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岫!”简南踉跄地跟上前去,骆怀岫就是她的全世界,如果他走了,自己还要什么面子!“小叔叔!”
骆怀岫不愿再在这里待下去,他需要时间冷静。他对这个孩子有多么的期待,简南不会不知道!简南有无数次的机会可以解释可以澄清,可是她为什么要选择继续隐瞒和欺骗!骆怀岫怕这城郊不方便,在公司附近高价买了套房,婴儿房都装修好了。他的心中对未来有美好的期盼,想着九个月之后,他在上班的时候可以偷偷溜号,去看一看孩子,抱着现在还不知道性别的婴孩儿,是不是所有的疲惫都可以一扫而净?
婴儿房里的每一样,都是他精心挑选的。藤制的摇篮,小吊床,多种多样的模型玩具,他……这些都没有告诉过简南。
简南见他继续往前走去,心里一急,脚下也撑不住地摔倒,再也……追不上他了吗?
骆怀岫听见背后传来简南摔倒的声音,他的心猛地一沉,停住了脚步。
“小叔叔……”简南趴在地上。泥土和鹅卵石硌着她瘦弱的身体。简南哀求地看着他的背影,一切都是她的错,是她咎由自取。可是,小叔叔,你打我骂我,不要这样的难过,好吗?
骆怀岫的喉结上下滚动了几次,他有些哽咽,但更多的是绝望。他被简南一而再再而三地玩弄于股掌之中,事到如今,她连声抱歉都说不出口。
“小叔叔。”简南又喊了一声。她爬过去,伸手要去拉住骆怀岫的手。
就差一点,就差一点点!
骆怀岫听到窸窣窸窣的声音,他知道简南在地上匍匐,心中又是不忍又是难受。“我……走了。”
他的声音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嘶哑的,听起来像是苍老了十岁。简南清晰地听到他的告别,知道他的为难和痛苦,仰着头,看他终于提步上了车,继而直到那背影,消失不见。
简南连眼睛都不敢眨,她看着骆怀岫的背影,直到眼睛发酸发胀,那身影,似烙印,留在自己的脑海中。
苏欣苒踩着小碎步过来,她脸上的泪痕早都干了,拿出化妆镜补了补妆,然后手机应声响起。
“呀,是你的好朋友,莞尔呢。”苏欣苒笑着将手机接听,并且打开免提。
简南像是垂死挣扎的鱼儿,她抬起头,眼神空洞地看着苏欣苒。
“药我已经下了,钱呢?”
那边传来莞尔的声音,简南不会听错。她的世界一片灰暗,她与骆怀岫的一切,全部都结束了。简南清楚地意识到,自己身边的朋友,全部都,一个个地都被苏欣苒收买。
她的爱情,友情,所有的,都失去。
简南终于,一无所有。
“药是下了,可是简南好像没什么要紧的嘛。”苏欣苒将手机凑近简南,好让她听清楚莞尔的说话声音。
“具体会怎么样我不知道,但是简南从店里出来的时候,在肚子疼。”
一声声在刺痛着简南,原来她肚子疼,是因为莞尔。她……竟然真的会给自己下药。
简南哭不出来,她父母双亡的时候还不懂事,不知道死亡意味着什么。整个骆家的人,与她没有半点血缘关系。她好像……真的很多余。事到如今,她除了有巨大的伤感和难过,还剩下什么呢?
“钱自然会到你的账上,放心,我不是言而无信的人。”苏欣苒将手机挂掉收好,一不小心踩到简南的手,可是发现她像是失去了灵魂的破布娃娃,于是脚上用力碾压了几下。
“你做什么!”祁远洲本不忍心去看简南,没想到这一眼扫过去,竟然发现苏欣苒在欺负她,连忙过来。
“哎呀。我没有看到。简南,对不起哦。”在祁远洲面前,苏欣苒不需要装。她将脚抬起来,简南的手上已经是红肿起来。
简南慢慢地撑着手,将长发上的泥土擦掉,冷冰冰地问。“药是你让莞尔下的。”
“是啊,你一个还没有出嫁的小姑娘,大着肚子可怎么好嫁人呢?”苏欣苒也不瞒她,她对简南痛打落水狗已经足够。骆怀岫是个男人,总归是有自尊心的,被一个小丫头这样欺骗,还是用孩子这么重大的事情,他们永远都不可能在一起了。“我这是为你好,好啦,以后咱们也算是一家人了,你没有爸爸妈妈教养,在行为上失德很正常。其实,简南啊,你是不是命硬呢?我找人给你算过了,你生来就克亲生父母,谁与你走的近一些,都会倒大霉。如果你是真的为骆怀岫好,就与他一刀两断了吧。不然你们的事传出去,他还要不要脸了?”
简南被苏欣苒这样骂着,心里当然是不好受。她不屑于苏欣苒这样的心机婊回应,但又不能遭她欺辱。“你以为,嫁给了骆怀岫就会幸福吗?他不爱你,就算他跟我不在一起,他心里爱着的也是我。而且,只有我!苏大小姐,你就尝尝婚后守活寡的滋味吧!”
“你都这样了还嘴硬呢?我真是可怜你,算了,好人做到底。小雅的事,我帮你处理好。当然了,这也是为了骆怀岫,不然我们大婚还要传出这样的事,真是让人笑话!你们不要脸,我还要脸呢!”苏欣苒大摇大摆地从庭院走出去,只留下简南和祁远洲。
简南不知道她口中的处理是什么意思,她此刻心如死灰,什么也没有办法思考。“对不起,我想静一静。”
“简南。”祁远洲担心地看着她,其实今天发生的一切。他也非常震惊,也很难接受。
简南摇摇欲坠地往屋里走去,早上她收拾的行李箱还在,她没想过,离别会来的这样突然。简南将自己重重地砸在床上,最后一次吧,在这样的房间里休息,然后……再见。
再见,再也不见。
骆怀岫对自己说的最后一句话是,他走了。他没有说再见,是不想再见了吗?
简南将头埋在被子里,她感觉到冷,心脏也痛到麻木。原来,谎言被拆穿了,是这样的一种滋味。被全世界抛弃,她的自尊,被苏欣苒践踏在地,甚至快要失去活下去的勇气。
祁远洲几次想冲进去,可是又没有这样做。他看着灰蒙蒙的天空,第一次感觉到无能为力。
其实很多次,简南的心意他都明白。在雨中夜行那么远,横穿一整个城市,去降低姿态地求苏欣苒。简南只看到骆怀岫的背影,可是简南何尝知晓,他一直以来,也只看到的是简南的背影!
她……是迷路了的小孩子,她将自己那颗惴惴不安的心交给了一个不可以托付的人。所以简南,我还在,如果你愿意,可以尝试着,给我们彼此一个机会。
只有找到了对了,才知道自己做错过什么。不是吗?
祁远洲垂头丧气地走出去,如果这一次简南不能振作,那么恐怕,她永远都不会好。没有人能帮到她,只有她自己。
“老板!”
祁远洲的手机响起来,他接听了,那边是莞尔。他知道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对莞尔也就没有那么好的脾气,冷漠地说道。“你对简南做了什么?”
莞尔痛苦地倒在出租屋内,她刚才强撑着给苏欣苒打了电话,然后现在只能祈求唯一的希望,她心心念念的人来救她!没想到,祁远洲张口就是问简南,莞尔的心登时全部碎裂。她咬着毛巾,腹中的剧痛让她一分一秒也撑不下去,她笑了几声,将电话挂了。
简南……简南她当然没有事,那杯有毒的梨汁,是莞尔自己喝下去的。简南肚子会疼,只可能是她对梨汁过敏。
莞尔平躺在地上,她松开手,将手机丢在一边。没有人来救她了,她会这样死去,背负着坏人的罪名……苏欣苒下的药可真狠,她一个正常人都能被毒死,如果是简南……莞尔无力地闭上眼,幸好不是简南。
简南这一觉睡了三天,她不吃不喝,在精神和身体都要到达极限时,她终于下了楼。
这个家里,同往常一样。保姆在厨房里忙忙碌碌,她尝试着喊了几下,没有人答应。于是简南喝了好大一杯温水,终于能找到自己的声音了。“夜里厨房做点好吃的,排骨和鱼片再加上几样小菜吧。”
“是。”保姆应了声,就开始从冰箱里拿保鲜的食材。“炒黑木耳,豆角,还有莲藕可以吗?”
“可以的。”简南沉静的可怕,她端着水杯到了客厅。“去请外面的客人进来吧。”
简南知道,祁远洲就等在门口。在这三天中,她几次想放弃生命,想从楼上一跃跳下的时候看见的。她看到那黑暗中的一簇光亮,还有等待着的祁远洲。
“简小姐请您进去。”保姆走出去,看到祁远洲正蹲在门边,将那一小块儿杂草都扯得差不多干净。
“啊?!哦哦哦!”祁远洲回过神来,他连忙丢下手里的草根儿。大步往内走去,在半路像是想起什么,整理着衣服,又问道保姆。“我……头发乱不乱?”
保姆笑了笑,什么都没有说,领着他进去。
“远洲你来了啊。”简南招呼着,像是不知道祁远洲这几天就等在外面一样。“这几天我累的很,就没有出门去。所以,也不知道咱们那个火锅店装修的怎么样了。”
“啊,因为一楼没有多少的改动,所以就是简单弄了一下。再有几天就能完工。主要是二楼,还在做楼梯的。”祁远洲呃了一声,看她似乎已经调整过来了,也不知道是真的心境平静还是其他,或者……她都隐藏在心里?
“夜里就在这里吃饭吧,然后我想乘你的顺风车,去店里看看。”简南笑着站起来,她又瘦了一些,原先的衣服穿在身上,像是空空落落的。“喝饮料还是茶?”
“温水就好。”祁远洲有点局促,这个房子,是之前简南与骆怀岫的爱巢,他……有点坐不住。“要不,我自己来倒吧。”
“不用,饭马上就做好了,也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就随便吃一些。”简南将杯子端过来,她的手指非常的凉,触碰到祁远洲,很快放下杯子将手缩回。“莞尔……她的伤好些了吗?”
“简南你……”祁远洲不解,为什么她还要关心莞尔!
“她可是咱们火锅店的店长,这手总是不见好,怎么行呢?”简南想拿出手机,却发现手机不知道放在哪里了。她不好意思地微笑了一下,然后走到楼上去,想找到手机。
骆怀岫的衣服洗好熨烫好就放在旁边的衣柜里,简南抚着那些他的衣服,叹了口气。在桌子上发现自己好几天没用的手机,可惜不知道什么时候没电的。
简南将它冲上电,然后把床上另一个枕头的枕套拆下来。默默地放进自己行李箱内,那是骆怀岫的枕套,或许……上面还残留的有他的味道。简南等不及那手机充好电,她只能下去借用祁远洲的手机。
打了两个电话没有人接,简南有点担心。“莞尔会不会有什么事?”
“大概,她跟我生气了吧。”祁远洲猜想着,上次她那边笑了几声就挂了电话,他也是当时一气之下质问莞尔的。生气便生气了,她缺钱自己是知道,但是不能成为伤害别人的借口和理由!
“你们吵架了吗?”简南闻到厨房里传来的香味,这是在这里的最后一餐吧,保姆的手艺是很好,可惜往后就没有口福了。
骆怀岫没有驱逐她也没有赶她走,但是简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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