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抱着吴钩右手拿着剧本儿,我从他手里接过吴钩。
他揉了揉酸痛的胳膊:“你去找他了?”
“嗯。”我抱歉的看着他,“对不起啊,又给你添了这么多负面新闻。”
“这无所谓,只是别再用这种以卵击石的办法伤害自己了,如果吴安泰还活着,他也不愿意看到你一辈子活在他的阴影里。我知道你不甘心,但是现阶段你和吴凯风的实力悬殊太大了,现在最要紧的是保护好自己和吴钩,过好你自己的,相信我,总有一天,他会为自己今天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的。”
我擦了擦眼泪,冲他笑着:“谢谢你。”
凌晨3点,我刚给半夜被饿哭的吴钩喝完奶,换上尿不湿,外边儿门铃响了,这个点儿有人敲门,总感觉背后发凉,不会是什么好事儿。
我打开闭路,程雪儿穿了件连帽衫,带着墨镜站在门口。
我开门,她摘下墨镜进来,眼睛里布满红血丝。
我给她倒了杯水,心里七上八下的,难道她已经知道我指使乌小龟跟拍吴凯风的事儿了?她不会是来找我算账的吧?
程雪儿抱着热水,低下头,长头发散落下来,遮住了她的半边脸。
“吴凯风要跟我分手。”
“为,为什么?”
“他说他忘不了徐一诺,他说他还是想和徐一诺在一起。”
原来这么多年来,程雪儿一直都不知道徐一诺和吴凯风偷情的事儿。
“你是怎么想的?”
“我不想分手,我爱他。”
我特别意外的看着程雪儿,她竟然爱吴凯风!我一直以为她们不过是逢场作戏而已。
“我知道我做错过很多事情,我不该在他和徐一诺离婚时也离开他,我不该拿着尹雪涯公司的5000万撒谎说是自己的,我不该和别的男演员暧昧,我不该只顾着演戏没办法照顾他,可我正在改啊,不管怎么样,我还爱他,我不想分手。”
她这是帮我当朋友在倾诉?这不好吧,我可从来没把她当朋友,而且她不知道我和吴凯风已经闹僵了吗?
“你条件这么好,肯定能找到比吴凯风更好的男人的,他配不上你。”
程雪儿抬起头,泪眼婆娑的看着我:“我知道你和尹雪涯的关系不一般,麻烦你去劝劝他,不要和徐一诺离婚,只要他们一天不离婚我就可以多待在吴凯风身边一天。”
我叹了口气,这都什么逻辑啊。
“傻姑娘,你知不知道徐一诺和吴凯风一直都是藕断丝连的?他们这几年一直在暗地里你来我往,徐一诺甚至还给吴凯风怀过二胎,前两年我在英国的时候,他们还一起去英国旅游过?吴凯风他的心思从来就不在你这儿,天下好男人多了去了,你干嘛非得吊死在吴凯风这棵歪脖树上?”
程雪儿震惊的看着我:“你说什么!你说她们俩一直在暗地里偷情?”
“咳咳咳、、、、对,是偷、、、、偷情。”
程雪儿气得当即疯了似的撕扯着自己的头发:“啊!!!我不会放过他的!”
说完,她呼呼跑出了我家,我本来想去追,可一来马大奔不在家,我要是走了,吴钩就没人看了,二来,程雪儿出去后上的是保姆车,既然有人开车想必她也出不了大事儿,我就不要去凑热闹了。
周一,报纸上登出了徐一诺和尹雪涯离婚的消息,看到消息时,我正好在飞达上海总部附近谈合同,也许是无聊也许是好奇,我鬼使神差的走到飞达楼下,上了电梯,走到了尹雪涯的办公室门口,随行秘书看见我来了,略有些吃惊:“筱小姐?你怎么来了?”
“哦,我,我正好在附近谈工作,没事儿就上来看看。”
“真不凑巧,尹总还在开会。”
“那,我先在这儿等会儿?”
“嗯、、、、估计您得等上半天了,今天早上离婚的消息一发,飞达的股票已经跌停了,尹总正在接受董事会的质询,这才刚开始不到10分钟,这种质询会起码得3个小时以上吧。”
我内疚的搓了搓手:“那、、、、我还是先走吧,我改天再来。”
“也行,我会转告尹总您来看过他的。”
“不用不用,没必要这么麻烦。”
“哎?您别客气,您给我们添麻烦是好事儿。”
我满头大汗的从飞达出来,回家给吴钩喂奶,刚要吃晚饭的时候,程雪儿又来了。
我把碗筷放下,刚想给她倒杯水,谁知道一转身,她噗通一声跪倒在我面前:“帮帮我吧,我真的很爱他。”
我急忙去扶她:“快起来,有话好好说,别这样儿。”
“我已经不知道该去求谁了,我觉得只有你能帮我,求你帮帮我吧,我不想和他分手。”
这丫头已经疯了,我拍拍额头,盘腿坐在地上,面对面的看着她:“你让我怎么帮你?”
“你能不能让徐一诺和尹雪涯复合?”
“他们俩从头到尾就是假夫妻,有什么好复合的?”
“那、、、、我找人绑架萌萌,逼他们分手。”
“呵呵,亏你想得出来,如果你绑架了萌萌,就算吴凯风真的和徐一诺分手了,他也一定不会再要你。”
程雪儿打开包,把包里的东西一股脑倒在地上,她抓起几张银行卡塞到我手里:“我给你钱,多少钱我都给!你想办法把吴凯风搞破产吧,只要他没钱了,徐一诺就不会跟他了。”
程雪儿跟个疯婆子似的,一边哭一边哆嗦着手往我怀里塞银行卡,我扳住她的肩膀,使劲儿摇了摇她,想把她摇醒:“你够了!吴凯风就是个白眼儿狼,没良心的混蛋!你要模样儿有模样儿要事业有事业的,好好地干嘛为了个男人这么折腾自己,你越是这样儿,他越看不起你。”
“可我不能失去他,失去他我会死的。”
“那你就去死啊,说不定你死了还能在他心里留倒疤,让他一辈子都忘不了你,你要有胆量就去死,要没胆量你就好好的回家收拾行李,抬头挺胸的离开那个臭男人!”
吴钩可能是听到了楼下的动静,在楼上卧室哇哇的哭了起来,我上楼去把吴钩抱下来,等再到客厅时,程雪儿又不见了。
之后的一周,程雪儿再也没来过,可报纸、网络又开始不消停了,漫天都是程雪儿和男友吴凯风情变的小道消息,这还不算,最糟糕的是,好多新闻把程雪儿和吴凯风的情史扒了老底,直指程雪儿当年插足吴凯风的婚姻,导致吴凯风和前妻离婚,而这次分手,新闻里又无一例外的把原因归结到程雪儿嫌贫爱富上,还有的新闻把前两次程雪儿来我家的照片po了出来,说是程雪儿深夜私会马大奔,虽然马大奔的经济公司第二天就做了澄清,说程雪儿深夜拜访的是隔壁的邻居不是马大奔本人,可记者丝毫不领情,仍然变着法儿的编排程雪儿。
流言铺天盖地,甚嚣尘上,我担心程雪儿扛不住,试着打了个电话给她,电话通了,里面传来嘈杂声,我估计是拍戏现场。
“那个、、、、你还好吧?”
程雪儿在电话里无奈的笑了一声:“我还好,我约了吴凯风今天晚上吃饭,希望会有转机吧。”
“嗯,凡事不要太较真儿了,有事儿给我打电话。”
“不说了,我赶拍几个镜头,争取今天早点儿收工回家,半年没开火,家里的锅都生锈了。”
“是吗、、、、嗯。”
话说到莫名其妙的卡了壳,我想了想,好像该说的也都说了,于是我琢磨着扣电话,这时程雪儿别别扭扭的说了一句:“筱雅晴,谢谢你。”
“哦、、、、、、、、、、不客气。”
确定程雪儿没事儿,我一颗悬着的心也算定了下来,于是当天晚上,我哼着小曲儿把吴钩喂得饱饱的,做了两个8寸的蛋糕,准备让马大奔第二天带到剧组分给大家吃。
早上8:00,马大奔在吃早饭,我从冰箱里拿出蛋糕,比划着要切成几块,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门铃声,马大奔叼着面包去开门,经纪人神色慌张的一头撞进来:“出大事儿了,程雪儿昨天晚上自杀了!”
马大奔的吓得面包从嘴里掉到了地上:“什么?!她为什么要自杀?”
“具体原因不清楚,人是今天早上被发现的,送到医院的时候就已经没气儿了,先吞了20粒安眠药又割了腕,真够可怜的、、、、。”
我哆哆嗦嗦的放下刀,昨天下午我们俩讲电话的情形还历历在目,她都说自己没事儿了,怎么又突然想不开了?
我摘下围裙:“大奔,我想去趟医院看看程雪儿,你要一起去吗?”
马大奔把面包捡起来扔进垃圾桶:“好,我去开车。”
我把吴钩拜托给经纪人,当即和马大奔开车去了医院,停尸间里程雪儿的尸体已经冰冷,手腕上还有一道紫色的淤痕,我盯着她好像睡着了一样的脸,反反复复的问自己,是不是这一次我真的做错了?
“前几天晚上她来找我,说她还爱着吴凯风,她不想分手,她甚至跪在地上求我帮帮她,我骂她没出息,还说让她去死,或许她死了吴凯风就能记住她了,我不是真的要她去死的,我就是随口说说。”
马大奔见我开始钻牛角尖儿,急忙捂住我的嘴:“这不是你的错,你不要什么事儿都往自己身上扯。”
我别过脸,心虚的不敢再多看程雪儿一眼,10多分钟后,马大奔扶着我往外走,走出停尸房,迎面正好撞见吴凯风,记者认出他是程雪儿的男友,立马像一群苍蝇一样哄一声上来,把他团团围住:“吴凯风先生,请问程雪儿为什么会自杀?是为情所伤吗?”
吴凯风面带沉痛的面向记者:“我和雪儿向来彼此信任,惺惺相惜,偏偏某些人看不惯我们的平静生活,无中生有的陷害我,说我和前妻藕断丝连,导致雪儿误会我变了心,她一时没想开、、、、、、、、。”
“请问您指的某些人是谁?”
吴凯风停顿了一下,当着几十号人的面,用手指指着我的鼻子:“筱雅晴,你把雪儿还给我!你教唆记者跟拍我,在程雪儿面前又中伤我,你居心何在,是你害死了雪儿!”
记者们当即调转枪头,蜂拥而至,我被几十号人团团围住,寸步难行,马大奔用力扶住我,怕我一不小心被人踩到。
“筱小姐,吴凯风先生说的那个人就是你对吗?您为什么要在程雪儿和吴凯风先生之间制造误会?您是故意的吗?传闻您早年间也插足过吴凯风先生的婚姻,您是因爱生恨吗?”
我张了张嘴,想原原本本的把事情解释清楚,可当看见下面乌压压的那群人时,我隐约意识到,不管我说什么,他们都会照着自己理解的剧本写故事,他们根本不在乎谁对谁错,他们只在乎写出来的新闻是不是有人点击。
马大奔护住我:“各位,关于这件事情,我会委托我的经纪人写一篇澄清稿,还请大家让一让路,毕竟这里是医院,死者为大,我们就不要再以这种方式打扰程小姐了。”
“您为什么要替筱小姐开脱?请问二位究竟是什么关系?”
马大奔看向记者,再看看我:“她是我姐,我自然要照顾她,我不但会照顾她,我还会照顾她的儿子,只要她愿意,我照顾她一辈子都不是问题。”
他这么一说,人群立马骚动起来,马大奔的助理看事情越闹越大,赶紧用蛮力从内圈推开一条缝,把我俩塞进保姆车。
一坐稳,马大奔冲我抱歉的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