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要说对不起,错的又不是你!”桂妈妈一副儿子受了委屈的心态,恼羞成怒地暴跳了起来。没有捉到奸就已经够她没脸了,何况儿子还要行一个大礼冲那对该死的狗男女道歉!“这里,这些,都是证据!”她洒出包包里面由私家侦探提供的照片。“你倒是看一看啊,好不容易交了个女朋友,却和别的男人搞在一起,你究竟是不是男人!”
LEE和程西自然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不过却不知道桂妈妈当着这样多人的面给自己儿子难堪。程西站起来说了声抱歉,拉着LEE和桂翔到外面去。
KEN同学为难地摊了摊手,示意其他的人这盘杀人游戏估计要结束了。
桂妈妈彪悍得一路追出来骂,将LEE和程西的照片洒得一路都是。
困窘难堪的桂翔被程西和LEE拽出来,脸色十分不好。原本书生气十足的面孔,因为不堪忍受母亲的质问而显得有些神经质起来。眼镜下的一双清水之眸,在瞬间染上了些微的红色,让程西瞧出了端倪。
“嘿,没事吧?”她拍了拍桂翔的肩膀。
桂翔摇了摇头:“都是我,把你们卷进来。我的母亲,实在是……”握了握拳头,他似乎一副要豁出去的样子,一时间挺直了脊背,和平时温文尔雅的模样不同。
LEE拉住程西,示意她站到一边。
果然,当桂妈妈气喘吁吁跑过来跟上他们,再度质疑桂翔的时候,桂翔爆发了。
“程西不是我的女朋友。”
“什么?”桂妈妈掏了掏耳朵。
桂翔将站在自己身边的程西推向LEE的怀抱,LEE同学很享受得抱得佳人入怀。“他们这样般配,妈妈你没有看出来吗?从小我就在你的耳提面命中长大,不许这个,不许那个,应该这样做,应该那样做,我什么都听你的,但是我从此怕了女人……我对所有的女性都不能产生好感,我总觉得娶了她们,没准有一天她们也会变成我另外一个母亲!所以我喜欢的是男人!”看着桂妈妈渐渐长大的嘴唇,他笃定地点了点头。“是的,你的儿子,我喜欢的是男人,我一辈子也不会喜欢女人!”
番外之烟花(2)
“你的老师来过家里了。跟我们谈让你去读哈佛的事。”终于有一天,母亲和父亲坐下来,与他一起探讨人生中最艰难的抉择。
“我们觉得换一个环境可能对你好一些。”莫父说得还算委婉。
ALEX慢慢地,慢慢地从桌子前面站了起来。
“你要去哪里!我们在谈正事,你怎么连起码的一点尊重父母的道德都没有!”莫父喝住他。
“这是我的前途,我自然要好好想一想。”ALEX停下脚步,头也不回地说。他用的是阿乾的语气,那么漫不经心却有挑衅十足。是不是思念一个人至深,连自己都会变成那个人的样子?说话的语气,做事的方式,内心的想法……他觉得自己一点一点在变得好像阿乾,并由此,来纪念他一般。
“只要你出国读书,什么事都好商量。你要清楚,我们都是为了你好。”莫父在他身后,稍稍换了一种语气说话,带着七分严厉,三分温情。
“你们就不怕我在国外也喜欢上男人吗?”ALEX追问一句。
“你……这个!不肖子!”莫母倏然一下从桌子旁边站了起来,抽出一旁的鸡毛掸子就扔向他。若不是丈夫劝阻,她八成会把ALEX揍地头破血流。“我怎么生了这样一个变态!”她语带哽咽,几乎要哭喊出来。
ALEX灵巧地避过了那根鸡毛掸子,打算冲出门去。谁知却被赶过来的大哥莫臻拦住。
“哥……我求你,放我出去!在这个家里我已经呆不下去了!我求你,让我去见他一面,之后出国也好,什么也好,我全听你们的!”他泪眼婆娑看着莫臻。
莫臻动容,怔忪间被ALEX一把推开跌坐在地上,顺势拦住了莫氏夫妻上前阻拦的路。
他从未跑过这样快。
奋力的,连颊边都能感觉到甩动,身体的每一块肌肉都急剧运作,奔跑,向前,灯光刺眼。车水马龙的道路上,几乎让他迷失方向。
他顺着那条路跑向和阿乾常常相聚的那个小仓库,他觉得心脏的律动此刻和步伐是一致的,每跑一步,心脏就在胸腔中高声疾呼着那个名字。
阿乾,阿乾,阿乾!
硕大的门锁在拨弄中应声而开。
一窝在此休憩的乌鸦匆忙振了翅膀飞走,空旷的仓库中除了他的喘息声之外,什么也没有。
他这才想起来,他从来没有问过阿乾要过电话。甚至连阿乾住在哪里,他都一无所知。
ALEX折了出去。又奋力地奔跑了起来。
此时的目的地是那家和阿乾初次相遇的酒吧。Adrian在那里跳舞。他一定知道阿乾的下落。他们……是认识的。
推开那扇沉重的门,摆脱了几个尾随而来的搭讪者,ALEX终于走进了那家PUB。他只来过两次,每次的心情都是沉甸甸的。前一次是为了Adrian,后一次是为了阿乾。或许这两个人在他的心中都是不同的,前一个仿佛是少年时代的梦幻,朦朦胧胧的初恋,甚至还未说出口便将这份感情夭折在心中了。后一个是少年时代的终结,像一列轰轰烈烈驶过生命的火车,呼啸着将热情燃到极致。
他……也许不够成熟到了解什么是爱。
不过愿意为那个人而笑,愿意为那个人而哭,愿意为他背叛家庭全身心地狠命奔跑,他想,他是爱他的。
ALEX重重喘着气,抬头看向在酒吧上空表演的Adrian。手指无意中触到口袋,硬硬的质感让他觉得好奇。拿出来一看,却是那一晚,阿乾与他们两个人的合影。照片中阿乾的样子笑得最是开心,而自己却是惴惴不安的样子。Adrian一脸酷酷的不快。此时此刻,想必三个人的心思又该是另外一番模样了吧?
他向空中的Adrian挥手,也不管对方看不看得到。
立即有几个穿着黑色衣服的男子,迅速向他靠拢。当ALEX意识到的时候,已经被他们团团围住。
“找Adrian?嘿,是个生面孔,以前没见过你。”其中一个男子挑逗般地上前摸了一下ALEX的脸,“胡茬也没有,好鲜嫩。像个洋娃娃。”
“不要乱来,带他去先穆先生。”另一个声音沉稳的男子铁钳般的手拽住了ALEX。
“放开我!我是Adrian的邻居,我来拜托他找个人……你们一定是误会了,我对他没意思!”ALEX一面挣扎一面说出对方心中的怀疑。那一天夜里看见的黑衣男子,是这群人的头目么?
Adrian已经招惹上这样麻烦的人了?
“噢?找什么人?”四五个壮硕的男人停下脚步,好奇地发问。“去见了穆先生再说。”
不过是几步路,ALEX觉得自己的肩膀都快被对方拆卸下来了。
那天夜里看见过的男子,端坐在一张沙发上。昏暗的灯光衬着他洁白如玉的手,和手中一杯鲜红如血的酒。
自然有黑衣人上前耳语,告知ALEX的目的。
那位姓穆的男子浅浅扯出了一抹笑意,“你要找谁?”
“阿乾!”这两个字脱口而出,连心脏都忍不住因为这个名字而漏跳了一拍。
“喔……”穆先生的语气格外的悠长,气息弯弯转转,仿佛要顺着呼吸游走进ALEX的思绪中去。终于,他慢慢地晃动着酒杯,轻声问:“找他做什么?”
“向他道歉。”ALEX垂下头。无论如何,这件事情一定要当着阿乾的面说。
“你喜欢他?”穆先生的眉毛一挑,让ALEX吓了一大跳。他涨红的脸颊抬了起来,令他此刻更像一只手足无措的洋娃娃。一旁的黑衣男子们都为穆先生一句话猜对了ALEX的心事而笑了起来。
穆先生也在笑,只不过隔了几秒钟,他的笑容突然定在了脸上,露出一副阴郁的面孔。“你觉得他愿意听你的道歉吗?”
“我只是想见他一面……”ALEX笃定地说:“不管他原不原谅我,我来跟他道别。”就要到国外去念书了,无论如何他也想在离开之前见一次阿乾。
Adrian冷冷的声音在他背后响起。“你来这里做什么!”
“我找阿乾……”ALEX觉得Adrian的那一声质问就说明了一切。他一定知道自己和阿乾发生的事,并且知道阿乾在什么地方。
“他不会见你的。”Adrian狠狠抓住ALEX的衣领,欲要将他甩出门去。
“我要跟他道歉!”ALEX撑住墙壁,扎马步的成就让他下盘很稳,一时半会儿,Adrian也拿他没有办法。
“好啦好啦,带他去吧。”穆先生轻轻站起身,将Adrian的手霸道地拢进自己的巴掌之中,顺便替ALEX掸了掸衣领。“你知道的,我不喜欢你碰别人。尤其是像这样漂亮的小男孩。”
“你们两个,都是疯子!”Adrian抬头看了他一眼,突然这样说。
ALEX并不接话。疯子么?或许是吧。
“跟我来吧。”似乎为ALEX痴痴的表情所动,Adrian的眉骨一斜,表情中明显带着放低防备的意思。毕竟他和ALEX,算是从小到大的玩伴。他了解ALEX的一切,ALEX也知道他的秘密。两个人之间鲜少有隐私可言。可是让Adrian百思不得其解的是,阿乾和ALEX怎么会混成一块的?
“那一晚他来找我,浑身颤抖的样子很可怕。”Adrian低声地回忆起来,一面走,一面燃起了一支烟。烟圈从他的嘴里吐出来,仿佛是一个故事的起始。他的声音渐渐沉重起来,和烟圈的清浮不见形成绝佳的对比。
甚至因为这句话,ALEX的心因此而停止了跳,一直在等他继续说下去。
“我喂他吃了安眠药,帮他清洗身体,才知道他和你的关系。”Adrian轻轻回过头看了他一眼。“我以为你喜欢的是我。”那一天,也是他的第一次。阿乾痛,痛在对方不懂怜惜。他也痛,痛在自由从此束缚。
ALEX哑然。他的确也一直以为自己喜欢的是Adrian。可是阿乾在自己心里的地位,和Adrian是不一样的……说不清为什么,就是那种每天放不下他,脑子里都是他的感受……
Adrian则是一副坦然地笑笑。“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你以为你的心思能瞒得过我的眼睛吗?那天晚上,穆驰送我回去,我抬头看见你家的窗户还亮着灯。上面有两个人影,一个是你,另一个自然是阿乾了。”
“他下楼敲我家的门,表情复杂到我无法用言语形容。似乎是带着犀利的恨,不知道是恨我,还是恨你。”Adrian一面走,一面低头踢着路边的小石子,似乎这种轻松的举动能够让心情不那么沉重。“他睡在我的床上,听着窗户外面救护车呼啸的声音,不断流泪。”那种情形,他现在还记得。
没有开灯,却能凭借窗外的月光,看见阿乾闪闪发光的脸。
那一张美丽年轻而泪痕密布的脸。
“阿乾在哪里?”ALEX终于开口发问。
“医院。”Adrian吐出这两个字的时候,ALEX觉得自己的心仿佛被什么狠狠揍了一下。“你是不是不知道,阿乾除了从钢管上摔下来不能跳舞,去做过一个身体检查。除了腿的原因之外,他还有血小板功能障碍……也就是说,一旦剧烈运动或者出血,就无法止血……”
“……”他的头脑中一片空白。似乎有堵叫□情的墙在身体里轰然倒塌。他记得那一天晚上,阿乾流了很多血……片片如嫣红的桃花,沾染在雪白的床单之上。
“那天晚上我才知道,我只好重新打电话给穆驰,拜托他把阿乾送到医院去。折腾了许久,他总算是恢复了过来。只不过,最近病情又急剧恶化。医生说他身体里有大量的内部积血,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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