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有什么事情,您尽管问,能说的我都说……”
严泽将眼镜摘下来,对着镜片呵出一口气,不缓不急的说:“让你们的头出来,我有份大礼要送个他。”
“如果你找“灰路”的负责人,我就是。”光头说着,又补了一句,“你们别看我长这样,又坐在太阳底下打牌,但是我真的是这里的负责人。”
严泽敛起笑容:“感情,我今天,随便挑一个都是大鱼。”
他虽然这么说着,视线却在光头身上转了一圈,这人穿着的背心,裸露的皮肤上,各种伤痕叠加,最深的,最起码十来年了。
右手虎口的位置有了一层厚茧,是拿枪的老手,肌肉分布均匀,一看就知道身手反应速度都不错。
拥有这样的身体素质,气质却意外的内敛,的确是身居管理层的人才会拥有的。严泽看到这,冲着连河点了点头。
连河伸手从怀里掏出一袋资料,直接扔到了光头的面前:“来,打开看看,我觉得你会感到有兴趣的。”
被枪顶着后心,即使没有兴趣,他也必须有兴趣啊。
光头苦笑着,拆开了包文件的塑料袋,初看并没有什么,这些关于死对头的资料,他们也有,而且比这上面的更加心惊,但是越看下去后脊背都开始发凉了。
这里面连对方管理层叫什么,住在哪,有多少卧底,多少人手,多少资产……都一笔笔列出来了。
“你们想要什么?”光头脸色严肃了下来,这份文件的价值,足够兑换他大半家当了。
连河收回枪,淡淡的说:“你只要把他们整垮就可以了,记住,你们欠我一个人情。”
两人就跟来时一样洒脱,像是没有任何的戒备,转身就将自己的后背留给众人,迈着步子走了回去。
严泽边走边说:“你就不怕他们动手把我们俩留下来?”
连河挑起眉笑:“那也得能留得下来。”
“轰!”
两人说话间,只听一声巨响在耳边炸开,一架飞行器重重的砸在了地面上,顿时尘埃漫天,碎片四溅。
虽然飞行器都被摔得变形了,但所幸并没有引发爆炸,严泽思考了一会儿,职业习惯冒了出来,他撸起袖子,就想上前,却被连河给拦住了。
连河目光盯着坠毁的飞行器:“你仔细看。”
严泽仔细看过去,里面一道人影蠕动着,这个词用的并不夸张,人影似乎手脚都已经断了,但还是靠蠕动爬了出来。
等他再出来些,终于看清楚了全貌。
与其说是人,他此时更像是一个怪物,尖锐的獠牙,扭曲称诡异状态的四肢,这种状况正常人都应该疼晕过去了,但是他并没有。
而是以一种虫类的姿态,拖着断腿蠕动过来,两人都犹豫着要不要开一枪解决他的痛苦。
严泽第一感觉,认为这是哪个黑心的医药公司的实验品,今天逃了来。联邦虽然严禁对人体做实验,但是暗地里,还是会有人偷偷去实行。
这种事情,屡次禁止又屡次再现。
利益化驱导下,杀人放火都有人去干,这才到哪?
但是下一瞬间,他觉得自己想错了,那人脑后分明有什么正努力的钻出来,黑色的,并不能看清原貌。
突然,它抽出自己的双翅,猛然朝着两人弹射过来,在两人避开之后,一个利落的转身,直接攻向看起来健壮得多的连河。
连河甚至没有来得及抽出枪,飞虫一般的生物就已经死死附着在了他的手臂上,开了个血口,钻了进去,沿着手臂往上游弋。
一旁的严泽瞬间抽出防身用的手术刀,手速几乎化成残影,一刀就扎在了连河的手臂上,将小怪物扎死在了连河的手臂处。
严泽和连河两人脸上惊魂不定,严泽脸色发白的替连河将小怪物取出,从飞行器找到急救箱,替他包扎消毒。
包扎完毕之后,连河说:“他死了。”
他目光的方向,刚刚像是吃了禁药不按常理行动的人,现在已经躺在了地上,一动不动了。
☆、第三十一章
严泽拿出白色手套,从急救箱中拿出透明的袋子和镊子,蹲在地上,用镊子将小怪物捡了起来,塑封好。
“怎么样?”连河侧头问道。
“初步判断,是寄生生物,具体是什么,还得我回去分析了才知道。我们先回去还是?”严泽的目光在尸体上迟疑了一下,然后放在了专业的金属盒里。
这事情发生在众目睽睽之下,人虽然不是他们所杀,不过确实是死在他们面前。
光头走上前,确定连河只是小伤而已,一摆手:“你们先走,我来善后就行了。”
这也确实是最好的办法。
两人的心情一下子低沉下来,后续很多收尾的计划也没心思继续了,不过一个“灰路”就有的他们头疼了,估计已经没有那个心思在上门找麻烦了。
更何况连河现在还带着伤,还是早些修养的好。
飞行器一掉头,直接朝向了湖城。
一个多小时后,飞行器就到达了湖城,严泽架势这飞行器,说:“我先送你回去,顺便也去看看小溪,上次见到她差点没认出来,小姑娘一长大,漂亮的跟鲜花似的,再也不是跟在你身后的假小子了。”
谈起这个话题,连河表情软了下来,他受伤的手有些不自然的曲在自己的胸前,笑着说:“是啊,一眨眼就长那么大了。”
同样的话,连河说出来,就带着些不舍的味道。
严泽知道兄妹俩这么些年相依为命,说起是兄妹,但是连河又当爹又当妈,操心了这么些年,计划了这么些年,隐藏了这么些年……
到最后,还是功亏一篑。
想到这,严泽岔开话题:“我们到前面商业街先停下,给小溪买点好吃的。”
说是买点好吃的,但是真走进商场,觉得“这不错,小溪应该喜欢。”“那个还行,很适合小溪”……然后两人不知不觉大包小包出来。
到了家,夜幕已经降临了。
两人原本在电梯里还有说有笑,但是当电梯门打开,看见对面自己家大门打开着,联邦警署警员正记录着什么。
连河的心,一下子沉了下去。
这是连溪成为连小花的第七天。
依旧立在花盆里,负责花枝招展。
她已经不奢望一睁开眼就能看见自己变回来了,这几天她无数次回想,觉得是她之所以变成花,应该是和昏过去前,喝的那半支情潮抑制剂有关。
购买的时候,黑市的老板也隐约提过,这药剂若是服用不得当,会有副作用。
老板没有明说,她现在知道了。
她若还是人形,在家的时候就可以出门左拐,找到花房,请求花医给她一剂解药,让她成功的恢复正常。
哪怕变成一只连小猫连小狗,她说不定也能趁乱跑出去,找到自救的办法。
可现在,她是一株花,还是被土豪包养的连小花,该怎么自救呢?
土豪性姚,下属都叫他姚上校,这么年轻的少校军衔,比她之前猜想的更加高。
少校同志公务繁忙,每天早出晚归,也不知道在忙些什么,不是这个会议就是那个出勤,一天到晚看不到人影,就是好好睡一觉,都时常被人一个电话过来半夜吵醒,抓起衣服就扎入夜色之中。
典型工作狂。
所以,绝大部分时间,只有连溪一株花在房间,军部配备个土豪的房间,和所有世界军方的风格一样,简洁简洁单调,安保设施一流。
根本由不得一朵小花四处撒欢,她即使是一朵可以直立行走的花,这个时候,也只能乖乖呆在花盆中当植物。
这种生活,连溪从第一天开始,就有了觉悟。
若说有什么没有预料到,就是土豪比她想的更不会养花,喝水喝到一半想到没有浇花,会把剩下半杯都浇在她身上。喝营养液也是,喝着喝着,觉得哪只味道不错,还会从外面特意给她带。
虽说人类的营养液可以和花混用,但是,为什么他会觉得作为一朵花的她,会喜欢玫瑰花这种味道?
第一天将她放在太阳底下晒了整整一天,她几乎快要被晒死后,这两天干脆一点不给她见太阳。
倒不是说他没有这个常识,他是忙的压根没时间,天没亮就出去了,深更半夜才回来。
就好像今天,已经深夜两点多了,土豪还没能回来,大概又是某个会议延后了。
连溪抬头看了一眼电子钟,坐在花盆内,藤蔓缠成的腿无聊的在花盆上悬挂着,两片叶子有一搭没一搭的摆动着,显得极其无聊。
这么三十平米大的小房间里,几乎没有任何娱乐活动,这种相当于军区招待所的地方,隔几天就换一拨人,自然不会配备书籍。
所以,连溪唯一能够接触的,就是后勤小哥每天送过来的报纸。
这应该是军部内部的报纸,前三板都是各地的实时信息,剩下的三版:一版歌颂下英雄事迹,一版展望下未来,一版八卦下军花军草。
意料之中,这个世界,女兵是极为少的,少数的那些,只要稍稍长的周正一点,都会被奉为军花,哪怕她们个个早已配对。
撇开这一点,慢慢看这些报纸,也是挺有意思的。
比如——
“杭将军的成神之路,照耀你我前方的启明星”
“女兵扩展计划受阻,说一说招兵那些不得不说的故事。”
“辞旧迎新,部队津贴为何三年不动?”
……
言辞严肃却带着幽默,抓住时下热点话题,却又没有挑拨的引导的意味,观点客观而又新颖。
不过再怎么新颖,一份报纸,连溪两个小时就能看完了,就在考虑是不是再翻一遍几天前的报纸的时候,门口突然传来脚步声。
连溪一愣,藤蔓迅速回抽,自己跃入早已预备好的小坑,藤蔓蠕动间,就将整个坑填平了。
前后不到三秒钟,连溪做的轻车熟路,一盆花前后没有任何违和感。
等了几秒钟后,只听见“啪嗒”一声,门被打开了。
少校同志一身军装杵着,与往常几天的不一样,此时的他像是遭遇了一场异样激烈的打斗,汗水浸透了刘海,身上的军服皱成一团,脚步都有些虚浮。
他在门口站了一会,看着空荡荡的屋子,深深的吐了一口气,这才走了进来。
照例,少校同志是要去洗澡的,每次十五分钟,一秒不多一秒不少。
某种程度上,连溪对于这种机器人一样精准的时间观,还很赞赏的,她看着杭跃慢慢的走进了卫生间,听着浴室里的水声想起。
这才放心连忙将自己从泥土里拔出来,小心翼翼的抖动着梗系上的泥土,没有带出一颗浮土出来。
很好,她目前还剩下14分17秒。
连溪抽出一根藤蔓勾住桌脚,整株花纵身一跃就荡在了半空之中,连溪还嫌不够,在半空中荡起了秋千。
当整株花抛得最高的时候,连溪这边藤蔓突然的放手,那边迅速抽出另外一根,勾住了远处的椅子上。
——稳稳的落在了上面。
她两根藤蔓充当双手探入脱下的军装之中,找到光脑终端,脑袋上的花朵开心的晃了晃。
光脑虽然是私人绑定的,但是一般的查阅功能并不需要身份的登记,这就方便未成年的孩子,在没有光脑的前提下,可以使用父母的光脑终端,进行资料的查询和学习。
连溪十根藤蔓上下翻飞,在搜索引擎中打上“花期情潮抑制剂的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