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萍忙回道:“回奶奶的话,大舅爷让传话的人说,如今译北那原来的传言已破,都说原来不过是有人捕风捉影,搬弄是非罢了。传说西苑奶奶本是温文贤淑之人,只不过是被那奶娘所诬陷罢了!”
王氏将手中的茶碗重重的放在桌上,冷哼一声道:“是咱们疏忽了,袁家人都是行军打仗的主儿,是咱们将他们想的太过简单了些。”想了想,问道:“可别让袁家查出那传言出自王家之口!”
玉萍忙道:“传话的人说了,让奶奶放心,传出话的小厮已经被大舅爷给卖了,袁家定是查不出什么的!”
王氏蹙了蹙眉头道:“大哥真是,怎么就卖了呢。若是他出去胡说,可怎么是好!”
玉萍道:“传话的人说是卖给了一个北边来的人伢子,已经被带出译北了,估计再想回译北是没有可能的了!”
王氏点了点头,舒了口气道:“算了,卖都卖了!”又端起桌上的茶碗,抿上几口。
玉莲与玉蓝将地上的碎物收拾干净。玉萍看了看王氏的脸色,小心的回道:“奶奶,那个秋瑞听传话的人说被大舅爷给买了去了!”
王氏一愣,一脸的不赞同道:“大哥真是,唉,一个哑巴他也惦记!”
玉萍几个丫头没敢回应,就那么静静地站在王氏的边上。过了半响,王氏叹了口气道:“算了,他的事儿我这做妹妹的也管不了。不过也好,在他身边拴着,更加的稳妥些!”
这时外面传来丫头婆子给小少爷问安的声音,王氏知道是自己儿子过来了,忙整理好面容,一脸的慈爱看向门口。玉莲忙上前几步,掀起帘子,福身道了句“大少爷万福”,陈俊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一脸的薄汗快步来到王氏的面前,跪身下去给母亲请安,王氏忙让玉萍扶起陈俊,见儿子气喘吁吁的,知道定是一路跑过来的,拉过陈俊,用帕子为他试了试脸上的汗,有些责怪道:“怎么就不能稳稳的走路,你身边的小厮也不劝着些,看来要给你换个稳妥些的跟着!”
陈俊一听母亲要给自己换小厮,自己身边的小厮已经跟了他几年,哪舍得换掉,忙央求道“母亲莫要生气,是俊儿急着想见母亲才没听他的劝说的。他跟了儿子有几年了,是个稳妥的。”
王氏见儿子一脸的着急,知道他舍不得换人,抿嘴一笑道:“只此一次,若是下回再这样大冷天的不顾身子,定要换了他去!”
陈俊忙点头称是。王氏见儿子的袍子上有些茶渍,忙问道:“今儿个可是出去过了?”
陈俊点了点头,一脸兴奋的道:“今儿个儿子与程家的睿和相约到他家的茶楼子听了会子书!”
王氏笑了笑,伸手轻轻的抚了抚他的头问道:“听了什么书了?”
陈俊忙回道:“听了译北军前些日子护各家的商队,大战纳吉抢匪的书!”
王氏脸上的笑容顿了顿,心道:他们袁家还真是阴魂不散,到哪儿都是他们家的事儿!可面上的笑容却未减,听儿子继续向高彩烈的讲道:“说书的人说现在的译北军可不是以前的译北军了,军纪严明,爱护百姓,还帮忙护送皇朝的商队入纳吉,溷逻经商,严查纳吉和溷逻的人伢子贩卖皇朝的女子!人都说铭远大将军一来,译北各地百姓都可以夜不闭户的过安稳日子了。”说到兴奋之处,还拉起母亲的手道:“母亲,儿子真的想见见袁大将军,他是个真英雄!儿子长大也一定要像他一样做个受人敬仰的大将军!”
王氏淡淡的笑了笑,心中有些不是滋味,可又不能表现给儿子看到,忙点点头道了声:“俊儿,好志向。母亲以后可要等着做个将军的母亲了!”
陈俊意气风发的点了点头,道:“俊儿定不会让母亲失望!”
王氏笑着点了点头,突然看到陈俊腰上的荷包不曾见过,针法精致,不像府中丫头所绣,问道:“这荷包是哪个丫头给你绣的?”
陈俊看了看腰上的荷包,嘿嘿一笑道:“是儿子向袁母亲的丫头秀枝要来的!”
王氏听后脸色一沉,伸手将荷包扯下,语气有些严肃的道:“俊儿太不像话了,你一个小爷,怎么随便的要别的丫头的荷包。你若是想要荷包,身边伺候的丫头也好母亲房中的丫头也罢,哪个不能给你绣出几个荷包来。”
陈俊见母亲沉下脸,刚刚的喜悦之情消失殆尽,又见自己好不容易要来的荷包被母亲紧紧地攥在手中,又不能去要回来。想起今天睿和还羡慕他这荷包绣的精致,想索要他都没舍得给。如今看来,还不如给了那小子呢。
王氏见儿子一脸的委屈,知道自己刚刚过于严厉,不过一个荷包,他想要也不是不行。只是一沾上西苑那边的事儿,她总是会情绪失控。打发了儿子,将手中的荷包扔进炭火里,王氏一脸疲惫的瘫在软塌上,一动也不想动。
陈永持给老太君和老爷太太们请了安后,又被母亲留了晚膳。用罢晚膳后,到了萧园东苑与王氏闲聊了会儿园中的事情,并吩咐王氏先让吴姨娘到西苑给奶奶请罪,听候西苑奶奶处置。五姑娘还小,身边不能没人照看,将五姑娘交于赵姨娘教养。还要求王氏对姨娘们严加的管教些。王氏一一应下。王氏本想问四爷是否留宿,毕竟按惯例四爷刚刚出过远门回来,是该留宿东苑的。
陈永持在心中也是矛盾万分,刚刚在母亲那里受了些训斥,要他对内院之事也上心些。母亲留膳,本一心想回西苑的他也只好在母亲那儿梳洗用膳,偷偷的派安官去回之芝,知道之芝定会失望。如今,按惯例是该在东苑歇了的,可是他归心似箭,很想马上飞回西苑,一解相思之苦。转念又想离开这一个月发生的事儿,知道自己在这么不管不顾的,只会更加的让眼前的王氏对之芝怀恨。虽然心中十二分的不愿,可还是说了句“今儿在这歇了!”
王氏一听大喜,本以为他会像以前一样不顾规矩的去西苑的,却听他说要在这儿歇了。忙唤丫头们伺候爷梳洗。
西苑的袁之芝,一心欢喜的等着陈永持的回来。一个多时辰过去了,安官来回话说,四爷在大太太那儿梳洗用膳。袁之芝有些失望,可也没办法,那是他的母亲,儿子远道而归,自然是欢喜的,太太留他用膳他也不能推辞。心情低落可是也勉强的在苏妈妈的劝说下用了膳。躺在软塌上,袁之芝一幅心不在焉的模样,她知道按惯例今天他是要歇在东苑的。明知道他要是坚持来自己这里,定会惹些是非,可还是禁不住期盼他可以来,即使那样会让自己的日子更加的如履薄冰。当安官再次回道,四爷在东苑歇了。袁之芝心中刺痛不已。在心中劝解自己,他这是为了自己着想,可是还是忍不住流下了眼泪。
翌日午后,袁之芝用罢午膳,又去花园子里走了几圈后,回到西苑歇午觉。
陈永持进来的时候,只有秀玉和秀梅在屋子里守着。陈永持悄声的屏退了两个丫头,脱了鞋,在袁之芝的身边轻轻躺下,身后将她轻轻的拥入怀中。袁之芝睡的迷迷糊糊的,感觉自己被暖暖的包围着,脸颊习惯性的在陈永持的胸前蹭了蹭,又深深的沉入梦中。
陈永持随着她均匀的呼吸,慢慢的意识模糊起来,不大一会儿,也随着她进入了梦乡。
不知道过了多久,陈永持感觉到身边的人动了动,他睁开惺忪的双眼,见袁之芝正瞪着大眼睛看着他,陈永持嘿嘿一笑道:“怎么,自己的相公都不认识了?”
袁之芝撇撇嘴,将额头贴在他的胸口上,闷闷得说道:“正在生气呢,别惹我!”
陈永持知道定是因为昨晚的事,忙陪着笑脸道:“我错了,今儿个之芝怎么罚为夫都可,只要不是不理人!”
袁之芝抬头啐了一口道:“谁稀罕罚你啊!还是找你那些个妻妾去吧!”
陈永持状似沉思地想了一会儿道:“怀里的好像就是陈某的妻吧!”
袁之芝见他又露出一幅无赖状,使劲儿的拧了拧他的胸口,恨恨的说道:“哼,让你欺负我!”
陈永持拥紧她,半响才说了句:“之芝,对不起。”
袁之芝听他的语气中带着些许隐忍些许痛苦,忙抬头看向他,见他一脸的痛苦,道:“元德,虽然我理解你,可真的生气,我不是圣人,只是一女子,还是一在乎你的女子,有时候真的忍受不了去想你在谁的身边!”
陈永持点了点头道:“我知道。是我对不起你。之芝,你再等我几年,等俊儿可以挑起这家业,照顾他的母亲弟妹,我就带着你和孩子离开陈家,找一个无人认识我们的地方,过一个平民百姓的生活。你可愿意?”
袁之芝一脸不可置信的坐起身,满脸的欢喜问道:“元德,真的吗?怎会有这样的想法?”
陈永持一脸的平静,并不像是信口之言,他微微笑道:“这个想法早就在我心中,只是这一次特别的强烈特别的坚决。我不能再看着你伤心难过,我也不想再过这种不得不为的日子。我累了,之芝!”
袁之芝心中凄嘘,不禁伸手揽过他的头抱在胸前,轻轻地说了声“好,等俊儿再大一些,我们就离开这里。”虽然知道这不是件容易的事情,虽然知道困难重重。
靠在软塌上,享受了一会儿陈四爷的按摩功夫,袁之芝在心中暗叹:这活儿还是要技术的!
她突然想起译北传言的事儿,将此事与陈永持讲了一遍,又将自己拜托二嫂子的事儿也都倾囊而出,有些不好意思的道:“原本只是想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没想到嫂子托了你们陈家在译北的大商户柳家大爷,这么着事情倒是解决了,可觉得欠了人家一个大人情,又不知道会不会给你添麻烦,毕竟柳家与陈家是有生意上的往来!”
陈永持刚刚听到那传言,脸色沉得吓人,后来又听袁之芝的解决之法,心中豁然开朗,觉得自己的这个小妻子也不是个会让人欺负的主儿,心中释然。听袁之芝这么说,无所谓的笑了笑道:“不用担心。柳兄我是知道的,他如若不信二舅嫂子的话,即使二舅嫂子是将军夫人,他也不会帮忙的。既然他肯帮这个忙,说明他对此事已了然于心。再说,以柳兄的为人,定不会以此事来做什么交换。你放心好了。”想了想又道:“不过柳兄帮如此大的忙,是该感谢一番才对。下个月我去译北办事,一定要好好的宴请柳兄一番!”
袁之芝一听他下个月又要出门,立时心情郁闷,嘟着嘴闷闷的道:“怎么又要出门!不是才回来嘛!”
陈永持见她一脸的郁崔,不禁伸出手指轻轻的在她的鼻梁上刮了下,笑着道:“这次不只我一人出门,还要带上一个叫做袁之芝的小东西。”
袁之芝一听,惊喜不已,忙抓住他的手道:“真的吗?你真的带着我一起?”
陈永持无奈的要了摇头,笑道:“现在我要考虑一下自己的决定是否正确!”
袁之芝忙乖巧的将头枕进他怀里,轻声并故意带些妩媚的道:“相公,您向来是应明神武,这样明智的决定也只有您这样的人能做得出来!”
陈永持虽然很受用的样子,可嘴上还是说出了一句很破坏气氛的话“娘子的美人计用得不错!”
平妻27
陈永持回来没两天,王氏带着吴姨娘来到西苑。
袁之芝让丫头给王氏上了茶后,一脸雍容的笑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