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秋笙眼角抽了抽,冷笑了一声:“萧漫之,你当真以为我是因为怕鬼所以才跟你在一起么?”
萧漫之望着他冷漠的脸庞,没有温度的眼神,心就像是跌进了无底洞一样:“你——什么意思?!”
宋秋笙扯了扯嘴角,极其残忍地说:“你八字纯阳,而我八字纯阴,你可以替我消灾解难,你还不明白吗?跟我在一起,为何那么危机四伏?”
萧漫之的胸膛微微起伏着,她的呼吸也渐渐地急促起来,她看着他的眼睛,看着他的颜,想要在他的身上寻找另外一种可能,不可能,不会是这样!他的温存和呵护,怎么可能都是装出来的?明明白白才是演员,他不是啊!她颤着唇,自欺欺人地说:“我不信,你在骗我,你是想要支开我,你不想我成为你的小萨!”
宋秋笙抓住萧漫之的手臂,用力地掐紧着她的手臂,他不惜将她从天堂推向地狱:“你拿什么跟小萨比,你不过是我为了自保的工具!”
萧漫之被他抓得有些疼,她惨白着脸,抓狂地说:“我不信,我不信!”
宋秋笙用力一推,将毫无支撑的萧漫之给推出了几步外,他是绝情而又残忍的:“随你的便,反正高僧跟我说,我的三十岁大劫已过,而你对我而言也没有任何的意义了。”
“怎么可能,你生日明明是11月27日?”
宋秋笙冷嗤了一声:“百度资料你也信?”
萧漫之咽了咽口水,她忽然觉得面前的这个人很可怕,她到底认识了一个怎样的人,他到底是一个怎样深藏不露的家伙,他到底隐瞒了自己多少?而他跟自己讲的那些事情,又有哪些是真的,哪些是假的?她迷惑了。
“我出生在七月初七,我们相遇的那天,是我三十岁生日。”
“七月初七,鬼节……”萧漫之喃喃:“你骗了我跟我妈妈?”
“是你自己蠢,把我百度上优化过的生日告诉你的妈妈,我也正愁不知道要怎么跟她说呢。”
宋秋笙仿佛换了一个人似的,变得决绝而又残酷,犹如她初见时那个阴森寒冷的恶魔一样!萧漫之悲痛欲绝地看着他近在眼前的完美五官,只觉得那些话化成了一片片的刀刃,将她给伤得体无完肤:“你告诉我,你现在说的这些都是真的吗?”
“否则呢?”他挑了挑眉,又在她的心口上再补一刀:“你要怎么解释,我为什么一直不碰你?”
“为什么?”她害怕听到答案,但是却又想要刨根问底。
“因为你有苏陌河,因为我嫌你脏。”
萧漫之用双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怪不得他昨晚上高烧神志不清才碰了自己,原来是这样。她的眼泪,就像是断线的珠子,不断地滑落下来。她猩红着双眸,一瞬不瞬地瞪着他看。
宋秋笙将一封信塞入她的手中
“宋秋笙,你赢了,你想要的效果成功达到了!”萧漫之转过身飞快地跑向门口,她一把拉开了门,却看到李泫然站在门口,一脸的百思不得其解:“漫漫,你怎么了?”
萧漫之一把推开了李泫然,头也不回地往楼下跑去,她穿过聚集着宾客的大厅,罔顾他人的眼光直接跑出了门外,何妙影看到发了疯一样的萧漫之忙追了上去:“漫漫,漫漫——”
李泫然站在门口,他刚才都听到了,他没想到阿秋跟萧漫之结婚的原因居然是这个?怪不得他会看上家世平凡的漫漫,他走进房间,关上了门,朝着宋秋笙走过去:“阿秋,你们怎么回事?”
宋秋笙从烟盒里面抽出了一支香烟,他淡定地点燃了烟,吸了一口,烟雾缭绕迷幻了他的脸,李泫然刚刚明明就在门外,他怎么可能会没听到呢?宋秋笙眯着眼睛说:“你刚才不都看到了吗?吵架了!”
“刚才在楼下不是还好好的吗?为什么要吵架?”他听到了他们的对话,他跟萧漫之结婚,只是因为要让她为自己消灾挡难?那为什么他几次三番为了救萧漫之将自己置于危险之中?到底他听到的是一场戏,还是……
“没有什么,我做事向来凭心情。”宋秋笙看着李泫然古怪的神色,心里有了计较:“泫然,听浅轩说你今天去了机场?接人?”
李泫然微愣了一下,跟浅轩谈天时候无意间透露出来的这个消息居然被宋秋笙给听到了,他勾了勾唇:“是的,接一位朋友。”
“女人吗?”宋秋笙勾唇浅笑。
李泫然也不否认:“是的,一位女性朋友。”
“你现在可是小离的未婚夫了,我是看着她一步步成长的,她是我公司的艺人,好比我自己的妹妹,你可要好好待她。”
“我爱陆小离,人尽皆知,阿秋你这样说就没有意思了啊。”
“哈哈,我们下去吧,朋友们还在等着我们呢。”宋秋笙率先走向门口。
李泫然深究地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宋秋笙开始动作了吗?为何要支开萧漫之,真如他听到的那样简单,萧漫之只是他消灾挡难的工具而已?他这样欲盖弥彰究竟是为了什么?
宋秋笙走出门,脸色沉了下来,知道有人在门外偷听,他干脆将计就计,这一出天衣无缝的好戏,不知道李泫然看得可还精彩?宋秋笙抬眸,看着站在不远处的陆小离,她朝着他走过来:“你跟萧漫之怎么了,她刚才很伤心地跑出去了。”
宋秋笙深深地看了一眼陆小离:“没有什么,只是吵架而已。”
陆小离哦了一声,她看到李泫然走出来,这才叫了一声:“泫然,我们下去切蛋糕吧,对了,阿秋,你不把漫漫找回来?”
宋秋笙往楼下走去:“不用了!”
何妙影的白色宝马730上,萧漫之借着车内灯光看着宋秋笙不经意间递给她的信:
爱妻漫之:
见信如唔。当你打开这一封信的时候,我肯定有了棘手的麻烦。自从我们结婚后,车祸,秦风的事情,接踵而来,一件件都是针对着我而来。当我把这封信交给你的时候,就说明我已经想到了应对他们的办法,你只要乖乖地回到家中,装作被我抛弃,在外面宣称我是个花心负心汉就好。我已派了我的人跟随你的左右,如果你遇到绑架或者其他事情的时候,不要慌,我猜想对方肯定是想要利用你来对付,他们不会伤害你,若真是敢动你一分,我的人会为了你的周全死而后已。漫漫请尽管放心,我保证,不用过多久,我就会将对方给一网打尽。但是前提是……在这之前,我们都不能有任何的联系。不管是手机,还是私下见面……为了我们的将来,漫漫,你要答应我,不管在我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情,你都要冷静,并且再三思考。我这一生,没有拥有过其他的女人,我生而不幸,更是不敢祸害任何姑娘,所以,你是我今生第一个女人。我以前一直以为自己快要活不下去了,人生犹如一滩死水,从小就生活在阴影中,我以为我的终有一天会崩溃而死,可是直到我遇到了你,我才知道,原来我还是可以拥有快乐的。那么,为了我们的将来,现在我决定要反击了。我偿还了二十二年,也已经足够了,现在让我亲手解决这一切吧。漫漫,我希望你能陪我走到最后,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要选择相信我,你把自己交给我,我便视你如生命。
宋秋笙,笔。
萧漫之仰首,望着车前方的车流灯光,视线都有些模糊。刚才在房间里面,一切都是一场戏,她为了配合他,而发挥的一场戏。可能夫妻之间就是有那种心有灵犀的,当他把纸条悄无声息地递给她,使了一个眼色的时候,她就明白了,她也看到门口那处鞋子的阴影。只是当她推开门跑出去的时候,被震惊到了,那个衣冠楚楚的白白,就是黑暗中的一把推手吗?
阿秋说的那个她又是谁?
为了自己的安危,他才迫不及待地要把自己给送走。她又怎么会不懂他的煞费苦心,只是她这样做真的好吗?她在他身边可能会拖累了她,可是没有了她,他连晚上睡觉都睡不好,又要怎么对对付那些恶毒的势力?她开始担心起来。
“漫漫,你在看什么?”何妙影追上漫漫的时候,漫漫说她跟宋秋笙吵架了,宋秋笙也他妈的是个大奇葩,在泳池的时候说变脸就变脸,脑残神经病啊,脑子里到底想的是什么啊?
萧漫之收好信:“妙影,我这一个月的生活,跟小说里一样惊天动地,我现在回想起来,那些都像是做梦一样。”
“什么意思啊?你怎么一直都没跟我提起过呢?”
萧漫之一本正经地看着何妙影:“是好姐妹的话,就不要问我为什么,我现在脑子很乱,等我捋清楚了我再告诉你。”
“不是我说萧漫之,你不能这样吊着我胃口啊,你跟宋秋笙为嘛吵架?你们两个现在什么情况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你刚才那样一脸伤心欲绝地跑出来,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死了老公呢。”
萧漫之听得心惊肉跳,她狠狠地瞪了一眼何妙影:“呸呸呸,你说的什么鬼话啊?”
何妙影笑了一下:“你现在还是护着他的,所以说——你们两个只是小闹别扭喽?”
“是啊。”萧漫之点了点头:“现在的人嘛,结婚离婚都是家常便饭,所以也只是闹了一个小别扭而已?”
“离婚?!”何妙影声音高八度,她不放心地看了好几眼萧漫之,然后将车子给停到了一边,认真地问:“你刚才跟我说的是离婚吗?你要跟宋秋笙离婚?”
萧漫之点了点头:“他提出来的。”
“为什么呀?”
萧漫之看着何妙影:“结婚后,他就没碰过我,我刚才发现了他是个gay。”
“不会吧!”何妙影骂了声草泥马:“他真的是同性恋?”
萧漫之一脸委屈地点点头:“真的,我一直都还是个处——”
“我操——那没碰你也行,他要是跟你离婚,一定会补偿你一大笔费用的吧,他钱那么多,到时候你转身再嫁个好人。”
看着何妙影脑洞大开的样子,萧漫之觉得自己有点过分,她信妙影,但是也怕有人要利用妙影,她可怜兮兮地抱着她的手臂:“我好命苦啊,妙影,请我吃饭弥补我受伤的心灵吧。”
“吃饭么,你想要吃什么都行!帝国一号,怎么样?”
帝国一号,吃一顿要上万块,何妙影也真是太霸气了!有闺蜜如此,也算是三生有幸了!
萧漫之猛点头:“好,就帝国一号了——”
车子顺着车流一直在移动着,凉风掠过脸庞,让她清醒着,也担心着。
他一个人,会好吗?跟他才离开那么一会儿,她就觉得思念如潮了,幸好她看了刚才的那一封信,否则那些都是真的,她又该怎样面对?她天生心软,又很同情那些受过伤的人,所以她也特别特别的心疼宋秋笙,没想到他一个人要承受那么多,真希望黑暗就犹如这黑夜一样早点过去!
零点时分,佣人们都在别墅里面收拾东西,宋秋笙洗完了澡也睡在了床上,他望着床边空空如也的位置,伸出手放在那个空位置上面。漫漫,只是离开一会儿,我们一定很快能见!
他叹了一声气,到底还是要走出这一步的,她应该看到他给她的信封了。他唇边有了一抹浅淡的笑意,她果然足够聪明,没有浪费他的苦心,跟他演了一场很好的戏,不管李泫然他们信不信,最起码他现在把她给支开了,他们现在是要对自己下手,还是要对萧漫之下手?不管是对谁下手,他这一次都要一网打尽!因为对不起芙夕,所以二十二年来,他做着懦弱的自己,从来不敢去为自己争取一点什么。但是现在不一样了,他望着手中的“彼岸之光”,他想要许她一个未来,一个看得见光明的未来。是为了她,也为了自己得到救赎,二十二年过去了,这一切的痛苦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