住气,但也没表现出来。
少年对着身后的紫袍男子道:“阁主,你先走,这些人就由玄凌来对付。”
男子低低说了句:“这些人武功可不低。”声音如雪一样冰冷。虽然这样说,他却漫不经心。
周围的一人退出圈外,手一扬。剩下的蒙面人便举刀砍向他们,玄凌已经拔剑上前几步迎战。
而那紫衣人站着纹丝不动,当一把大刀看向面门时,带起的气流让披在肩上的黑发飞扬起来。他终于眼睑轻抬,退开几丈远,右手轻轻一挥,几支袖箭便从宽大的衣袖飞出。
对方快速躲避,一支箭还是从手臂上穿过,形成一个汩汩冒血的洞。
而他对这样的情况恨不满意,眼里犹如漫天飞雪飘洒。双手一翻,几支飞刀连续闪电般发出,‘扑通’几人应声倒地。
要么不出手,一出手便要瞬间致命。这是他的风格。
然而一边的玄凌就不是那么轻松,一柄长剑应付着几把大刀,他已经觉得有些吃力。按武功来说,他也是江湖排名一百名以内。而眼前的这些人,看样子也是不相上下。明明很厉害,为何少主应对如此轻松?
出神间,斜对面的人趁虚而入,大刀向脖子处扫来。
只听空气中气流划破,余光处白光一闪。那把刀堪堪停在离脖子一公分处,而刀得主人,自己脖子上插着一支流星镖。黑面之上的眼睁得老大,就这样毫无察觉就命丧黄泉心有不甘。
男子的紫衣翻飞在黑衣人中,不到一盏茶功夫,便解决了大半。
战外的黑衣人细眼一眯,一个黑色拇指大的铁球向玄凌命门击去。紫衣人垂着眼,耳尖一动,一手夹起一把飞刀打去。
蒙面人那黑布下嘴角勾起一个阴险的笑。
铁球被刀尖刺破,紫衣人眸中一沉,就看见一阵蓝色烟雾迅速地扩散在空气中。
玄凌与他对视一眼,连忙闭气,可是力气还是在一点点流失。紫衣男子眉目间一冷,道:“没用,快走。”
黑衣首领怪笑道:“被发现了吗?这蓝飘渺的毒不是由呼吸进入人体,只要你有肌肤露在外面,都会中毒,哼,今日就是你们的死期。”
蓝飘渺的毒中了就只是觉得身体神智开始漂浮,看一切还真觉得飘渺起来。是很强的迷药,它的唯一长处,就是不用通过呼吸中毒。
两人背靠背,玄凌对紫衣男子说,“少主,你快走,我断后。”
黑衣人怪哨一声,阴阴笑道:“走?可没那么容易。”
十里开外的树上,又出现数十名黑衣人,手持弓箭,箭头泛着幽冷的寒光。
持刀黑衣人退后飞上树枝,霎时间,密密的箭飞向中心的两人。
二人心照不宣,迅速分开,在地上灵巧地一翻滚,便各自躲在两边的树根下,借着葱郁的草木隐藏。可是体力的流失是一个危险信号,周围的箭像雨一样在林中落下。
二人迅速在自己的左手上划出一道口子,痛觉让身体保持清醒,不那么无力。
紫衣男子屈指对着天空啸了几声,远处盘旋飞来一只海东青,他迅速割掉一片衣袂抛入空中。海东青俯冲过来含住在迅速消失在万里红云之中。
暮□□临,远处天边残阳如血,似被人惊心动魄的撕裂过一般。
……
尘光和赖小天二人一前一后的路过村里唯一的一座石拱桥,放牧归来的孩童轻快的歌声和着远处炊烟袅袅。
赖小天才走到外面的院子里,嗅到了一丝很不寻常的味道,双眼放光,那就是肉!
“啊……有肉,师父你没吃光吧?”她兴奋地大喊,脚步如飞,好像慢一步肉就没了一样。
破旧的茅草屋里,一个素衣女子站在窗前,眉眼淡然,三十又余,纤眉秀目,周身的气场,恰似一潭温水,让人舒服而不由自主想要靠近。一个差不多同岁蓝衣妇女在一旁做着针线活。屋内独有的桌子上空无一物。
“师父,双姨,没有留给我吗?”赖小天苦着脸问。
唐浅什么也没说,念双放下手里的活,慈爱地看了她一眼,“都还没吃了,等着你,这么调皮,都放你玩了一天了。”
她有些受宠若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