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善肩膀上包着白纱,她微微侧过身。
林瑞阳刚要解开她的伤口,忽然听到屋外有人尖叫了一声,是长公主。
他一惊,松开从善说了一句,“你好好待着不要出这屋子!”转身开门出去了。
从善听到他“吧嗒”一声在外上了锁,又听到长公主受惊的叫声和他跑过去的脚步声,他问:“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看护长公主的守卫忙道:“不知道哪里窜出来的豺狼冲进屋子伤了长公主!”
林瑞阳似乎扇了那守卫一耳光,骂道:“废物!这山上经常出没野兽,你们不好好守着是干什么吃的!”
从善扒在门后听着,这豺狼出现的还真是时候啊……这林瑞阳一时半会过不来了。
身后的窗户忽然一响“啪”的一声,她吓了一跳,扭头就看见一个人站在窗下对她冷笑。
她吓的没魂儿都出鞘,捂着突突跳的胸口惊慌的问:“你……你怎么来的?”这么阴魂不散!
温江雪走过来,看了一眼她松松的衣襟,冷笑道:“我若是不来你还真打算献身了?”
从善攥着衣襟后退半步,撞在门扉上,“我只是……权宜之计,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你什么时候来的?”
“我一直都在。”温江雪冷声道。
“你跟踪我们一路??”从善吃惊,“那……那豺狼也是你……”
温江雪有些生气的捏住她的下巴,冷冷淡淡道:“与那胖子亲密接触你就不觉得是羞辱了?”
天地良心她没有,她都觉得是羞辱,可她不能这么说,她要是这么说了温江雪这个王八蛋一定会问:你拿我和那死胖子相其并论?
他那么小心眼一定会发脾气,她现在怕极了他一发脾气就羞辱她。
所以她一伸手就抱住了温江雪的腰,好言好语道:“义父是不放心我所以跟了一路吗?”
温江雪果然一愣,心里的怒火被她一抱抱的烟消云散,“小王八蛋……你也是这么讨好那胖子的?”
从善抬头冲他献媚的笑道:“我只这么讨好义父。”毕竟林瑞阳几句好话就行,温江雪这个王八蛋她完全干不过。
温江雪无可奈何的笑了笑,不论真话假话,他确实……挺受用。
他托着她的后颈,在她额头亲了亲,叹息道:“我不讨厌你说假话来骗我,但我希望你偶尔能有两句真心话……好听的真心话。”
从善愣了愣,没有躲开,闭了闭眼道:“我很感谢相爷总在我需要的时候出现……”她睁开眼看到温江雪绿幽幽的眼睛在看她,便对他眨了眨眼笑道:“这句是真心话。”
温江雪撑不住笑了,对她道:“谁跟你说我是为你而来?”
从善“哦”了一声,顺着他道:“那您是为了阿鸾来的?顺路可怜我来帮帮我?”
温江雪将她的脑袋拥在怀里,叹息道:“是啊,我连夜赶来是为了一些不相干的人,不是为了你。”
作者有话要说: 对不起!前几天突然生病耽误了几天更新,让大家等了这么久实在是很抱歉!现在终于把病解决了,私事也处理好了,今天开始恢复更新,道歉的话不多说了,我多多的加更补偿你们!鞠躬。
另外,我怎么会弃坑,相爷会杀死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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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七十六
窗外闹哄哄的,像是豺狼已经被赶跑了,只是长公主惊魂未定。
从善怕林瑞阳回来发现温江雪,催了两三次让温江雪快走。
温江雪确实有事在身,难得没有开口羞辱她,只是又将她看了一看,跟她说:“很快就过去了,你在这里等我来接你。”
这话的意思是……他与闻人寻都已经安排好了?
从善忍不住问道:“你们有十足的把握保证阿鸾的安全和抓住林瑞阳吗?”
“任何事情都不会有十足的把握。”温江雪对她道:“但这次闻人寻会竭尽全力保护阿鸾。”
“他会用自己来交换阿鸾吗?”从善问:“林瑞阳和陈楚玉是想用阿鸾交换闻人寻,只要他愿意,就能有十足的把握保住阿鸾。”
温江雪望着她说了一句,“他是皇帝,他的命怎么会用来换一个女人的命?”
也对,他再爱一个人,也不会拿他的江山和命来换。
从善笑了笑没再问。
温江雪又嘱咐几句让她不要乱走动,保护好自己,等着他来接她。
她一一应下,看着温江雪从窗户出去,又叫住他,“相爷。”
温江雪在黑漆漆的夜色里回过头来看她,绿色的眼睛幽幽深深。
从善对他笑了笑道:“这些日子承蒙照顾,我都领情,多谢相爷。”
她突然如此认真的说了这么一句话,让温江雪有些……不适应,她却一摆手,关上了窗户。
温江雪在窗外无奈的笑了笑,消失在茫茫黑夜里。
过了好一会儿,从善又打开窗,看着没有人的夜色,不知想些什么发了会儿呆,低低说了一句:“但愿你不要怨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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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关了窗,一晚上没睡,直到天快亮时林瑞阳才过来看她,脸色疲惫的跟从善说了几句话,嘱咐她在观中不要随意走动,不要惹长公主生气,就和陈楚玉匆匆离开了。
从善懒得理长公主,等他一走就闷头大睡,睡了整整一日才起来用了饭,等用完饭,终于听到窗外三声敲窗声。
她忙起身打开窗,就见封崖抗着一人跳了进来。
封崖跳进屋来,将那人放在了床上,那人难得叹了口气,一张俏生生的脸无可奈何的道:“你们非逼我重出江湖。”
是薛雪。
从善眯眼笑了笑,讨好的道:“薛老爷,来都来了,就再帮我一次吧。”
“我是被封崖绑来的!”薛雪瞪了她一眼,也是无奈,“封崖个叛徒,都跟他说我发过誓绝对不再替人换脸易容。”
“最后一次。”从善求道:“我发誓从今以后再也不给薛老爷添麻烦了。”
薛雪往桌上一靠,“你发誓以后绝对不会嫁给温江雪,而是嫁给封崖我就替你换。”
“薛雪。”封崖听不下去的打断他。
从善笑了笑,也不介意起誓道:“我陈从善发誓以后绝对不会嫁给温江雪,不然我就不得善终。”
封崖一把按下她的手,蹙眉道:“誓也是随便起的?”瞪了一眼薛雪,“不要再闹了,时间紧迫,你要易容成谁的样子?”他问从善,从善离开京都时只说需要薛雪易容,却没说要易容成谁。
从善笑了笑道:“我要和阿鸾换脸。”
封崖和薛雪都是一惊。
从善解释道:“将我易容成阿鸾的样子,将阿鸾易容成我的样子。”
“为什么?”封崖问:“你想做什么。”
从善只笑不答:“我自有打算,封大人不必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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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瑞阳在第三日的早晨回来,那日闷雷隐隐,他打开锁着的房门将阿鸾抓了出来。
阿鸾难得的沉静,脸色苍白的跟着他上马车,也不说话。
他没来得及去看从善一眼,带着阿鸾急急往不远的千里山赶去,到时天色完全阴下来。
阿鸾从马车上被押下来就看到这大树参天的群山密林四周围着许多的兵马,她有些吃惊,林瑞阳竟隐藏了这么多兵马。
她被押到一间屋子里,陈楚玉就在那间屋子里等着,看她被林瑞阳拽进来忙迎上去,问林瑞阳,“我们现在只是等着吗?”
林瑞阳将她丢在角落里,说了一句:“等着。”他对外面的将领点了点头,那将领便下令所有兵马埋伏起来。
这四野兵马骚|动,片刻后一切归于宁静,阴云压顶,闷雷渐高。
阿鸾待在角落里一句话没说,也不知是过了多久,山林里传来马蹄声,林瑞阳和陈楚玉一起站起了身,快步到窗下。
林瑞阳往外一看,说了一句:“来了。”对陈楚玉示意,“出去吧,按照我们先前商量好的和他谈判。”
陈楚玉点点头,一脸兴奋的出了屋子。
阿鸾看不见外面的景象,只听马蹄声停在不远处,似乎来人不多。
屋外有人开口说话:“你就是抓了阿鸾姑娘的陈楚玉?”不是闻人寻的声音,是温江雪。
“是我。”陈楚玉笑吟吟道:“温相爷,好久不见啊。”
温江雪没有接的话而是故意继续问道:“那之前死的那个陈楚玉是谁?”
“她啊。”陈楚玉笑道:“温相爷明明心知肚明,为何还要问我?”
“我既问你,你只管答,不要废话。”温江雪没有什么耐性。
陈楚玉顿了顿道:“温相爷是想我解释给闻人寻听吗?那就请我的皇叔露面吧。”
马车车帘掀动的声音,陈楚玉在外笑了一声道:“楚玉见过皇叔,皇叔可还记得我?我们曾在九公主生辰时见过一面,还是由封大人引荐的呢。”
阿鸾在角落里有些气闷,这陈楚玉是存心要拉所有人下水。
果然他又道:“封崖和陈大人都是受我的父亲,先帝所托,保住我,辅佐我继承皇权,所以陈大人牺牲了自己那不成器的女儿陈从善,让他顶替我去死,没想到她运气还挺好,活了那么久您都没有除掉她。”
温江雪不耐烦的打断他的滔滔不绝,“好了,不必再啰嗦了,将阿鸾姑娘交出来吧。”他想让陈楚玉亲口解释给闻人寻的话也都解释了,没必要再罗里吧嗦的废话了,“阿鸾姑娘在哪儿?”
陈楚玉拍了拍手,一个随从便开门进屋来,抓起角落里的阿鸾就押了出去。
林瑞阳躲在窗后看着外面的一举一动。
阿鸾被押到林瑞阳身边,看到马车上的温江雪和闻人寻,除了他们竟然只带了一个车夫。
闻人寻坐在车上没有动,只盯着陈楚玉和阿鸾。
陈楚玉拉着阿鸾的肩膀道:“没料到皇叔还真是如约没有带人来,倒让我不知该如何招待您了。”他一挥手,漫山遍野埋伏的兵士便齐刷刷的开着弓箭站了起来,“还请皇叔自己过来交换您的阿鸾,反正今日您也逃不出来了。”
温江雪扫了一眼四周,看了一眼闻人寻。
闻人寻忽然跳下马车,温江雪忙惊呼道:“圣上要三思啊!要以江山社稷为重!”
这台词让阿鸾皱了皱眉,只见闻人寻一言不发的甩开温江雪的手朝他们走了过来,一步一步。
在快走到他们面前,陈楚玉挥手让随从放了阿鸾交换之时,林瑞阳忽然冲出去,一把扣住了阿鸾的肩膀,“慢。”
阿鸾一愣。
温江雪和那闻人寻脸上的表情都是一顿,随后温江雪笑了,“还以为小王爷不会暴露身份现身呢。”
林瑞阳看了温江雪一眼,又看几步之外的闻人寻,也笑了,“怎么圣上今日如此沉默,一言不发呢?”
阿鸾心里打颤,盯着那闻人寻,他始终不开口说话,脸色苍白的盯着林瑞阳和阿鸾,忽然猛地上前,袖中的软刀一挥就直逼林瑞阳,顺势伸手去拉阿鸾。
却是晚了一步,林瑞阳早有防备,扣着阿鸾就疾步后退,同一时间他身侧的随从挺身上前,和那闻人寻厮打在了一块。
陈楚玉目瞪口呆的后退,反应过来看林瑞阳,“他……是假的闻人寻?!”
“林瑞阳!”温江雪抢先喝道:“你连同叛臣贼子意图谋逆可知是何罪!还不速速放人伏法,圣上有令,若你肯放人认罪,念在长公主的份上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