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倍,若是查出来,她也难逃其咎。只是……只是上头的人,不是二小姐么?她这样大动干戈,翻脸不认人,又是为了什么?“燕子……是燕子她喊了一声。”
“燕子是她的侄女。”红豆在凤玉耳旁解释。
凤玉冷笑一声,管事嬷嬷是怕此事牵涉到她侄女儿身上。抖去袖摆上的雨水,轻慢的说道:“你放心,本小姐处事公正,找她不过是盘问当时的情况而已。”
管事嬷嬷赧然的说道:“奴婢想偏差了。”回头厉声道:“燕子,二小姐在此,还不快些过来。”
躲在人群里的一个瘦弱的丫头走了走了出来,跪在管事嬷嬷的旁边,一双大眼里,布满了惊惶之色。
“我问你,当时你看见什么惊叫?若是有半句隐瞒,便视你为同犯,移送官府!”凤玉目光阴鸷,摸了摸头上滑腻的丝巾,眼底浮现一抹恨色。
“奴……奴婢瞧见了,瞧见了穿着青色衣裳的嬷嬷,在马姐姐打水的时候,在马姐姐身后推了一把。”燕子战战兢兢的说道。
“你撒谎!”凤玉厉声呵斥。
“奴婢没有撒谎,奴婢出来是给马姐姐送吃的,正好看到这一幕,吓得惊叫出声。姐妹们屋子里的灯点亮,她就朝那边跑了!”燕子从袖子里掏出一个干硬的馒头,神色激动,指着的方向一片黑鸦鸦。
“你可看清楚样貌?”
燕子没有声音,良久,唇瓣翕动:“奴婢见过她,她几个月前送了衣裳过来,还是有些印象。却是不敢咬定,那人是林妈妈。”
第二十五章 七日醉
林妈妈?
凤玉一拂袖摆,眸子里闪过一抹诡谲的光芒,沉声道:“你确定?”
燕子跪伏在地上,咬紧唇瓣,没有吭声。
“行了!”凤玉要的便是有人指证,既然已经得了燕子的确认,便转身道:“派人去那边荒林里搜查,你们随我去木樨阁!”
林妈妈是谁?
凤瑶的乳母,她行凶杀人,凤瑶自是难逃其责!
管事嬷嬷没有料到那人会是大小姐,心肝儿一颤,责备的睨了燕子一眼,怎得就能如实说?左右那是府里的小姐,难不成会为了一个丫鬟,让大小姐偿命?今日燕子没有眼力见的供出来,今后恐怕难以在府里立足了。
“还不快去,你自求多福!”管事嬷嬷推搡了燕子一下,示意她跟着凤瑶,心里祈祷着大小姐为人宽厚,这起子命案,只是林妈妈与马欣的旧怨。
一行人匆匆去了木樨阁,偌大的动静,惊动全府上下,灯火通明。
凤玉闯进了木樨阁,采芙跑了出来,挡在门口:“二小姐,大小姐身体不适,已经安睡。”
“让开!我有事与大姐相商!”凤玉面目阴沉,递了个眼色给红豆。
红豆上前与采芙周旋,凤玉趁隙进入内室,室内点着一盏昏黄的油灯,淡淡的药草清香弥漫。目光落在床榻上的人,呼吸均匀,可见睡得极沉。而床头的药,已经喝了,只剩下几口药渣。
“大姐倒是心宽,你的奴才闹出这样大的事,还能睡得安稳。”凤玉冷笑了一声,想要看凤瑶装睡到何时。
凤瑶面目宁静,毫不受凤玉的吵闹声影响。
凤玉气绝,抓着被子想要掀开。急急赶来的德亲王妃怒斥道:“住手!”
凤玉手一顿,人都来齐了?
也是该来齐了,这样大的动静!
“母妃,这样大的雨夜,您怎的来了?”凤玉上前来预备搀扶德亲王妃,看到她身边的林妈妈,面色倏然一变!
林妈妈她这时候不该出现在荒林?怎么在母妃的身旁?
“发生什么事,让你如此兴师动众的来木樨阁问罪?”德亲王妃坐在床榻上,手贴在凤瑶的头上,唤了几声,凤瑶都没有动静,心里不禁有些担忧。她的睡眠向来极浅,今日里的动静,恐怕她早就醒了。
“母妃……”
“墨竹你速去传太医!”德亲王妃看着凤瑶睡沉,心里便会担忧。
“是!”墨竹领命离开。
一旁与采芙进来的红豆,见德亲王妃责备凤玉,连忙跪在地上:“王妃,您错怪二小姐了。浣衣坊那边出了人命,燕子指证是林妈妈所为。”
“冤枉啊!奴婢冤枉!”林妈妈吓得浑身一哆嗦,跪在了地上喊冤。
凤玉脸色铁青,凶狠如狼的目光似要将林妈妈拆吃入腹。“你休要狡辩,死者马欣,概因她护我如实道来缘由,你便容不下她。待国寺的事情尘埃落定,你杀她泄恨!”
“二……二小姐,奴婢当真冤枉!奴婢与马欣无冤无仇,为何要害她?国寺之事,已经平息,恩怨两消,奴婢怎得还找她寻仇作甚?归根究底,她也并未做伤天害理之事。”林妈妈面孔苍白,神色惶惶。
“你怨她没有说实话……”
“二小姐,难道马欣说的是假话不成?”林妈妈抓住了凤玉话里的漏洞。
“你……”凤玉噎得说不出话来,她若是承认了,岂不是说马欣维护她?而国寺里的事情,都是她主导?眼底闪过一抹狠唳,冷声道:“林妈妈,证据确凿,你还要狡辩么?”
林妈妈一怔,声音颤抖的问着一直跪着没有声张的燕子:“你在何时看着我害了马欣?”
燕子磕磕巴巴的说道:“亥时一刻。”
“亲眼所见?”
“是!”燕子脑袋低垂,手指紧紧的绞在一起,心里极度的害怕。
林妈妈瞅了王妃一眼,立时噤声。
德亲王妃眉头紧促。
凤玉见状,紧逼道:“到了这个地步,你还要抵赖?”
“胡言乱语!这个时候,林妈妈在我的屋子里,她如何分身杀人?”德亲王妃勃然大怒:“凤玉,你要胡闹到何时?”
胡闹两个字眼,彻底的刺激了凤玉。“母妃,您还不明白么?在国寺里,马欣顺着自己的良心做事,忤逆了她阿娘翠兰说与她的供词,这才遭了杀身之祸!正是因为有她,玉儿才得以昭雪,她死的蹊跷,如何不追查到底?”
凤玉话里话外,指责是凤瑶指使杀人。
“母妃认为是玉儿胡闹,玉儿如何争辩,不管拿出多少人证物证,也都是枉然。”凤玉跪在地上,环顾着众人道:“玉儿听母妃裁决便是。”
一句话,凤玉的态度急转直下,将德亲王妃推上风口浪尖。
德亲王妃气得个仰倒。
林妈妈紧紧的捏着手心,依照凤玉的性子,闹到这种地步,定会穷追不舍。突然想要借王妃之手,压下此事,也能让她全身而退,莫不是这中间出了岔子?
果然,就在这时,凤玉派到荒林里的那一行人,将潜藏的妇人给抓了来。
凤玉见到来人,面色大变。
林妈妈看到浑身湿透的妇人,她的身上穿着与自己一模一样的青衣,就连头上的发式都相同,心中了然,质疑的看着凤玉。
德亲王妃脸色极为难看:“凤玉,你可还有话说!”
凤玉颓然的跌坐在地上,看着被五花大绑的乳娘,脸上的血色褪尽。在看到林妈妈出现在王妃身边时,她就知道,这一局,恐怕输了!
可她又怎得全身而退?
只能奋力一搏。
目光阴毒的看着林妈妈,难不成是这老贱妇背叛了她?
按照约定,亥时她该去荒林,她的乳母从小道离开,林妈妈成了替死鬼,有嘴难辨。可她却去了王妃的院落里,躲过一劫!
但是,林妈妈眼中的质疑,分明是不清楚后续之事。
“母……母妃……此事我也不知情……”凤玉眼睛闪烁,滴溜溜的转动,蓦然,厉声训斥乳母道:“你为何要害了马欣,构陷林妈妈?”
乳母被这情形吓得说不出话来,因为事情的走向,和凤玉说的完全不一样!
德亲王妃冰冷如剑的目光在凤玉脸上扫过,若说国寺里的事情有所怀疑,那么这次便能确认了,这一切都是凤玉挑起的事端!一个奴才,哪里有杀人构陷主子那样大的胆子!
凤玉心跳如擂鼓,不敢吱声。在王妃凌厉的目光下,她仿佛无所遁形。
满室的寂静,沉闷得令人窒息。
就在这时,墨竹带着常驻在府上的太医进来。
德亲王妃冷冷的瞥了凤玉一眼,侧身让开,示意太医给凤瑶看诊。
太医切脉后,一切无恙。心中觉得古怪,凤瑶身子调理的极好,不该会陷入了昏睡。随后,目光落在床头搁置的药碗,心中微动,端起来闻了一下,一股淡淡的独特清香涌入鼻端。神色凝重的说道:“回禀王妃娘娘,药里放了七日醉!小姐这才昏睡不省人事!”
第二十六章 维护
梧桐苑里,白素素披着衣裳站在窗前,看着灯火通明的王府,心中难安。
徐妈妈点燃了一盏油灯:“主子快些躺着,外边有王妃,用不着咱们操心。”
“玉儿呢?”大雨磅礴,空气里都带着一股子潮湿,白素素冷的手臂上泛起了鸡皮疙瘩。
徐妈妈皱眉道:“二小姐第一时间去了出事地儿,如今恐怕是去了木樨阁问罪。”
“不是叮嘱她不许轻举妄动?”白素素眼皮子一跳,心里的那股子不安,愈发的强烈。语气失了往日的平静:“木樨阁有何动静?”
徐妈妈一怔,这时翠娥匆匆跑了进来,跪在地上道:“不好了,主子!木樨阁那边传来消息,大小姐无端陷入了昏睡,王妃遣人去请太医。”
白素素苍白的脸色更加苍白了几分,手指紧紧的抓着窗棂边框,白光骤闪的夜空下,一双眸子闪烁着诡谲怪异的光芒。
徐妈妈回过神来,大惊道:“莫不是……”话未出口,看着心神不宁,来回踱步的白素素,徐妈妈心里有了答案。
这时候去弥补,还来得及?
“翠娥,你将东西换回来!”白素素眸子里一片森寒,府里的大小姐自从醒来后,可不一般了。不知今夜她参与了多少?若都是在她的策划中,那么玉儿恐怕也成了她的棋子,而她昏睡的引子,恐怕就是钓出安插在木樨阁的眼线。
徐妈妈不赞同的说道:“左右都是她们木樨阁的人,就算查到了,也是她们狗咬狗,我们静观其变便是!”
“蠢货!”白素素挥手砸落了小几上的香炉,冷声道:“若是为了博得一线生机,抖出了咱们,得不偿失!”
心思百转,白素素为心中某种想法感到震惊,慌乱的说道:“徐妈妈,你快去请王爷!”
……
德亲王妃微微变了脸色,这药顾名思义唤作七日醉,服用七日,会陷入了昏睡。起初没有任何的端倪,只是突然间一睡不醒。
一睡不醒……
德亲王妃似想起了什么,脸色唰的白了几分。试探的询问道:“一直是你给瑶儿诊治,有没有可能她之前也是服用了七日醉,这才一直不曾醒来?”
太医一怔,没有想到德亲王妃会有如此大胆的猜测。
但是,也并没有可能是这原因。当年凤瑶陷入昏睡,太过蹊跷。没有任何的征兆,脑子也无任何的伤痕,难保有人在药里动了手脚。
事情过了这么久,眼下追查起来,难!
重新给凤瑶切脉,经由德亲王妃的提醒,倒真的极为的相似。
“此事难查,除非揪出下药的凶手。”太医这番话,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