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口干了四两白酒,我整个人有三秒钟的时间都是懵的。这是这种情绪我掩饰的很好,微微一笑,我放下酒杯,坐在椅子上。
林寿祥出声赞我:“梁助理好酒量。”
他旁边的亚林高层也跟着笑道:“是啊,我们男人的酒量也不如梁助理。”
酒喝极了,耳边有点嗡嗡作响,我生怕露出异样,只得微笑。
骆向东淡笑着对林寿祥说:“林伯父,吃点东西吧,这里的菜色还不错。”
林寿祥应声,拿起筷子夹菜。
我猜骆向东这话也是说给我听的,毕竟跟他一起共事这么久,不说心有灵犀,但多少有些默契。
拿起筷子,我捡了面前的一盘菜吃。大酒店的菜做的眼花缭乱,一盘菜端上来,愣是看不出原料是什么。
我只知道我吃了一块肉,味道当然是好吃的,只是不知道是什么肉。
空腹喝酒最容易醉,更何况喝的这么急,我赶紧多吃了几口肉,想着压一压。
可是林寿祥并没有给我这个机会,他三不五时的主动举杯,我也只好奉陪到底。我跟林寿祥手下的人用小酒杯喝,跟林寿祥则用大杯。
林寿祥一句话就把我给框死了,他说:“其实我这人蛮好说话,只要酒喝得称心,其他的事都好说。”
这话就是说给我听的,我不知道他是不是有故意刁难女人的毛病,反正我可觉察出,他对男的没什么兴趣,整个桌上总是盯着我在灌酒。
我左手边放着一整瓶的茅台酒,很快就喝完了。陈助理一次性又开了两瓶,然后把个整瓶的放到我面前。
我有多少量,自己心里面有数。现在已经明显的超过心底预期,我只得挺直背脊,做出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
我不知道骆向东是看出我喝多了,还是担心我喝多,总之在我喝了一瓶半白酒的时候,林寿祥再想办法要让我喝,骆向东便出声说道:“林伯父,她喝不了多少酒的,我还有些酒量,要不我陪您喝?”
林寿祥伸手指了指骆向东,脸上的笑容不乏暧昧之色,他出声说道:“英雄救美。”
骆向东微微一笑,出声回道:“现在的女员工都挑剔的很,如果出门在外老板不照顾着,保不齐回头就要向我递辞呈了呢。”
林寿祥闻言,脸上笑意更浓,他把目光落在我身上,出声说道:“梁助理,要是在骆氏待不下去的话,想没想过跳槽到我这里?正好我这儿还没有女助理,你来了之后就是头一个,保证累事儿麻烦事儿都是小陈跟小王做,你考虑看看,怎么样?”
林寿祥也是几杯酒下肚,嘴上越发没有把门儿的,他当着骆向东的面说这话,这跟公然调AA戏我有什么分别?
也就是仗着我现在脾气越来越好,而且我心底也有一个念头,不想砸了这次的合作,更不想让骆向东白白低了一顿饭时间的头。
所以我勾起唇角,笑着回道:“跳槽就算了,不过若是这次骆氏跟亚林能够合作的话,那么我想大家以后有很多可以见面的机会,就算林总有个什么急差需要人马上做,我也可以给您帮个忙不是?”
林寿祥笑着道:“人精,你这是想脚踩两条船。”
我不喜欢他看着我的眼神,更不喜欢他自以为是的宠溺口吻,这些都让我觉得恶心。所以我垂下视线,眼不见心不烦。
这顿饭吃下来,差不多两个半小时的时间,骆向东紧拦慢拦,我还是喝足了两瓶茅台,红酒就更不必说。
待到一行人一起出门的时候,骆向东跟林寿祥并肩走在前头,我站在骆向东身后一步远的距离跟着。脚下每走一步,都像是踩在了棉花糖上,眼睛发直,浑身发软,心都要跳出来了,我不是第一次喝多,但却是第一次要在喝多的时候,还要控制自己,一定要维持理智,心想我不能给骆向东丢人。
我们走到大堂的时候,林寿祥竟然停下脚步,转头看着我说:“小梁一会儿怎么走?用不用我顺道送你?”
我努力牵起唇角,微笑着回道:“林总不用客气,我家就住附近。”
骆向东对林寿祥身后的助理道:“你们林总喝多了,待会儿把他安全送回去。”
两名助理点头,骆向东又跟林寿祥客气了几句,直到看着助理将林寿祥送进车中,我这才松了口气。
第一百五十三章 我只有你了
林寿祥的车掉头驶离澳湾酒店,我立马半秒钟都不停留,转身就往酒店里面走。一路小跑着来到洗手间门口。我连女厕都来不及进。直接弯腰在公共盥洗池处吐了出来。
“呕……”
平时我喝酒都是吐不出来的类型,今天真的是喝的太多,有好几次我跟林寿祥说话的时候。真怕一开口就喷出来。
弯着腰。我搜肠刮肚的吐着。一般人都会以为吐出去就会舒服些,没有那么醉。可真的喝多的人,是越吐越难受。越吐越晕。
本来我还能勉强的控制身体,如今吐了几口之后。我发现双腿发软。要扶着盥洗池的两侧,用手臂把身体的重量撑住才行。
期间有人从女厕出来,看到我撅在公共区域在吐。那人嫌弃的说了句什么。扭头走了。
我也顾不得其他。一边水龙头开着水,一边低头呕。
我垂着头。余光瞥见有人递给我一些纸巾,我伸手接过去。擦了下嘴之后,低声道:“谢谢。”
“你喝那么多酒干什么?显摆你是北方人,比我们能喝?”
洗手间里面哗哗的水流声,我听着这句熟悉的话,侧头看过去。无一例外,骆向东站在我身边。
他双手插兜,皱眉看着我,眉头簇起,眼中满是嫌弃跟埋怨。
我这么扭头看着他,很是费力,所以我重新垂下头去,低声回道:“一般助理不都是要帮老板挡酒的嘛,我不喝,你就得喝。”
骆向东抬手将水龙头拍下来,水声停止,他的声音也清晰的传入我耳中,他说:“挡酒的事儿别人都可以做,唯独你不能做,满桌子的男人,就你一个女的,你不知道你喝酒吃亏吗?如果我不拦着你,估计你今天得喝死在酒桌上。”
骆向东没好气,就连声音中都带着责备。
我双手撑着盥洗池两边,低着头,有气无力的回道:“拿人钱财替人消灾,我既然坐在助理这个位置上,那我就该做我应该做的事儿。”
骆向东挑眉道:“你应该做什么事儿?我用得着你帮我挡酒吗?”
闻言,我下意识的侧头瞪向他,我俩四目相对,骆向东皱眉道:“你看什么看,我说你说的不对吗?”
我本想说,我不愿意看你在林寿祥面前矮人半截,也不愿意你违心的陪着笑脸。可这些话刚刚涌到嘴边,我却忽然不想说了。
心底说不出是委屈还是什么,我只说了声:“算了。”
说罢,我转身迈步往外走去。
高跟鞋这东西,我清醒的时候勉强可以驾驭,可如今我喝的连前男友姓什么叫什么都不记得了,这高跟鞋也偏偏要跟我作对。
往前走了几步,本以为挺潇洒的,可还没等出了洗手间大门,我左脚一崴,随着我的闷哼声,我整个人往一侧栽去。
酒精麻痹我的大脑,连带着反应速度都变慢很多,我直勾勾盯着洗手间的地砖,以为我会一头撞上去,人却半天没落地。
耳边传来熟悉的人声:“没事吧?”
我微微侧头一看,原来骆向东打我身后,将我整个人虚抱在怀中,他钳着我的双臂,我这才没有摔在地上。
可是这么一晃之后,我整个人更晕了,双腿也是一点力气都没有。
骆向东就这么提着我,我像是没有骨头一般,任由他这么提着。
他皱眉说道:“脚歪到了吗?”
我连腿都感觉不到,更别说是脚了。
眨着眼睛,我一声不吭,人像是呆了似的。
骆向东也看出我是真的喝废了,他低声叨咕了一句什么,紧接着一手卡住我的腰,将我提到他身边,我就这样靠着他的身体,木偶一样跟着他往外走。
在出酒店的路上,有侍应生前来询问,骆向东只说要叫一名代驾。
我被他扶到车边,他的车底盘太低,我一弯腰又想吐,骆向东本能的往后退了一步,生怕我吐他身上。
我皱着眉头,不满的说道:“你说你什么人品吧?”
骆向东沉着脸回道:“我让你喝这么多的吗?”
我皱眉反驳:“我是因为谁才喝这么多的?你不说感谢我,也不至于揶揄我吧?”
我不知道自己说话的声音有多大,因为我耳边嗡嗡作响,要说很大声才听得清楚。
只见骆向东看着我说:“你小声点,耍什么酒疯?”
我嘴巴一憋,忽然委屈涌上心头,眼泪也随之飙出,哽咽着说道:“我还不是想这次的合约能成功拿下来,还不是想能帮你分担一点,你以为我愿意喝这么多啊?我……呕……”
弯下腰,我一阵干呕,却是什么都吐不出来,别提有多难受了。
骆向东拿我没辙,只得叫身边的人递水递纸,他伸过手来帮我擦,虽然还是面带嫌弃,但语气已经明显的软了,甚至带着求饶的口吻,说:“你真行,赶明儿我叫你点什么,你能别在这儿哭了吗?”
我也不想的,可骆向东越说我眼泪越多。
“我高考考了六百多分,我上哪所大学上不了?我就是冲着陈文航跟张昕薇的面儿,所以我才千里迢迢的来了夜城。我一年就能回家两次,有时候忙,一年都回不去一次,我来这儿到底为什么?他们凭什么这么对我?好不容易毕了业上了班,我就想好好找份工作,努力赚钱,活出个样子给他们看!”
“如今我在夜城什么人都没有了,亲人不在,朋友不在,就连陈文航跟张昕薇都他妈骗我,我还能相信谁?我还有谁?”
“骆向东,我知道你对我好,我也知道顾老师对我好,可现在顾老师已经去世了,我能指望的……也就只有你了。”
我心里面委屈,所以老账新账一起翻。
我干脆原地蹲下,一边哭一边说:“所有人都觉得我是巴结你,所有人都觉得我们之间关系不正常,我不能向所有人解释,但我最起码可以做给所有人看。你提拔我当助理,我在这个位置可以做好,我不会给你丢脸!我就剩你这么一个人了,我不想看着你为了工作给人赔笑脸,所以我去做,我有错吗?如果我这么做是错的话,那你告诉我,我到底该怎么做?”
我哭得那叫一个伤心欲绝,最后更是情绪崩溃,放任自己嚎啕大哭。
模糊中,有人把我从地上拽起来,我浑身没力气,但却隐约知道丢人,所以伸手挡着脸。
再后来,我坐进一辆车中,听到骆向东的声音说:“去骆氏。”
他替我打开车窗,夜风一股脑的涌进来,吹飞了我的头发,也让我没有那么难受。
我坐在车中,肆意哭,哭到哭不出来为止。
期间我曾无意中发现,我所坐的车不是骆向东的跑车,只是一辆普通的计程车,怪不得我坐进来的时候没有那么低。
车子很快驶到骆氏附近的公寓楼,骆向东给钱,然后把我带下车。
我走路一步三晃,他揽着我的肩膀,一边往前走,一边说:“梁子衿,你真是让我长见识了,我以后可再不敢带你一起出来,你这酒品……”
我听得到骆向东说话,所以即便眼睛都快要睁不开,可嘴上还是情不自禁的回道:“我酒品怎么了?我喝多之后一不哭二不闹,我就是想跟你说说心里话。我一个人来夜城……”
说着,委屈涌上,我眼泪又掉了下来。
骆向东把我带到楼上,又从我包里面翻出钥匙,他打开门的时候,我还大着舌头对他说:“欢迎光临,你带我参观你家,我也带你参观我家。”
他也不应声,拖着我往里面走,我哎了一声:“你怎么不换鞋?”
事实上他连灯都没开,摸着黑把我拖进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