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与暖男付终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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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与暖男付终身- 第6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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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真笑了,笑容很是苦涩,“没有舍得不舍得,只要他幸福,只要他开心,那一切都无所谓了!”

“孩子,”淑仪叹息,握住真真的手,“你是个傻姑娘,但是阿姨以你为傲!”

“谢谢阿姨!”真真露出一个稚气的笑。

宋脍翟和屁股胡须佬三人本是来寻找明朗的,但是,看到太平镇的情形,他们都忘记了来此处的目的,参与了当地的救灾工作。

宋脍翟自从来到太平镇之后,便没有再说过一句多余的话,埋头在伤员之间,几乎把每一位伤员都当做明朗一样悉心照顾。

偶尔休息的时候,他会坐在地上,长久沉默,仿若以前明朗坐在阳台上一整天那样。

他说不出自己现在的感受,无法表达,无法言说。他知道这一天迟早都会来,只是方式不一样了。他已经做过心理准备,但是,到现在他才发现,所有的心理准备都是毫无作用的,他依旧伤心得说不出话来。

他想起他问明朗为什么要坚持给真真捐骨髓,她笑着说,她想做个好人,因为阿公一直都认为她是好姑娘。当时,他只当她说笑,或者是找借口,但是,如今想想,大有可能是真的。她一辈子都找不到人认同她,她在乎的人,一个都得不到,而对她怀有期待的只有阿公一个人,阿公期望她成为一个什么样的人,她便视若圣旨,付诸实行。

又或许,她认为,只要她做了好人,就能够安慰阿公在天之灵。她一直都放不下阿公,一直都心存内疚,认为是她害死了阿公。

他是应该知道的,在她最后的日子里,他应该跟她有一次长谈,但是大家都不愿意碰触这个伤口,现在他想跟她说,其实她一直都做得很好,从没有叫任何人失望,可现在,已经无法说出口了。

“哥,我姐真的没了吗?”屁股红着眼睛坐在他身边,悲伤地问道。

他茫然地看着屁股,屁股眼里有失去亲人的悲痛,屁股也是个可怜的孩子,一直以来,他都渴望有亲人,失去了阿公,他有明朗这个姐姐,现在,连明朗都失去了,他从此,真的再没有亲人了。

他摇摇头,“我不知道!”

屁股哽咽地道:“可她那天还好好的,她还让我娶小鱼,她说想看小鱼的孩子出生,哥,我觉得我姐是找了个地方躲起来,就像上次哪样,阿公死了,她无法面对,所以找了个地方躲起来,过一阵子就出现了。”

宋脍翟何尝不是这样希望?但是,他见惯了生死,他知道,死其实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

“哥,我没有亲人了!”屁股忽然失声痛哭起来,这种痛哭,和孩子失去玩具的痛哭是不一样的,带着绝望的痛楚,“我想我姐,你找她回来好吗?我不要一个人,阿公没了,我姐也没有了,我再没有亲人了!”

宋脍翟心中一酸,眼泪簌簌落下,“别这样,你姐不喜欢你软弱!”

“可我怕,以前吧,我再胡混,我也知道阿公在等我,我心里有依靠,可现在,我什么都没有了!”屁股哭得像个孩子,眼泪鼻涕一起流,“我不要大房子了,我睡大街去,我跟金角大王睡大街去,我要把我姐换回来!”

胡须佬也暗自掉泪,虽然跟明朗认识的时间不长,她又总是凶巴巴的,但是如果没有她,自己大概早就被大头明砍死了,就算不被大头明砍死,迟早也是横尸街头,是明朗让他及时回头,脱离了那种圈子。

三天过去了,还有十几名失踪者没有下落,其中,包括明朗。

所有人都不敢再存希望,三天,七十二个小时,意味着什么,大家心里都明白。

刘世伟安排车子送了真真和张子菁回去,他和夫人继续留在这里等消息。

在等待的过程中,时间过得特别的漫长,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

刘世伟像是一下子苍老了许多,那一晚,他喝了很多酒,抱着妻子失声痛哭,“淑仪,我还是保不住穆易的孩子!”

淑仪也哭,当年,他们一众兄弟曾经像武侠小说里面的人那样结拜,刘世伟是大哥,韩冰山是二哥,方门生是三哥,陈龙涛是四哥,穆易是五弟,五兄弟好得跟亲兄弟似的,虽然最后各自奔赴前程,可一年总会相聚两三次。那年,最小的穆易结婚了,大家都来起哄,说穆易生下孩子之后,便要把她收为干儿子或者干女儿。

后来,穆易说孩子只能有一个干爸干妈,结果几兄弟打个你死我活,闹了几年,最后,没办法了,张子菁说等孩子懂事,让他们亲自问孩子。那段日子,大家都使尽浑身解数哄小公主的欢心,各家都买好了金筷子金碗,就是等着小蓁蓁点下她高贵的头颅。如果一切都没有改变,穆蓁会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女孩,有这么多的干爹干妈宠爱,简直就是公主一样。

这几兄弟当中,大哥刘世伟和三哥方门生都无子,不,正确来说,方门生曾经有过一个闺女,但是,闺女有严重的地中海贫血,在四岁那年走了,自此之后,夫妻都没有再生孩子。因为,夫妻都有携带地贫基因,不适合怀孕。

兄弟们自从穆易和穆蓁走后,都很少再聚,没有了穆易,他们之间再聚,都少了许多话题,都容易伤感,久而久之,便大家都很少往来,只是,联系却没有断掉。

刘世伟哭过之后,想把兄弟们都叫回来,淑仪本来反对,但是,她想了想,觉得那小姑娘当初都是大家的心肝宝,现在她出事,他们夫妇应该告知其他人。

——俺是没有订阅没有留言评论的后妈分界线——明朗是在出事之后第十天被送回来的,和她一起被送回来的,还有甄阳。

甄阳是透支了他所有的体力和心力,当看到明朗的尸体那一瞬间,他整个人崩溃了,疯也似的抱住明朗,最后,晕倒在地上。

尸体已经发胀得无法辨认,面容也被泥沙和石头刮破,面目全非,但是,甄阳一眼就认出了她的衣服和手指上的戒指,那是阿公送给她的,她从来不会脱下,她曾说过,生死相随。

刘世伟得知找到明朗的那一瞬间,也几乎崩溃了,他跌坐在地上,喃喃地道:“找回来就好,找回来就好!”

淑仪哭晕在地上。

宋脍翟默默地坐在明朗身边,好几次想要伸手摸她的脸,但是,都无从下手,她的脸,和记忆中的不一样,已经无法辨认了。他要如何相信,眼前这具发胀的尸体,就是她的妹妹明朗?

刘世伟的兄弟们也赶来了,一个个,都不是昔日年轻的模样,进入中年的他们,改变了容颜,却没有改变他们的心。

韩冰山一见到刘世伟就急问道:“在哪里?闺女在哪里?”

当刘世伟领着他们三对夫妇来到明朗尸体前的时候,大家都没有说话,只默然掉泪。太残酷,太残酷了,当年的小丫头,小天使,怎会变成眼前的一具尸体?这是谁也无法接受的事情!

第八十九章她因我而死

明朗的死,对在场的人来说,都是一件痛彻心扉的事情。她一直觉得自己没有人疼爱,但是如果她能看到今天这一幕,她应该可以很安慰!

但是,她看不见!

甄阳醒来之后,长久地看着外面的月色,他一滴眼泪都没有流,在看到明朗的尸体那一瞬间,他的心就已经被掏空了。

如果他知道,如果他知道这一次带明朗回来太平镇是死别,他一定不会选择带她回来。

回想起和明朗相处的点点滴滴,仿若隔世!

他没有期盼过两人有美好的未来,因为,从决定娶她那一刻,他就知道他们的未来,是一场硬仗,他有作战的准备。但是,上天没有给他这个机会,他连出征的机会都没有。

他看着手心,手心似乎还残留她的温暖,她很喜欢牵着他的手,他知道,她在他这里寻求安全感,她曾希冀过他的温暖,他来不及给她!

宋脍翟来到医院,看到面容死寂的甄阳,心里一酸,长长地叹了口气,“节哀!”

节哀?如何节哀?他看着宋脍翟,这个男人,应该和他存了一样的心思,但是,他从不期望得到明朗的爱情,而他,奢求了,所以,注定失去?

见甄阳没有说话,宋脍翟缓缓地道:“刘主任说,要把明朗葬在她父亲的坟旁边!”

她父亲?他抬头看着宋脍翟,原来,所有人都比他清楚明朗,他对明朗一无所知!

“她不叫明朗,她叫穆蓁!”宋脍翟仿佛投下了一枚惊雷。

甄阳迅速抬头,穆蓁?这名字他一点都不陌生。张阿姨的女儿?她是穆蓁?她竟然是穆蓁?那么,所有的事情都有一个完满的解释了,难怪她仇视张子菁,难怪她不喜欢真真,难怪她要偷项链,难怪她对张爷爷这么关心,原来,一切的一切,都是有解释的。

“张阿姨知道吗?”这是甄阳自从找到明朗的尸体之后说的第一句话,声音沙哑,透着无尽的倦意。

“应该是不知道的,谁也没有告诉她!”宋脍翟得知明朗去世的前因后果,对张子菁恨之入骨,说起她,面容上都带着一丝厌恶。只有他才知道,明朗为了救真真吃了多少的苦头。

“想个法子让她知道吧,她也该为她做的事情付出代价了!”甄阳淡淡地道。

宋脍翟愣了一下,“你不是一直都很尊敬她的吗?”

甄阳忽然抬头,眸子里注满了愤怒和怨恨,“我和她都是该死的,明朗是因为我才下的水,而她,有足够的时间去救明朗,但是她没有做,怨恨蒙蔽了她的眼睛,生死关头也只顾着私人恩怨的人,有什么资格叫我尊敬她?而这个世界上,又哪里有这样的好事,她酿造的后果,凭什么只让别人伤心?还不如让大家都一起沉沦在地狱吧!”

他一直都以为明朗下水,是因为见他去救那小孩,她担心他出事。他有错,但是张子菁见死不救更错,所以,怎能叫他一个人伤心?当一个人在地狱的时候,总想要把其他人拖下水才满足。

宋脍翟沉默了一下,道:“我尊重你的意思,但是我想跟你说,明朗虽然没有认张子菁,但是,她心里还是在乎张子菁的,否则,也不会坚持要救张真真!”

甄阳没有再说话,面容沉得像外间风暴来临之前的天空,他知道,他知道明朗在乎张子菁,她经常针对张子菁,不是因为怨恨,或许也有怨恨的成分在,但是更多的是希望能跟她交流,用她的方式去得到张子菁的关注。他想起明朗曾提过的一个要求,希望张子菁亲自下厨给她做一顿饭,她其实很渴望母爱!

痛苦之色浮上他俊美冷硬的面容,他伸手搓了一下脸,鼻头很酸很酸,却哭不出来。

“确定要说?”宋脍翟再问道。

甄阳闭上眼睛,良久,才缓缓地睁开,问道:“你跟明朗是怎么认识的?”

宋脍翟没料到他这样问,微微一怔,神情有些迷惘,怎么认识的?其实认识也不是很久,但是,这个女子已经走进了他的生命,他的心灵。

“我是医生,她是我的病人,我跟她说,她有绝症,她就低着头在那里玩贪吃蛇,仿佛一点都不在乎,然后,我建议她做手术,她扬着笑脸跟我分析,说如果做手术,她也许就下不来手术台了,但是不做手术,她还能活一年多,一年的时间不长,但是她需要这一年。我和她本不应该有什么私下交集的,但是,有一天,她像个被遗弃的狼狈小孩,拖着狗和行李来找我,那时候,她发着高烧,脑袋受伤淌血,腿部烫伤,仿佛刚从一场战役里走出来,但是她还是一直笑,一直笑,笑得叫我心酸。我送她去医院,为她办理了入院手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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