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眼中,你高高在上,无所不能。可我看你第一眼,除了儒慕你的学识才华之外,更多的是心疼你。站的那样高,无人与你携手,殊荣之后的孤独,没有人能懂。”凤瑶收回手,浅淡一笑:“何况你并未将她收纳房中,生的哪门子气……唔……”
云初突兀的伸手拽着她的手腕,凤瑶站立不稳,压在他的身上。他的脸靠在她的脖颈处,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她的耳畔。
凤瑶的心跳,乱了。
浑身紧绷,一时不知该作何反应。
良久,听到他嗓音轻缓的说道:“你错了。”
凤瑶一怔,缓过神来,手忙脚乱的起来。看着他清透的眸子的一丝极淡的笑痕,凤瑶恍然醒悟他的意思。如玉的面颊胀的通红,他以实际行动暗示她,他并未站得很高,她方才倒下便压在他的身上!
可她说的高与他暗示的,不是一个意思!
云初轻咳了一声,眉头微蹙。
凤瑶关切的说道:“怎么了?心口不适了?”
撩开被子,手按在他的心口,感受着他的心跳,并没有异样。翻转他的身子,侧身躺着,抚着他的背。
云初眸中的冷意渐渐褪去,蕴含着丝丝暖意。抬手缓缓的搭在她的腰间,将她拥在怀中。
珠帘外,石韦看着主子装病博取主母的同情,轻易的化解主母的怒火,突然觉得主子无耻的很!
转身看着不知何时出现在屋中的姜四爷,挤眉弄眼的示意他出去,不要打扰和好的二人。
姜四挑了挑眉,觉得情况逆转的有些快。
“我
“我怎么觉得初儿如今多畅快,今后便多坎坷呢?”姜四若有所思的看着内室的二人,随即,意识到说了什么,便被石韦推到了门外:“四爷,有您这样做舅舅的?”
**
凤瑶推开窗子,让屋子里透气,恍然看着墙角放着的白兰盛开。
回头对云初说道:“这兰花开的好……”话说了一半,便消了声。摘下其中一朵,凤瑶放在鼻端轻嗅,馥郁的幽香中隐有药味。
云初淡然的说道:“开了好些天。”
“多亏你的勤奋灌溉!”凤瑶将花扔在他的身上,面色冷清,隐有不悦。
云初拾起身上的花枝,水露洇湿了衣袍。
荣王妃进来便看到这一幕,皱了皱眉,教导的口吻对凤瑶说道:“花露洇湿初儿的衣裳,他身子弱,受寒了怎么办?”许是听了风言风语,对凤瑶颇有些看法。
原本觉得她将身旁的人给云初做通房,觉得她懂事儿。可初儿病了,听云方氏说是那女人用狐媚手段勾引初儿,初儿气病了。
“母妃,儿媳日后谨记。”凤瑶知道荣王妃这是借题发挥罢了,知道她很看重云初,倒也没有多说。
荣王妃看了她一眼,询问着云初的身体状况:“可好了些?”
“无碍。”云初将花枝插在瓶中,看了一眼凤瑶道:“母妃可用膳了?”
“我有些话与你二人说。”荣王妃就着床边的绣墩坐下,示意凤瑶在旁边坐下,缓缓的说道:“你昨日忙得都不在府中,好在初儿发病石韦在身旁。他的身体特别是心有问题,若是半夜里发病,石韦又不能在床榻边守着,这个时候就靠你这枕边人。但你又忙着文兴私塾,无暇分身照应他。我们荣王府,并不需要你出外谋生,光耀门楣。”
凤瑶知道荣王妃说的属实,她成婚后,便不能任性而为。
可,她钟爱文兴私塾的一切,尽管只有短短的一日,她已经无法放下。
“瑶儿,我与你母妃是手帕交,对你便如女儿一般。可说句掏心窝子的话,比起你来我更在意初儿的身体状况。娶妻当娶贤……”
“母妃。”云初打算了荣王妃的话,温和的说道:“我如今不过休沐在府中,再过几日便要回琼华殿,独留她一人在府中,她不爱应酬,何不让她做喜爱的事?”
荣王妃脸一沉,便听云初道:“母妃,初儿身体羸弱,本就亏欠了瑶儿。若是将她一人放在府中,三婶又不喜她,您要我在宫中挂心?”
闻言,荣王府脸色稍霁,却仍旧坚持:“可以让她进宫陪着你。”
“母妃……”
“我已经禀了皇贵妃。此事莫怪我不通情理,你父王从北疆来了信,已经寻到了神医。若是有了确切的消息,到时候你要去北疆,她若在私塾,如何脱身?”荣王妃不给二人说话的余地。
------题外话------
亲爱的们,明天的更新在晚上十点,烟儿闺蜜生孩子,要去市里看月子吃酒,(┬_┬)表抛弃烟儿啊!爱你们,么么哒~
第八十七章 出事
凤瑶望着荣王妃离开的身影轻叹了一声,到底是不能直言相驳。
云初看着她失落的模样,温和的说道:“你只管去便是,母妃在气头上罢了。”
“这件事你不能插手,我会想法子说服了母妃。”凤瑶心中自有一番考量,荣王妃方才是为了云初偏袒她而动了气。若是再交由他去劝说,荣王妃念在他的情面上不与她为难,到底会有隔阂。“母妃不是不通情理之人,你放心吧。”
“委屈你了。”
凤瑶挑了挑眉稍,倒是没有料到他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
“你并未做对不起的我的事,谈何委屈?照顾好自己的身体,少让我担心就好了。”凤瑶看着他的病容,皱了皱眉,他去北疆医治并不合适。身子本就要静养,长途跋涉,不利于他的病情:“那位神医不能请他来盛京?”
“母妃不过提议而已。”云初对自己的病情,不太过于着急。二十年过去了,寻医问药多年,不见得好。说是神医,到底是没有太多的指望。
凤瑶看着他不甚在意,微抿嘴角。
采芙叩响门扉,进来通报道:“小姐,德亲王妃来府中探望您。凝玉姐姐已经领来王妃,在花厅里侯着您。”
凤瑶一怔,幽幽的说道:“你一病,都来问罪了。”
云初但笑不语。
凤瑶瞪了他一眼,去了花厅,在门口碰见了走出来的姜四,不禁一愣。不由得想起那日他在书房与云初的谈话,眼底闪过一抹思虑。
姜四瞥了凤瑶一眼,脚步一顿,终是没有说什么走了。
凤瑶进了屋子,瞧见德亲王妃坐在椅子里出神,敛去眸子里的思绪,轻声道:“母妃,方才……”
德亲王妃回过神来,知道凤瑶问的是谁,倒也没有隐瞒:“他是姜府四老爷,因为荣王妃的关系,当初两府险些结为亲家,后来你父王的缘故,萧家与姜家取消了婚约。方才偶遇,便闲谈了几句。”
凤瑶见德亲王妃坦然,心里倒是释然了:“母妃打算要去封地吗?”
德亲王妃面容有些个憔悴,拉着凤瑶的手,不舍的说道:“我打算明日便启程,方才去了萧府一趟,与你外祖道别。这一走,不知何时才能再见。”看着眼前清瘦的凤瑶,满眼的心疼。这个她放在手心里宠着的女儿,如今都嫁人了,从此与她分离。躲藏在她身后胆怯的小女娃儿,如今离开她的身边,也能够很好的保护自己。
心酸、欣慰两种不同的情绪充斥在德亲王妃的心底,想到从此不能轻易见到,德亲王妃红了眼眶:“今后遇到了难事,你便进宫找你的姨母,她定会如母妃这般疼爱你。”
“母妃,您也要好好保重,来年女儿去魏洲看你们。”凤瑶最怕的便是离别,可不论前世今生,身边的人,都在一个个的离开她的身边。
德亲王妃擦拭着眼角的泪痕,从袖中掏出一个钱袋子放在她的手里。
“母妃,您大半体己都给我添嫁妆。如今去了魏洲,那边许多地方要用银子,您不必与女儿算的如此明白。若当真摊开算明白,女儿给父王的也是您的体己。您若将银子还给女儿,便是太见外了。”凤瑶想起云初给她的聘礼里有几件毛色极好的披肩,便吩咐采芙去库房拿来。
德亲王妃看着采芙离开,记起一件事儿来:“我听林妈妈说你至今未与初儿圆房,怎得犯傻给他塞通房?今后你忙着私塾的事儿,甚少留在府里头,今后哪里还有你站脚的地儿?不如你听了荣王妃的话,辞去了夫子一职,好好照料初儿?”
“母妃,瑶儿以为您是最懂我的人,如今您竟也这般劝慰瑶儿。您不在盛京,纵然萧家在、姨母在,可到底不是我最亲近的人。世人眼中,我是泥,污了国师。皇家宴会里我虽然出彩,可谁心底真正的服气?我任职文兴私塾女夫子一职,不知道多少人等着看我的笑话,我若是突然辞去,不是令她们称心如意了?”
“在她们的眼中,我不过出身好了些,却处处比她们幸运,暗中不知多少人等着给我使绊子。若是我出人头地,谁又能欺辱我?”凤瑶心里记着一本本亮堂的账,她等着有一日,将那些妄想踩在她头上的人,一个个让他们臣服于她!
如此一想,凤瑶便觉得热血沸腾。
德亲王妃看着她眼底炙热的光芒,可见她是真的喜爱做夫子。“母妃这辈子没有多大的能力,帮你的不多,若你当真喜欢,母妃便替你说服了荣王妃,好好的做下去。”
“母妃,您不用替女儿操心,如今女儿已经离开您的羽翼,您该放手让女儿自己飞翔。您今后要做的,便是替女儿自豪!”凤瑶目光坚定的德亲王妃,许下的诺言:“等着我将您从魏洲接回盛京。”
她如今的壮志豪言,不过痴人说梦。
她坚信,总有一日会如愿以偿!
采芙将几件貂皮包裹好,凤瑶递给墨竹,德亲王妃推诿道:“这是初儿给你的聘礼,你压箱底的东西,怎得能给我?”
“母妃,魏洲冬天比咱们这里冷,您身体不好,裹着貂皮儿身子暖和。女儿不能侍奉在您的膝下,万般自责,您收下女儿也能够稍许的心安。”凤瑶不容抗拒的说道。
德亲王妃轻叹了一声,死心眼的丫头。她今日从这里带东西回去,给人瞧见了岂不是惹人嚼舌根子?
嚼舌根子?
推迟不掉,德亲王妃终究还是收下了。
凤瑶将德亲王妃送出府,恰好碰见三夫人与她儿媳小方氏,二人也是将娘家人送出来。
方林氏小方氏的母亲,三夫人大方氏的嫂嫂,眼尖的瞧见墨竹背上挎着的包袱,眼一眯,拉着小方氏道:“那包里可有不少好东西,我瞧见世子妃身边的丫头去库房捡了几件貂皮,啧啧,那毛色可是珍品。”
小方氏睨了眼凤瑶,咬着唇,低声道:“那都是世子妃的嫁妆。”
“你这死丫头,世子妃什么门楣?咱们家低门小户,穷!给你的嫁妆也是你几个姐妹中最好的一份。原以为你嫁进来,多少也能够贴补娘家,如今看来也是个赔钱货。再说那虽然是她的嫁妆,进了王府的门,可不就是府里头的了?如今你婆母掌家,还能没有那个权利让她将嫁妆充公了?”方林氏满眼算计,眼馋几件貂皮,惙撺着小方氏与她婆母去说道说道。
三夫人如何没有听见她们的谈话?
凤瑶那丰厚的嫁妆,她瞧着都眼热,后悔让儿子娶了娘家侄女儿。
可到底是凤瑶的嫁妆,她又是做婶婶的,哪有那权利管着凤瑶的嫁妆?
虽然有些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