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女封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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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女封城- 第3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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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趴在那样一只圣物身上,尹封城不禁觉得有些惶恐。她久久没见过强光,窝在被子里如丧家之犬迷离度日已有一段时间,受不住这份突如而来的荣光。
  雪天鹅通得人性,特别是它的主人。
  它没有疾驰,也没有飞得太高,而是以迟缓的速度慢慢在云里游荡,仿佛是带着尹封城散心。
  待尹封城渐渐变得宽心,不再紧张之后,雪天鹅稍稍加快了速度,时而向左&倾斜翅膀,时而向右,时而来个大回转,像是逗小孩子开心。
  坐在它身上的尹封城并没有害怕掉下去,她渐渐开始信任雪天鹅,这是属于她的灵兽,不会让她出半点闪失。
  她也渐渐开始享受飞翔在云端的乐趣,她想起小时父亲也这样抱着自己把自己举过头顶“飞”来“飞”去。想着想着,竟“咯咯咯”地笑了起来,已经很久没有笑了,以至于听着自己的笑声,都有一种说不出的生涩感觉。
  在完全取得主人信任之后,雪天鹅一扬脖子,猛地直插云霄,快得像闪电。
  它随意哈出一口冰气,周遭的云层中饱含的水滴立刻结成冰晶,顷刻,便纷纷降下雪来。它大啸一声,天空都仿佛被震碎,如果天上有神,那神仙恐怕都要吓地从凌霄宝殿里哆嗦出来一瞧究竟。
  “哇哦!”尹封城惊呼,这就是雪天鹅的能力,她的灵兽正在向她展示自己的力量,这力量,比她日思夜想期盼拥有的,还要更甚。
  完成飞行之旅,雪天鹅慢慢降落。
  冲破云层,视野降低,尹封城看到一个四周被白雪覆盖的小岛,岛的中央,有一座洞窟,整个被冰雪冻住,远远望去,晶莹剔透,仿佛一座蓝莹莹的宫殿。 
  一降落到岛上,雪天鹅就兀自跑到水里游起来,太久没有在这样溢满灵气的宝地修炼了,它迫不及待要好好舒展一番。
  尹封城自个儿走进洞内,那里有生火用具,有钩鱼的鱼叉,网绳,更让她喜出望外的是,有数件厚得不得了的羊皮大裘。
  虽然安和城正值初冬,她出来的时候身穿着赏金局为她准备的价值连城的羊绒睡袍,但仍然抵不过这岛上,和这洞内凛冽的寒气,穿着羊皮裘,她才觉得真正暖和放心了。
  她看着水里自由自在的雪天鹅,它就像这里的主人一样对这里熟悉地不得了,不禁猜想母亲一定和雪天鹅来过这里,也许这衣服,这用具,也都是母亲留下的。
  只不过从她有记忆起母亲就一直重病虚弱,无法再修炼,别说这洞府,就连雪天鹅的样子,她也没有见到过了。
  以后就要和雪天鹅在这里过与世外隔绝的生活吗?对她来说比在尹府强得多。
  不过,想着刚才雪天鹅呼啸山河的气势,她心里生出另一种打算,对着岛外的世界,她还有一点眷恋,还有一点念想,甚至,一点企图。
  ……
  赏金局派去的二人回报说看到尹封城和雪天鹅真的在清天洞府,消息也同时传到了南宫火麟那里。他也是灵兽的主人,此番觉得放心,就一个人收拾了简单的行囊准备出城游历。
  他不知道此番一走,还会不会再回城里,所以该告别的,还是告别了再走。
  于是,他来到南宫家的墓地。
  死了的兄弟比活着的多,活着的他不想搅扰,也许心里是暗暗觉得没有面目见他们的,但死了的,他还是想洒一壶酒道一句“勿念”。
  从来都是这样。
  那些活着的当他是高高在上的冰冷领袖,敬畏听从。
  也许只有死了的,才能看到他的温柔,和软弱。
  道别完,他还是“遵循旧例”来到瑾百合墓前,只不过这次,他意外地发现除了瑾百合的墓,还有一座一样规模,一样风格的墓与之比邻而居,那石碑上,竟赫然写着“南宫云霆之墓”。
  墓前站着一个人,白衣素袍,不知在这里站了多久,头发被风吹地凌乱,四散飞舞,那人也并没有整理的意思,呆站在那里,仿佛一尊被经久岁月所蚕食的雕像。
  如果不是走到近处细细打量,南宫火麟真看不出那人,就是南宫司月。
  “真当他死了吗?”南宫火麟知道南宫云霆不仅没有死,而且在薛家坐享荣华,现在已经是好几个城的城主,地位荣光,实在不是他在南宫家时,可以比的。
  “当他死了。”南宫司月迟缓地将眼神从石碑上移开,看着寒冬里满园萧条的景色,心中怅然,“他心恨我偏心于你,从小便想得到同样的栽培,同样的机会,可是我不给他。”
  “你哪舍得给他?哪有母亲舍得让自己亲生儿子范险的?”
  南宫火麟知道那所谓栽培,所谓的攻城略地的机会,只不过是在刀尖上提头卖命多走几遭罢了,在暗处里旁观的人只看得到那最后的成就,只有亲身经历的人才知道,并没有什么值得挂齿的。杀人,被杀,仅此而已。
  南宫司月听南宫火麟这样说,再管理不住脸上惊讶的情绪,须知道,他和南宫云霆是地位一样的养子,外人都觉得南宫火麟更得到南宫司月赏识,而南宫云霆资质平庸,才得不到重用。可如今听来,南宫火麟可并不和外人想地一样,其中原因,就连南宫云霆也不知道,而他,却看得清楚。她终于将目光收回来,不可置信地看着南宫火麟,忍不住问道:“你是何时……”。
  “从你将雷电猎豹给南宫云霆开始,我是说,在怜舍薛震海找过来的那一次开始,”南宫火麟本不想说出来,可想是要走了,南宫司月又问起,就一次说个痛快吧,“我就知道,不,是确信,他是你儿子,我是说,亲生儿子。”
  从南宫火麟口中听到“亲生儿子”,南宫司月有点无地自容,她原以为她的精心安排无人知晓,哪知道在这最垂丧的时候被揭穿,还是被自己另一个“儿子”揭穿。
  南宫云霆确实是她的私生子,因那时年轻,不想名声被毁,便从小将南宫云霆托别人养大,十几岁时才领回家来,谎称是收养。
  然而她做事精明,思考周全,凭白无顾领回来一个孩子说是收养,少不了还是会招来话柄,于是便同时又收养了一个南宫火麟。
  南宫火麟的父亲在当时的江湖上还算有名气,他一家人遭赏金局追杀也在当时掀起一场不小的风波。
  至于最终,他父母被赏金局害死,更是引得不少有恻隐之心的人士为此愤愤不平。
  南宫司月趁机领他回去收养,大家只会觉得她心慈仁善,总不会有人怀疑南宫火麟的身份吧。
  而和南宫云霆一道收养,一起养大,大家也只会认为,南宫云霆也可能和南宫火麟有相似的遭遇,而被南宫司月可怜罢了。
  其真实情况,就连南宫见月也是不知道的。
  而南宫火麟从小性格桀骜孤僻,与她疏远,对她和南宫云霆这个“弟弟”毫不关心,她万万没想到,第一个看破这件事的人,竟然是他。
  “那次,那次是云霆强行将雷霆带走的,你也是在场的。”
  南宫司月虽已知道无可挽回,可对于坐骑灵兽之事,还是忍不住辩驳几句,须知,这关系到她自己对南宫家罪臣是否有所偏颇,但她的语气,早已没有平日的高傲和自信。
  南宫火麟原本没有十成的把握,但这几句话,也听得他心中尽是确然,“他被打残,能有几分念力?就算凭日和雷霆相处太多,已然掌握了它的能力和习性,也不足以在真正的主人面前堂而皇之地叫雷霆听令与他,除非,是主人默认。”
  “薛震海城府极深,心狠手辣,南宫云霆与他来说,已经没有半点利用价值了,而且手脚残废,只是拖累,”他继续说道,“被他带走,若没有个灵兽傍身,不被薛震海弄死才怪!又怎会有今日封城封地这样好的待遇?!”
  他看着一脸错愕的南宫司月,“我也是灵兽主人不是吗?你说,南宫云霆知道这一点吗?”
  “好了,不用再说了。”
  “我看他不知道。我是说,你故意将雷霆给他,还有你是他亲生母亲这件事,他都不知道。”南宫火麟停不下来,“否则,他不会做出这等蠢事!”
  他气,但是他没有谁可以怪的,南宫云霆只是个抢不到糖吃疯狂找存在感的孩子,南宫司月只是个不知道怎么养育孩子后悔莫及的家长。
  落入圈套,保护尹封城不利,没有谁可以怪的,只有自己可以怪。
  南宫司月被他觑地急向后退了一步,差点跌倒。
  凡为母者,都会想尽一切办法让孩子得到更好的栽培,拥有更强的能力,更多的机会,更高的地位。
  然而这只是外人的看法。
  真正为人母者,会不惜一切代价让孩子得到周全的保护,安全无忧,特别,是在战火纷飞的年代。
  只不过想他安稳而已,这费劲心思的爱,在南宫云霆眼中,竟成了牵引他妒火的导&火索,引来这一连串的灾难,南宫司月颓然矗立在风中,又愕又叹。
  一个儿子已经走了,另一个儿子也要远走,事到如今,南宫司月不得不承认,她指挥得了千军万马,却唯独养不好一个孩子。
  

  ☆、兄弟不言别时情

  墓地里那一番,算是告别了养母,南宫火麟继续朝城外走去,城北小道上,却又遇见一群熟人。
  远远看去,就知道是自己的部下,亲卫队。
  纪如刚在首,其他人等散列两旁,像是专程等他的样子。
  南宫火麟走近,还未说话,却看到他们一张张气势汹汹,又冷若冰霜的脸。他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开口,自己已经不是上司身份,武功修为,现在比他还差,他找不到任何说话的立场和应该有的态度,又不禁觉得奇怪,他们为何与自己,竟像是有仇似的?
  没等到他开口,亲卫队就先开口了,纪如刚说的话:“南宫火麟你这就想走了?兄弟们的帐也不算一算?”
  纪如刚这样嚣张的口吻还是第一次听到,看神色那番得意,想必是已经当了这群人的真正意义上的头儿,那霸道的气焰,竟有几分像过去的自己。
  之前的守纪忠诚,都是装的吗?
  也是,在上司面前,怎么也要装出个恭良顺从的模样,和上下级有关,和兄弟情无关。
  南宫火麟之前,还真有点相信了这份恭良顺从,但还好,过去并未对他着什么兄弟情谊,所以现在,也不至于太过寒心。
  “什么帐?怎么个算法?”南宫火麟估量着眼前的人,三十三个。
  “哼,从前装大爷,我们兄弟到处给你撑场面,替你出生入死,现在为了个娘们,搞得什么都没有了,连累我们连失数十个城邦,还问什么帐?!”
  “你可知道我们死了多少个兄弟?”
  “现在我们在南宫家的地位大不如前,什么编制都敢欺负上两句,皆因上司是个只图儿女私情的主儿!”
  “你倒好,一走了之,怎个不想想我们今后该怎么办!”
  “我们为了跟随你个个不敢娶媳妇,你倒好,为了个娘儿们不顾我们死活!”
  亲卫队七嘴八舌说起来,一边说,一边推搡着他,更有甚者,甚至趁人多往他身上吐痰。
  南宫火麟从来都知道世态炎凉,兔死狗烹的道理,但落井下石,大难临头各自飞的事儿,他自信不是自己调&教出的下属干得出来的。
  可此刻听到这番话,他还能说什么?他们还真干出来了。
  他这才想起来他在南宫家的名声并不好,孤傲,暴戾,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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