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之后陛下问起,奴婢就将玉佩给了陛下,估摸着是陛下给殿下系上的吧。”
“是么?”玉佩……他的父皇比他还在意。
“好了,殿下,我们先喝点粥吧。”
“恩。”
云月虽然比北堂未泱年长,但是始终是弱智女流,不管他如何的瘦弱,云月也是万不能完全扶起他的,北堂未泱只把自己一半身子压在她身上,步履蹒跚的走到桌子上。
粥端来之前应该还是烫的,到现在上面还看得到热气。
“没有玉米粥吗?”北堂未泱想起来,他好像有好几天没吃玉米粥了,不知怎么的,很怀念。
云月递给他的筷子不自觉的动摇了下,然后温声温语的说:“殿下想吃的话,奴婢明天煮给您吃。现在殿下就先喝点这白粥吧。太医有说您近日最好不要吃那些杂粮。”
“是吗?”说着,他拿起汤匙,舀起一汤匙的的粥,粥很稠,米粒晶莹剔透的,好不诱人,只可惜北堂未泱现在脑子里只想吃云月亲手熬的玉米粥。
云月站在一旁,若有所思。
龙璃宫内,北堂傲越将奏折全部批阅好后,才开始用膳。
红木圆桌上,摆满了他平时爱点的菜肴,芳香四溢,色味俱佳,看了就让人有食指大动的冲动,但是今晚北堂傲越视若无睹,他没有什么胃口。
张烙夹一块月光凝脂般的蟹肉放在青花瓷碗里,傲帝偏好海鲜,基本每餐必有。
北堂傲越只是看着碗里的蟹肉,没有拿起箸的想法。张烙一边看得干着急。
“陛下……可是这不合口味,奴才再夹过其他的?”其实张烙比较想说,陛下,你是不是又想谁了?这句话是不能说的。
“撤了吧。”北堂傲越只是淡淡的说道,然后就闭上眼,不理会张烙了。
张烙垮下脸,看着那一桌动都没动的玉盘珍馐,欲哭无泪。
“陛下……”
“那个紫苑的事,办了没有。”
额……这个话题转的有点快啊,张烙放下自己手中的箸,尽可能降低音量的说:“回陛下,已经暗首七了。”
……
北堂傲越没有回答,神色也没什么变化,就是那嘴角勾起的弧度大了一些。
“暗首七让奴才和陛下说句‘说深夜会传来消息,陛下请放下。’就离开了。”
“深夜啊~”具体什么什么时辰也不说说?这个暗首越发的目无尊长了,但是这是他要的效果。北堂傲越依旧闭着眼,说:“朕让你冰着的琉璃瓶呢?”几天了,时间应该够了。
“回陛下,还在冰室放着呢。”傲帝吩咐他放在那个小冰室里,不得任何人靠近,并且不能触碰,不知道是什么贵重东西。
张烙接过那琉璃瓶的时候,都还被傲帝要求不得摸到瓶身,可见其珍贵程度啊。那琉璃瓶透明见内,里面盛着的是液体吧?
唔,暗红色的?
难道是什么奇药?张烙一下子想了很多可能。
“带朕去。”
“诺。”
冰室离龙璃宫不太远,是属于傲帝私人的冰室,其他妃嫔、皇子的冰室在都其他地方。
冰室外有两个侍卫看守,别小看这两个个字偏胖的的侍卫,他们可是暗首之二,一般时候都是隐藏在宫里,当耳目的。
这个宫里啊,从来没有什么绝对的秘密。只要你的耳朵探得够远,多得是小道消息。
张烙进冰室的时候,打了个寒颤。
这里真心冷啊!如果可以,他一定会打分他那个傻徒弟来。
张烙打开一个暗格,暗格缓缓凹陷下去,透明的琉璃瓶就在其中,周身全是冰冷的雾气。
张烙还以为那液体怎么也会冻住了吧,可是——傲帝拿起来的时候,琉璃瓶里的液体经过晃动,在里面前后飘摇啊!
这东西……不一般。
“这个没有任何人动过吧?”北堂傲越凝视着瓶身的液体,问张烙。
“陛下可以放心。绝对没有任何人接触过。奴才放到暗格时都是用东西夹住放下去的。”张烙对这个充满了自信。他张烙最关心的就是他的命。
“恩。你不用跟着朕了。”说完,北堂傲越把瓶子放到自己怀中,走了。
“诺。”张烙很想说句:‘陛下,那瓶子很冷的……’但是傲帝早就不见了。
那是一篇茂密的森林,偶尔有几只山鹰从上空掠过,发出几声鸣叫,月光穿过树阴,漏下了一地闪闪烁烁的碎玉。虽然是夏季,乳白的雾霭笼罩着森林里弥漫着,像一幅笔墨清淡,如同是那高山上白日的景色。
树在死一般宁静的森林里轻吟浅唱,一切都充满了死气沉沉的味道。
北堂傲越走在满是树叶铺垫的土地,‘咯吱’,‘咯吱’声在这森林里带来了一点阴深,慢慢的走到里面,越走越远。
在森林的径处一块石碑上刻着‘禁地’二字,上面还有红色的血夜披溅着,夜晚看到实在是有点恐怖。
森林到尽头的时候,才能模糊的看到一个洞口,洞口上还刻有四个字——北堂皇族。
可惜青苔遍布,现在只能看到两个字——‘堂和皇’。看来这个洞已经存在了很久的时间。
北堂傲越抬头仰视那代表皇族的洞口上方。
“朕……来了。”说完后就走进洞里。
洞里有火把,不知道用的是什么灯油,常年不灭的,里面一眼看过,和其他的洞并没有什么区别,但是洞中央有块巨大的石壁。
石壁上,一头麒麟栩栩如生在上面。张大的嘴巴,似乎是在怒吼;前面的两蹄高高抬起,仿佛下一刻就将你按到在地,准备用他尖利的獠牙,撕咬你;身上的毛发直直的竖起,似极怒的燃起火焰。
“朕很久没来了吧?”北堂傲越看着石壁说道。
“朕的炎烈皇朝,会称霸整个炎麒大陆!有天我们定会让炎烈皇朝傲立在炎麒大陆,你将会成为只属于我们的国宝,——火麒麟!”
他从怀里掏出那琉璃瓶,扒开那瓶子上的塞子,腥气蔓延,那石壁上的麒麟好像动了一下,然后北堂傲越轻笑。
“这么多年没食物了,你饿了吧?不怕,过几年你就有源源不断的食物了。”说着便轻跃到石壁上方,居高临下的把手中的琉璃瓶倾斜而下,血液居然没有喷溅在他身上,而是尽数吸入石壁内。
“吼——!”一声巨大的兽鸣,让洞口整个晃动了,北堂傲越脚下的石壁也没幸免于难,但是他却稳稳的屹立在上面。
“呵呵,只要你安分的呆在这,朕下次会再给你。”北堂傲越把瓶子抬高,单手开始左右的揉动瓶颈,顷刻间,瓶身化为灰烬。
“吼——!”又一声兽鸣声起。
【文】北堂傲越脚尖着地,有趣的看着石壁上的麒麟闭上了嘴巴,温顺的趴着。
【人】这个时候的神兽倒是乖顺的像他养的一只宠物。
【书】“告诉朕,陆白卿没有回答的问题。”北堂傲越屏气说道,手握着拳头。
【屋】“吼吼~”石壁发出的兽鸣,这次很像嘲笑。
“看来你不想下次的祭品了。那好,朕三年后再来。希望你到时会告诉朕答案。”北堂傲越双手负于后,气定神闲的离开。
“吼——!!!”这声兽鸣极其大声,北堂傲越不理会,脚步不停。
他北堂傲越从不会受任何一个人的要挟!
神兽,又如何?
=
作者有话要说:对手指。。
为嘛作收一个都不涨啊~
额,默哀去
47章
这几日北堂未泱调养的差不多了;张烙就过来接走了他;北堂未泱只是和云月说了下;让她和蕖妃说下;就和张烙出去了。
“张公公,父皇……父皇可是有事找我?”
张烙只是笑笑的说:“殿下,奴才只是照吩咐带您去更衣。”
“更衣?”北堂未泱伸出一只手;看那长到大腿的云绣广袖。没脏啊;没有什么不对,好端端的换什么衣服?
“殿下,到了。陛下会在龙璃宫等您。”张烙带他到了一个离龙璃宫较近的宫殿,站在一旁;低首说道。
“张公公;我为什么要换衣服?”
“殿下只管换着便是,总不会错的。”说着便推开殿门。
殿里都是用红木雕刻的桌椅,旁边还有个藤椅,可以摇晃的那种。纱织的粉色帷幔悬挂在在梁上上方,不时飘动,清风吹过,还能闻到一股淡淡的玫瑰花香。
这里是父皇妃子的宫殿吧?但是……为什么很多东西都被粉色的布遮掩了?北堂未泱上前看那熟悉的琴架。
和母妃差不多的琴架……琴架上面也同样用一块粉色的布盖住了,不同的是,那粉色的布上有绣有四个字——青木于思。
北堂未泱好奇的把琴架上的布掀开,入目的是用青桐木制成一张七弦琴,琴尾尚留有焦痕。这个是焦尾琴,母妃心心念念的焦尾琴!他虽然对这音律只了解一二,但是也知晓这琴,传闻这焦尾琴音色奇绝,只可惜不见了许久,有人说是已经失传了,世上爱琴之人莫不对其惋惜。没想到能在这里看到。
北堂未泱着迷的情不自禁的用指尖轻弹了一下。果然音色甚佳!
“铮铮铮”声传出屋外,张烙猛地向里看去,门已经关上,他又不敢擅自推开。
十五皇子诶!你可闯大祸了!好端端的动那琴做什么?!不知道傲帝听见没有……
北堂未泱坐在琴架边的凳子上,手抚上琴身,忘记了他此行来只是更换衣物。
这张焦尾琴足以让人完全的痴迷其中,他控制不住的轻弹了一曲《玉妃引》,不过以北堂未泱的造诣完全弹不出这首玉妃引的精髓。
‘吱扭’一声,张烙顾不得礼数,匆匆拉开北堂未泱,还很迅速的把那遮盖琴架的布重新弄上去,额头已经冒汗了。
“张公公……”北堂未泱被吓到了,呆呆的看着张烙的弄着那琴。
张烙来不及换上其它的神色,就拉着北堂未泱进内室,指着床上放置的湛蓝色外衣,焦急的说道:“殿下,你赶紧换上衣服吧。”说完就马上跑出去了,留下他一个人沉郁着。
刚刚张公公的神情,好像他犯了什么错……北堂未泱透过那纱织的帘幔遥望那琴架,是因为那张琴吗?
算了,先换衣服吧。
另一边,龙璃宫内,北堂傲越把龙毫笔重重的拍在玉案上,笔上的墨水溅在玉案上的黄色布上,一旁的奏折也不能幸免于难。
是谁!刚刚的琴声……北堂未泱?那宫殿已经许久无人踏入了,除了今天他特命张烙带北堂未泱去那更衣,没有其他人。
“陛下,这首曲子是我刚刚想出来的,可好听?”
“陛下,您每天这么累,我帮你按按肩吧!”
“陛下,那个紫苑学琴好快的,我很喜欢她!”
“陛下,哪天您得空了,带我出去玩玩,好吗?我好久没出去看过外面的风景了……”
“陛下,这醉虾很好吃呢,您也尝尝?”
……
北堂傲越觉得好像回到了八年前,记忆汹涌而来,可是他却能清楚的知道这只是南柯一梦,遥不可及。
梦冉……
北堂傲越还记得梦冉的声音总是带着轻快的,但是北堂傲越也能听出他语气中带着的一丝自卑和胆小。那个只是他的掩饰。
“陛下……我能……否……唤一次……唤一次……您的……名讳……?”北堂傲越当时还在一手掐住他的纤细脖颈,所以他只能断断续续、艰难的说,那黑白分明,透彻纯洁的双眸从未改变,依依不舍得看着北堂傲越。
“朕……不能!”北堂傲越斩钉截铁的说,闭上自己的双目,暗暗加重手上的力气,那人儿呼吸更为困难,但是抓住他的手,却不敢多用力,怕伤了北堂傲越。
“我……不……不……悔……”用尽最后一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