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民深以为是,道:“一点也不错!朕和你们大家只有同心协力,互相提醒,才不致做错什么事。如若不然,后世人也会笑我们跟那些爱珠不要命的胡人一样了。”
正在这时,一名内侍来报:“启禀陛下,大理寺少卿戴胄有急事求见!”
李世民命宣上殿来。
戴胄前来,正是报告裴寂庇护法雅之事。
李世民闻罢,眉头顿时皱了起来。
裴寂没想到皇上对他竟无半点情面,一纸圣旨,不仅将法雅打入狱中,而且对他也进行了严厉的处置。这使他非常坏满,他想到了太上皇李渊,便去大安宫找李渊诉苦。
退居太上皇的李渊在宫中闲得无事,便终日养花弄草,逗狗养猫,聊以打发时日。听了裴寂的诉苦,他无奈地苦笑了笑说:“裴寂啊裴寂!自从孤迁居大安宫,就不曾见你来看过孤一次,这会儿……这会儿怎么却叫孤救起你来了?”
裴寂情急地跪在李渊身前,央求道:“臣该死,臣对不起太皇!但只为了这么一点小事,皇上……皇上却命我在三天之内立即离开京城,返回老家,这……这未免太……”
李渊打断裴寂的话,冷淡地说:“你说这是小事?”
裴寂既委屈又不安地说:“比起臣为大唐所立的功劳,怎么不是小事一桩?”
李渊不禁轻叹了口气,问道:“难道你忘了刘文静的事?”
裴寂呆呆地望着太上皇,一时语塞。
李渊遥望远方,一脸的苍茫:“比之开创大唐的功劳,刘文静绝不亚于你。但是当年你极力主张非处死他不可。他所触犯的不也是一点小事吗?别忘了,刘文静当时可是世民手下的重要谋士啊!”
裴寂听了,面露惊慌之色,鼻翼渗出一层冷汗。
“世民继位之后,孤就提醒过你,要小心谨慎,千万不能逞强犯错。你却偏偏不听,长久以来一直在与世民唱反调……”
“可是……要我离开京城回故乡去,简直是要我的老命啊!太皇,坦白说,我……我过惯了荣华富贵的日子,再也不能……太皇,我恳求您,代我向皇上求求情,就饶恕了我这一次,好不好?”
李渊心中虽不忍,但又实在无奈,一脸的哀怜道:“孤不能这么做。因为过去我们过从甚密,所以孤不能……况且孤已不过问朝政……”
裴寂听了,绝望地大叫:“不能!不能!太皇只会说不能!既然如此,好,我……我就去求皇上!”裴寂说罢,撇下太上皇,头也不回急步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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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寂果然去见世民。他跪伏在世民面前,那种狂傲不羁的神气早已荡然无存了。
“裴寂,你应该好好想想,依你的尺劳寸功,居司空之位已属罕见了。你只不过是蒙太皇的宠爱,在文武百官当中侥幸居于第一罢了。你更应该好好想想,太皇在位之时,天下之所以会贿赂公行,法纪紊乱,毛病都出在你的身上。现在,只因你是两朝元老,朕不忍心依法处置,你能活着回老家去,已属万幸了!”
裴寂见世民并无改变主张之意,无望地泪流满面。世民不想再说什么,挥手让他下去。裴寂无力地站起,踉跄离宫而去。
贞观三年,天久旱不雨,大地龟裂,颗粒无收。到处是啼饥号寒的饥民,到处是饿殍遍地的惨景。各地有关灾情的紧急邸报不断发往京师。
针对这场大旱,李世民在早朝之时,命文武百官商量对策,评议朝政,并令每位朝臣必须写出几项建议来。
这天晚上,李世民在批阅奏折时,发现了一份深合他心意的折子,奏折之人为中郎将常何,这使他感到意外。常何乃一介武夫,不通文墨,何至神来之笔、如此卓识?于是,李世民决定单独召见常何。
常何奉召进宫,跪于当殿。
李世民取出那份奏折问:“这份折子可是你递上来的?”
常何怔住,吞吞吐吐起来:“回陛下,是……但也不是……”
李世民看定他,不解地问:“什么叫是但也不是?”
常何战战兢兢道:“回陛下,这份奏折的确是微臣递上来的,但却不是出自微臣之手。”
李世民奇怪,问道:“这份奏折既然不是你写的,那么又是谁写的?”
常何鼓足勇气道:“是微臣的好友、目前暂住在微臣家的马周写的!”
李世民大喜道:“马周?你立即传旨,说朕要见他!”
与马周的晤面长谈,使李世民非常高兴。马周的真知灼见,使他有了一种耳目一新的感觉。当下,他便任命马周为监察御史,后官至中书令。又赐常何绢三百匹,以奖励他发现人才之功。
黄叶飘落,残花处处可见,即使在御花园里,也掩不住深秋已经来到了。
面对着这些肃杀的景色,那燕伫立在一个角落,伤感地在想着心事。
吉儿来了,她关切地走到那燕跟前问道:“妹妹近来好些吗?”
那燕淡淡地一笑道:“无所谓好不好……”
吉儿建议道:“我有一个主意,我们一起暂时离开京城,到外地去散散心。一则可以换换环境,舒解一下心境;一则也可以借此忘却许多不愉快的事情。你同意么?”
那燕只是苦笑,不相信地问:“那些不愉快的事情果真可以忘却吗?”
吉儿怔住,继而又安慰道:“那燕妹妹,你不能再这样消沉下去了,世上有不少事情是我们无能为力、不能左右的。对于已经发生的,或者是即将发生的事情,我们只能试着去接纳,去承受,去适应。别老是跟自己过不去,也别老是去钻牛角尖,这样你会受不了的。”
那燕摇着头,无奈地说:“再受不了,也得受下去。我明白,这就是我的命。吉儿姐姐,你说是吗?”
吉儿见她执迷不悟,急忙转移话题道:“我们还是谈些别的吧……”
正在此时,远处传来了婴儿的啼哭声。那响亮的哭声磁铁般强烈地吸引着那燕,使她不由自主地倾身聆听着。
御花园的另一个角落,海蓝不断哄着怀里啼哭的婴儿,“小突利,乖,别哭了,乖……”婴儿很快就不再啼哭,睡着了。
吉儿走过来,欣喜地看着襁褓中熟睡的婴儿,对海蓝道:“他真的很乖呢……小突利是他的名字吗?”
海蓝笑了,说:“只是暂时的。突利和我一直没想好该给孩子取什么名字,所以就约定好,如果是男孩,暂时就叫小突利,女孩暂时叫小海蓝。”
“原来是这样!海蓝,产后要注意保养身子,有什么需要的,千万不要客气。”吉儿善意地叮咛道。
海蓝感激地说:“多谢吉儿姐姐。其实,这些日子以来,你们对我的照顾已经无微不至了。这份盛情,真不知该怎么回报才好。”
吉儿道:“陛下跟突利既是结盟兄弟,一切也就不必见外了!……”
这时,刮起了一阵秋风,满树的黄叶飘落了下来。
吉儿看看天色,对海蓝说:“又起风了,你们母子别着了凉,快回房去吧!”
海蓝谢过吉儿,领着一行缓缓离去。
不远处,那燕看到这一切,脸上的表情相当复杂,既有羡慕也有嫉妒,关切中夹杂有愤恨。她的身子在颤抖。
吉儿走了回来,轻轻地拍拍那燕的肩膀说:“那燕妹妹,我们也该回去了……”
贞观三年秋,代州都督张公谨上疏,建议朝廷对突厥发兵,并陈述了六条理由。
这六条理由是:颉利可汗随心所欲,不知克制,横肆凶暴,诛杀忠良,亲近奸臣,此其一;薛延陀等部落纷纷叛离,此其二;突利可汗、拓将军、欲谷将军等都被他定罪,没有立身之地,此其三;塞北严霜,大旱成灾,粮食缺乏,此其四;疏远突厥人,亲信外族人,而外族人反复无常,我朝远征军一旦压境,他们内部一定发生变化,此其五;中原人流亡北方,人数众多,最近听说各在逃难之地呼啸聚集,盘据山谷险要。我朝远征军一旦出塞,他们必然群起响应,此其六。
针对张公谨的分析,魏征也提出了他的看法:“陛下,不久之前,颉利可汗曾派遣使者向我朝称臣,准备以驸马身份进贡礼物。突厥的态度,望陛下在裁示张公谨上疏时,应一并加以考虑才是。”
李世民不语,似在沉思。
朝廷欲与突厥交战的消息引起了那燕极度的不安。当她派出打探消息的阿金回来时,那燕被便急不可待地冲到她身边问:“陛下最后是怎么裁示的?”
阿金忧心忡忡地告诉那燕:“陛下最后裁示说,除非突厥破坏盟约,先行侵扰,将仍不先对突厥发兵。不过……”
那燕焦虑地问:“不过什么?”
“陛下命兵部尚书李靖作好远征突厥的准备。”
那燕难过地说:“这么说,大唐与突厥之间的决战,是迫在眉睫、无可避免的了?”
阿金沉默不语,只是用充满担心的眼光看着那燕。那燕思忖了一会儿,下定了决心似地说道:“我要阻止它发生,我一定要阻止它发生!”
作者: 在火一方 2006…2…23 12:16 回复此发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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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李世民决定出兵的消息,搅得那燕心神不定,坐立不安。
那燕在寝宫里来回踱步,像是对阿金,又似自言自语:“我一定要阻止这场战争,一定要阻止。”
“公主,以您一人之力,又如何能阻止大唐与我们突厥的战争呢?”阿金小心翼翼地问。
那燕不再言语。她心乱如麻,也没有想出什么切实可行的好办法。
这时,李世民脸色沉重地走了进来。那燕一直呆坐未动,只有阿金迎立拜见。世民手一挥,陪同而来的李青与阿金率领侍从退了出去。
沉默。两人沉默相对,显得十分尴尬。
李世民终于忍不住先开了口:“那燕,你认为朕待你如何?”
那燕低下头道:“很好!”
“所以这件事朕必须先告诉你,朕很不愿意做但又无可奈何……”
“不用说了。”那燕转过身去。“陛下是来告诉我大唐要攻打突厥了,是吗?”
李世民大吃一惊:“你已经都知道了?”
“因为我非常害怕这一天,所以才会密切注意这一天什么时候会来到。没想到会来得这么快,这么突然。”
李世民听了,非常恳切地扶着那燕的肩膀说:“朕明白这件事会对你带来多大的痛苦,朕也曾经尽可能拖延这一天时间。但存在于大唐与突厥之间的矛盾,已经到了非战争不能解决的关键时刻了。身为一国之君,朕有责任,也有使命,更有义务去肩负起这个担子……”
“难道再也没有挽回的余地了么?”那燕仍存一点希望。
“没有!因为朕是大唐天子,万民之主。”李世民的态度十分坚决。
那燕感到绝望,看来祈求皇上已不再可能,于是泪水再也控制不住地涌了出来:“我想一个人静静地呆一会儿,可以吗?”
欲言又止的李世民迟疑着转身离去。世民一走,痛苦不已的那燕感到一阵恍然若失。
贞观三年十一月,李世民任兵部尚书李靖为定襄道行军总管,李世绩为远征军通漠道行军总管,柴绍为金河道行军总管,薛万彻为畅武道行军总管,共集结兵力十余万人,分道向突厥发起全面进攻。
最近一段时间,李世民一直忙于调兵遣将,研究战略。进攻突厥诏书颁布后这一晚,他感到轻松了许多,又取出已多年未读的《太公兵法》翻阅了起来。
忽然,随着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吉儿神色慌张地走了进来,对世民说:“那燕妹妹与阿金不告而别。”
“啊?”李世民一惊,放下手中的�