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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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色- 第4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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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穆小在云飞扬跟前说了些什么,云飞扬当即神色突变,匆匆将孩子往她怀里一塞后,来不及说句告别的话,三人便一同离开了。
  她当即楞了半天,有那么一刻,她突然觉得,在他心里,她永远是个外人,即便现在有了孩子,他也远远没有以往那么上心,欢喜。
  风吹来桂花浓郁的香,还有一丝空气里的薄凉,她跟他的爱情到底怎么了,还是他怎么了?男人,真让人琢磨不透,她想。
  她还是忍住伤悲,一个人抱着孩子站在孤寂的风里,采摘了些时鲜的桂花,正打算离去时,云轻舞那小妮子风一般的出现了,
  云轻舞很是慌张,拉住她的手明显颤抖个不停,她说,
  “嫂嫂,出大事了,你看到莫离了吗”?
  “莫离”?她反问了一声,“他刚刚还出现在后山的呀,可是出什么事了”?
  “东西不见了”,云轻舞明显有些失神,额上满头大汗,
  “什么东西不见了”?她赶紧追问,
  “没,没什么……”,云轻舞连连掩饰,
  “莫离,不见了”……
  云轻舞说完,当即蹲下身去哭了出来。
  她顿悟,原来,再美好的爱情也比不过是时光的流年,可叹,都这么短。。。。。。
  

  ☆、心碎成渣

  娘说完这段终于睡着了,此时,天已过五更,我因身上一阵奇痒无比,想出她寝宫找些盐巴来止痒,
  宫内,夜明灯照,我在一处花廊的角落里,瞧见一个黄玉大圆缸,缸里养着三条孤独的长尾鱼,我想起娘刚刚说起过的,她说,她娘离去那天前夜,是有预兆的,
  当时,她娘抱着只有五岁的她哭了一宿,她不知她娘为什么哭,只瞪着宫墙一角的暖玉圆缸看,她发现有一条黑色的锦鲤,游着游着就这么休克了,
  它死了,她等着那鱼儿复活,等了半天,它终于给了她一个离去的结果,她松了口气,想,它终于死了,她终于不用再对它有任何期望了,死了便死了吧。
  她以为她娘也会如此想,她爹不要她们了就不要了吧,反正她们也活活的好好的,身份尊贵,吃穿不愁,
  男人,大多无情无义,只要她跟她娘过的好就好了,这么简单的道理,她一个小孩子都能想的通,不明白她娘为何却想不明白,在她看来,草草放弃自己的生命就是傻,
  好好活着,是对不珍惜自己的人最痛快的反击!
  我想,也许是娘从小痛悟的太早,所以,在被初恋野离抛弃后,遇到一个心仪的男子,便能迅速开始另一段感情,不拖泥带水,干干净净。
  野离这个名字,之前曾在孔雀嘴里听到过一次,前太子,娘的故事里说他一身玄衣,想必,那晚,我在西宫里见到的如画吹箫男子便是他了,
  那晚,野离他吹一曲心伤的曲子,只是他到底再为谁心伤,我想,一定不会是我的姑姑云轻舞,在此之前,我从来都不知道,原来我跟离若还有个姑姑,
  云轻舞,我想,她一定也是个苦命的女子吧,不然,关于她的种种,奶奶不会只字片语从不提及。
  有时候,我想,还是做男人洒脱,说爱就爱,说不爱就不爱,大多数的他们,很少会将全部心思都放在同一个女子身上,爱情,并非他们人生的全部内容,
  可是,女人却不同,
  她们一旦爱上了一个男人,便会想要跟他以后的生活,相夫教子,勤俭持家。
  而男人,从来都不知道,这些女子最后所选择的男人,便主导着她们今后的一生,即便波澜无惊、繁花空巷,生活归于平静落寞,她们都是可以忍受的,
  唯一不能忍的,大多都是男人。
  他们大多喜欢征服,要么会爱上好几款女人,千娇百媚,风情万种,要么会爱上同一款女人,同一款一模一样的,不同女人。
  男人,真是可怕,我揣着这个心思,踏出西宫院外时,天已有蒙蒙亮,诺大的西宫,我在厨房里没有找到盐巴,觉得很是可笑,于是打算去问孔雀找点药材,
  孔雀,除了离若还有娘,他是我在这宫里唯一信赖的人。
  我又一路风烟般的往孔雀宫里窜,过了护城河桥,我嗖一下的站到了孔雀宫外院的院墙上,正打算继续飘,突然瞥见,内三层墙根的高柳枝上,貌似立着一道白影,
  白衣人的身姿很是挺拔,双脚悬浮在垂柳落落的枝条上,天似亮未亮,淡淡的薄雾萋萋艾艾,将他的身姿完好的掩映起来,若不是仔细看,还真辨认不出。
  轻功真好,我不得不暗暗叹服,原来这世间,高人这么多。
  我狠狠调了个息,轻轻飞到他身后不远处的一颗高枝上,宫墙下,红色蔷薇的花在风里摆出一个妩媚的姿态,白衣人周身的雾气被风吹的渐渐薄稀,
  天啦,那不是薛轻舟那厮吗,我以为是我眼拙了,便死劲揉了揉眼睛,那一条飞扬的长发,还有那样一幅难以言喻的落落背影,不是他的还会有谁,
  被他耍了,我狠狠咽了下唾沫,正准备上前捉弄他报仇,脚踏出的时间眼光再像前看去,
  只见孔雀内宫门前,依旧一身紫衣的孔雀正侧身站在廊道一旁,另一边还有一个男子,他跟薛轻舟一样,同样一身白衣,轻拂花的风里,他衣决飘飘,冷峻的面庞,清淡的眼神,是我梦里看到的样子
  如果前一刻我是笑着的,那么这一刻,突然很想哭,我以为,从今以后我会洒脱无比的面对他,不管他娶什么样的女人,过怎样的生活,可是,如今,我才明白,
  想放哪有那么容易就放,想忘哪有那么容易就忘,我的心长着的是肉啊,不是无坚不摧的钢铁,
  在他面前,我也想过的很好很好,即便不好,哪怕装装样子也好,扬眉吐气,立地成佛。
  北狐川跟孔雀正在说着什么,两人都一幅心事重重的样子,莫不是他们在说我的病吧?
  我突然觉得很害怕,很厌恶自己的病要被北狐川知道,那样,我真是无地自容,
  无地自容,我捂着难过的要跳出来的心,打算遁走,突然背后一股力量闪过,接着我便被薛轻舟夹着跑了,一晃,便到了娘西宫的后山,我发现这里真是个隐蔽的清净场所,连薛轻舟这厮都知道。
  “说吧”,我靠着处梧桐树歇歇,顺便等着薛轻舟给我一个交代,他武功这么好,枉我之前想着还要照拂他一二。
  “说啥”,薛轻舟上上下下将我打量了一番,而后露出惊喜的神色,“你好了么”?
  “好了,不用担心”,我刚说完,后背又跳出一阵奇痒,我咬着牙忍住,发觉不能跟他在这里耗下去了,正打算先他一步离开,没想到他却伸出一只胳膊挡住了我的去路,
  “这些天,你可有想我”?
  “啥”?时至今日,我无法料到他这厮,居然还对对我表白,我都已经病成这个样子了,哪有心思顾及儿女情长的事情,更何况,我都不知道自己还能活多久,
  娘昨天晚上说,因圣树被毁,仙草坞瘴气太重,再加上,我跟北狐川又落入那个人间炼狱的雾障深谷,所以,病情不同她之前,当然,这些她说的很是隐晦,想必是怕我伤心难过,
  可是,我又不是小孩子了,怎么会不懂呢。
  “我要说我从来都没有爱过你,你会难过吗”?我想了想,虽然这话说出口很是残忍,可是,若不让薛轻舟这厮对我断了念想,怕是对他未来的生活不利,
  我承认我的心还是很善良的。
  “天籁,我可以等”,薛轻舟的眼里仿佛有星星滑落,我虽有些于心不忍,但依旧很是生气,
  “姓薛的,你到底有完没完啊,我不喜欢你,从开始不喜欢你,到现在不喜欢你,以后更不会喜欢你,你还是省省吧”!
  我气鼓鼓的一口气说完,转身大步离去的瞬间,好似听到他的心碎成渣的声音,
  出了林子,天已大亮,我擦干了脸上的泪,决定还是先回西宫一趟,跟娘告别,顺便将落在她那里的红色短袄拿回,那是丢丢留给我的唯一的东西,无法割舍。

  ☆、恩怨一场(上)

  我一路晃悠的走到娘的宫殿,天边浮动的流云,好似谁这一生无法捉摸的命运,此时,我用手可以触摸的到的,唯有一身病痛的躯体,当然还有,一颗坚强的心。
  如今,妹妹成了皇上面前炙手可热的公主,娘如今虽不同以往般得宠,但身份依旧尊贵,她们不需要我就能好好的活着,所以我这颗坚强的心,只求让我永远都不要卑微的活着,无论在何人面前。
  再回到娘的寝宫时,她已穿戴梳洗完毕,穿着宫里最富丽堂皇的绸子,头上挽着百鸟朝凤的发髻,一张依旧粉嫩的脸庞,明媚大眼,看不出一丝昨夜的忧伤,
  待见到我时,她还是吃了一惊,
  “天籁,我还以为你去哪里了呢”?
  “娘,我很好”,我拉着她一双软若无骨的手,眼睛看像床头边上一张长形木几,昨晚,我将丢丢留下的那件红色短袄放在那里了,如今,好像不见了,
  “娘,我的衣服呢”?我一边四处查找,一边不忘记问她。
  “什么衣服啊”?她显得很是惊讶,
  “就是我放在这里的红色短袄啊”,我上前指了指那条铺了如雪毯子的木几,就是这里没错,我不会糊涂的。
  “那原来是你的衣服啊,我还以为是死人的衣服,不吉利呢,所以一早看见就让冷月拿出去烧了”!
  “烧了,不是吧”?我快哭了出来,想赶紧奔出去寻找,哪知,被她伸手拦住了,
  “算了,天籁,你那件衣裳我看着很是眼熟,莫不是那个老不死的又在那里弄什么鬼,别要了,娘再送你一件好的”。
  “娘,你在说什么,什么老不死的,那是别人送我的衣裳,很珍贵的”。我又急又气,不知怎样跟她解释好,想赶紧寻来冷月问个清楚,还没开口,娘就接话了,
  “果然,我猜的没错,那个老不死的,就没安什么好心思,寻思着让我难受”!
  “娘,你在说什么”?娘一口一个老不死的,牙齿咬的咯蹦咯蹦响,我猜她一定受了什么刺激,但跟我的衣裳有什么关系呢,我实在是想不出,
  “算了,天籁,说了你也不能理解,这是我个人的恩怨,跟你没有关系,你也不必知道,只是,你的那件衣裳,娘瞧着确实相当眼熟,那天,你来宫里跟我治病,第二天早上三更的时候,有个女贼,她穿着类似的衣裳前来宫里毒害我,幸亏被你妹妹发现,将她制服,不然,你都看不见娘了……”。
  娘还未说完,便又掩面而泣,我知道她不怕死,她怕再也看不见我跟离若,可是,她口中那个穿类似衣裳的女娃娃,莫不成不是丢丢,
  “娘,那女孩子呢”?
  “什么女孩子,害人精罢了,原本她杀死了宫里的一个宫女,被二皇子关在水牢里,但没想到的是,她跟二皇子居然是一伙的,当夜,她用移风幻影术从水牢里串出来,趁我病的虚弱,竟在我的药里下毒,这种下三滥的事情,除了那个老不死的,谁还能做的出来”!
  娘说的义愤填膺,我边听边梳理了一遍,终于明了,之前在丢丢的石洞里,听到她姥姥说的要给她娘报仇的事情,莫不成,丢丢报仇的对象竟是我娘?
  而娘嘴里一口一个老不死的,大有可能就是丢丢的姥姥,
  天啦,我又想起来,我当时是说过要支持丢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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