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外乎有着共同的一点,那就是,她云轻舞在某一方面跟北岸雪很像,比如,容貌,还有,武功。
可,就算这样又如何,云轻舞明白的很,北岸雪才是胜利的那个,因为野离还是弃她而去,而她现在的丈夫野旷宇,也是在被北岸雪拒绝后才打算跟她生活在一起的!
一丝心里涌起的强大悲哀瞬间侵略云轻舞的五脏六腑,这种哀愁像六月天水里肆意生长的杂草,它们不断的向着明亮的光线攀附,挥之不尽,斩之不竭。
两个女人就这样各怀心事的坐在一起,吃了些宫里时新的蜜饯糕点,有一搭没一搭说些无用的,
直到野旷宇亲自带着云飞扬过来,气氛开始变得很是无常,先前,野旷宇听云轻舞提起过她大哥,当时,他就很想见见这个大舅子,凭对轻舞的了解,直觉她大哥一定也是个很了不起的人物,
果然,沧鸾殿外远远一见,野旷宇当即被云飞扬浑身上下散发出来的那种,玉树临风之姿所吸引,顷刻目光竟全部聚焦在他身上,没有移开半步,甚至没有发现紧紧跟在云飞扬身后的红衣女子北岸雪。
野旷宇有种直觉,巨人山救他跟北岸雪出围的云飞扬,很有可能就是眼前信步前来的男子,
待男子走近时,野旷宇发现,这男子有着比远山还要淡薄的眉眼,一双薄唇似笑非笑间,俏意写满眉间。
云飞扬跟野旷宇相谈甚欢,直到殿外的月色越发的薄凉,雾气稀薄渐落,宫灯悠悠沾染一丝寒烟。
之前北岸雪的私自离去,云飞扬多少猜出一二,巨人山一事,他看出二人极其暧昧,所以,在救出他们之后,云飞扬便选择离开,但又怕黑夜北岸雪他二人找不到出口,所以特意将北岸雪脚下山谷的通道机关打开,如此,不管她往哪个方向前进,都能顺利到达洛水。
云飞扬并不想知道北岸雪跟野旷宇的关系发展到了哪一步,因为他太过了解二人,也不相信他们真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更何况,他跟野旷宇把酒相谈了那么久,竟没有听到野旷宇提起过北岸雪的一句半句,这依照常理,也是不可思议的。
期间,云飞扬发觉野旷宇经常望着他出神,心里顿生一种不好的预感,莫不是这个妹夫有断袖的癖好?
历来嫁入深宫的女子有几个命好的,云飞扬突然为云轻舞的草率行为而担忧,那时,他也一直认为他妹妹爱的人是野离,并非野旷宇,嫁给他不过是一时任性行为。
直到云飞扬跟轻舞见了面,这才发现轻舞身上多了一种女人的成熟味道,他无法揣测这种味道是来自野离还是野旷宇,但他深深不希望是后者。
关于野离,云飞扬跟他打过交道,虽有些冷漠孤傲,但依然是堂堂君子一枚,对人对事都非常有原则,更何况野离不花心,当初在山庄,娘为了试探野离,从山外抓来一名绝色女子,脱干净了放在野离床上,他竟看都不看一眼,转身,关了门就出去了,并从此以后,再也不入那间房门半步。
倚云殿,
野旷宇恨不得命大内总管将宫里所有的好东西,都拿来招待云飞扬跟北岸雪,单单墨宝真迹就拉了三辆车过来,并兴致勃勃的邀请云飞扬一起品鉴。
云轻舞当即笑着打趣野旷宇道,“皇上,此刻大哥的心都是嫂嫂身上呢,要不明天再赏也不迟”。
听完,野旷宇当即一愣,不知如何是好,云轻舞见此,心里如打翻的醋瓶,酸满了整个胸腔,
“嫂嫂,你这辈子最爱的人是不是我哥哥呀”?云轻舞笑着回望了北岸雪一眼,
今晚,北岸雪沉默的异常,云轻舞这般问她,倒叫她真不好意思了,
“可不是呢,你哥哥待我这般好”,北岸雪说完,含情脉脉的看向云飞扬,她亏欠他的多,所以,便格外的想对他好,补偿给他。
“看吧,看吧,这恩爱秀的,你们还是回屋去吧”。云轻舞乐呵呵的说完,便叫大内总管安排他们歇息,
待北岸雪跟云飞扬离开后,不知怎的,云轻舞找了个茬,跟野旷宇大吵了一架,然后一把将野旷宇从屋里推了出去,野旷宇不知为何,好像满腹心事般,竟真的离去。
待离去后不久,野旷宇竟又回到云轻舞的倚云殿门前,他们刚新婚燕儿不久,他还是爱她的,否则,也不会独自守在她的殿外守了一宿,或许是北岸雪跟她说了什么,他知道云轻舞心里有气,
可是,过去的事终究过去了,他野旷宇对北岸雪如今对北岸雪也不会再也任何不齿的想法。
这厢,北岸雪跟云飞扬回房后,竟也爆发了一场莫名的冷战,云飞扬何等人,自然听出她妹妹话里有话,莫不是这几个月北岸雪跟野旷宇真的产生感情了吧,这也难说,孤男寡女独自在外,难免会生出一些复杂情愫,
况且,刚刚北岸雪表白的话,在云飞扬听起来竟这般虚假,正因为我对你是最好的一个,所以你北岸雪才会选择爱我,跟我的是吗?
他们云家的人,无论男女,眼里容不下一粒沙子,真是这般而已。
☆、风过江湖(上)
在我匆忙赶到青湖边上时,正看见我奶奶云枝桃趴在地上吐血,而我娘北岸雪,正站在她跟前得意忘形的笑的像个神经病,
我想,我一定错过了什么,剧情回到青湖这段,我娘北岸雪跟我奶奶云枝桃的唇舌战火。
当我奶奶云枝桃告诉我娘,说离若是云轻舞的孩子,而我真正的妹妹已经死了,丢丢已经死了,
北岸雪受不了了,
“你骗我”,北岸雪挣扎着起身站立,直直的看向一脸得意的云枝桃,
“你以为我会继续上你这个奸诈小人的当么,我生离若后,这孩子片刻不离我身,孩子又怎么会被你掉包”!
“哈哈哈”,云枝桃又大笑起来,“你随意,反正我只告诉你这些”。
“哼,不错”,北岸雪的脸上同样挤出一丝笑容,“那我今天也告诉您这个长辈一件事情”。
“说,你随便说”,云枝桃继续冷笑,在她跟北岸雪这场持久的战役中,她还是胜利了,因为,她对这个折磨北岸雪的结果相当满意,非常满意,
“就一件事情,我也不多废话”,北岸雪轻笑着凑到云枝桃跟前,她不会记错,这些年来,她第一次跟云枝桃站的如此近,如此近,她恨不得立马杀了眼前的女人,但是,她不能,
她真后悔为什么要在父亲面前,拿着祖先的名号发誓,要善待这个恶毒的女人,她为她娘不值,
“长辈可知我爹是谁”?
“除了大名鼎鼎的北岸远,还能有谁,真是可笑”。
待云枝桃冷冷说完,北岸雪又轻轻一笑,
“长辈可知我爹在江湖还有个同样大名鼎鼎的名号”?
“废话真多,说”,云枝桃两眼一斜,有些不耐烦,
“我爹在江湖化姓落,名无言”。
见云枝桃一愣,北岸雪觉得无比畅快,当即冷笑着又重重的把话说了一遍,
“我爹是洛无言,君子湖畔,洛水无言的洛无言”。
因我此刻紧紧搀扶着我奶奶,不想,被我娘北岸雪看在眼里,相当生气,
娘当即命令我跟她一起离开,我看着奶奶嘴角涌出的血,很是难过,奶奶养了我十七年啊,如今,她这个样子,我怎能抛弃她,
我说,“娘,奶奶受伤了”。
“死了活该”,我娘北岸雪冷冷抛下这句话,我奶奶听完当即气个半死,这些年,她从未受过如此屈辱,
“怎么,跟同父异母的弟弟乱伦的感受不是滋味吧”?我奶奶云枝桃当即冷笑了声,她知道北岸雪对她儿子还有情,趁早然她死了心也好,她的扬儿就算死了,也不必让这个女人记挂,她觉得这个女人是当真配不上她儿子,
“你再说一遍”,我娘北岸雪恼羞成怒,握着桃木剑的手对准云枝桃即将一剑封喉,
幸好我眼尖,云幻剑一挡,娘手里的桃木剑顿时扑了个空,
“天籁,让开”,两边两个女人同时对我发声,我还未反应过来,二人便朝彼此飞了过去,两股力量在半空中汇合,我只看见不断飘飞的裙角,还有各不相让的招数,眼花缭乱。
“娘,别打了”,
“奶奶,别打了”,
我站在地上远远冲她们二人拼杀的身影喊破了喉咙,愣是没人理会我,没办法,我只好冲着她们二人的位置飞去,打算阻挡,
还未来得及近身,突然一股交汇的力量,冲着我的方向袭来,我想,这次我一定逃不过命运,会惨死在她们二人不小心挥过来的剑气之下,
“天籁”,
我听到好多人在喊我,身子在空中大大呈一个抛物线后,被人带入急急怀里,
他身上有一股深谷幽兰清香,入鼻满是芬芳,沁人心脾。
北狐川在赶来的路上遇见了正走火入魔的远前辈,原来,远前辈去西宫后山找娘对质,终于从北岸雪口中确认,她当年私奔的对象是云枝桃的儿子云飞扬后,一不小心得了失心疯,
薛怀锦赶到时,正好北岸雪再对远前辈疗伤,他领会错了,以为二人是在斗法,薛怀锦长这么大,从未有过一个概念,那就是北岸家的人也需要旁人来治病。
北岸雪将远前辈的病克制好后,当即决定来找云枝桃算账,没想到,竟被远前辈从身后封住了功力穴,他果然对云枝桃旧情难忘,这一点让北岸雪相当受伤,
于是便有了北岸雪前去找云枝桃算账的那一幕。
北岸雪离开后,远前辈也马不停蹄的赶来,但他走火入魔的病刚刚好,加上封印北岸雪的穴道耗费了一些真气,于是,便来的慢些,慢就慢吧,没想到,竟还是被北狐川追上了。
在北狐川从半空中救下我后,远前辈也上前将那两个女人的穴道全部封印住,此刻,她们二人正一动不动各站在远前辈一旁,
我从北狐川怀里跳下来后,连忙跑到远前辈身旁,娘的眼里似乎还是有气,而奶奶的眼里,跟阔别多年的情人相见,她的眼眶明显湿润很多,
“远前辈,你的头发怎么了”?待我想恳求远前辈将娘还有奶奶的穴道解开时,突然发现远前辈的一头青丝居然全部白完了,此刻,夜风吹着,他的白发飘着,颇有点白眉大侠的味道,
“傻丫头,叫外公”,远前辈说完,我还来不及反应,突然觉得他周身起一股强大的力量,而后,我便被那力量吸了过去,
“远前辈”,我惊慌失措不解的看向北狐川,只见他冲我郑重的点点头,我不知何意,又看向娘还有奶奶,发觉她二人的眼泪此刻都含着泪水,
“丫头,你的病一定会好的,外公这就救你”,这是外公北岸远对我说的最后一句话,他说完,我就昏迷过去了,等我醒来,发现我那刚认亲的外公再也醒不来了,
我看到娘还有奶奶都围在外公身边哭的死去活来,我突然跟着流下了很多的泪,待刚上前拜别外公时,娘跟奶奶突然醒悟过来,居然不哭了,
“你把他的遗体交给我,我告诉你一个你最想听的秘密”,我奶奶云枝桃出手很快,话语未必,人已出手点了娘的穴道,
“休想”,北岸雪突然发力,穴道解开,“他到底是我爹,你一个外人有什么资格跟我这样的话”!
“外人”,云枝桃突然愣住了,是啊,对他们北岸家来说,她终究是个外人,否则,他落无言独自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