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窗户!
我猛的睁开眼睛,激动的反身大步往窗口冲,一手拉开落地窗帘,耀眼的阳光从窗外照射进来,我下意识闭眼偏过头,用手遮挡在额头处,等微微适应这样的亮意,才放下手睁开眼睛,可悲的是落地窗帘后是一面落地窗,压根没护栏和窗眼。
我恨恨的往窗户上捶了一拳。
“沈沐琛,你居然这么对我!”
原来他早就料到我会想跑走,所以,他离开的时候已经反锁了房门,原来,他什么都想到了!
“沈沐琛,我恨你,我恨你!”
我咆哮着从落地窗前站了起来,视线往卧室扫了一圈,因为上次被我摔过一次,打扫好后房间一直就没放什么东西,此时桌子上是空的,连茶杯都没有,我分明记得昨晚沈沐琛上好药后把药瓶放在桌子上的。
现在怎么什么都没有了?
我不安的在房间里来来回回踱步,想着该怎么跑出去,可里面什么工具都没有,落地窗是钢化玻璃又是防爆的,显然我是砸不开的,我既没扳手又没启子,房门我是撬不开的。
短短的一时间,我把所有的可能逃出去的方法和可能,统统删选了一遍,可答案是,我一没工具,二没钥匙,如果不是有人从外面进来,我根本就逃不出这道门,这幢别墅。
得到这样的答案,我整个人颓然踉跄的后退了一步,双腿无意退到床沿处,我怅然绝望的瘫坐在床上。
“陆小姐?”门口突然传来张姐的声音。
我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般,想也没想拔腿冲到门口,用手拍打房门。
“张姐,你放我出去。”
我说完这句话,门口的声音骤然没了动静,我咽了咽口水,深呼吸了好几口,紧张的握了握拳头,晓之以理,动之以情的开口。
“张姐,你把门打开,我保证我不出这幢别墅。”
现在唯一能放我出去的就是张姐,我沉了沉气狠狠的告诉自己,千万不要吓到她,不要急,不要冲动,一定要稳住她,否则,我是不可能从这里走出的。
可能是我声音柔和了下来,门口缓缓传来张姐为难的声音。
“陆小姐,先生吩咐了,我不能打开这扇门,矮柜上有我为你准备的早点,先生让你吃了,乖乖的等他回来。”
我顺着张姐的话,视线下意识转向矮柜,矮柜上确实放着热气腾腾的早饭,应该是张姐趁我熟睡的时候放进来的。
“好,我等他回来,张姐,你能不能先把门打开,我保证不走,我只是……想走走,想晒晒太阳。”
可门口的声音又没了,陷入一片死寂。
我沉着气胸口剧烈起伏,强制压住自己的脾气,狠狠的深呼吸了好几口,握紧颤抖的双手,敲了敲前面的房门,又说。
“张姐,我知道你在,你放我出去好不好,我保证不走。”
我知道我说的话毫无分量,沈沐琛的人又怎么可能听我的话,可无论如何我都要试一试。
“陆小姐,不是我不放你,就算我开门,你也逃不出这幢别墅。”
“为什么?”
她的话是什么意思?只要她把门打开,我就可以直接逃出去了,为什么她会说就算她开门,我也逃不走?
“先生的保镖也不会放你走的。”
张姐的话无疑将我燃气的希望推入谷底,可是保镖?什么保镖?我为什么从来没见过,这里不时有钟点工来打扫,可除了张姐是住在这里,其余都是干完活就回家的,我从来没见过她口中所说的保镖。
我思绪还没在我脑海转过弯,门口的张姐又说。“陆小姐,你就乖乖听先生的话,他忙完公司的事就回来了。”
我凛然皱眉。
他回来?
那我还怎么走的掉!
“张姐,我求你了,你放我走好不好,你设身处地的想想,如果是你女儿遭遇到我所遭遇的一切,你又该怎么办?难道你忍心看着你女儿被人糟蹋,而不管吗?”
按张姐的年纪,应该也是有儿有女的人,我自以为我已经说的够动情,足以引起她母亲独有的母爱,可门外接下来的话却让我死心。
“陆小姐,对不起,恕我无法帮助你!”张姐公事化的口吻冷漠的从门外传来,紧跟着就是一阵脚步声,显然不想与我继续纠缠。
我猛然揪眉,怒不可遏的用力敲打房门。
“你们是不是都疯了,都跟着沈沐琛疯了,你们这是在犯法,阻碍人身自由,是非法禁锢罪,我可以告你们的。”
我吼完,门外再没响起任何声音,我绝望的沿着房门瘫软在地,泪水不争气的从我眼内掉落,我痛苦的闭上眼将自己的头埋在双腿间,再也遏制不住的痛哭起来。
沈沐琛,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
不行,我不能就这样妥协。
我泪眼朦胧的抬起头,侧过脸视线越过卫生间门落于室内,一道光晕从门内折射出来,将我倒影在里面。
我面无表情的站起身,着魔般的迈开腿走了过去!
☆、第五十八章 到底谁强的谁(一)
玻璃镜内倒映着一个唇色泛白,面容怠倦的憔悴女人,一头乌黑的长发凌乱的趴在头上,更有几丝发缕散落在脸颊处,遮挡住空灵的双眼,头发有一处还绕了了头顶一圈,奇形怪状的像鸟窝。
我神情恍然,冷笑着的站在镜子面前,手里提着房间里唯一有的重物。
“啪——。”我用尽全身力气将手中的重物,狠狠砸向浴室里最大的一面镜子,巨大的声响在寂静的别墅里骤然响起,跟着是玻璃被砸碎落地的声音,镜内还是倒映着我,只是不再是一个,恍恍惚惚间整个卫生间内都是我的身影,侧面的,正面的,斜面的,到处都是,满地都是!
我满意的扔掉我手中的凳子,双腿下意识往洗手台走,我每走一步,脚下便传来玻璃啪啪啪被碾碎压抑的闷哼声。
我面无表情的随手拿起防水台上的玻璃残渣,左手微微抬起,顺着四面八方的倒影,所有镜面内都和我做着一样的动作。
我讽刺的勾起唇角,低下头视线落在我左手的手腕上,右手稳稳的握着玻璃碎片。
陆子虞,割下去,只要割下去,你就自由了。
我下意识握紧左手,右手透过来的玻璃泛着阳光折射,特别的扎眼,我凛然的闭上眼,右手狠狠抬起,又快速的在左手手腕上划下一道伤口,顿时一股温热的液体顺着我的手腕流了下来,我突然被一股无名的快感包围。
痛,并快乐着。
“啊——陆小姐?快来人!”
张姐被巨大的响声引来,慌慌张张的打开房门跑进卫生间,却被卫生间里的景象吓了一跳,听到张姐的声音我连忙睁开眼睛,脚步跟着退了一步。
“你不要过来。”
我将带有血液的玻璃碎片放于胸前指向她,手腕处开始血流不止,一点一点滴落在镜面上,折射在卫生间的每一处。
张姐吓坏了,连忙退了几步,双手举起放在我跟前,稳住我,“好,我不动,可是你的手在流血,我帮你包扎好不好。”
我警惕的看了她一眼,讥笑道,“包扎?”
“嗯,来,我帮你包扎。”张姐耐心的举着双手,微微的抬起腿慢慢的靠近我,小心翼翼却透着害怕,我跟着她的脚步移动,她往左走来,我就往右走,她不敢急切的靠近我,当她的身体完全离门有一段距离的时候,我飞快的将玻璃碎片扔像她,然后拔腿就跑。
“陆小姐……。”张姐焦虑的声音在我背后想起,我愈加发狠的加快脚步跑出房门,像后面有恶鬼猛兽一般,我心惊肉跳飞快的奔下楼梯,离大门口只有一步之遥,正当我以为我成功逃脱的时候,一道熟悉的身影迎面而来,我收不回我的速度,笔直的撞向那人的怀里。
门口的人显然没意料到,也没做好迎接这股冲击力的准备,我扑在他怀里,他下意识揉着我的腰,我和他一同直接被击退了好几步,要不是他身后的人及时扶住我们,他根本就站不稳。
趁他愣神的那会,我惊慌的一把推开他的胸膛,速度又快又急的往别墅区门口冲。
可我刚抬腿,我的手腕就被抓住,跟着一股重力将我拉了回来,脑门迎面撞在他结实的胸膛上。
“啊——。”
我吃痛的皱眉。
“子虞?”
沈沐琛一把拉开我,将我拉到了他面前,眼见他面色如墨,漆黑的眸子闪烁着阴厉之色,“你在做什么?”
“陆小姐?先生?”门口传来张姐突兀又急切的声音,在看到沈沐琛之后顿时冷静下来,“陆小姐的手受伤了。”
“受伤?”闻言沈沐琛直接抬起我的手,绕至他跟前,腥红的血液源源不断在我洁白的手腕上往外渗透,鲜红的血迹染红了我白色裙摆。
“你这是做什么?”
我咬着毫无血色的唇角,无声抗议。
沈沐琛轻蹙眉不多言,直接一手按住我的肩膀,一手横过我的双腿弯将我横抱起,冷声吩咐,“立刻马上打电话给傅子横。”
“是,先生!”张姐恭敬的退到门边,侧身让抱着我的沈沐琛走进大门。
沈沐琛声势浩荡的将我一路抱回房间,一路上斑驳的血迹蜿蜒曲折,走到门口时,浴室里乱糟糟的景象赫然映入他眼内,他低下头望着我,我心虚的别过脸,错过他递过来的视线。
“怎么回事?”
沈沐琛目光沉沉,我心虚的吞了吞口水,并不回应。
见我不说话,他也没多问,直接抱着我在床上坐了下来,一手拉过我受伤的手,一手从抽屉里拿出绷带,熟练的在我手腕上绕了几圈,帮我止血,再帮我绑好,所有的动作一气呵成,像是他经常做的事情一样,速度和手法堪比医生还要专业。
“想去哪?”
我不着痕迹低着头望着手腕上白色的绷带出了神,既不回答,也不看他。
“你想去哪?”他又重复的问了我一遍。
我垂了垂眸,豁出去了一样,抬起头对上他的眼眸,毫不遮拦的回敬他,“我想离开你,去没有你的地方。”
“我说了,离开我,办不到!”
我气的跳脚,身体扭捏着挣脱他,“沈沐琛,你凭什么禁锢我,我又不是你的犯人,你侵害他人人身自由,是在犯法,你知道吗?”
“所以,你准备去警察局报案?”
“嗯?什么?”
他在说什么?
我怎么有些跟不上他的节奏。
“好了,别闹了。”
沈沐琛疲倦的拉过我的身体,让我坐在他腿上,又将头靠在我肩膀上,温热的气息吞吐在我耳侧。
这又是什么情况?
凭什么他说什么,我就要听?
“沈沐琛,你放开我,让我走,我要回家,我要见陆熏然。”我一口气几乎是把话吼着说完的,又从他怀里挣扎了出来,笔直的站在他面前。
无声宣示着:你今天要不让我走,我就跟你没完。
“陆熏然那边我已经打过招呼,他最近不会找你!”沈沐琛疲惫的揉了揉额头,有股力不从心的感觉。
“你什么意思?他知道……我们?”
我惊讶的说不出话来,他居然知道了?
“家里有个小翻版,你觉得你瞒得住他,别把你的智商往他身上扣。”
沈沐琛毫不留情的狠狠讽刺了我一顿,我的智商?我的智商怎么了?我智商要好能被你这么呼来喝去,还像个傻子一样的跑不掉么,你应该感激我的智商不如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