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声音很低,显然,说放之时,也有着很高的戒备。
包天成点点头,道:“很高明,但人手如何分配,还望林少兄提供高见。”
林成方道:“这一个要请包总镖头费心了。”
斩情女道:“对方要杀的是我,我和包总镖头作饵,林兄带人,埋伏在镖局外面……”
林成方微微一笑,接道:“万总镖头,包总镖头,再加上姑娘,三个人,就算有什么变故,也可应付了。”
斩情女笑一笑,道:“万总镖头肯和我在一起作饵,那是万无一失了。”
四海镖局,突然派出了大批镖师,十几匹健马,鱼贯而出。
但四海镖局的戒备,仍极森严,大门虚掩,但大门内,却站着四个佩着单刀,怀抱匣弩的趟子手。
第二天,中午时分,虚掩的大门,突然被人推开。
守门的趟子手,立刻可以看到外面的景物。
是衙门时的捕快。
当先一个,似是捕快的头儿,身边紧随四个穿着官服的捕快。
领头的,亮出了一个腰牌,道:“我是知府衙门的搏头,门下哪一位当事??
左首一个趟子手道:“在下田二,大人有什么事?”
领头的道:“你们歇业了?”
田二道:“是!敝局中发生点事故,不得不暂时休业几天。”
领头的道:“咱们是官身不自由,去找你们局主出来!”
田二道:“那一位局主?”
领头的道:“好像叫王荣,对不对。”
田二道:“对!不过,他不在。”
领头的道:“这么巧,兄弟奉命拿人回衙门,王局主不在,总该有个作主的吧!你们四海镖局是大镖局,大概没有把知府衙门的捕头放在眼中。”
田二急道:“大人言重了,王局主虽然不在,但敝局包总镖头却正在局中。”
捕快头儿道:“大名上鼎鼎的包天成?”
田二道:“是!包总镖头,大人,我这就去给你通报。”
捕快头儿道:“不用通报,你带我去见他。”
田二道:“是!”
捕快头儿对四个穿官服的捕快一挥手,道:“你们守这里,别让人出去。”
这趟子手田二,本是铃镖田昆所改扮,他虽然在江湖上走动很久,但他一直是暗中活动,所以江湖上都知铃镖田昆之名,却不知他是什么模样。
这也是斩情女要他改扮成趟子手的原因。
他为人谨慎,本来,对这五个突来的官府人物,心中十分怀疑,但见那捕快头儿,留下了四个官府的捕快,内心之中的疑虑消减了不少。
但他仍然十分小心地戒备着。
四海镖局早已有了戒备,大厅中一张方桌上,坐着二个人。
那是包天成、万寿山、斩情女。
除了三个人外,大厅门口处还站着两个佩刀的趟子手。
田二带着那捕快头儿,直人大厅。
包天成一皱眉头,道:“田二,这位是……”
田二接道:“徐州府衙门的捕快副班头。”
捕快头儿伸手由怀中取出一块腰牌,道:“要不要验验这面腰牌。”
包天成目光一转,已看清楚那面红漆腰牌上写着:徐州府三个金字,下面是凭牌拿人,四个小字。
不论多大的镖局,对官府中人,都有三分畏惧,包天成一抱拳,道:“兄弟包天成,大人怎么称呼?”
捕快头,“兄弟王武。”
包天成道:“王大人……”
王武道:“有人在知府衙门告了贵局。”
包天成道:“告了我们?”
王武目光一韩二掠万寿山和斩情女,道:“不错,告了贵局,所以,兄弟奉命来贵局拿人,如有什么开罪之处,还望包总镖头原有。”
包天成嗯了一声,道:“什么人告了我,告的什么罪名?”
王武道:“什么人告的,在下不便奉告,至于什么罪名,兄弟倒可以透露一些,告的是杀人灭迹,藐视王法。”
包天成道:“很大的罪名。”
王武道:“所以,知府大人才下令,要兄弟来贵局拿人。”
包天成哦了一声道:“拿什么人?”
王武道:“贵局的徐州分局局主王荣。”
包天成道:“不巧的是,王荣刚好不在。”
王武道:“这就麻烦了。”
包天成道:“哦!怎么麻烦呢?”
王武道:“阁下是总镖头,大人的令谕是,非要拿到人不可,如若王分局主不在,那就可能要麻烦你包总镖头走一趟。”
包天成呆了一呆,道:“王大人的意思是——”
王武接道:“案子太重在,咱们作不了主,看来,只好劳动道你总镖头走一趟了。”
无论如何,包天成不敢和官府中人抗拒。
所以,包天成愣住了,愣在那里,半晌说不出一句话来。
万寿山忽然想到了开封府中的可怕遭遇,不禁一呆。
他们内心之中,都对国法有着崇敬、畏惧,对民府中人,也有着一股崇敬心理,还是出身绿林的斩情女,沉得住气,轻轻吁一口气,道:“王捕头,你真是徐州府衙门中来的?”
王武冷冷说道:“难道一个小小的捕头,还会有人冒充吗?”
斩情女道:“过去,不会有人冒充,但现在的情况不同,咱们不得不小心一些了。”
王武道:“小心什么?”
斩情女道:“难道你没有瞧出来,我们四海镖局停了业。”
王武道:“这个吗?在下就不太清楚了。”
林成方道:“因为,有人要杀我们……”
王武奇道:“你们干的是保镖生意,专门要保护别人的安全,怎么还会有人要杀你们?”
斩情女道:“不错,就是有人要杀我们,所以,我们才停了业。”
王武道:“你们报了官没有?”
斩情女道:“我们先停了业,正在准备报官。”
王武道:“那好!包决镖头,你跟我到衙门去一趟,顺便也好报官。”
斩情女迷惹了。
她和这捕块头几,瞎扯了半天,只有一个用心,就是想知道他是不是知府衙门韩二派来的。
看样子好像不错。
回顾了包天成一眼,道:“包兄,这里知府衙门你熟不熟?”
她心中的疑念未消,曲折迂回的方法不行,只好对面鼓,当面锣地打起来了。
王武道:“就算认识衙门的人也不行,这是府台大人的手谕,谁也作不了主。”
斩情女笑一笑,道:“王捕头,衙门中有一个,你可以回报找不到人!”
王武道:“平常可以,这一次不行。”
斩情女道:“为什么?”
王武道:“因为,这一次,我带不回去人,兄弟很可能要吃一顿板子。”
斩情女冷冷说道:“王捕头,你找的是王荣,王荣不在——”
王武道:“所以,在下要带走包总镖头。”
斩情女道:“包总镖头不会去。”
王武道:“这只怕由不得你们了,除非你们相拒捕造反。”
斩情女道:“在场的人没有干过拒捕的事,但我干过。”
王武怔了一怔,道:“你……!”
斩情女接道:“不错,我干过,我见过很多的捕快,他们来头比你大,我想武功也比你高明。”
王武道:“武功如何,那是另外一码子事,但咱们执行的国法,王子犯法,与民同罪。”
斩情女格格一笑,道:“好一个王子犯法,与民同罪,徐州府中有不少绿林大盗,王捕头怎么坐视不问。”
王人道:“绿林大盗,在哪里?”
斩情女道:“你听说过黑剑门这个组合吗?”
王武道:“这个倒是听人说过。”
斩情女淡淡一笑道:“好,那么王捕头去抓两个黑剑门中人给咱们瞧瞧吧!”
王武苦笑一下道:“我听说过黑剑门是不错,但黑剑门门中人在什么地方呢?再说,这一锚,在下奉命,来抓的是四海镖局中人,这一个在下总得回去交差,这等事,一件算一件,你们如若不想拒捕,下在一定把人带回衙门。”
一时间,场中沉默下来。
侠与盗,好与坏,这地方,有着很大的分别,正人君子,对国法,官府,都保持了相当的敬重,尽管他们对付盗匪、凶徒时搏杀凌厉,但对那视之无形的朝廷律令,却敬畏异常。
默然良久,包天成缓缓站起身子,道:“好吧!既然知府大人的令谕,在下就走一趟吧!咱们是按法申请开设的镖局,应该守法。”
王武道:“你们四海镖局是大镖局,咱们府台大人对贵局,也一向十分重视,老实说,如若没有什么重大的事情,也不会派我来打扰贵局。”
包天成道:“大人的意思……”
王武接道:“我的意思很简是,只要你总镖头跟我们到衙门,见见知府大人,他怎么安排,那就不是在下所能预料的了。”
包天成淡淡一笑,道:“好!我跟你去一趟。”
王武一拱手,道:“总镖头请。”
斩情女忽然开口叫道:“慢着。”
包天成已离开了坐位,闻言停下了脚步。
王武道:“这位姑娘,你是什么人?”
斩情女道:“你不用管我是什么人?我既然在四海镖局,那就算我是四海镖局的人就是。”
王武道:“报个姓名上来。”
斩情女道:“不用了……”
语声一顿,接道:“四海镖局既是大镖局,那就一言如山,我们答应了你到知府衙门,决不会错,你先请吧!我们随后就到。”
王武怔了一怔道:“不行,我一定要带人回去。”
斩情女突然格格大笑起来。
王武怒声喝道:“你这女人笑什么?”
斩情女突然停下了笑声,脸色一绷,道:“你见过狐狸没有?”
王武道:“狐狸有什么稀奇,在下自然见过了。”
斩情女道:“这就是了,狐狸总是希望能把自己的尾巴藏好。”
王武怒道:“这和本捕头带人有什么关系?”
斩情女冷笑一声,道:“姓王的,不用再装作了,你已经露出了狐狸的尾巴。”
王武道:“好!你们敢戏耍官差,这还成什么世界,目中还有王法吗?”
伸手从腰中取出一个铁练子,一抖向包天成的头上套去。
他出手不算太快,包天成有足够的时间,伸手夺下铁练子。
但他没有伸手去夺,一闪身避开五尺。
斩情女右手一按桌面,轻巧异常的翻过来,拦住了王武的去路,冷冷说道:“朋友,玩够了,把戏被人拆穿了,再玩下去,岂不是无味得很吗?”
王武怒道:“你这女人,可是疯了。”
铁练子一抖,向斩情女头上套去。
这铁练子代表了国法,包天成不敢伸手去夺,但斩情女却不管这一套,右手一抬,向练子上抓去。
王武右腕一沉,练子忽然向下沉落半尺,击向斩情女的右手。
这一招却是大见功力。
斩情女冷笑一声道:“姓王的,刚才只露出一点尾巴的头儿,现在,好像全露出来了。”
王武厉声喝道:“我要带你回衙门,要女牢头好好地惩治你一番。”
两个人,口中说话,手下却打的闪电,奔雷一般。
就在两个说几句话的工夫,双方动手,已然有了二十余招。
王武初交手时,并不见有什么过人之处,但却掳打越厉害,手中一条铁练子,变化万端,竟把斩情女迫得连连后退。
如此武功,显然不是一个普通的捕头了。
包天成轻轻吁一口气道:“万兄,这位捕头的身手好高明。”
斩情女疾攻两掌,踢出四腿,一稳后退之势,道:“这位姓王的,定是黑剑门中杀手,他如是捕头,那是很有名的浦快了,但徐州府的捕快,并没有什么名气,”
包天成道:“不错,徐州府如有这么一个有名的捕快,包某人早该听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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