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蓝的天,无边无际旷野,白云,草地,雪山,美极了。
高原地带广阔的让人窒息。
烟霞缥缈,是巴郎的雪山,白云铺满长长的峡谷,雄浑的山脉上方,是高原曹甸的风光,山脉的下方,是神秘的原始森林,风起云涌,高山草原,成群的牛羊懒洋洋地在草地上行走。
翻过一张张照片,不得不感叹这个地方真的很美。
当林净翻到锅庄坪的照片时,没再翻了,抽出来看,拍的是老牛园子的营地,唐育曾说过,锅庄坪是四姑娘山观景最好地点之一。
的确是。
林净把照片全部弄在一起,整理好,夹成一堆放在桌子上,有照片掉了出来,落在床底下,林净趴在床上,探出头看了一眼,捡起。
这张照片,取景在镇上,是下雪天,正好是唐育他们回苏州的那天,她闲着无聊,出门拍照片去了。
背景是日隆的建筑。
照片的右下角,有个人,林净眯眼细看,有一瞬顿住了。
这个人,不是张探又是谁。
张探穿着一身黑色大衣,行走在镇上,他在过马路,表情淡淡的,他身后是白茫茫的雪地,一头浓密的黑发显得格外惹眼。
翻了个身,躺在床上,林净举起那张照片,盯着里面的人,没动了,有些莫名,竟然不知道在那时拍下了他的身影,笑了声。
挺有意思的。
没再看了,林净觉得有点饿,她下午只吃了一点东西,现在饿得不行,披件厚外套就下楼了,去了趟厨房准备煮面条吃。
厨房有光,林净走近,还没进去,一个人影就从她面前闪过,无声无息的。
是张探。
他在喝酒,喝啤酒。
林净笑了下,进去了,开始刷锅,切西红柿,见他倚在桌台旁边,还在喝着,笑着说:“一个人喝酒不会很无趣?”
张探瞟了她一眼,也笑了。
“无趣么?”
“我觉得挺无趣的。”
张探又灌了一杯,抬了下眼皮,她背对着他,在下面条,穿的还是上次那套棉睡衣,裤脚卷起了点儿,能看到她的脚踝骨,很瘦。
沉了几秒,问。
“怎样才算有趣?”
林净说:“很多啊。”
“比如?”
“找个人陪你喝酒。”
看不到她的脸,张探笑了笑,没喝了,摸出烟盒,点燃了一根烟;道:“是很无趣,怎么,你打算陪我喝?”
“寂寞了?”
张探不说话。
“空虚了?”
他还是没吭声。
林净干笑两声,没再理会,拿了双木筷子,开始搅面条。
张探慢慢走近她,站在她的身后,瞥了几眼锅里热腾腾的食物,不免笑了下,淡淡道:“一个人吃面?”
林净笑着:“一个人怎么了?”
“很无趣。”
“吃个面还讲究有不有趣?”
“嗯。”
“怎样算有趣?”
“很多。”张探说。
“比如。”
张探舔了下智齿,淡淡道:“找个人陪你吃面。”
“找你么?陪我吃面?”
张探抬了下眼皮,看着她,也笑着,笑意明显。
“你寂寞了?”
林净低头搅着面条,没说话。
他还在看着。
“空虚了?”
林净没搅了,关了火,笑着:“是啊。”
越过他,去拿碗,没走几步,站在一旁的张探伸手就拽住了她,没让她再动,林净睨了一眼,甩了下,没甩开,他抓得紧。
“放手!”
还抓着。
“不放。”
林净笑了,直视他的眼睛,他也不闪躲,淡淡道:“你就不怕惹怒我?”
“你怒了么?”
“怒了!”
“怒了然后?”张探问。
“我会生气。”
“生气又会怎么样?”
“后果很严重!”
张探睨了她一眼,目光挪不开。
“有多严重?”
林净眼睛发红。。。
“再不放手我喊人了!”
“喊人?”张探笑了声,呼出一口烟在她脸上,紧接着,烟雾缭绕在她周围,燎燎上升,他进一步,她就后退一步,一退一进,逼到她没有退路,她被撞得闷哼一声,一动也不动。
张探低头探过去,透过外衣,有几个扣子没系上,微敞开,能看到她的脖子,很白,再下面一点,锁骨旁有点殷红,像是被挠伤的。
触目惊心地对比,很性感。
林净抵在灶台旁,张探俯着身,靠的很近,再近一些就贴上了,他弯着身,双手扶在灶台上。头俯在她耳边,吐着夹杂着烟味地温热气息,喷洒在她脖子上,只觉得一股电流激窜全身。
微侧下头,躲过了。
张探也不急不躁,笑了下,说:“林净,你不敢。”
还贴着,他刻意弯着身,林净侧回了头,张探的脸刚好在她的头上方,嘴唇就这样扫过了他的下巴,彻底被惹怒了,林净急的眼睛发红:“你他妈的,有病是吧?”
张探有一瞬僵住了,没动,而刚才那一扫,更让他心间一触,嘴唇滑过他的下颌。
像风一样淌过了草原。
张探问:“能治好吗?”
“废了,治不好。”
他又问。
“为什么?”
“无药可救。”
林净看着他,没什么表情。
张探见好就收,笑了下,远离了她,没料林净就这么趁他不备勾住了他脖颈,让他倾身,她在发力,张探没办法还手。
林净笑着,一只手就勾住了他的脖子,让他弯身,连带人都扯了过来,好几次差点蹭到了她的脸,踮起脚,贴紧了他的胸膛,感受他的气息。
林净凑近他的耳朵,呼出一口气,感觉他身体僵硬了下,也不在意,笑了笑,道:“你要玩是么?我奉陪到底,真的。”
有人进来了,是狗子。
林净笑了笑,松开了,眼神不忘记警告,回到原地。
盛好三碗面,端着其中一碗出去了。
张探无声无息。
等林净出去后,狗子摸了摸脑袋,一头雾水,感觉气氛不太对头,疑惑问:“你俩在厨房干嘛?”
张探盯着她的背影,摁灭了烟头,笑了,声音沙哑,淡淡道。
“吃面。”
***
长江旅馆,六零六号房内。
叶海坐陷在沙发上抽着闷烟,呼出一口烟,靠近烟灰缸,抖了抖了灰,又靠在了沙发上休息,两眼睛盯着桌子的一叠钱在发怔,一眨也不眨。
就在这时,门开了。
叶海看见陈文汉回来有些惊讶,这才出去多久,就回来了,有些奇怪,问:“汉哥,不是去买烟么,怎么回来了?”
陈文汉“呸”了一声,道:“操!小命都快不保了,还抽个毛烟。”
叶海问:“怎么了?”
“他妈的,有个女人在查我们!”
叶海顿了下,掐灭了烟,紧张兮兮道:“女人?怎么会查到这里来,我们都没出去过啊。”
不可能啊,这两天他们一直待在房间里,就连吃饭都是叫外卖送上来的,怎么会被人发现了呢,想到这,叶海顿时想到另一种可能性:“汉哥,该不会是警|察来的吧?”
“什么警察,就一娘们!”陈文汉嗤笑一声,眯了下眼,走近窗户,撩开窗帘的一角,目光如刺,问:“你去接李中的时候,有没有被什么人跟踪?”
叶海松了一口气,说:“没有啊。”
“也没发现有什么奇怪的人?”
“没。”
陈文汉说:“那就奇怪了,他们怎么会知道我们住在这。”
叶海站了起来,见陈文汉还在窗户前看着,便问:“汉哥,那个女人真的是来查我们的?”
“没错了。”
叶海想了想,觉得不好说。
“我觉得吧,那女人是过来抓奸的也说不定,这年头搞外遇还挺多的,前几天看新闻不是一男的搞外遇,约在一旅馆吗,他老婆追过来了,当场抓奸啊。”
陈文汉一巴掌拍在他脑袋上,骂道:“你他妈的脑子被驴踢了吗!你是不相信我的判断是不是?”
“没没没,汉哥我没有啊。”叶海抱住脑袋,笑眯眯地,又说:“不过话说回来,怎么知道那女人是在找我们的啊?”
陈文汉阴着一张脸,回到客厅,也坐了下来,摸出烟盒,点燃了一根烟,翘着二郎腿,淡淡道:“我之前也不是很肯定,我在上面观察了那个女人很久,以为她看入住信息只是随便瞧瞧,没想太多了,当看到旅馆外面的人,就没有那么简单了。”
“旅馆外面的人?谁?”
陈文汉吐出一口烟雾,眼露凶光,慢慢道:“我不敢肯定是不是那个人,这么多年过去了,那家人一直在找我。”
叶海不明,问:“他找你做么子?”
陈文汉的脸越来越狰狞,诡异地笑了下,说:“索命!”
烟燃尽了,摁在烟灰缸里面。倒了一杯热茶,洒在烟灰缸里面,倒在缸里面,清水也立即浑浊了,黑炭如墨。
叶海看着他,没说话,他虽然跟陈文汉不算久,也知道他坐过几年牢,背负着几条人命也不稀奇了,他也不后悔跟着他,一直忠心耿耿的,因为陈文汉待他不薄,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是个很讲义气的兄弟。
当年他父母双亡,亲戚不认他,他被赶了出来落魄街头,被人打骂,差点饿死在外,是陈文汉收留了他,给他吃饭,给他有个落脚的地方,做人不能忘恩负义,他就发过誓一定要护陈文汉周全,上到山下火海也在所不辞,反正双手都脏了,不怕更脏。
作者有话要说: 一天不见啦~~~ :)
☆、第22章
叶海问:“汉哥,那现在咱们该怎么办?”
陈文汉眯着眼,微露凶光:“我背着这几条人命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不差这一条,找个时间,把那个女人做了!留着对我们不利。”
***
林净上楼了,狗子追了上来,一口气跑到二楼,气喘吁吁的。
他喊了一声。
林净听到声音,回过了头,见是他,没走了,停在走廊等他过来,狗子喘的说不出来,看着她,歇了一会儿。
林净问:“面不好吃?”
他拍了拍胸口,嘿嘿笑:“啊,哪有,是太好吃了啊。”
林净:“好吃么?”
狗子:“好吃!”
“别拍马屁了。”
“没拍马屁啊,是真的啊。”狗子笑眯眯,笑了半天,道:“林净姐,我上来,是为了想跟你道别的,怕不说,以后这没机会了。”
“道别?”
“是啊,过两天我们就要走了,这段时间麻烦你了。”
林净淡笑一下说:“没事。”想起了什么,问:“你们要去哪儿?”
狗子说:“去西藏。”
“西藏?”
“是啊。”
林净沉了几秒,没说话。
狗子盯着她看了几秒,见她没动静,问:“怎么了?”
林净说:“没什么。”
***
天还未亮。
林净还在熟睡,被一阵急促地敲门声振醒,一开房门,来人就冲进来把她抱住,林净完全不知情况,被撞得退了几步。
一看来人,是多吉。
“我听外婆说你们明天才到,怎么这么快?”
多吉说:“我们本来是明天回来的。”他蹦蹦跳跳,笑的开心:“不过我妈说,也不差这一天,就提前了呀。”
“这样啊,你妈呢?”
“在下面。”
林净“哦”了声,准备回房继续睡觉时,多吉笑眯眯地拉着她,说:“林姐姐,我去采野菜,你跟我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