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的矛盾,也许这就是E连的独特之处,它总是在绝望中燃起希望之火,总是在裂痕中闪出团结之光,我不知道这是什么,老兵们越发珍惜彼此之间的友谊,新兵们总是想融入进来,他们互相关爱,这样的连队,真的让人舍不得离开……”
“……但是总有一天我还是要离开这个连队的。德军的攻势已经开始瓦解了,尽管我们还没有彻底的打破德军的防线,但是很多人开始有了希望。我不知道我离开了连队会去干什么,或许我会做一名记者,我想着会适合我的性格。还有我想写一些书,但是我却不想将我在E连的经历写成书,这一段记忆,让人痛苦,也让人不能共享……”
“……或许,有一天,有人问我,你在大战中扮演了什么角色?我会告诉他,我只是一名士兵。但是我的兄弟们是英雄。如果有一天有人问我,你在什么样的部队服役?我会告诉他,我在兄弟连服役。这就是我要告诉每一个人的……”
韦伯斯特的想法其实和每个人都是一样的,只不过韦伯斯特喜欢将那些东西思考之后,变成可具体感知的文字和语言。而更多的兄弟们则将这些藏在心里。
就像是穆克、潘卡拉还有卡森他们,他们总是在一起说起E连的每一个兄弟,也说起帕克斯上尉,他们说起的时候,言语中总是带着一股尊敬和亲切的味道,尽管他们依然拿那些兄弟还有帕克斯上尉开玩笑,但是韦伯斯特知道,他们对待每一个人都像是兄弟一样。
罗医官快步的走到救护站的后院子,他看到了好几个护士,他们正在晾晒床单,还有纱布毛巾之类的东西。温暖的阳光,透过洁白的床单,照在她们的身上,仿佛浑身后泛出一层光辉。
罗医官看到了芮妮的背影,她的头上依然包裹着蓝色的头巾,白色的衣裙在飘动着,她双手在拉扯的绳索上,忙碌的将床单扯开,然后床单就像一面白色旗帜,将她包裹住一样,被风扬起来。这种美让罗医官久久不愿意去打扰,他只是静静的站在那里,然后等待着她的回头。
“芮妮,尤金”那个黑人姑娘在转身的时候,看到了尤金,微微笑着,转过身,用胳膊碰了碰芮妮,悄声道,“是尤金,在你身后”
芮妮最后一下,将床单晾好,然后转过头,她一眼就看到了罗医官就站在门口,眼睛有些迷离的看着她,白皙的脸不由微微透出红润。
“去吧,这里有我呢”黑人姑娘笑着推了一下芮妮。
芮妮转头,她想嗔怪的瞪一下她,但是临到脸上的,确实一脸的笑意。然后她轻快的走上前来,轻轻的叫了一声:“尤金。你——还好吧?”
罗医官忙点了点头道:“是的,我可能需要一些物质,或许你可以帮我找找看”他说话的时候,身上绷得很紧,肌肉有些僵硬,他不知道为什么会变得这样,就算是以前看到芮妮的时候,也不至于这样的情况出现。那或许只有一个原因,他喜欢上了这个姑娘。
感到了罗医官的紧张,芮妮冲着他嫣然一笑,然后伸出手,轻轻的蜡烛罗医官的手道:“跟我来吧”
芮妮的手,温暖而柔软,就像她多次抚摸着伤病们的手一样,让人觉得安宁,他不由自主的随着芮妮朝着救护站旁边的一座屋子里走去。那里是存放医疗物品的地方。
“绷带、血浆、还有吗啡,你想要什么,自己可以找,现在这里的物质很齐全,总不会让你为难的。”芮妮一般在屋子里找着东西,一边对着罗医官道,“现在总算是好些了,不用为这些担心”她的话语里透露出轻快的强调。
“好了,我给你找到了一个大箱子,你可以将东西都放在箱子里面”芮妮终于在一堆物件中找到了一个大纸箱子,然后拧起来,将它摆正好了,一转身,他就看到了罗医官有些怔怔的看着她。
芮妮知道罗医官心里怎么想的,她也知道自己心里是怎么想的,但是有时候不得不将这些东西都放下来,尤金会离开这里,他不会在这里呆多久,芮妮知道,而且美军一旦离开这里,她和尤金再次见到的机会就非常非常的小了。
“尤金”她抿了抿嘴唇,从喉咙里挤出这个名字。
罗医官怔怔的看着他,他忽然有种想要将这名姑娘拥入怀中的念头,甚至是怎么驱赶都驱赶不走。他喉头上下动了动,然后有些木然的点了点头,压着嗓子对芮妮道:“谢谢你”
芮妮勉强的笑了一下,然后将纸箱子递了过去,但是她的手却落入了罗医官的手中。她顿时就感觉自己的脸贴在了冰冷的肩膀上,刺激的她忍不住的呻吟了一声,仿佛就像是潜水的人的一声叹息一样,模糊的让人心疼。
两人冰冷的唇碰到了一起,然后芮妮只是“呜咽”了一声,两只手就死死的抱住了罗医官的后背,两个人死死的纠缠在了一起。
一切仿佛发生的太突然、太快,但是两人心中长期积压的一些情绪在这一刻已经彻底的释放出来,互相的欣赏、残酷的死亡的精神压力、伤病们伤口喷出的血液还有他们的凄厉的嚎叫,都成为了两人在这一刻爆发的刺激。
“嘭”的一声,屋子的们被芮妮一脚提上,两人手忙脚乱,但是他们的衣服在一件件的减少,知道芮妮感受到两人的肌肤火热的贴在了一起,她忍不住发出了犹如痛苦一般的呻吟。她洁白的脖颈高高的扬起,宛如一只白天鹅一般。雪白的脚趾头紧紧的绷直,两条雪白的大腿高高的翘起,死死的夹在罗医官的腰间,所有的这些日子经历的一切,都成了急促的喘息和呻吟。
“我还能在镇上待几天。”是尤金的声音。
“我知道”
“等战争结束了,我回来找你”
“我知道”
很久之后,这里再次变得很安静,芮妮有些疲倦的将自己的身子靠在一张椅子上,她依然穿着她的白色衣裙,她洁白的脖颈还留着炙热的淡红的痕迹。她淡黄的漂亮的头发,一缕轻轻垂下来,遮住了她的眼睛。
蓝头巾在地上,静静的,就像一个故事……
第二百五十五章 巴斯通的英雄(上)
E连的兄弟们在巴斯通待的第一天,帕克斯就在临时设置的连部得到了两份报纸。一份是英国的《泰晤士报》,一份是美国的《华盛顿邮报》。《泰晤士报》的是一张旧照片,是丘吉尔接见帕克斯的时候照的,真不知道英国人从哪里找来的。在报纸上,帕克斯精神饱满,丘吉尔神采奕奕,这看起来相得益彰。而且英国人用的标题是:巴斯通——盟军的精神。
《华盛顿邮报》是帕克斯在接受荣誉勋章 的时候,和罗斯福总统的合影。而他们的标题是:101师是不倒的旗帜。很显然,英国人参与阿登战役的人非常少,主要是盟军在作战,但是他们不介意抢抢美军的风头,自从蒙哥马利将军被赶下了盟军总指挥的位置之后。而美国人更注重他们的军队创造出来的荣誉。而帕克斯带领一个排的士兵,渗透到德军的后方,抢夺德军的补给,破坏德军的大炮弹药,并且打死德军两个排的人,这是在围困当中的美军取得的奇迹一般的胜利。当时的美军是被重重围困的,他们缺衣少食,医疗物品都不足,绝望和沮丧充斥着整个美军。但是帕克斯的胜利,无疑是在美军最绝望的时候的一缕阳光,让人对未来又充满了希望,德军的围困并不是不可打破的,有人就可以,甚至还可以重创他们,这个人就是——101空降师506团2营E连的连长帕克斯上尉。
因为帕克斯的存在,所有媒体都将注意力放在了101空降师,尽管82空降师在突出部北端的战斗同样奋不顾身、伤亡惨重,这场战斗无论如何也是和巴斯通之战一样意义重大的。但他们没有被包围,更重要的是,他们没有出现像帕克斯上尉一样的英雄,因而也没有受到媒体对101师那样的关注。
报纸上甚至还标示着巴斯通101空降师守卫的地图,并且指出,在美军有史以来最惨重的崩溃浪潮中,这里仍然在坚持作战。
《华盛顿邮报》的评论文章 写道:……一个忧心忡忡的民族正需要鼓舞与希望,而这些天来,每天清晨,映入人们眼帘的正是他们在坚持作战这一鼓舞人心的场面。而帕克斯上尉更是这里面最传奇也是最让人激动的重要人物。他在艰难困苦中坚持作战,并且运用他美妙绝伦的指挥艺术,一次次的击溃了德军,并且还能渗入德军的腹地。他的故事让整个坚守在巴斯通的美军们显得更加的神奇,101师是巴斯通堡垒的坚强战士。101师的官兵们在惊恐和失败情绪笼罩下,却能英勇顽强;在生活条件差、天寒地冻、物资极度匮乏的情况下他们却表现出非凡的勇气和乐观;在德军的重重围困当中,却能够神奇的打破德军的包围;而麦考利夫将军对德军劝降的那句“神经病”的回复,更是羞辱了虽然包围他们,但是却束手无策的德军;还有在战场上表现出来的兄弟般的情谊……我们需要说的太多了,而这一切都是勇气至上、战友情谊炼就了一支德军打不败的队伍……
“但是他们对巴顿将军很推崇所有人都认为是巴顿将军解救了我们”威尔士有些不屑的笑着,然后胡乱的翻着报纸,“就像骑兵去救大篷车上的住户”
“你觉得我们需要人来解救吗?”帕克斯看着威尔士,很认真的问了一个问题。
威尔士想了想,然后摇头道:“不,我们并不需要谁来拯救”
是的,E连的兄弟们认为,他们不需要人来拯救。他们可以自己拯救自己。而第四装甲师进驻巴斯通之后,很多人谈论起来的都是他们如何让101师脱困的。他们是解救困苦的英雄和骑士。很显然这种氛围让所有101空降师的兄弟们都不满意。
“狗屎”葛奈瑞和托伊说起的时候,他忍不住骂了一句,他问了托伊一个和帕克斯上尉一样的问题,“我们需要人来解救吗?”
托伊摇摇头道:“当然不需要,但是巴顿将军觉得他就是他就像一个解救者。上帝,对面的德军被我们打得抱头鼠窜,然后跑来一个巴顿,他们对着我们说,嘿,小伙子们,我们来解救你了,我们打败了德军。你觉得可信吗?我们本来就打败了他们,用得着那个老头子来说吗?”
这时候,身边的李高特也摇头道:“想想头儿带我们的那次渗透战吧,我们完全可以从德军那里拿来物资,我们还用得着解救?如果真要说是解救的话,我现在就像回到莫米昂军营,说实在的,我想念那里的热水澡”
“我还要刮我的胡须!”葛奈瑞跟着补充了一句。
是的,E连的人,谁也不认为他们需要解救,即便是那些在防线上饱受煎熬的新兵们也是一样,他们经过了巴斯通的防御,变得更加的有忍耐力了。
而作为101空降师的统帅,泰勒将军无疑在这次的防御行动中,没有更多可以值得炫耀的地方,他远在伦敦,过着度假一样的日子。完全不能体会兄弟们在巴斯通防线上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这也是美军遭受的最艰难的日子。风头倒是被麦考利夫将军夺走了。
麦考利夫将军成了巴斯通101空降师的传奇师长,他代理师长期间的一句话让他成为了美国人心中的英雄。“神经病”这个词是出现在世界各地报纸上最频繁的词之一,他和帕克斯的名字的出现频率几乎是相等的。
泰勒将军对这种情况反应有些过敏。但是他知道,自己在巴斯通没有值得夸耀的地方,如果非要说他能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