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姑娘,别纠结了,白川兄不缺女人,可我们家主子对你倒是一往情深、情有独钟,姑娘就跟在下回去吧”。
“找死”,北狐川金玉揽月刀的光芒盖过天际,在一股强大力量的推动下,陈铁白连同周遭一群黑衣人连连后退数十步,
北狐川此刻原本应该是乘胜追击的,可是他没有,我觉得很是蹊跷,待目光从黑衣人身上收回到他身上时,发现,他蹙着眉,没有握刀的一只手悄悄按压了下心口,五指间渗出一丝丝血迹,
“小心”,我瞬间移到北狐川前方,云影剑一挥将陈铁白射过来的金羽箭挡了回去,貌似陈铁白并不想伤害我,故一时没有继续放箭,他带着鬼面具,看不穿表情,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他说的他家主子是谁,怎么会对我有想法,我又何时跟他家主子见过,难不成,那晚的黑鬼面人正是他家主子?
可是,观察了一番我觉得好奇怪,从身形、声音上看,他都跟那晚的人很像,而且,五指看起来也差不多,推测,真是件伤脑子的事情。
“走”,我背起北狐川,顶着额头烈日高飞,发觉自己简直成了神人。
“哦,你背的动我”?北狐川竟还有力气同我贫嘴,我只怕背着他跑不过那些在身后追过来的黑衣人,
“当然,你又不是第一个”,原本我是让他心安理得点,没想到,说漏了嘴,
“恩,你倒是跟我好好说说,都还有谁”?北狐川在身后一脸黑线……
☆、明月无心
因北狐川受了内伤,我只得将他送回霞飞山北幽宫邸疗伤,这期间,见了他爹北狐昊天,他娘沈月眉,二娘沈月娥,三娘沈月冰,七大姑八大婶等就不一一扒了,人太多,反正我也记不住,
可叹的是,自我将他送回来那天,他被他爹接走疗伤后,我每天的功课就是应付众多唇舌的拷问,说实话,我从来都没有见过这么多的人,关键是每个人都要想办法上前跟我攀附一二,
我生平最恨的就是说客套话,关键是我也不会啊,所以一时焦头烂额。
不得不说,北狐一脉真是人丁兴旺,北幽宫可比皇宫热闹多了。
他爹挺好,对我的感激喜爱之情更是溢于言表,每次见我都赞不绝口,她娘跟二娘三娘本就是一家三姐妹,当初一同被他爹看上了,所以不存在谁抢谁老公的问题,故而一直同仇敌忾、共同对外。
故,有她们三个不倒翁姐妹组合在,再也没有旁的女子上的了北狐昊天的床。
北狐川的这三个娘,对我很是挑剔,那是必须的,她们先是挑剔我长的瘦,这就算了,我确实不胖倒是真的,然,她们几个近更年期的女人又要了我的生辰八卦,说是要先合一合,天啦,我是想嫁给北狐川,可是,这也忒着急了吧。
合过八字以后,北狐川的三个娘并没有急于告诉我结果,这到底是好还是不好呢,我的心有点悬,说也奇怪,我竟不知道北狐川的生辰,这果然是太失败了,
没多久,这三个娘就开始盘问起我的身家,待得知我不过是山野里一个小门小户人家的姑娘后,一下子,个个都没了兴趣,我也懒得多加理会,我要一起生活的人是北狐川,不是她们,我想好了,她们怎样对我无所谓,只要北狐川真的爱我就成。
那时,我还是太天真,不知道历来婆媳关系的利害。
我在北幽宫整整呆了七日,期间,北狐昊天亲自派人安排我住进了一处院子,叫清辉月,因这处院子一到夜晚,总能见着天边挂着的一片冰凉月色,故而得名。
但我在这里住的很不安心,日夜心焦,不知北狐川怎么样了,随伺的婢女青草细芽二人偶尔也带我在各处院子里转转,某日更是无意撞见他爹跟三个娘亲一起山泉下纳凉的情景,各人一脸乐呵惬意的模样,心也跟着慢慢放下,
第十日,又一个酷热烦躁的深夜,我因无法安寝,故起床独自坐在院落一角的葡萄架前纳凉,不远处的莲塘,偶有几声蛙啼响起,看来是天太热的缘故,连它们都无法安睡。
我靠在美人榻前,头顶一轮明月空悬,我想起小时候曾看过一部小说,里面有个神秘的女子叫明月心,可是明月究竟是有没有心呢,我想它一定是没有的。
其实,没有心最好,否则它整夜窥探着人间的爱恨情仇,那该有多强大的内心来消化啊,可能是我自己不够强大,故而揣测月亮也不够强大,
风吹起长发,我仰着脸,对着月色摊开掌心,突然发现自己掌心的纹路跟北狐川一样曲折,生命线很长,感情线很乱。
可我是个很专情的人啊,我对着月亮自言自语,上苍可以作证,北狐川是我长这么大以来第一个遇见的男子,第一个爱上的男子。
“想什么呢”?北狐川软软的磁性低音突然从身后响起,我一慌张便被他顺势拉进怀里,
“你的伤好了吗”?我赶紧上上下下将他全身摸了个遍,他红着脸身子一紧,我不禁住了手,面红耳赤。
“爹说还要再调半个月”。他说完,抬手将我脑后的头发顺了顺,我看见他眼里的光,像身后一颗颗莹亮漆黑的葡萄,
“这么久啊,我很想你”,我伏在他胸前,拦腰将他抱住,北幽宫如果不是他,跟我就一点关系也没,可是,如果他不在我身边,我一刻也不想呆在这里。
“傻瓜,我也想你”,他缓缓叹了口气,“我就是怕你挂念才找机会出来看看你的,你要乖,等我修养好了,就给你一个交代”。
“真的”?我噌的一下从他的怀里钻出来,看着他的眼满是欣喜,乐的快合不拢嘴,
“恩”,他笑笑,重重的点了点头。
“可是,如果你爹娘不同意怎么办”?我终于道出了我的隐忧,
“天籁,要娶你的人是我,跟旁人没关系”。他抓起我的一只手郑重的放到他的心口,很沉很稳。
“真的”?
“我心如明月”。
那晚,北狐川在月下陪了我一个晚上,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的,再一醒来,就是第二日的中午。
他说,他心如明月。
所以,我心情很好。
黄昏,落日隐于山边只剩一片鹅黄,我正拿着花剪在葡萄园里剪葡萄,无意竟听见青草细芽的谈话,话里她们提起霞飞山半山腰有处庙堂,是当初野桑芷公主学艺的地方,同时也是他跟北狐川初次定情的地方。
当时,我拿着花剪的手指居然不停使唤起来,风拂过葡萄园里的一处秋千,带来一丝杂乱,说不介意他跟野桑芷的过去,那是假的,我真的很想知道他跟别的女子是怎么在一起的,都说过什么样的话,做过什么样的事,这些情景与跟我在一起时的又有何不同,
时至今日,我依然不得不承认,在他面前,我就是那么不自信的人啊,
山中的夏夜还是有些凉,我趁青草细芽熟睡之后还是溜了出来,隐于半山腰的庙堂还是很容易就被我发现了,那么一大片宅子,想不看见都难。
野桑芷学艺的庙堂如今人去楼空,冷寂的风穿堂而过,我不仅裹了裹身上的长衣,正院中央有颗高大的桑葚树,树木四周被打理的干干净净,竟无旁出一颗多余的杂草,看的出来,这颗树是被悉心照料的。
沿梯拾阶而上,质朴的石墙有了岁月眷顾过的痕迹,这里的每一条路我都走慢慢一遍,我想,北狐川他是不是也这样走过,
又一阵空寂的风吹来,吹的一扇半掩的窗发出吱呀吱呀的拍打声响,一身白衣的男子,散着发起身关窗,眉眼跟月色一般冷淡。
我惊讶的张了张嘴,想叫住他,却没有,
身后一身大红锦衣的女子重重叹了口气,语气却很是得意,
“如今他疗伤的屋子,正是当年我住过的寝宫”。
“你带我来,该不会就是让我看这个”?我缓慢转身,正对住野桑芷有些挑衅的目光,刚刚我沿着阡陌小径独自行走时,她不知从何处过来截住了我,她说要带我见证一件事情,
我原本就知道那一定是不好的事情,没想到,居然是这样的事情,北幽宫那么多寝宫,他为何独独会选择这里,他跟野桑芷之间不是早就断了的吗?
是啊,我不懂,
“这个难道还不够说明问题吗,我跟他从小到大一起练功习武,同吃同住,如今,他受了那么重的内伤,为他运功疗伤的人除了我不会有旁人”。野桑芷杏眼一挑,果然,她跟北狐川一样,都很爱挑眉。
“呵呵,那又怎样”,我淡淡一笑,“他现在爱的人是我”,视线在她脸上停顿了片刻后,我又不紧不慢加了句,“不过,他好像从未爱过你”。
“你”,野桑芷终于被成功激怒,她压低了声音,又高傲的抬起头,冷着脸道,“别忘了,我堂堂一国公主,还没有得不到的男人”。
“是么”?我突然莞尔一笑,想起了我那苦命的外祖母,“先前不是有个公主,为了个负心的男人还自刎了的”。
“你”,野桑芷扬手要打我,可叹,我们云家的人怎么会让她得逞,她伸出的手在半空中紧紧被我钳住,动弹不得,
“我跟他之间曾发生过的事,是可以生孩子的事,想必,他一定是没有告诉你这些细节吧“?
“你,再说一遍”。那一刻,我突然觉得很是恶心,心里无法承受似得,眼泪不停的掉,手上再也没有挟制她的力气,
“云天籁,我说的还不够明白么”?野桑芷在气势上终于完全占住上风,一幅趾高气扬的态度,
我的心很是疼,生疼,疼的我弯下腰去,快无法正常呼吸,我该怎么办啊,我该接受他跟另一个女人之间的这些过往吗,还是,他也是一个不负责任的男人吗?
不久前,他对我说,他心如明月,可叹,我竟忘了,月本无心无意,可是,我不甘心,我让让他亲口告诉我,告诉我,他并不是真的爱我,
“我当名动天下的野桑芷公主从小到大在这霞飞山上拜师学的什么艺呢,原来千里迢迢来这里,就是为了陪男人睡觉啊”,
如雪云袖摊开,万花丛中,青色纱衣的女子浅笑走来,月光在她身上踱了层朦胧淡雅,更显得她那一张脸,生动明媚无比。
“离若”?我惊呆了,
“姐,我来了”,离若朝我张开双臂,一把抱住我,
“云离若,你说话不要太过分了,别以为父皇护着你,我可不待见你”!野桑芷在一旁恨的咬牙启齿,她从未受过如此羞辱,没想到,都撞在云家姐妹二人身上了,
“哦,那桑芷公主的意思是要我将公主失身的消息告示天下吗,这到是个好主意”。离若微微一笑,紧紧拉住我的手,她说完,会心的朝我挤了挤眼,
姐,我来给你报仇啦!
☆、离若公主(上)
因北狐川的病还需要调养一段时日,第二日一早,我便跟离若一同辞别北狐昊天连同他的三个姐妹花夫人,
不知为何,明明昨晚,我跟离若将他们家的贵客野桑芷公主气个半死,竟连夜不辞而别,但那三位夫人的脸依旧很是好看,
我想,这多半是由于离若的关系,因为她们一直围着离若,满脸堆着笑,同时,拉着她的两只小手不肯放,搞得离若很是尴尬,不时像我抛媚眼求救,我存着感伤的心,心里对北狐川有些芥蒂,亦无法面对他的家人,
终于,离若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