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来碗内牛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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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板,来碗内牛满面- 第1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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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应颜带着我来到了唱歌的地方,一进房间,我就看到小李坐在一堆男同事中挤眉弄眼地冲我笑得很猥琐。
  我走了过去,偷捶了他一拳:“笑啥笑,不许笑,客户在哪里。”
  小李趁着众人不注意,悄悄指了指沙发尽头那里,我一看,差点厥倒,沙发尽头那里坐着两个美女,一个娇小玲珑,一个青春时尚。
  难怪今天来唱歌的全是业务部的帅哥,业务部那些如花似玉的姑娘们一个也没来,连寿经也没出现。这应颜,搞什么搞,陪美女唱歌叫我来做毛!我恨恨地瞪了应颜的背影一眼,不防他刚好转过身来,吓得我赶紧低头,不过就这一眼,我好象看到他颇有些不自然,难道连他这样的人都会内疚?
  我正在胡思乱想,身边的沙发一沉,应颜在我旁边坐了下来,吱吱唔唔地说:“那个,我也不知道客人是女的。”
  他的声音与平时狠抓工作纪律时的声色俱厉完全不同,是不是我听错了,我似乎听出其中有一丝羞赧。我愕然转头,明明暗暗地灯光下,应颜的脸上好象比往常的颜色深了一些。
  见我看向他,应颜不自在地转了转头,最后讪讪地站了起来,往两个客户那边去了。
  小李这滑头,一见应颜过来,立刻溜去美女那边了,现在见他走了,便又嘻皮笑脸了凑了过来:“怎么样,我平时说得不错吧。”
  那边那个小巧玲珑的姑娘似乎对应颜挺有好感,拉着他要合唱情歌,不等应颜开口,她便开始点歌。我正欣赏着应颜难得一见的窘迫样子,却见他忽地回过头来,目光炯炯地看往这边。
  这个,这个,他干嘛老看我,难道小李说的竟是真的,应颜,他对我有意思?这想法让我心中一抖,种种关于职场潜规则的新闻,刷刷地浮上脑子。
  我心中想着乱七八糟的事儿,嘴上却丝毫不含糊:“啥错不错的,你平时话那么多,我哪知道真真假假啊。”
  小李眼珠一转,嘿嘿一笑,不由分说,亲热地搭着我的肩,拉我去点歌:“丫丫,你说我们来唱个啥歌好呢,唱个深情点的情歌吧。”
  “干啥干啥,点歌就点歌么,别搭我的肩啊。”我使劲甩着肩膀,小李就跟块牛皮糖似的怎么也甩不掉。
  “李正义,你现在出去一下,把我车上的烟拿过来。”应颜的声音忽然在我旁边冷冷地响起来,我手一抖,手上的遥控器就被按了一首歌上去,——《敖包相会》。
  娘啊,这歌!那音高得,我赶紧拿起摇控器想删歌。
  “这个好,这个好。”李正义,也就是小李,笑嘻嘻地按住了我想删除歌曲的手,又朝着应颜眨眨眼,“丫丫,咱们应经理可是男高音,你先陪他唱这个,等我拿完烟回来,再跟你一起唱《小酒窝》。”
  “老大,你终于知道过来了。”接着小李就笑嘻嘻地说着跑去应颜身边,凑在他耳边叽叽咕咕了半天,只见应颜的脸色越来越深,他很不自在地捶了小李一拳,手一挥,把车钥匙丢给了小李,又凸起眼睛瞪了小李一眼:“还不快去。”
  “是,老大。”小李怪腔怪调地应了一声,临走前又向我挤了挤眼,这小子,我咋觉得越看他越象个拉皮条的。
  《敖包相会》高亢的前奏响起,应颜坐到了我旁边,递过来一个话筒。我从来没跟他坐得如此之近,再加上之前小李的暗示,当下真是战战兢兢如坐针毡。应颜开始唱了,他一出声,原本喧闹的房间立刻安静了下来,真看不出来,这人,居然还真如小李说的,有一付好嗓子。
  “十五的月亮升上了天空哪,为什么旁边没有云彩,我等待着美丽的姑娘呀,你为什么还不到来哟嗬?”我从来不知道有人可以把民歌唱得这样动人,在悠扬高远的乐曲中,应颜的声音开阔清朗,在歌声中我似乎看到一个草原上的青年深情地在等待他心上的姑娘。
  应颜的歌声与他平时的形象反差实在太大,所有人包括我在内,全被震住了,房间中一片安静。我正在呆呆地听着歌,胳膊被坐我另一边的同事碰了一下:“丫丫,该你唱了。”
  大大的屏幕上跳出了一排醒目的红字:“(女)如果没有天上的雨水呀,海棠花儿不会自己开,只要哥哥你耐心地等待哟,你心上的人儿就会跑过来哟嗬。”
  这歌词!我大窘,这歌也太凑巧了点,我结结巴巴地吊高了嗓子唱着,偷偷拿眼角去瞄一边的应颜,他正出神地盯着屏幕,这个,这个,他会不会以为我在暗示他,让他耐心等待啊。
  更窘的时刻还在后头,最后一句是合唱,应颜状似无意地拉起了我的手,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唱这个□部分,他侧过头来看着我,很动情地唱出了“我心上的人儿就会跑过来哟嗬”,然后,在他的深情凝望中,小心灵饱受惊吓的我终于把我的这句“我心上的人儿就会跑过来哟嗬”给唱破了。
  第二十九章
  一曲完毕,我迅速抽手,根本没经大脑,一句话就脱口而出:“我男朋友找我有事,我先去接个电话。”
  房中众人正在高声起哄,纷纷赞美应颜的好嗓子,直嚷嚷着让我们再来一曲,那个小美女客户更是眼冒星星,直接跑了过来,围着应颜娇声邀请共唱。
  我的话淹没在闹哄哄的声音中,我不知道应颜听到了没有,只见他若无其事地放开了我,客气周到地跟着那姑娘去点歌了,接下来几个歌都是他们俩的合唱,那个姑娘唱得比我动听多了,这俩人合作起来,那才叫珠联璧合相得益彰。应颜的声音清亮爽朗,就象那大鹏展翅一般一飞冲天,而那姑娘的声音圆润宛转,那简直就是大鹏旁边的一只小乳鸽,俩人配合得恰到好处,唱到动情处,俩人互相拉手凝望,很是感人。我估计这俩人上台去唱,一点也不会比那些明星唱得差。
  看着应颜和那姑娘的样子,听着他深情的歌声,我暗自庆幸,刚才幸好大家起哄很及时,不然让他听到我的话就糗大了,人家只不过是合唱得兴起的即兴动作,我却楞是自恋地把这归结为对自己心怀不轨。
  应颜一直没再坐过来,他耐心客套地招呼着客人,笑眯眯地同他们说些当地的趣事,不时陪他们唱唱情歌,哄得那俩姑娘开心极了,从来不曾知道那个猥琐小气的男人也可以妙语联珠,今晚的应颜让大伙大开了眼界啊。
  接到程家嘉的电话时,我正入神地听着应颜在唱《求佛》,这是程家嘉第二次打我的电话,他第一次打电话来时我正好在跟应颜合唱,没听到手机铃声。这次打来时,我一开始也没听到,当时我正听歌听到兴头上,这只《求佛》曾经是我最讨厌的歌,当初这歌红时,我们单位楼下的那间音响店天天放这歌,一天到晚反来复去地放,没完没了,直听得我们全公司的人都想吐,最后集体跑去音响店抗议才停放。
  我边听着歌边想着估计应颜也是听那个音响店的歌听熟的。应颜这次是一个人站着唱的,他背对着大家冲着屏幕唱得很有感情,连我这个一听这歌就想吐的人都被打动了,他手持话筒的背影甚至给我有点感觉很心酸。
  由于听得入神,程家嘉的电话响了好久才被我听到。房间中太吵,我拎着电话不好意思地绕过正在唱歌的应颜出了门,在关门时,我听到应颜在唱“我们能不能能不能再见面”这一句,唱了一半他忽然停了一下,哈哈,原来他也跟我一样会唱破句,唉,应颜唱得虽好毕竟只是业余啊。
  程家嘉打电话很有耐心,手机铃声持续不断,但我接起电话后,听他的语气却不是那么回事,他颇有不满地开口“丫丫,你怎么老不接电话?”
  我挠了挠头,拿着手机无意识地往前走:“哦,你第一次打来时我在跟应颜唱歌,就没听到手机铃声。”
  手机那边那边默了一下,紧接着程家嘉换了种貌似随意的口气问道:“应颜唱得不错吧,以前他是我们学校的校园十大歌手呢。”
  我连连点头,大肆赞美了一把:“那是,那是,我可真没想到哇,这人唱起歌来跟平时完全不一样呢,刚刚实在是听得入神,差一点连你这个电话也没听到。”
  程家嘉连着咳咳了好几声:“注意注意,我才是你男朋友,你在我面前这样赞美别的男人,会让我感觉很没面子。”
  “知道知道了,以后我不在你面前赞美,只在心中赞美,这样你总该有面子了吧。”我笑嘻嘻地接口。这个,是不是他故意说的,是不是他还真有些吃醋哇,这个想法让我心中有些乐滋滋的。
  “哟,小丫头现在很有进步哇,反应很快哇,”程家嘉皮笑肉不笑的说,随即话风一转,换成了狠狠地威胁口吻:“丫头先别高兴,等你晚上回来,看我怎么收拾你。”
  “啊啊啊,我好害怕啊。”我装出一付瑟瑟发抖的口气。一时没多想,这样就答应了晚上回去再同他见面。
  果然程家嘉开始得意地狞笑:“好,晚上让你见识见识我的厉害。”
  这个,这话咋听起来这么别扭呢。电视中的恶霸通常就是这样一脸淫笑着走向小娘子,一把抬起小娘子的脸:“好,晚上让你见识见识本大爷的厉害。”
  “你们什么时候结束,我来接你。”程家嘉接下来的话打断了我的胡思乱想。
  啊,他还真来啊。虽然我们的确是在男女交往的道路上,这个晚上就带他回家过夜是不是太快了点,咱还是个纯洁的小处呢。
  “这个,我们估计还要挺久的。”我开始吱吱唔唔。
  “啥客户这么厉害,要陪那么久?”程家嘉不解。
  这家伙在陪客户上有经验,我不敢撒太大的谎:“两个美女客户,业务部那些男同事全在陪着呢,那俩美女老喜欢唱歌了。”其实是喜欢缠着应颜一起唱。
  程家嘉忽然就不说话了,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就你一个女孩子?”
  “是啊,这应颜就是想折腾我,一刻都不让人清闲,每个人都忙得团团转他就开心了。”我想想就很气愤,应颜为什么要把我叫来,明明以前公司里来了女性客户很少叫女同事去作陪的,实在要陪也只是业务部去那么一两个。
  听到我咬牙切齿的声音,程家嘉倒是笑了:“别皱眉啦,陪就陪吧,多晚我也来接你,有我这么个大帅哥让你随叫随到的,你该多有面子啊。”
  “去,咱们这里多的是帅哥,送我这个美女回家,他们不要太开心哦。”我决定再打击程哥哥一把,这小子,自我感觉忒好,不利于咱在以后相处中的地位发展啊,咱要在自恋上赶超他,在气势上压倒他,在打击人这项工作上狠下功夫。
  正当我跟程家嘉打情骂俏很是哈皮之时,身边传来了一个不识相的声音:“丫丫,你咋出来了?”
  李正义!我恨恨地咒了一声,请看我的脸,你没看到春风满面春心荡漾么,请看我的嘴,你没看到我正在情话绵绵么,打断别人说情话是不厚道的。
  小李兄甚是好奇,手中还拎着应颜要的烟,就嗵嗵地跑了过来:“丫丫,跟谁讲电话这么起劲呢?”
  “男朋友!”我没好气地说,同时赠送了他一个卫生眼球。
  程家嘉在手机另一头很是满意我的态度,一锤定音结束了这个电话:“好了,这样定了,你完事了打我电话。”
  小李做了一个哀痛的表情:“完了,看你这丫头的表情,咱们应经没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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