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卓见状将秦冰制住,一招捆仙锁死死锁住秦冰喉头,夺过丹药:“一切上交审神司,再行处理。”
秦冰喉咙被锁住,一双眼睛瞪地巨大,看着展卓那愤恨的眼神难以形容。
计谋败漏,灵丹被收,怕是再没有机会东山再起,秦冰用最后的灵力击向炼丹炉旁边一个机关,一时间炼丹炉咕咕作响,被尹封城封住的冰一块块呲开,怕是要爆炸。
“大家快走,炼丹炉要爆炸了!”展卓喊道,也顾不得秦冰了,第一个往外冲。
秦冰一时说不出话,阴冷怪笑。
展卓想得太简单,那个机关是留着最后功败垂成时,用来玉石俱焚的一招,一旦开启,爆炸的岂止是区区一个炼丹炉,恐怕整个尹府都在劫难逃。
尹封城背起尹老夫人,南宫火麟抱着薛灵凤的遗体,也往外冲出去。刚走几步,南宫火麟想起先前跟秦冰打斗时被打倒一边的年糕,赶紧放下薛灵凤,过去捡起年糕。
就在这时,第一声闷响,震断了屋脊,几根柱子轰然倒下,挡住了南宫火麟的去路,炼丹炉倒下,火向四周蔓延开来。
“火麟!”尹封城开始害怕了,非常害怕。
南宫火麟将年糕丢给她:“我就来。”
“丫头快走,别回头看!”背后传来尹老夫人的声音。
尹封城接过年糕变成雪天鹅,背着尹老夫人和薛灵凤的遗体乘上雪天鹅,来到外边安全的地方又欲乘雪天鹅往里去。就在这时炼丹室内又传出一声轰响,尹封城心也跟着一阵,尹老夫人拉住她摇头,示意不要过去:“他会回来的,你去了反倒让他担心。”
“若他不回来呢?”尹封城话还没说完,喉头一紧,哭了出来。
“那也别让他走地不安心。”尹老夫人说。
“外婆……”尹封城终于挺不住了,抱着尹老夫人哇地一声大哭起来。
炼丹室内南宫火麟和秦冰正僵持着,谁也不让谁走,眼看炼丹炉就要爆炸了,尹府众人都在往外撤,只有一个人逆着人流走了进来。
“哑伯?”
“师傅?”
秦冰和南宫火麟同时说出口,听到南宫火麟的称呼,秦冰见鬼似的吓了一大跳:“阮炎真?”
南宫火麟先前并不肯定哑伯就是阮炎真,但看他走进来时不似以往佝偻,挺直腰板,神色威武,除了面容损毁,其气质感觉和当年教自己借火的老头一样,而那天,他就肯定那老伯是隐藏身份多年的阮炎真。
“藏了这么多年,我今天,是来送你归西的!”阮炎真开口。
秦冰第一次听到哑伯说话,只感到寒毛直竖。
阮炎真伸手凭空环抱那炼丹炉,偌大的炉子就这么悬在了空中,虽没碰到阮炎真的手,但却像是被他环抱着的一个巨大的火球。半晌,火球转动了起来,一边转动,一边朝秦冰逼近。
“别……别过来!”秦冰害怕,虽说是自己开启机关要与众人同归于,可看到熊熊燃烧的一个火球像自己逼过来,还是犯了怂。
“说说看,秦冰,当年南宫火麟一家是谁下命令追杀的?”阮炎真问道。
“我……我我我我我……我查到他们逃亡的路线,擅自以你的名义下令,想得那份佣金。”秦冰什么都说了出来。
“我……我还设计陷害你,在你去营救他们的路上埋了炸药,都都都都……都是我,放我一条生路,我把赏金局首领的位子,我把这炼丹的方子,都告诉你,都告诉你!凭你的力量,一定能够掌控这炼丹炉不爆炸!求……求你!”
生死面前,秦冰彻底乱了阵脚,为求苟且偷生,什么尊严都不要了。
“秦冰!”南宫火麟知道真相后彻底怒了,终于找到杀害家人的真凶,抓住他的领子就往那火球上扔过去。
“你疯啦……”三个字还没有说完,秦冰就已和那火球融为一体了。
“师傅,快走!”南宫火麟抓着阮炎真往外走,多年的恩怨终于真相大白,他真想拉着师傅马上和尹封城相认,支离破碎的关系也有缝合的一天,南宫火麟心中激动不已。
可阮炎真却没有按他说的走:“火炉就快控制不住了。”
“啊,怎么办?”火炉在阮炎真手中控制着,南宫火麟还以为能松一口气,再一细看,才发现阮炎真虽神情如常,可脸上身上已经尽是汗水,控制火球的手也在微微发抖。
南宫火麟伸出手,想跟阮炎真一起控制火炉,伸出的手却被阮炎真抓住,他微微一笑:“切莫告诉封城我的任何事,我没尽到父亲的责任,无颜见封城,还有,好好待她。”
说完,一条长长的火链卷起南宫火麟,将他抛了出去。
看到南宫火麟飞出来,尹封城赶紧驾雪天鹅去接住了他,终于安然无恙,尹封城紧紧抱着他着脖子小声啜泣。
而南宫火麟却呆呆地看着下方炼丹室,在阮炎真的控制下,尹府没有大范围受波及,但炼丹室却在他被阮炎真送出去的一瞬间,炸为灰烬,阮炎真也跟着去了。
“仇人已死,师傅安息。”南宫火麟朝炼丹室方向跪下,磕了个头。
☆、此情绵绵无绝期
绯雪一袭红裙站在山崖前,左手抱着一个骨灰盒子,右手依旧是一壶酒仰头往嘴里灌:“师兄,你可知我并不爱喝酒的,尤其这忘魂,对当年一个十几岁的女孩子来说,有些太烈了,可既然你爱喝,我也便跟着喝了二十几年,于是后来,也就爱上了这忘魂,因为,其他的酒,我根本喝不出什么味道。”
尹封城从身后走上来,大战第二天,她还未来得及换衣服,满身尘土,一脸疲惫,看着绯雪手里的骨灰盒子,神色黯然:“这是哪一个将士的?爆炸中牺牲的吗?看你在炼丹室的灰烬里拨弄了一上午。”
“还记得哑伯吗?”绯雪将盒子放在尹封城手里,“呵,可能还参杂了秦冰的,已经分不清了。”
“哑伯……”尹封城不解一个管家为何会在那个时候跑去炼丹室,只觉得可惜万分,结果装骨灰的盒子捧在手里,“我来洒吗?”
“嗯。”绯雪点点头,“你将来是赏金局的首领,不该由你洒吗?”
“秦冰已死,赏金局还是你管理比较我,我……经历过这打打杀杀的场面,我还是更乐意在卷宗室管卷宗。”尹封城低头,有些不好意思。
“先洒了再说。”绯雪最后抚摸了一遭那黑色的乌木盒子,眼泪流过双颊,仰头又喝了一口忘魂。
“嗯。”尹封城乖乖照做,边洒边说道,“我娘也是不愿意被埋在地下,早早吩咐过,如果死了要将她尸身烧成灰,洒在山川之中。山风会把她带到想念的人身边,她是这样说的,我想,她现在应该在我爹身边吧。”
“一定是。”绯雪看尹封城洒完最后一把,喃喃道,“鞠个躬吧。”
“嗯。”尹封城恭恭敬敬举了一躬,看着绵延无尽的山峦觉得心有些疼。
正在这时,几个赏金局的家将气喘吁吁地跑过来:“不好了主公,薛家的薛老爷带着大队人马杀过来,尹府已经被团团包围了!”
绯雪和尹封城对视一眼,想必是为薛灵凤而来,两人马上匆匆赶过去。
没想到薛老爷子来得这样快,尹封城本来还准备送薛灵凤的遗体去清天洞府后再跟薛家解释的,薛老爷子想来爱女心切,得知女儿死在尹府,还不知该如何大发雷霆呢,想到这里,尹封城犯愁地很。
回来尹府,果然已经被薛家毁地不成样子,薛家的势力可当是三大家族之首,其势力已经不是尹家和赏金局剩下来的残兵败将所能够应付。
然而让尹封城奇怪的是,无名也站在薛家人之中,不止,他还站在薛老爷子旁边,看表情,也是伤心地紧。
“无名?”尹封城喊他。
“我真命叫薛溯溪,是薛灵凤的大哥。小的时候就离家,从未回去过,如今灵武大会洗牌,各方势力蠢蠢欲动,舍妹被害,我不可以置薛家不顾,”无名说道,“我不想帮我爹大开杀戒,可灵凤为何会来,又为何会死,你们要给个说法。”
薛溯溪早年离家,因看透了薛家阴险暴戾的种种所作所为,正义凛然的他和薛家的作风格格不入,一怒之下隐姓埋名于平宁城,再也没有回去过,薛振海带着薛家人来平宁城参加灵武大会,才找到这个流落在外多年的大儿子。
“灵凤是来找我的,也是因我而死,要找人算账就找我,不必迁怒于其他人。”南宫火麟上前一步说道。
“好,好!”薛老爷子震怒,上来就要取南宫火麟的性命。尹老夫人叫下人抬出薛灵凤被冰封的遗体,看到遗体,薛老爷子分了神,一双手悬在了半空。
“灵凤……”大殿传来老爷子苍老的哭喊。
“薛老爷子别急,尹老夫人已经将灵凤的元神也存在着千年|玄|冰之中,放在清天洞府好好护着,说不定能够醒来的。”尹封城急忙解释。
“我为什么要相信你一个尹家的丫头!”薛振海朝尹封城问道,他知道尹封城和南宫火麟是怎么伤薛灵凤的心的,又抬头朝尹家人喊道,“为什么要相信你们尹家人会救我儿?”
“我也不是什么心善仁慈之人,只是如果她死了,火麟会记着她一辈子,”尹封城看向火麟,又红着脸低下头,“我不想让火麟一辈子在对薛灵凤的歉疚中渡过,虽然,其实也没救成她。”
“若不是封城及时冰封住炼丹炉,薛灵凤肉身早已损毁,就算元神不灭,找不到肉身安养也是无济于事。”尹老夫人看了看尹封城,尹封城也看了看尹老夫人,奇怪她的眼神消失了往日的嫌弃,反倒略带赞许。
“我们不会听你们一面之辞就这么罢休的!”一旁的薛闫冰吼道,事实上,就在方才的袭击之中,尹家已经再没有什么可被他损毁之物了。
“不如先将薛灵凤的遗体送去清天洞府再说吧,放久了恐对其复苏醒来不好啊,”绯雪提议道,“不过封城,看薛家这霸道的态度,你若是不愿意借清天洞府给薛家一用,也不必勉强,我们赏金局虽已徒有空壳,可与敌人玉石俱焚的这点节操,还是有的,你不必怕。”
薛振海听罢又要动怒,被薛溯溪拦了下来:“救灵凤要紧,封城,拜托你了,不过你若不愿意,我们绝不勉强。”
“谁说我不愿意的,”尹封城抬头镇定地笑了笑,“我没那么小气,不过,只能薛老爷子陪我一起去,薛老爷子,您虽不是修冰灵,但以您功力之深厚,清天洞府那点寒气,应该不能奈您如何吧?”
“封城你怎么……”
众人听到她要与薛老爷子同去,都大感意外,南宫火麟和薛溯溪异口同声地也要跟去,被尹封城拦了下来:“放心吧,我想薛老爷子一个德高望重的前辈,也不会趁四下无人为难我这个晚辈吧,况且我还是在救他女儿呢。”
“一起就一起,我怕你一个尹封城不成?”说罢,薛振海立刻召出神龙,同尹封城一同离去。
来到清天洞府后,尹封城立刻找了一处隐蔽的洞口安置好薛灵凤的一体,又布下结界其他人都发现不了这个洞。
薛振海心里升起一丝满意,但这满意,立刻被丧女之痛盖了过去:“老夫有生之年,也不一定能够看到她醒来,是不是?”
“我小的时候没了父母,寄人篱下一直不开心,不过后来我会劝自己,不要想着自己失去的,要想着自己有的,不然,会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