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骆向东干脆没应声,连个嗯都没给我。
我心中暗道尴尬,只得装作自言自语的说道:“有空真要回学校去看看系主任,欠了他这么大的人情……”
身侧的骆向东忽然出声道:“你要是真觉得欠了谁的,以后就在骆氏好好做,你过得好了,大家才都安心。”
他看似无意的话,总是能轻而易举的击破我的胸膛,让我有心尖一颤的感觉。
我下意识的垂下视线,不想被他发现眼底的异样,顿了两秒之后,赶紧回道:“你放心,我以后一定好好干。”
骆向东没再说其他,而是在前方路口左转,带我去到荣申堂。这是一栋独立的三层复古建筑,是夜城最大的中药店铺,同时也是最昂贵的药材售卖地。
早在我上大一的时候,教我们基础日语的女老师先天性贫血,听说他老公为了给她治病,在荣申堂买了一根人参,花了十好几万。
骆向东将车子停在路边,解开安全带准备下车,我刚要抬手解安全带,只听得他出声说道:“你不用下去了,在这儿等着吧。”
我看着骆向东推开车门,迈步下车。他的背影高大而宽阔,但却非常有型,哪怕是最简单的白色衬衫穿在他身上,也总是给人一种高贵和优雅的感觉。
骆向东迈着长腿走进了荣申堂里面,消失在我的视线当中,我收回看着他的双眼,开始百无聊赖的打量周围的景物。
大概过了三五分钟的样子,身后忽然传来一连串不间断的汽车鸣笛声,吓了我一跳。
我本能的扭头去看,只见骆向东的车后,不知何时又停了一辆车,车身很低,是辆全身散发着淡蓝色光芒的超跑。
从我的角度,我只能看到身后超跑座驾上,坐着一个身穿亚麻色衬衫的男人,因为车窗玻璃反光,我并看不清楚他的长相。
他一直按着车喇叭,像是故意要引起我的注意。我看了一眼,这里不是不能停车,而且骆向东的车,也并没有挡住他的路,是他故意停在了骆向东的车后。
我有点慌,开始的十几秒钟里,有些不知所措。但是过了一会儿之后,我还是决定解开安全带下车去看看。
我这边推开车门下车,与此同时,身后淡蓝色超跑的驾驶席车门也被人打开,一个身高在一米八二左右的高个子男人从里面出来。
我抬眼看向他,但见他年纪轻轻,不超过二十七八岁的样子,身材略显瘦削,但却非常修长匀称。
“呦,骆向东跑哪儿去了,怎么让一如花似玉的大美女自己在这儿干杵着?”
还没等我出声询问,男人先开了口,他长的文质彬彬的模样,但是语调和口吻却特别轻佻。
我俩隔着两米左右的距离,听到他说骆向东,我隐约猜到了缘由。
唇瓣开启,我出声回道:“骆总进荣申堂了,一会儿就出来。”
他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又大又长,还是单眼皮。饶有兴致且肆无忌惮的将我从上到下打量了一遍,然后笑着说道:“骆总?哈,你是骆氏的人?”
我被他看得有些不舒服,因此竖起防备,用略带警惕的视线回视他,淡淡点了下头。
男人面上笑容不减,继续道:“骆向东不是不吃窝边草的嘛,怎么还公然带你出来晃了?”
说罢,不待我做出任何回应,他又似笑非笑的加了一句:“看来还是近水楼台先得月,美色当前,骆向东也没能禁得住诱惑。”
他语气轻佻,堪比公然调戏,我就算再好脾气也不可能一声不吭。
眉头轻蹙,我出声回道:“这位先生,我跟骆总只是上司和下属的关系,请你注意自己的言辞。”
男人闻言,像是看到木偶突然会动了一般,非常兴奋。眸子一挑,出声说道:“我夸你长得好,你还不乐意了?”
我没搭腔,准备转身回去车中。
男人见状,忽然道:“哎,你叫什么?”
我不搭理他,径自回到副驾车门处,伸手拉开车门,打算耳不听心不烦。
但我没想到,男人竟然敢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之下,快步冲过来按住车门,不让我进去。
我咻的抬眼瞪向他,眼中不无惊讶和警告之色。
男人不怕反笑,微垂着视线,睨着我说:“年纪不大,脾气倒是不小,跟你开两句玩笑,你就甩上脸子了。”
我一边瞪着他,一边手上暗自用劲儿,想要拉开车门。但他干脆人往车门边一靠,笑着对我说:“你告诉我你叫什么,我就让你进去。”
我气得眼睛都瞪圆了,压低声音斥道:“你赶紧放手!”
“你叫什么?”他笑的牲畜无害,我被他气得头皮发麻。
我说:“你不再不放手我叫人来了!”
他脸上笑容变大,无所谓的回道:“你叫吧,我倒要看看你喊些什么。”
流氓会武术,谁也挡不住。
面对这种软硬不吃的臭流氓,我这种怕丢面子的人,一时间还真奈何不了他。
正在我俩明里暗里较劲儿的时候,只听得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带着压抑的怒气和明显的冷漠。
“纪三儿,你是不是皮子又痒了,还是又想进局子了?”
我闻声望去,无一例外看到了骆向东那张俊美的面孔。
他盯着我面前的陌生男人,眼中带着一触即发的火星。
被唤纪三儿的男人,扭头看向骆向东,但见他面上笑容不减,甚至伸出手对骆向东挥了一下,然后笑着道:“hi,好久不见。”
骆向东面无表情,薄唇开启,冷声回道:“我巴不得一辈子见不着你。”
男人闻言一笑,开口说道:“你要是死的那么早,剩我一个人在夜城多没意思。”
骆向东道:“放心,我一定死在你后头。”
男人道:“是么,我还随时随地准备参加你的葬礼呢。”
两人从一见面就针锋相对,话里话外更是明刀子明枪,生怕对方听后不咽气。
我夹在两人中间,听得心惊胆战,就怕被他们身上迸射出的锐气给划伤。
骆向东跟男人呛了几句之后,终是将目光落在我身上,他面色冷淡,命令道:“上车。”
我也想上车,可纪三儿挡在车门前,我还能上去跟他撕扯不成?
骆向东已经打开驾驶席车门,见我和纪三儿仍旧站在原地一动没动,他抬眼瞥向纪三儿,然后道:“想找茬是吧?”
纪三儿扭过头,不答反问道:“这妞儿是你什么人?”
骆向东没应声,纪三儿继续道:“如果不是你女人,那我可就要了。”
闻言,我顿时面色一变,连耳根子带脸,全都瞬间通红。
正在我气得准备骂人的时候,对面的骆向东开了口,他面无表情,双眼却带着十足的霸占欲,他看着纪三儿,一字一句的说道:“离她远点,除非你找死。”
第七十九章 她是我的人
骆向东率先发了飙,我生怕面前的纪三儿也不是个好惹的主,两人再打起来。因此脑中瞬间闪过不下三种以上以防不测的应对措施。
但让我意外的是。纪三儿丝毫不为所动,他只是维持着痞里痞气的模样,挑衅的说道:“我说骆向东。听说你现在的女人不是个圈内的嫩模嘛。你这是要脚踩两条船,还是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
骆向东冷声回道:“关你屁事?”
纪三儿闻言,笑着瞥了我一眼。随即出声回道:“这妞儿可说了,她跟你就是上司和下属的关系。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追她,可跟你没一毛钱的关系。”
他话音落下,骆向东不由得看了我一眼。这一眼当真是看得我心里突突的。
我也没想到纪三儿会拿我刚才说过的话当枪使。只觉得一时间被推到了风口浪尖处。正在我准备开口说些什么的时候,骆向东却在我之前开了口。
他冷眼看着纪三儿。沉声说道:“她是我的人,你离她远点。”
他声音不大。但却带着十足的魄力,犹如王者在发号施令一般,带着不容置喙的决断。
我的心猛地跳漏了一拍,几乎是屏住了呼吸,一动不动的钉在原地。
纪三儿闻言,又大又长的单眼皮一挑,饶有兴致的看着我说:“你是他的人?”
我屏气凝神的站在原地,大脑完全是一片空白的,别说我不知道该怎么回,就算知道,此时也不能开口。
纪三儿见状,微垂着视线,睨着我说:“他有女朋友的,你可别被他给骗了。”
我也不知道是怎么了,总之这一刻也许是大脑短路,也许是一时头脑发热,我竟然抬眼看着面前的男人,想也不想的回道:“我乐意,不关你的事。”
我话音落下,看到纪三儿脸上带着明显的错愕神情。
我趁着他晃神的功夫,一把伸手推开挡在车门前的他,然后快速闪身坐进了副驾。
骆向东也二话没说,拉开车门坐进车中。
纪三儿弯下腰,一边敲着我这头的车窗,一边对我道:“记着,我叫纪贯新。”
全封闭的超跑,隔音效果非常好,而且我心跳如鼓,耳边嗡嗡的。按理说,我应该听不见纪三儿说了什么,但是莫名的……我听见了,他说他叫纪贯新。
骆向东上车之后,一脚油门踩下去,车子咻的驶离荣申堂门口。
不过是转瞬的功夫,已经过了几条街,身后再也看不到那辆淡蓝色的阿斯顿马丁,当然也再看不到一脸痞气的纪贯新。
可我的心,依旧翻江倒海。不知道是因为被纪贯新当街调戏,还是因为骆向东那句……她是我的人。
我一路垂着视线,径自陷入自己的思绪,并且认为自己隐藏的很好。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只听得身旁的骆向东,忽然出声道:“刚才那个疯子,你以后躲着他点。”
我闻言一顿,不由得侧头看向骆向东,然后轻声问道:“你们两个关系很差?”
问完之后我就后悔了,这不是明摆着的事儿嘛。
果不其然,骆向东沉着一张俊美的面孔,不冷不热的回道:“反正你离他远点。”
我抿了下唇,低声说道:“我又不认识他,以后也不会碰面。”
骆向东没有再应声,我能清楚的感觉到,他心情变得有些差,因此也没敢说什么。
一路无言,车子停到容馨私立医院大门口。
骆向东将一个袋子递到我面前,我从袋子口往里一看,是一个手臂长短的金色锦盒,应该是装人参的盒子。
我本想客气几句的,但是转念一想,以骆向东的性格,怕是又要损我一顿,所以我干脆直接接过来,说了一声谢谢。
骆向东没有想进医院的意思,将我放在医院门口之后,他立马开车离开,半秒钟都没有停留。
我一直望着白色跑车的背影,直到它消失在我的视线当中。
来到后院病房,推门进去,我爸妈还有医生护士,都聚集在我奶的房间中,我还以为出了什么事,因此面带紧张,后来医生说,是过来例行检查,我这才松了一口气。
之前我妈把我给气走了,今天一看到我,立马走到我身边,装作没事人的样子,随口问道:“拿的什么?”
我把袋子中的锦盒拿出来,出声回道:“人参。”
我爸接了一句:“医生刚才还说,等到你奶术后,让我们买些人参炖汤给她补血补气,你怎么知道的?”
我面色坦然的回道:“朋友告诉我的。”
我妈接过锦盒打开盖子,看到里面平铺着一根身形修长,须子交错盘扎,一看就是极品的人参,她挑眉说道:“哪儿来的这么好的人参?你买的?”
旁边的医生看了一眼,不由得接过去端详了一会儿,然后道:“极品野山参,这一根得好几十万吧。”
此话一出,连我爸妈带我奶,还有屋内的几个小护士,全都定睛看着我。
我也知道骆向东给的东西,自然是价格不菲,但没想到要值几十万这么贵,一时间眼中闪过了震惊和错愕之色。
我爸看着我说:“子衿,人参哪儿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