鸭子嘴硬的态度,打死也不跟他讲和。
那天放学后,下着很大的雨,我撑着伞在前面走,忽然,身后有人喊我。回头一看,竟然是楚暮年和谢晋齐,他们俩打一把伞,远远地朝我走过来。
因为有了偷窥他们的经历,我下意识地用伞遮住脸。
谁知楚暮年走到我面前,直接将我的伞拿开,一脸好笑地说:“都偷偷去看了我们五回,还躲什么躲啊,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我的脸一下就红了,他竟然知道我去旧家属楼的事,天啦,我真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这时谢晋齐在一旁兴奋地说:“林晓朝,你还真去了啊,我和楚暮年还为这事打赌了,看来他真没有看花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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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节:我想我的思念是一种病(5)
老天,按照谢晋齐的说话,我在木梯下的所有情形都早已被这个可恶的家伙尽收眼底,这可太丢人了。
我把伞甩到楚暮年身上,头也不回地朝外走,也不管他们在后面大声喊我的名字。直到出校门,我才后悔了,雨下得可真大,照我这么走下去,非得淋成落汤鸡不可,偏偏这个时候马大啦又不在学校。
正当我一筹莫展的时候,那辆黑色的奔驰停在了我面前,用脚趾头想都知道是楚暮年那个不可一世的家伙,这会他八成心里正暗自嘲笑我犯傻,自个儿把伞扔给他,活该淋雨。
“上车吧,送你回家!”他摇下车窗。
我当做没有听见到他的话,把头转到一边。
“哎呀,书包都打湿了。”他突然一声尖叫。
我赶紧低头,他突然就笑了起来,“骗你的,上来吧,不然书包还真会打湿。”
我看着黄豆般大的雨点,想想也是,与其淋成落汤鸡不如坐他的车。
上车后,他递给我一条白色的棉布手绢,这让我很意外,在纸巾早就取代手绢的年代,他竟然还用这玩意。
“擦擦吧,全是水!”
他一脸幸灾乐祸地看着我,我又瞪了他一眼,将手绢丢到他身上,然后扭过脸看着窗外,并不打算跟他讲话。
“你不会真这么小气吧,开个玩笑而已。”他又将手绢递了过来。
见我不理他,他竟然自作主张替我擦脸上的雨水,他的动作很温柔,我觉得脸上好像有毛毛虫轻轻爬过。
我几乎是气急败坏地朝他吼:“谁让你给我擦了!”
“总算说话了,我真担心你这一路都不打算跟我说话!”他看着我笑,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
“你,色狼,流氓,变态!”我一激动什么脏话都骂了出来。
楚暮年扑哧一声,然后哈哈大笑,“我怎么色狼你呢?”
“你……你没有经过我的允许,就……”我气得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真是倒霉,每次跟他吵架,我都说不过他。
大概觉得我们有点像拌嘴的小情侣,一直安静开车的司机,突然笑出了声,我看到倒车镜里,我的脸红得像一个大苹果,赶紧把头低了下去作鸵鸟状。楚暮年也算识相,一路上也没有再拿我寻开心。
快到我家小区时,我赶紧让楚暮年停车。
“前面路口就可以停了。”我小声地说。
“下这么大雨,开进去吧!”楚暮年应承着。
“不用,我家就在前面,转个弯就到了。”我可不想让父母看到我坐男孩子的车回家。
“行,大哥,你就在前面停一下车吧。”楚暮年对司机说。
司机将车停在路边,溅起了一地水花,我赶紧推开车门,人刚落地,楚暮年的声音又在身后响了起来,“哎,那个林晓朝,你的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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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节:我想我的思念是一种病(6)
只见楚暮年拿着伞也下了车,我只好从他手上接过伞,雨接着就落到了他光洁的额头上,我站在伞底下看着他,心底有种很莫名的情愫升了起来,像他额头的水珠一样光亮。
“谢谢!”我吐出了这两个字。
“总算不把我当敌人看了,”他笑,又赶紧说,“明天来我们排练室吧!”
我低下头,两手使劲地搓着,到底是应还是不应,这会儿我自己也没有了头绪。
“你不说话,我就算你答应了,明天不见不散!”
他说着就用食指敲了敲我的额头,我整个人跟触电似的,恍惚了老半天,然后傻傻地看着他,什么都不知道说了。
“明天见!”
他朝我挥了挥手,然后钻进了汽车,而我一直站在雨中,看着那辆黑色的奔驰消失在雨中,很久很久,才转身跑回家。
那个晚上,因为淋雨我发起高烧,烧到四十度,好不容易烧退了又变成了低烧,折腾下来我的一双腿直发软,人也迷迷糊糊的。爸妈吓坏了,连夜把我送到医院。第二天醒来时,天已经放晴,爸爸上班去了,妈妈守了我一夜。
“妈!”我轻轻地推了推妈。
“醒来了。”妈妈站起来,摸了摸我的额头自言自语地说:“烧总算退了,昨天晚上说了一晚上的胡话,吓死我和你爸了。对了,楚暮年是谁?”
听到“楚暮年”这三个字,我警觉得就像一只猫,我发誓我要知道整晚上都在喊楚暮年的名字,我一定会咬掉自己的舌头,我连忙找了一个借口应付了过去。还好妈妈没有再问起,这件事总算是有惊无险的过去了。
妈妈替我请了两天假,我也在医院睡了整整两天,打点滴打到手都青了。第二天傍晚,才办了出院手续。刚进家门,电话就响了,妈妈一路小跑过来接电话,没几下就把电话转给我:“晓朝,你的电话!”
我有些奇怪,这个点谁会打电话给我,马大啦下午已经来医院看了我,不会是她啊,我接过电话,那端传来的竟然是楚暮年的声音,他说:“我在你家后面的水果湖,你现在能出来吗?”
我回头看了妈妈一眼,她没有要走的意思,很少有男孩子打电话到家里找我,这会她正饶有兴趣地看着我,我赶紧应变说:“你给我送练习题啊,哦,好的,好的!”
“啊?练习题?什么练习题?”电话那端的楚暮年估计被我弄糊涂了。
“你已经到了啊,好,我马上下来,一会见!”我语气急速,不给他说话的机会,三下两下就把电话给挂了。
“什么练习题?要不我去给你拿!”妈妈赶紧凑过来问我。
“应该是这两天老师讲的题吧,没事的,妈,我自己下楼拿就成!”我推辞着她,生怕她真的下楼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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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节:我想我的思念是一种病(7)
老实说,我是有点想见楚暮年。在医院的这两天,无聊得要紧,整天盯着天花板发呆,晚上做梦的时候梦到的竟然是楚暮年,只是怎么也不能开口和他说话,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难道真像马大啦说的,我爱上了楚暮年?
我换了一件衣服下楼,水果湖离我家只有几分钟的路程。水果湖并不产水果,原是一片荒丘野岭,沟壑纵横,连农田菜地也不多。每逢下雨时,野岭上的雨水顺着沟壑汇集到这里的湖汊里,由此出口流入东湖,人们便把这个东湖的湖汊称为水口湖。日久讹变,谐音转化为水果湖。
楚暮年没有坐在那辆标致性的黑色奔驰车上,此刻他正站在湖边数着双湖桥的桥洞,我走到他身边,他才看到我,“你……你还好吧!”
我今天的样子十分憔悴,脸色苍白,身上穿着一条粉色的裙子也是松松垮垮的,猛一看还真像弱不禁风的纸片人。
我不想和他抬杠,可又忍不住,“放心,暂时还死不了!”
楚暮年看着我,眼神一下就黯淡了下去,“对不起!”
第一次看到他这么认真的道歉,我反而有些不好意思,“这又不关你的事。”
“要不是你把伞……”
“得,你就别跟我提那事了,你找我出来就为这事,我可还是个病人!”我打断他的话。
“不是,听同学说你病了,所以我给你买了一些药!”说着他从随身携带的包里掏出一大袋药递给我。
“这都是什么啊?”我狐疑地看着他接过袋子。
“都是一些治感冒的药。”他看着我,笑得很腼腆。
我拆开袋子,看到满满一包感冒药,真是被他打败,这个袋子里最起码装着十来种不同的感冒药。
“你是不是巴望着我天天感冒啊?”
“我……我……我没有那意思。”他突然结巴了起来,样子特别的好笑。
我一下就笑了,“开玩笑啦,谢谢你,这药我收下了。”
他也嘿嘿直笑,“那你是不是就原谅我了。”
“其实我也没有生你的气,我就是气自己而已。”我小声地嘀咕了一句。
其实这些日子以来,我早就不生他的气了,更多的是好感。现在想想与楚暮年初相识的那些日子,常常会觉得好玩,只是那时候太小了,不懂得怎么样去表达自己的感情,其实自己内心的那些小怨恨都是爱情最初的模样。在这一点上,马大啦果真是比我发育健全。
我拿着楚暮年送的感冒药,满心欢喜的回了家,大概是心情好,我觉得整个人都好了一大半,连走路也加快了脚步,我对自己说:“林晓朝,你喜欢上人家了吧!”没有人回答,我心底里有小小的声音,在一遍又一遍地说着:“是的,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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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节:我想我的思念是一种病(8)
这以后,我和楚暮年的关系好了很多,而我和马大啦也可以光明正大地去看他和谢晋齐的排练了,他弹吉他的时候特别认真,低着头,拨弄着琴弦的样子,像一幅完美的油画。很多时候,我都会看着他发呆,每次都被马大啦逮个正着,她说:“完了完了,你和我一样陷入了单相思,这回我可是有伴了!”
“你瞎说什么啊?以为所有的人都跟你一样早熟啊?”我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
“行行行,我早熟,你晚熟。你对楚暮年不是单相思,你们是郎有情妾有意,刚好配成一对。”马大啦一边说,还一边用手指头比画着。
马大啦每次都这样没心没肺。事实上我和楚暮年的关系很奇妙,比朋友深一点比男女朋友又少一点,隔着那张纸,谁也没有去捅破。我知道我是喜欢他的,也能感觉到他对我的好感,但是告白这种事情,不是女孩子主动的,所以,我一直在等着,等着楚暮年主动对我说那三个字。
日子就这么过着,我和楚暮年打着好朋友的旗帜整天混在一起,时间久了,自然绯闻就传了出来。所有的人都以为我们俩在谈恋爱,班主任急坏了,虽然在别的问题上他比较大度,但如果班上学习成绩最好的两尖子生谈恋爱,影响升学率这可不是闹着玩的事情。那会班主任前前后后没少找我和楚暮年谈话,我否认得人都麻木了,就连谢晋齐都说:“林晓朝,你和楚暮年主要是太般配了,不然大家怎么不怀疑我和马啦在谈恋爱。”
我回头看了一眼马大啦,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