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成方道:“没有,一点也没有,在下觉得姑娘关心高公子,和在下关心姑娘一样,完全出乎于一种友情。”
斩情女黯然一叹,道:“多谢林兄指教,小妹明白了。”
站起身子,向外行去。
林成方一晃,拦住了去路,道:“姑娘你……”
斩情女道:“我要再去看看他。”
林成方道:“看谁?”
斩情女道:“高公子。”
林成方微微一笑道:“不行……”
斩情女接道:“为什么?”
林成方道:“再去看他,我就有些妨忌了。”
斩情女嫣然一笑道:“林兄,不要这样对待我好吗?”
林成方道:“又怎么啦!”
斩情女道:“我虽然有些玩世不共,声名狼藉,但我对自己的事情,了解得最清楚。”
林成方道:“那好极了,我对姑娘的事也是关心万分,希望多知道你一点事情,那就请坐下来,咱们好好地谈谈。”
斩情女沉吟了一阵,果然又坐了下来,道:“林兄,不要骗我,也不要应付我,真真正正回答我的话。”
林成方道:“好!姑娘要问什么?”
斩情女道:“你是不是内心中很轻视我,看不起我?”
林成方摇摇头道:“没有。”
斩情女道:“但我是江湖上淫妇,荡女之一,断情夫人斩情女,是近两年声名最坏的女人。”
林成方道:“闻名虽然如此,但见面之后,却是大不相同了。”
斩情女道:“是不是比闻名更坏一些?”
林成方道:“姑娘说的刚好相反,就在下和姑娘相处之一段时间的感受而言,老实说,我已经不大相信江湖传言了。”
斩情女道:“众品烁金,你怎么可以不相信呢?”
林成方道:“过去咱们对姑娘的一切,都是听到的,但目下对姑娘的一切,咱们上看到的,有道是耳闻是虚,眼见是实。”
斩情女道:“不要太早下断语,江湖上众口一词,岂是无因。”
林成方怔了一怔。
心中念着,口中却说道:“姑娘,咱们不谈这件事了,在下是初入江湖,对姑娘在江湖上传扬的事迹,知晓不多。”
斩情女笑笑道:“林兄,既然不谈小妹了,咱们总应谈谈高公子吧?小妹直觉的看法,他一定不是先天的哑子,必然是为了某一种原因,不能开口,这一点,希望你林兄,能和小妹合作查出来?”
林成方道:“好!我心力而为。”
斩情女起身告辞而去。
林成方望着斩情女的背影,心中思绪纷杂,不知道这位臭名满天下的姑娘,究竟是什么样子的人物,是好还是坏?
由这斩情女的武断、强调,林成方心中也起了一些怀疑,暗暗忖道,看高空雁的形貌,灵慧,绝非哑子,但他不能开口,又是事实。
这中间,究竟是为了什么?
如果说一个人明明可以开口,但却忍住不言,装作哑巴,自然也不无可能,但就高空雁目前的处境而言,实在也无此必要。
想一想,林成方也有些不明白了。
但他并没有立刻去找韩二,这件事,不妨慢慢的谈,也不必急在一时。
眼下最重要的一件事,是三尺金童丁盛的生死。
中午时分,那人如约而来。
他换了衣服,一身淡灰色的长衫,足着逍遥福字履。手中抱着一柄摺扇,缓缓行入了四海镖局。
包天成等早已在厅中等。
除了包天成、万寿山、吴恒等人,都云集厅中。
斩情女带着田昆,也匆匆赶了来。
灰衣人行入厅中,抱拳一个长揖,道:“有劳诸位等候了。”
林成方道:“咱们不必客套,咱们想知道,老丈是否带来了三尺金童丁盛兄弟?”
灰衣老者笑一笑,道:“我好象没有答应过要带人来,是吗?”
万寿山道:“对!不过,老丈答应了要给我们一个消息。”
灰衣老者道:“是,老朽就是带消息给诸位来的。”
包天成道:“在下包天成,不知兄台怎称呼?”
灰衣老者道:“包总镖头,在下幸会——”
语声一顿,接道:“老朽程四……”
林成方道:“丁盛现在何处?”
程四望望天色,道:“诸位,现在可以走了……”
斩情女接道:“到哪里?”
吴恒道:“大白天,总不能到知府中下手劫人吧?”
程四道:“不用到知府衙门,诸位立刻派人赶到南门口处。”
斩情女道:“到南门口处干什么?”
程四道:“老夫知道今日午时左右,他们要把入送出徐州城,走南门,至于用什么方法把人带走,就非老夫所知了。”
斩情女道:“那人是不是丁盛?”
程四道:“是,老朽听他们说是一个形如孩童的人,丁盛不是个真的小孩子吧?”
斩情女道:“他今年十九岁了,但看上去,像十一二岁的人。”
程四道:“那大概不会错了,老朽知道他们中午要运人,但出去用什么方法,老朽就不知道了。”
斩情女道:“只要消息不错,我们自会留心。”
程四站起。身子,道:“老朽告辞了。”
包天成道:“程兄,要不要喝一杯水再走!”
程四道:“此非其时,老朽还不能让他们生疑,以免拖累到敝东主。”
起身向外行去。
望着程四的背影,斩情女皱皱眉,道:“这人的话,是否可信?”
万寿山道:“不管他是否可信,咱们都不能大意,他有住处,只要是骗了咱们,咱们自会去找他。”
斩情女道:“他如说得不错,咱们也该准备了,他们有一百种方法,可以把丁盛弄出城去,咱们得小心一些才行。”
田昆突然接口道:“他们为什么一定要走南门呢?为什么不走北门!”
斩情女道:“可能是南门外面,他们早就布下了接应,这倒不用多疑。”
田昆道:“姑娘,这件事,咱们要多作一些布置了。”
斩情女道:“不劳田兄费心,我已作了安排。”
包天成道:“什么安排?”
斩情女道:“我已经派了阴阳双剑,暗是监视程四。”
田昆笑一笑,道:“那两个人,还能追踪别人吗?只怕一下子就被人发现了。”
斩情女道:“阴阳双剑,粗中有细,不用担心他们会被人识破身份。”
包天成道:“四海镖局,也有了布置,这一路,我们已经派出了三十个趟子手。化装成各种不同的身份,沿路接应,监视。”
斩情女道:“那就好,但不知咱们现在,应该如何?
包天成道:“我们也立刻出动,为了方便,大家最好能改扮一下。”
林成方道:“对!在下亦有同感。”
群豪立刻行动。
南门距离知府的衙门最近,这也许是他们选择出南门的原因。
包天成等很快的布置好了人手,由知府衙门到南城门,都有监视之人。
但重点,仍然布在南门内外。
监视程四的人,已有了回报,他直回到了知府的公馆。
这时街上行人已多,入城的连绵不绝。
第二十回解救金童
此时有一个肩着铁锄的大汉,直行过来。
那是个足着草履,身着黑衫,腰里系着白布的大汉。
一眼看去,就像一个种田的样子。
那人走到了斩情女、林成方的身前,放下铁锄,迭:“诸位是四海镖局中人吧?”
林成方道:“不错,阁下是——”
黑衣人接道:“在下是小脚色,不能通名报姓了。”
斩情女道:“你是黑剑门中人?”
黑衣人答非所问地道:“我们是不是在找一个小孩子。”
林成方道:“嗯!你有消息?”
黑衣人道:“正正经经的消息,阁下先瞧瞧这封信吧!”
伸手由怀中敢止一封书简,递了过去。
林成方伸手接过,却转给了斩情女。
斩情女随手拆开了书简。
只见上面写道:“丁盛已入余掌握之手,生死在余一念之间。”
只有这两句话,下面也未具名。
皱皱眉头,斩情女道:“你这算什么信?”
黑衣人笑道:“这是敝上的聪明之处。”
“连一封道,都写得叫人看不懂,你倒说说看?”
黑衣人道:“姑娘看不懂这封信,那是因为余情藏在本人口中,敝上担心,姑娘一怒之下,出手把在下杀了,所以,重要的事都将由在下口述奉告。”
斩情女道:“好!你说吧!丁盛是怎么回事?”
黑衣人道:“丁盛现在敝上手中,随时可以取他性命。”
斩情女道:“就这样简单吗?”
黑衣人道:“自然,诸位如是不想救他,这话咱们就谈不下去了,如是想救他,在下还有下情奉告。”
这人慢长斯理,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
斩情女道:“什么条件?你一次说清楚吧。用不着吞吞吐吐。”
林成方道:“阁下是否来自黑剑门中?”
黑衣人道:“不错,在下是黑剑门中人。”
林成方道:“要如何才能放了丁盛?”
黑衣人道:“三尺金童,在江湖上,算不得什么有名人物,自然,我们条件,也不会太高。”
斩情女沉吟了一阵,道:“说下去!”
黑衣人道:“诸位立刻撤回四海镖局,不再在此地阻拦行人,否则此行不但于事无补,反而会激起敝上的杀机。”
斩情女道:“以后呢?”
黑衣人道:“明白午时之前,诸位会接到一封函件,约诸位到指定地方一谈!”
斩情女道“哦!”
林成方道:“就这么简单。”
黑衣人道:“自然,在下会跟诸位同去,作为人质,如是敝上不能履约,在下就任凭诸位宰割了。”
林成方道:“你……”
黑衣人接道:“在下也许不如三尺三童丁盛的身份,不过,我也是一条命,如若在下不是敝上的人,岂会来此送死。”
言罢,伸出双手,半上双目。
林成方冷冷一笑,道:“朋友,用不着束手就缚,拿出点男子气概来!”
黑衣人睁开眼睛,笑一笑,道:“怎么样?”
林成方道:“咱们就算要留阁下作为人质,也要动手把你擒下。”
黑衣人笑道,阁上是想测验一下区区的武功?”
林成方道:“你亮兵刃吧?”
黑衣人道:“恭敬不如从命,在下就赤手领教几招!”
斩情女回顾了林成方一眼,道:“林兄,杀鸡不用牛刀,小妹来领教他几招拳掌。”
黑衣人也不嫌让,扬手一掌,迎胸劈了下来。
斩情女一闪避开,反手一把,直向黑衣人右腕上扣去。
黑衣人想闪避,但却没有避开,被斩情女一把扣住了脉穴,用力一带,摔了一个大跟斗。
斩情女脸色一变,冷冷说道:“阁下在黑剑门中,是第几流的脚色?”
黑衣人虽然摔了一跤,但并没有被摔伤,缓缓站了起来,道:“在下只不过是一个来作人质的人,自然谈不上武功。”
斩情女回顾了黑衣人一眼,转望着林成方,道:“林兄,这究竟怎么回事,小妹有一点迷惑不解了。”
林成方凝目思索了片刻,道:“姑娘,他没有施出全力。”
斩情女道:“林兄,瞧出来了。”
林成方突然飞身而起,一掌直劈下去。
这一击掌风呼呼,泰山压顶一般,直劈向黑衣人的顶门。
如若这一掌被击实,黑衣人势必当场送命不可。
而以那黑衣人的身手而论,绝难避开这一击。
但奇事发生了。
那黑衣人似乎是突然间,武功长进了很多,身子一闪,竟然把一击避过。
林成方收住掌势,未再进击,冷笑一声道:“狐狸,会露尾巴的。”
黑衣人哈哈一笑,道:“在下武功虽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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