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路迟丝毫没怀疑,只问她吃没吃药之类的话。
三人站在路边聊了半天,最后还是蒋睿开口:“咱们上车聊吧,站这儿怪热的。”
蒋睿开车,路迟坐副驾,路瑶拉开后车门坐进去。
刚上车,路迟就转过身来,对后面的路瑶说:“我让妈过来,她知道你要走,心情不是很好,说不来了。”
路瑶沉默两秒,只‘哦’了一声,没有其他多余的话。
蒋睿从后视镜中看了眼路瑶,却没看到她的正脸,他出声询问:“反正我们也不赶时间,可以回去看一眼阿姨。”
路迟示意路瑶的意思,路瑶微垂着视线,轻声回道:“不用了,我们直接走吧。”
蒋睿又看了眼路迟,路迟没出声,只点点头。
离开一个住了十年的城市,不管以后回不回来,什么时候回来,终归是不好受的。更何况路迟知道,路瑶最近感情不顺,定是在夜城待得憋屈,不然他也不会这么急着来接她回去。
不想聊一些让她伤心的事情,路迟努力找一些有趣的话题来聊。而车上最有笑点的,怕只剩下蒋睿了。
路迟坐在副驾,侧身转头去看路瑶,笑着说:“瑶瑶,你还记不记得我上初二那年,因为老师找家长,说是我在学校里面打仗,回家差点没让咱爸拿铁锹把我打死。”
路瑶抬眼回视路迟,笑着回道:“怎么不记得?当时爸是真气坏了,听说你把教室都给砸了,还把几个隔壁班的同学给打住院了,回来说你,你还跟他犟,他不打你打谁?”
路迟眸子微挑,颇为委屈的说:“你是不知道,当时我也是给别人被黑锅。”说着,他瞥了眼身旁开车的蒋睿,继续道:“明明是他拿板砖把人家给开瓢儿了,那几个男生也是被我俩给打蒙了,老师赶到之后问是谁打的,他们几个都指我。”
“回家咱爸问我,为什么下死手,我说我没打,爸就要拿铁锹打我,说我死鸭子嘴硬。”
路瑶轻笑出声,“你们好哥们讲义气嘛,谁让你不说实话了?”
回答路瑶的是蒋睿,他笑的无奈,“他还说帮我背黑锅,他把人家的门牙给打掉了,还不是我帮他扛的?我爸回家把我吊起来,拿皮带抽的。”
路瑶道:“那还是叔叔狠。”
路迟跟蒋睿一说一唱的扒童年趣事,从追路迟的小姑娘把情书给了蒋睿,想让蒋睿代转,结果蒋睿误以为是给自己的,打开之后看完激动了很久,还去跟对方解释,他怎么怎么不想早恋,并不是她不好,只是他不行,气得人家小姑娘当场翻脸,说他故意来搅局的;到两人考试作弊被发现,本来是天衣无缝,究其原因,是老师看到蒋睿突然脸红,跑过去搜兜,果然在他兜里面发现了小纸条。
路迟说:“他这人什么都好,就是不能撒谎和做坏事儿,我当时就纳闷,那么隐秘的作弊怎么会被老师给发现,结果是他脸红惹的祸。我就说他的脸,赶上警车上头的红灯了,一红准有事儿。”
路瑶脑补那个画面,还真是巨搞笑。
她被路迟给逗笑,蒋睿什么都不说,也跟着笑。
路瑶笑够了,替蒋睿说了句:“哥,你不能总欺负老实人,你看你上车之后扒了睿哥多少糗事儿了?”
路迟回道:“你以为他不想反驳吗?他这是在你面前装好人,故意憋着不说的。”
蒋睿赶忙道:“你别听他瞎说,我是不稀罕搭理他。”
路迟靠在宽大副驾上,忽然感叹一句:“哎……当时给我送情书那女生,要是知道男大十八变,你现在长成这样,你说她是不是得后悔到哭晕过去?”
蒋睿淡笑,不以为意的回道:“别把人家说的那么肤浅。”
路迟说:“本来就是,你小时候矮穷矬,现在成高富帅了,咱们小学和初中那帮同学,还不知道你从缅甸回来了,要是知道,还不成天拉着你追忆往事?对了,孙娇娇不知打哪儿听说你在缅甸做玉石生意,前阵子我在路上看见她,她非拉着我要你电话,我说我没带手机,她差点儿要搜我身,你这次回去碰见她,可得小心点儿,我瞧着她对你有意思。”
蒋睿低声道:“别瞎说,都是这么多年的老同学了。”
路迟转头对路瑶笑道:“看见没?他就是这么个老古董。”
路瑶正侧头望着窗外发呆,刚才走神了,见路迟回过头,她也赶紧收回视线,随便应了一声。
路迟看着她略微出神的目光,笑容收敛,只轻声说:“怎么了?要走了,心里不舒服吗?”
路瑶心底像是露了一块儿,无论前一秒笑的多开心,下一秒还是会觉得空落落。
她努力微笑,轻声回道:“没有,我也想回家了。”
第七百六十三章 他亲手断送了她的梦
纪贯宁坐高铁从夜大回到市中,又打车来到医院,结果推开病房门。屋中空空如也。纪贯新……不见了。
她打电话给他,电话里面传来‘嘟嘟’的连接声,她听着有些近。将手机拿远一点儿。发现被子中有手机在响。她走过去掀开被子一看,果然。他连手机都没带走。
既然是没带手机,估计也走不远。纪贯宁没想太多,更想不到纪贯新会去找徐应嘉。
他按下徐家门铃。前来看门的是徐母。见到纪贯新,她一时间没有马上认出来,只觉得眼前这个小伙子长的好看。而且还有些眼熟。
直到纪贯新说:“阿姨。你好。不好意思冒昧打扰,我是来找路瑶的。”
他这么一说。徐母才恍然大悟,怪不得看着眼熟呢。这不是电视上头经常出现的,新锐老板纪贯新,路瑶前阵子交往的男朋友嘛。
怎么他会找到这里来?
着实愣了一会儿,徐母几秒之后才尴尬的回道:“瑶瑶刚走。”
纪贯新心里咯噔一下,脸色都变了,“她走了?什么时候走的?”
“走了能有差不多……”
“妈。”徐母的话还没等说完,身后忽然传来徐应嘉的声音,故意将她打断。
徐应嘉在卧室里面听到声音,还以为自己听错了,没想到竟真的是纪贯新。
她走到门口,一边换鞋一边对徐母说:“妈,我们下去聊,我不带钥匙了,马上上来。”
徐母打量着纪贯新和徐应嘉的脸色,到底也没多说什么,只应了一声。
房门关上,徐应嘉跟纪贯新下了楼。纪贯新迫不及待的问:“她去哪儿了?”
徐应嘉看到纪贯新就一肚子的恶气,所以也不知道哪儿来的胆子,敢对纪贯新揣着明白装糊涂,“我不知道啊。”
她回的理所当然,再配上那副故作的迷茫,简直就俩字形容:欠揍。
纪贯新都急疯了,他当即撂下脸,冷眼看着徐应嘉,开口道:“你不说我也查得出来。”
徐应嘉微笑,“那你还来问我干什么?”
纪贯新心脏直突突,他不停的在心里告诉自己,忍住,忍住,这是路瑶的朋友。
徐应嘉清楚看到纪贯新眼底一闪而逝的愠怒,她都以为他要发飙了,结果他却软下口吻,沉声道:“我跟路瑶之间的事儿,我想亲自跟她说明白,你告诉我,她去哪儿了?”
徐应嘉眼睛还是红的,明显就是刚哭过。只是她打定主意什么都不说,所以淡淡回道:“我是跟她一起从学校回来的,她也是从我家走的,但是她要去哪儿,没跟我说,我是真不知道。”
纪贯新强忍着翻脸的冲动,徐应嘉心里也不免害怕,可是一想到路瑶这些天是怎么过来的,她就忍不住替路瑶打抱不平,开口说:“纪先生,我知道有些话,不应该我来说,有些事儿,也不是我这种人可以管的。但做人不能太过,更不能看着谁老实,就可着谁欺负。”
越想越激动,徐应嘉也是个没心眼儿的,她不管纪贯新知道真相会对她怎么样,她只知道有些话不讲明白,她憋在心里会疯掉。
“我也不怕实话跟你说,之前瑶瑶去参加简程励的生日宴,是简程励的朋友半夜突然来学校里面接的她,她想不去也不行。后来你给我打电话,是我自作主张说她在睡觉,等瑶瑶回来之后,也是我告诉她,别把谎给撒露了。我不知道你们后期具体因为什么原因吵架,但绝对跟撒谎这事儿有关。虽然你们现在已经分手了,可我还是想告诉你,瑶瑶是个好女孩儿,她从来没想过主动去骗谁,你要怪就怪我,别总欺负她!”
徐应嘉说着说着,眼泪就掉下来了。她立马伸手擦掉,不给自己丢脸的机会,兀自说:“纪先生,我希望你别再去打扰她的生活,你们两个不合适。还有,她已经把辞职信给我了,我明天会去新锐帮她办理辞职手续。”
说完,徐应嘉掉头就走。
纪贯新叫她这一番又快又密的话给说的愣住,顿了两秒,这才下意识的跨步上前,抓住她的手腕。
徐应嘉一抽手,纪贯新马上松开。他看着她问:“路瑶去哪儿了?”
徐应嘉都让他给烦到了,忍不住蹙眉说:“你都有女朋友了,干嘛还要回头扯着瑶瑶不放?她不是你想的那种女人,她也受不了别人脚踩几条船,你就当行行好,放了她行不行?”
纪贯新看不见路瑶,情急之下直接跟徐应嘉解释:“我没跟那个女公关怎么样,我连她的手都没碰过。路瑶到底去哪儿了?你快点儿跟我说!”
啊?他说什么呢?
连手都没碰过?徐应嘉红着眼睛看着纪贯新,要是不知道怎么回事儿的,还以为他俩是一对儿。
纪贯新火急火燎,又不能跟徐应嘉发脾气,他的耐心已经升至最高,蹙眉道:“我没工夫跟你细解释什么,你只要知道,我从来没做过对不起路瑶的事儿就行。你赶紧说她去哪儿了?”
这还真是一波三折,到底新闻跟纪贯新,谁说的是真的?
可是看纪贯新这样子,也不像是开玩笑,他也没必要特地跑过来跟她开玩笑。
动了动唇瓣,徐应嘉迟疑片刻,轻声回道:“瑶瑶被他哥给接走了。”
纪贯新立马变了脸色,火药味十足的问:“被简程励给接走了?”
徐应嘉差点被他的样子给吓着,忙摇头说:“不是简程励,是她亲哥,路迟。”
虽然路迟跟路瑶也并非同父同母,可路瑶把路迟当亲哥,所以徐应嘉也这么说。
路迟,纪贯新没见过,只是最初调查路瑶的时候,资料上提过。
顿了一顿,他出声问:“她回冬城了?”
徐应嘉轻轻点头。
“他们什么时候走的?坐飞机还是坐动车?”
“走了一个多小时了,开车走的。”
纪贯新眼中满是急色,鼻子中喘着粗气,他问徐应嘉:“他们走的哪条道?车牌号是多少?”
徐应嘉哪里知道这个,她真诚的摇摇头,出声回道:“我真不知道,瑶瑶她哥跟朋友一块儿开车来的,我没记车牌号,也没问他们从哪条道走。”
她是真话还是假话,纪贯新一眼就看出来了。从夜城回冬城,高速都不止一条,更别说还不知道车牌号,这个没法儿找。
他忽然就泄了气,只差一步,一个多小时而已,他就这样错过了她。
徐应嘉见纪贯新脸色煞白,刚刚下楼进电梯,他背对她的时候,她还见他后脑处有些鼓,不知道是不是肿了。只听说他把简程励给打了,难不成他也受伤了?
不过就看他今天这副表现,也不是对路瑶始乱终弃的样子。
她大着胆子问了句:“就因为瑶瑶撒谎说没去简程励的生日宴,你就要跟她分手?”
纪贯新正懊悔无法在道上截住路瑶,这功夫听见徐应嘉的话,他看了她一眼,沉默数秒,忽然不答反问:“你知道路瑶跟简程励的事儿吧?”
徐应嘉心底一颤,表情却是丁点儿都没变,她故作坦然的说:“他们两个怎么了?我不知道。”
纪贯新直直的盯着她的眼睛,直把她看得头皮发麻,“他们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