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生寄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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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生寄流年- 第1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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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难得她这样热情好客,余思承挂断电话后,目不转睛地看着车前方笑了一声:“哥,还是你面子大。”
  要知道,有多少人想去林妙那儿蹭饭吃都没成功。
  林妙家的大厨是她花了大价钱,专程从香港老字号酒楼挖来的,手艺超一流。余思承他们又都是孤家寡人,没老婆没孩子,吃了上顿顾不了下顿的,难免垂涎她家的菜,可是全被她挡在门外,显然并不欢迎他们。
  程峰曾经半开玩笑地评价说:“这女人成天一副冷若冰霜的样子,简直白长了一张妖精似的脸。”
  余思承深以为然,他也觉得林妙并不好相处,但又不得不佩服她。
  一个年纪轻轻的女人,混迹于一帮大老爷们儿中间,却并不比任何一个男人做得差。
  她从十几岁起就跟着萧川,这么些年,也是萧川身边唯一能留得下的女性。她性格孤傲、处事冷静,手段凌厉狠决,有时候甚至不像一个女人,可又偏偏长着一张艳丽至极的面孔。
  只是她不爱笑。
  似乎也只有在萧川跟前,林妙才会笑得多一些。
  所以,当程峰这样评价她的时候,沈郁在旁边不冷不热地接了一句:“她那张脸,也不是长给你看的。”
  是给萧川看的。
  包括她难得的笑容,也是给萧川的。
  这些年来,这几乎已经算是尽人皆知的秘密了,只是大家都很有默契地假装不知道。
  这是个不能被公开的秘密。
  就连林妙自己也很清楚,有些事,只能守一辈子,一旦宣之于口,那就将死无葬身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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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xy1991…1128
  二十二岁之后,因为人生中有了那个男人的存在,于是一切都被颠覆了,走向了另一个完全未知的方向。26秒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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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二岁之后,因为人生中有了那个男人的存在,于是一切都被颠覆了,走向了另一个完全未知的方向。
  暴风雨终于在凌晨正式来临,以一种强劲的姿态席卷全城。
  南喻住的楼层高,呼啸的风声听得尤为明显。风将窗户玻璃吹得隐隐作响,夹杂着噼里啪啦的雨点声,吓得她连连吸气:“姐,万一一会儿断电断水了,我们怎么办?”
  “反正已经关灯睡觉了,断电也没关系。”黑暗中,南谨的声音听起来就淡定多了。
  南喻忍不住又往她身边靠了靠,整个人钻进空调被里,瓮声瓮气地抱怨:“最烦刮台风了。上回还因为突然停电,差点儿被困在电梯里出不来,真是要吓死人了。”
  “你挨我这么近干吗?我都快被你挤到床下去了。”南谨伸手推推她,“小时候的毛病到底什么时候能改?”
  南喻抓住被角,“扑哧”一声笑起来。
  她当然还记得小时候,那时也是这样,姐妹俩就爱挤在一张床上睡觉。
  其实老家的房子都是自己盖的,有三四层楼那么高,一人一个房间还有富余。可她偏偏就喜欢黏着南谨,于是经常半夜抱着枕头和被子,光脚溜到隔壁房间,手脚并用地趴在南谨身上,最后两人睡作一团。
  怀念着幼年的时光,南喻不免感叹:“姐,我们俩好久没一起睡觉了。”
  “都这么大了,总不能还跟小孩子一样吧。”
  “姐,你变了。”南喻说,“你以前可不是这样的。现在越来越理性冷静,不好玩了。”
  其实她只是随口这样一说,结果没想到竟让南谨突然沉默下来。
  南喻意识到自己可能讲错话了,一时之间却又不知如何补救,结果只听见南谨淡淡地说:“人总是会变的。”
  是啊,人总是会变的。
  南喻在黑暗中睁着眼睛,借着极微弱的一丝夜光,勉强能看见身边那人的侧脸。
  她想,南谨连长相都完全变了,心又怎么可能没有变呢?
  其实时至今日,南喻依旧有些不习惯,却也仅仅是不习惯而已。因为,最震撼的时候已经过去了。
  她还记得那一年出了严重意外的南谨、九死一生的南谨,躺在重症监护室里,仿佛即将支离破碎,全身上下几乎被纱布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紧闭的眼睛。可自己甚至都不知道南谨经历了什么,因为有大约两年的时间,南谨始终在外地工作,一次家都没回过。
  在那两年间,南谨与家中的通信倒是有的。她只知道,南谨毕业后进了一家通信公司,很快就被派驻到海外工作。
  南谨在信里描述了艰苦的工作环境和生活条件。非洲地区物资贫瘠,电和水都非常宝贵,当地没有网络,手机基站也少得可怜,因此不方便打电话,只能靠书信偶尔联络一下。由于她工作太忙,就连逢年过节都没空回家一趟。
  其实南喻一直没想通,姐姐大学时的专业明明和通信工程不沾边,怎么最后却进了这么一家莫名其妙的公司?
  直到后来南谨出了事,各方人马仿佛从天而降般,救援声势搞得十分浩大,似乎她是个相当重要的人。当时的南谨不但立即被安排住进全国最好的医院,而且有人负责了全部的医药费,并有专人来替家属做心理疏导工作,承诺会尽最大努力救治南谨。
  也是直到那个时候,南喻才终于知道,原来南谨消失的那两年,其实没有去非洲。
  可是她到底经历了什么?又遇见过什么人?却始终没有答案。
  今天晚上,南谨破天荒地主动住到她这里来,南喻一时没忍住,终于犹豫着问:“姐……”
  “嗯?”
  “萧川是什么人?”
  窗外风雨大作,驱散了最后一点睡意。
  南谨一开始默不作声,只是静静地听着那凄厉的风声,过了好半晌才像是反应过来,却是不答反问:“你怎么知道他?”
  南喻只好老实交代:“是锐生哥告诉我的。”
  “林锐生很多嘴。”
  “你别怪他,是我逼他说的。”南喻急忙解释,“况且,他也只说了一个名字而已。其实我去查过,可是什么都查不到。”
  怎么可能查到呢?
  南谨对这个结果倒是毫不意外。
  南喻鼓足勇气说:“萧川是安安的父亲,对不对?我见过他,才发现安安长得像极了他。”
  南谨忽地变了脸色,连声音都一下子沉了下来:“你在哪里见过他?”
  “一个吃饭的地方,当时我和叶非在一起。”
  听南喻的语气稀松平常,大约当时真的只是偶尔遇见,并没有节外生枝,南谨忽然沉默下来。
  她这样不作声,南喻也不敢再追问。
  暴雨击打着窗户,发出清脆单调的声响,其实夜已经很深了,再过几个小时天就要亮了。就在南喻快要迷迷糊糊睡过去的时候,才听见南谨淡淡地说:“我认识他的时候,大学还没毕业。”
  她的声音很低,仿佛是在回忆,又像是在自言自语。因为时间这样漫长,从她认识萧川一直到今天,整整七年的时光,却如同过了大半生。
  在二十二岁以前,她还是家里的掌上明珠,从小学到中学再到大学,一路走得顺风顺水,根本不会为任何事情发愁。而二十二岁之后,因为人生中有了那个男人的存在,于是一切都被颠覆了,走向了另一个完全未知的方向。
  那一年她正处在大四实习期,全寝室的同学都陆续找到了实习单位,就只有她暂时还没着落。
  对面铺的女生和她关系最好,忍不住替她着急:“我爸有个朋友也是开律所的,要不我回家问问,看能不能让你进去实习两个月?”
  “不用,”南谨倒是十分淡定,“我还在等通知呢,最迟这个月就会到。”
  她想去的那家律所在沂市很有名气,每年招收的实习生人数有限,但绝对都是各家学校最出色的学生。
  两个礼拜后,录取邮件果然来了,她很快收拾行李买了车票。
  南母对此非常不理解,临行前一直在念叨:“你一个女孩子,要实习在本地就好了嘛,干吗非要跑去那么远的地方,都跨省了。你一个人在外面,万一需要人照应怎么办呢?”
  “那我去沂市找个男朋友好了,”她挽着妈妈笑嘻嘻地说,“这样你就不用担心没人照顾我了。”
  “哦,你找的是男朋友还是保姆啊?”南母佯怒地瞪她一眼,“你也不是小孩子了,要找朋友我不反对,但是一定要看准啊,人品好最关键了。”
  “哎呀,知道啦。”她暗舒一口气,总算把妈妈的注意力转移开了,不用再被唠叨实习的事。
  那是南谨第一次离开家乡,独自在一个陌生的城市生活。
  幸好所里的同事们都十分友好。大家平时工作忙碌,使唤实习生的时候也毫不心慈手软,但每个人都很好沟通,也乐于传授经验。
  她很快就适应了新生活,还交到了好朋友。
  律所不提供宿舍,只能到外面租房子住。为了分摊房租,她在网上找到一个求合租的帖子,对方也是个二十出头的外地女孩子,叫李悠悠。李悠悠在沂市念大学,因为要准备考研,所以从学校里搬出来图个清静。
  合租的房子就在大学城附近,离律所有点远,但胜在房租便宜。两室一厅的旧式公寓楼,两个女孩子一人一间,平时互不打扰,偶尔约着一起出去吃饭。
  虽然都还只是学生,但好歹南谨拿着实习工资,平时倒是她主动请客多一些。时间长了,李悠悠觉得很过意不去,便挑了个周末叫她逛街吃饭。
  “我刚领到上学期的奖学金。”李悠悠解释说。
  于是两个女生坐地铁去商业区,准备大吃一顿庆祝一下。
  说是大吃一顿,其实学生们哪会去什么特别高端的场所?肯德基、必胜客这类的餐厅对她们来说就已经算是奢侈的美味了。
  沂市的夏天又长又闷热,白花花的阳光当空照下来,仿佛能将地面烤出一层油来。
  南谨和李悠悠为了吹免费空调,逛了一会儿商场,便又钻进附近的一家必胜客吃比萨。
  那一餐花掉近两百元,埋单的时候,南谨都替李悠悠心疼,反倒是李悠悠很大方,笑嘻嘻地说:“小意思。”
  除去吃饭之外,李悠悠当天还买了好几条裙子,加在一起花了不少钱。
  南谨不禁感到好奇:“你们学校的奖学金有多少?”
  李悠悠一边拿吸管搅动着果汁,一边说:“三千块。”
  “这么多?”南谨咋舌,自己学校的奖学金标准可比这个低多了。
  “嗯。”李悠悠应了一声,有些心不在焉地看着窗外,过了一会儿才转回头,问:“你待会儿能不能帮我先把东西拿回家?我还有点事情要办,想迟一点再回去。”
  “需要我陪你去吗?”
  “不用,我一个人就好。”李悠悠笑着把几个购物袋都推给南谨,站起身摆摆手说,“那我就先走啦,回见!”
  那天晚上,南谨一直到深夜才终于等到李悠悠回来。
  她坐在沙发上早已经哈欠连天,一边揉着眼睛一边说:“你不回来我都不敢锁门,所以也不敢去睡觉,生怕有小偷进来。”
  李悠悠连连道歉:“不好意思,是我错了,应该早一点回来的。明天你还要上班,快去睡吧。你洗过澡了没有?要不要你先去洗?”
  “洗过了。”南谨从沙发上站起来,走进自己的卧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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